第13章
第13章
秦華遠這邊差點亂了陣腳,醫院那邊也好不到哪兒去。
姜丹剛醒來就接到秦少言送去的消息,氣得差點又梗過去。
“小畜生,這個小畜生,這個小畜生!!!”
姜丹翻來覆去就是這麽一句話,氣得臉色都變得發紫了,秦少言連忙安撫她。
姜丹長吸了好幾口氣才又把氣喘勻溜。
兩人短暫商量後,覺得應該暫時瞞着剛剛被秦少言支出去買東西的秦稚,以免秦稚得知後出現更多變動意外。
一旦想到秦稚可能會對秦肆玉那個賤東西産生愧疚感,兩人就恨不得讓秦肆玉立刻死無全屍。
可秦稚那邊怎麽可能一無所知。
秦稚的手機很快就被同學們的消息刷了屏。
“阿稚,你...你有沒有看熱搜?”
“小稚,你沒事兒吧?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找你。”
“男神,你快看新聞,秦肆玉說他根本不是秦家的孩子!親子鑒定都放出來了!”
“我的天吶,秦肆玉直播了,你看了沒有?!”
秦稚戴着口罩,拎着還熱乎的牛奶,站在便利店門口,死死的盯着手機裏颠覆他認知的一切,好像不認識字一樣,不敢相信。
回過神後他連忙打開大眼APP,在看到秦肆玉那張臉帶着一份親子報告出現在某個視頻中時,他愣住了。
Advertisement
他看着秦肆玉的嘴巴一張一合,心髒不自主地拼命鼓動。
砰,砰,砰。
他居然才是爸爸媽媽真正的孩子,秦肆玉只是個鸠占鵲巢的假少爺?!!
一個贗品。
一絲隐秘的快感夾雜着恐慌期待爬了上來,秦稚耳朵裏發出淺淺的嗡鳴。
是血液在拼命翻湧!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什麽這些年爸爸媽媽爺爺哥哥都更愛他,反而對秦肆玉嚴苛冷酷,他本以為是因為秦肆玉在孤兒院待了九年,渾身帶着難以遮掩的寒酸氣,的确沒有他更讨人喜歡,但仔細想想,卻不盡然——
畢竟,秦肆玉為了和他争寵,平日裏的确也很會表現。
激烈的情緒讓秦稚臉上熱度微微蒸騰。
也讓他無法做個啞巴瞎子。
他回過神後就飛快跑回醫院,一見到秦少言就迫不及待開口。
“大哥,網上......網上說的是真的嗎?秦肆玉說的是真的嗎?!”
他才是秦家的親生子,秦肆玉才是真正的沒有血緣關系的那個人!
“小稚,不要聽秦肆玉胡說,他是在造謠,那個親子鑒定是假的,秦肆玉的确是秦家真正的孩子。”
秦少言果斷出口的話卻好似帶冰塊的冷水,澆了秦稚透心涼。
秦稚整個人僵住,臉也一下子羞恥到緋紅。
他瞪大眼睛,愣了幾秒轉頭就跑。
被秦少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看着秦稚痛苦的模樣,秦少言心痛不已,心想着一個月以後一切塵埃落定了,他一定要立刻将真相告訴小稚,再也不要讓他受這樣的委屈。
“小稚乖,大哥知道你現在腦子裏可能很亂,你先別想太多,你只要知道,爸爸媽媽哥哥都最愛你!”
秦稚卻好像已經聽不見了,他眼眶中水汽氤氲,只覺得自己好命苦。
秦稚抽噎着緩緩蹲下,發出小貓一樣的哭聲。
他突然好恨秦肆玉。
如果秦肆玉真是親生,為什麽要在網上這麽造謠,家裏人雖然對他嚴苛一點,但又沒有缺少他的吃穿,秦肆玉為什麽要在網上發表這種言論,将置他這個養子于何地?!
肯定會有人因此罵他占有了秦肆玉的東西。
如果秦肆玉的确不是親生,那也鸠占鵲巢了那麽多年,總體也算占了天大便宜,不感恩就罷了,就因為爸爸媽媽哥哥之前一點點小錯而對秦家怨恨滿腹,揪着不放,簡直忘恩負義。
而且秦肆玉居然胡說八道說他和秦家一起吸取他的命格和運道......更是無恥。
他什麽時候吸過秦肆玉的命格運道?
雖然這些年家裏人對他一直很好,可養子的名頭讓他如履薄冰,他比秦肆玉要認真努力多得多,也比秦肆玉慘得多,秦肆玉只不過是遭受了一些教訓,被打也不過是生理上小小的痛苦,根本就不會理解——
他作為養子,心理上的痛才是真的痛。
秦稚越想越委屈,只覺得不論自己是不是親生的,都好可憐。
秦肆玉簡直太過分!
虧得他之前還幫秦肆玉說話,現在看來媽媽哥哥他們說的對,秦肆玉就是天生壞種,忘恩負義。
秦稚抱着自己的肩膀,蹲着縮成一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把秦少言心疼壞了。
他忍不住緊緊抱住了秦稚,然後将他一路抱出醫院,安放進車內。
再輕輕将他攏入懷中。
“別哭,小稚別哭,這一切很快就會過去的。”
那個畜生馬上就要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半個小時後,秦少言帶着秦稚回到了秦家。
看到一臉沉色的秦華遠,秦少言先把秦稚抱進了卧室讓他睡一會兒休息一下,才連忙跟進秦華遠的書房。
“爸,大師那邊怎麽說?!”
“大師那邊還沒有聯系上,我剛剛只聯系上大師的徒弟,說是大師在閉關,要我等着.......叮!”
一道消息突然彈出。
秦華遠連忙打開手機,只見上面顯示一條短信,告訴秦華遠大師出關了。
“小稚果然是福星,一回來就有了消息!”秦華遠臉色激動,連忙恭恭敬敬地撥響那串數字。
“大師,是我,我是秦華遠。”
*
“大功告成!”
在加長林肯再次停到牧家門口之時,白肆玉已經将手中十餘顆雷擊木珠子雕刻好,浸泡在了朱砂之中。
上面密密麻麻的繁複符文構成一個早已失傳已久的承命陣法。
白肆玉眼睛晶亮,對一直默默看着他的牧長燭道:“九個日夜之後,這些珠子便可用了,到時我會将他們串成珠串,你戴在手上,洗澡也不可取掉。”
本來他準備晚上慢慢雕的,但是現在事出有急,他已經和秦家撕破臉了,加上牧長燭居然這麽貼心主動要幫他應對秦家,所以他幹脆在車上就緊急開雕了。
反正他手穩,師傅都說了,他手穩到做過山車都不會畫錯符,是百年難遇的天才!
總之——
他決定了,一定要全力以赴,盡快幫助牧長燭改命。
同時也是給自己添一道保障嘛。
“好。”牧長燭一直默默注視着眼前的少年,車內兩個多小時無人說話,只能聽到細細的雕刻聲在空氣中淺淺流淌。
不知怎麽的,牧長燭心底竟有些莫名的溫軟。
“白大師,我只需要帶戴上這珠串便可以了嗎,還需要配合着做些其他什麽嗎?”
“暫時不用,我已經給你.......噗!”
白肆玉突然五官一滞,表情痛苦地噴出一口鮮血。
牧長燭面色驟變:“!!!”
他瞬間身體前傾,下意識伸手接住了身體一歪要摔到地上的白肆玉。
白肆玉被牧長燭的力道帶得撞向牧長燭的衣襟,原本泛着淺淺絲光的月白色襯衫轉眼變得鮮血狼藉。
“白大師?!!”
“我...咳咳,我沒大事,你別擔心。”白肆玉在倒下的瞬間,手中已經結出法印,減緩了下一波沖擊。
雖然這是他故意留的漏洞,但也沒想到會被攻擊得那麽快。
牧長燭:“是不是秦家那邊......”
白肆玉微微點頭,露出一個笑來。
“但是你別擔心。”
這是他故意讓那人攻擊,因為在催化最終的換命陣法之前,那布置陣法的人必然要先試探于他,畢竟能看出換命陣法......代表了一定的能力。
只有讓那邊認定他或者他背後的大師能力不濟,那邊才會實施最終的催化。
而秦家——
到時也将面臨最強的反噬。
白肆玉微微合上眼,感覺有點虛弱,這身體命格本就破敗不堪,這一下子又耗去他不少生機去。
“帶我去西郊...咳咳,或者其他比較貧窮的地方。”白肆玉嫩生生的小臉上沾着血,唇瓣蒼白至極。
“我現在不能進你家,我,我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