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見

再見

溫佑安怎麽會在這裏。

施如頤有些疑惑,揮手讓人把他放開,随後客套道:“溫公子是有什麽事嗎?”

溫佑安不滿兩人這般生疏,假裝無意間朝着施如頤走近。

太女殿下連說話都這麽溫柔。

看着溫佑安離她不過一寸的距離,對方溫熱的身體讓施如頤略微有些不知所措,憑條件發射想要後退一步。

見她要避開自己,溫佑安神色黯淡下來,連忙想了一個借口解釋道:“臣子有耳疾,站遠了會聽不見殿下說話。”

瞧見對方強忍着悲傷說出這話,施如頤準備後退的動作僵在原地,默默把腿伸了回來。

以前倒是從未聽說過溫小公子有耳疾這件事,估計是怕被人說道,所以從來沒說過。

只是這距離……溫佑安的靠近,讓施如頤可以看清他面上的肌膚十分光滑,甚至就差一點,就能觸碰到他的胸膛。

見溫佑安站了許久未開口,施如頤以為他是沒有聽見她的話,重複道:“溫公子有何事?”

還沒在她身邊站夠呢,溫佑安有點遺憾。

“很想您,所以就過來找您了。”

被溫佑安的話砸的有些懵,施如頤向來平靜無波的臉上頭一次出現裂痕,她輕咳一聲:“孤不太明白,溫公子的意思。”

溫佑安直視着施如頤的臉,沒有絲毫躲避:“臣子的意思是,臣子喜歡您,殿下。”

怕施如頤會躲開,溫佑安說完這句話悄悄又朝施如頤靠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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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一直這樣靠着太女殿下。

“孤送你回将軍府。”

施如頤沒有回應他,只覺得對方是個孩子,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

自己以前從未和溫佑安見過面,何來的喜歡。

施如頤對着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原以為這件事雙方就當過去了不再提。

沒想到溫佑安依依不饒,直接拽住施如頤:“殿下還沒給臣子回複呢。”

此時宮門口雖然寂靜,但是偶爾還會有些人經過這裏。

為了照顧他的面子,施如頤只好騙道:“你先上馬車,待會我告訴你。”

溫佑安也沒得寸進尺,他乖乖地上了馬車。

右腳踩上去使勁時撕裂般的痛讓他沒忍住輕呼了一聲。

“嘶。”

施如頤朝着對方看了一眼,随即立刻移開了視線,只見他右腳腕比左邊腫了幾分,有些慘不忍睹,出于客套問了一句:“怎麽弄的?”

“翻牆的時候摔的。”

當時怕父親擔心不讓他出來,他好不容易才裝的十分正常把父親糊弄過去。

溫佑安裝作要遮掩傷處,實則把傷口露了出來讓施如頤看得更清楚:“小傷而已,為了見到殿下,崴一下也值得。”

“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拿自己身體開玩笑。”施如頤幹巴巴地說道,為了避嫌,等溫佑安進了馬車廂自己坐在了馬車外面。

“殿下,外面這麽冷,你萬一吹風了怎麽辦。”左等右等沒看到施如頤進來,溫佑安掀開簾子,只見她像個木頭一樣坐在了外面。

馬車裏多好,他還想趁機再靠近她一下呢。

“無事。”

路過集市時,人來人往的,施如頤往後靠了些,遮住了溫佑安的身影。

借着人聲嘈雜,施如頤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同溫佑安說道:“溫公子,孤不喜歡你,也不會喜歡你,希望你可以就此止住。”

“京中不乏優秀的女子,她們都比孤更适合做一位合格的妻主。”

為了考慮對方的面子,施如頤只能比較委婉地拒絕他。

“哦。”

溫佑安拉長了聲音,頗為不在乎的應了一聲。

其他人再好和他也沒有關系,他只喜歡殿下。

察覺到溫佑安在這之後沒有動靜,施如頤有些不放心地轉過頭強調道:“你聽明白了嗎?”

只見溫佑安鼓起腮道:“遵命殿下。”

面上雖然這麽說,溫佑安卻一點也沒往心裏去。

她說她的,他做他的。

就不信那個蘇林景這麽好,讓她會一直拒絕自己。

等真要到了溫府,溫佑安心裏還是有些打起了鼓。

雖然父親給他打了掩護,但是母親還不知道會不會訓他。

溫佑安思索着,視線移到了面前的施如頤身上,默默在心裏打起了小算盤。

他扯了扯施如頤的衣袖,狀似可憐巴巴地說道:“殿下,您能送臣子進去嗎?”

眼看着施如頤要拒絕,溫佑安補充道:“若是殿下有事就先走吧,臣子自己也行,只是怕母親氣急之下會對臣子一頓打,其實也沒什麽事,頂多會幾日下不來床。”

“到時候估計殿下會很久看不到臣子了,正合殿下意了。”

話都說這個份上了,施如頤只好硬着頭皮答應:“好。”

等馬車停住,溫佑安得寸進尺道:“殿下,臣子腳崴了走不了路,能抱着臣子嗎?”

看着施如頤面上沒有絲毫表情,溫佑安又道:“殿下不願意那就算了,臣子可以自己走的。”

說罷,裝出一副痛的不能走路的模樣,腳才剛踩住外面,滿面痛苦故作堅強。

似一朵遺世而獨立風一吹就倒的白蓮。

施如頤哪裏看不出來他在是演戲,平常人崴了腳哪有他這般浮誇。

不等溫佑安再次開口,立刻跳下馬車去了将軍府門口喊來一個下人,讓他背着溫佑安。

等再次看到溫清時,施如頤頭一次有些心虛。

溫清看到施如頤同樣的有些坐立難安,尤其是她和溫佑安站在一起,溫清原本就因為沒睡好頭疼,這下更疼了。

看着溫清面色不好,許是出于不忍,施如頤同溫清解釋道:“溫公子年紀小還不懂事,還望溫将軍不要過于嚴厲。”

溫清看着躲在施如頤身後的溫佑安,時不時輕輕點頭附和,哪怕她再生氣,面對着施如頤也只能含笑應下。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對溫佑安這個親生兒子,是有多麽殘暴。

等到把施如頤送走,溫清這才看向自己的好兒子。

對方神色沒有絲毫闖禍的自知,甚至還躍躍欲試地想要靠近門口離開屋子。

“溫佑安。”

溫清難得喊了他的全名:“昨日那些話,你聽進去了幾分?”

“娘,我都聽進去了,我今天就是為了不留遺憾去找了太女殿下。”

溫佑安一邊說着,一邊用鞋子在地上畫着圈:“誰知竟然這麽巧,殿下對我也有意思,剛才就是她非要送我回來。”

說起謊話來絲毫沒有臉紅。

他這幅樣子溫清一看就知道他在胡扯,加上剛才施如頤的表現哪裏像是對他有意思的。

不聽話就算了,如今還學會了說謊。

溫清越想越氣,眉毛被她瞪得成了一條直線。

如今不給他點教訓,怕是真會翻天了。

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溫清想要喊住他終究是沒開了口。

從他和施如頤一進門她便察覺到溫佑安腳崴了,想到這裏溫清冷哼一聲。

估計就是為了翻牆出去他才摔的,該。

就當長記性了,吃了苦頭他日後也就會明白自己的苦心。

“你繼續回你院子待着。”

溫佑安有些驚訝溫清怎麽突然這麽好說話,等到他回到自己院子才知道溫清這次動了真格,門口的守衛輪流守着,院子外面也被守衛包圍着。

他以後就別想出不去。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等到中午送飯時,溫佑安直接有骨氣地沒動午飯。

下人看着這個小祖宗滴水不沾,只好收完碗筷禀告給了溫清。

溫清聽到後,心疼之餘還是有些氣:“不吃就不吃,每天吃這麽多,他絕食正好省了一筆開銷。”

溫佑安沒理會溫清讓人傳的話,他了解自己母親,如果真的氣急了定不會讓人傳話。

等人都出去,溫佑安輕手輕腳地走到角落的一個櫃子前。

裏面滿滿當當全是零嘴。

本來這些是他半夜餓了拿着吃的,這下方便充饑了。

溫佑安一邊吃着,一邊思索着接下來要如何略過母親去找殿下。

他這麽努力,殿下早晚有天會被感動的。

溫佑安從一堆紙裏翻出一張前些日子拒了的邀請函。

據他所猜,施如頤十有八九會去這個宴會,因為受邀的人裏有蘇林景。

想到蘇林景也會去,溫佑安的心情瞬間有些發堵。

等他去了這個宴會,一定要讓蘇林景離施如頤遠遠的。

溫佑安下定決心後,第二日主動朝溫清服了軟。

美名其曰自己那幾日确實沖動了,他想去這個宴會看看,說不定就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了。

溫清看着溫佑安沖着她保證,信誓旦旦的樣子,雖然不相信他這麽多鬼點子就這麽妥協了,但還是心裏一軟同意了他的請求。

一些邀請函遞到施如頤手裏,她照例翻看了一下。

當看到是林侍郎府上的,施如頤的手在衆多邀請函上徘徊許久,最終落在了這一張上面。

她記得這個林侍郎,曾經也是她一手扶上來的。

如今,在三皇妹手中做事,一定是風光無兩。

身為前主子,當然要去看看林府混的如何了。

眼前突然浮現溫佑安的臉,讓施如頤有些猶豫。

不過聽溫清對他院子已經圍的水洩不通,連只鳥都飛不出去,而且他一般也不會參加宴會。

大抵,在宴會上不會看到他了吧。

想到昨日在宮門口的相遇 ,施如頤有些悵然若失。

随即把這抹情緒壓了下去。

罷了,本就是不該有交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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