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種植第八天

種植第八天

與慕宸告別後,季夢回到家,腦海裏還一直回放着他叔叔嬸嬸打架的場景,不由地啞聲失笑。

這段時間他叔叔嬸嬸老實了不少,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什麽陰招,不過她也沒有想到她那叔叔竟然反抗,季夢搖搖頭,估摸着他們家有的鬧了,就沈菊那脾氣,以後日子怕是更不好過了,就是苦了孩子。

季夢搖搖頭,想這些幹嘛,只要不苦了自己就行,洗漱一番後,季夢便上床休息,自從來了古代,她的睡眠質量變好了,想想也是,人在疲憊狀态時,就很容易入睡。

次日,季夢吃着早餐,大門被敲響了,正在她疑惑會是誰呢,就聽到急促的聲音傳來,“季丫頭,不好了。”

季夢聽到熟悉的聲音,季夢連忙放下碗筷去開門。

門被打開,就看到跑的呼吸急促,滿頭是汗,臉色蒼白的李茂,只見他扶着門框喘聲道,“出事了。”

季夢望着村長李茂問道,“出什麽事了?”心裏胡亂猜測,不會是種的樹被匈奴襲擊了吧,卻聽到李茂道,“你嬸嬸死了!”

季夢:“???”

季夢震驚地瞪大眼睛,她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愕然看着李茂道,“李叔,你說我嬸嬸死了?”

李茂平複一下心情,繼續道,“對,今天早上我讓你韓嬸去你叔叔家送點東西,結果敲了半天門,沒有人開門,以為還沒有起床,就準備走等晚會再去,剛要擡腳,就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而你弟弟渾身是血地站在門口。”

“你韓嬸吓得不清,以為你叔叔嬸嬸在打孩子了,準備進去勸說,結果看到躺倒血泊裏的沈菊,而你叔叔不見蹤影。”

李茂的話一句一句傳入季夢的耳中,她身軀微微一頓,蹙着眉頭一陣呆愣。

什麽情況,怎麽睡一覺醒來,發生那麽多事。

李茂道,“大家都在懷疑是你叔叔殺了你嬸嬸,昨日有人路上你叔叔家門口時,聽到他們在打鬧,想着誰家不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吵架,就沒有管,”李茂說完不由嘆了一口氣。

雖說是懷疑,但是大家心裏都心知肚明,畢竟季濤逃跑,擺明的在說人是他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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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什麽情況?”季夢緩過神問道。

她被雷的不輕,真沒有想到,他那叔叔竟然把她嬸嬸給殺了,平時不是挺護着沈菊嗎?雖然沈菊經常對他打罵,難道平時都是假象,其實心裏一直忍着,而今忍不了,爆發了?

轉念一想,也是,整天受氣,心裏不管怎麽說,怨氣肯定也不小。

“官府來了,正在處理此事,你叔叔畏罪潛逃,官府正在逮捕,”李茂道,“我這不來通知你,沈菊的屍體,她娘家那邊不管,說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聽到這話,季夢一陣心寒,不管怎麽說這也是親生女兒吧,竟然做的如此決絕。

季夢突然想到什麽,趕緊問道,“那孩子呢?”

“孩子現在在我家,你嬸給他換洗衣物,”李茂說完又欲言又止地看着季夢。

季夢察覺道,開口問,“李叔,有什麽你就說吧。”

李茂長長地嘆了一口,“那孩子,被吓得不清,到現在還一副癡傻狀态,一問三不知。”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她叔叔家門口,地上的血已經被處理了,只是還能隐約看到一些血跡,家中的東西被翻的亂七八糟。

他們到的時候官府已經走了,走時留了一句話,說是一定會把犯人歸拿捉案。

衆人見季夢面色凝重,擔心她難過關心道,“季丫頭,節哀順變。”

由于天氣炎熱,屍體很容易腐爛,沈菊的屍體在村裏的人得幫助下,很快下了葬。

而他叔叔嬸嬸的孩子,被季夢接回了家,季夢看着眼前臉色蒼白,骨瘦如柴,雙目無神,嘴唇被咬的發紫的男孩,心中五味雜糧。

估計沈菊的死,季濤的逃跑對他打擊不小,以至于他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始終是害怕與不安。

季夢準備拉起他的手,手還沒有碰到他的手就被他躲開了,季夢手一頓,放下道,“把牙松開,在咬你的嘴唇都不能要了。”

季途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咬着嘴唇,他也不哭,也不笑,就像缺了一魂一樣。

季夢不管不顧伸手捏住季途的兩邊臉頰,季途想要反抗,但他的力量完全反抗不了,就任由季夢捏住,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季夢見狀松開他的臉,由于皮膚白,臉上留下兩道手指印,見他準備繼續咬,季夢厲聲道,“在咬個試試。”

許是季夢說話重了點,季途吓的身子一顫,不自覺地往後推一步。

季夢嘆了一口氣,溫柔道,“別害怕,我不會虐待你的。”

聽到這句話,季途圓溜溜的眼睛望向季夢,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季夢連忙上前抱住他,瘦小的孩子在她懷裏無聲地哭泣,季夢一陣心酸。

季夢拍着他的後背,安慰道,“哭吧,把心裏的不痛快都哭出來,這樣會好受些,等哭完了告訴姐姐一聲,以後就跟着姐姐吧。”

男孩聽了她的話,哭的更為厲害了,從最終的無聲到有聲,哭的身子顫抖,眼睛腫着,也許是這幾天發生的事,給他帶來不少的打擊,也許是因為原主之前對這孩子不錯,以至于季夢溫柔地說出不虐待你時,他心中緊繃的心弦也斷了,最後哭着哭着進入夢鄉。

經過幾天的相處,季夢發現季途臉上終于有了表情,飯也吃的多了,臉色也漸漸好了很多。

“在家裏好好待着,阿姐去地裏種樹,”季夢拿起鏟子對着季途說。

季途不吭聲,仰着頭看着季夢。

季夢上前摸了摸他的腦袋,“你這幾天身體還沒有養好,外面又熱,阿姐就不帶你出去了,在家乖乖等我回來。”

說完,季夢準備走,剛擡腳,衣服就被一只小手拽住,季夢停住轉身看向季途,只見他一臉驚慌。

季夢無奈,只能帶着他一起去,小孩的心思最好猜了,什麽事都會表現在臉上,就像剛剛雖一句話沒說,但臉上卻寫着,我不想一個人在家。

主要是季夢擔心他的身體,怕他中暑,先前這孩子被沈菊養的性子格外孤僻,而且還鮮少出門。

沒法了,季夢只能給他搞了頂草帽戴在頭上,領着他下地種樹去了。

此時的季濤衣物破爛,臉上髒的看不清面容,他走了好久好久,馬不停蹄地走,唯恐自己停下就被抓走,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何處,只知道自己又累有又餓。

僅僅幾天時間,他已經骨瘦如柴,完全沒了先前那個耍無賴,在季夢面前趾高氣揚的樣子。

他彎着腰繼續行走,嘴裏不停地嘟囔着,“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激我的,是你說讓我試試的,我試了,我也沒想到,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嘟囔着嘟囔着他又想起來那天晚上。

摔倒在地上的沈菊不顧身上的疼痛,忙不疊地起身朝季濤撲去,季濤也不甘示弱,倆人扭打在一起。

沈菊的頭發被季濤扯得跟瘋婆子一樣而季濤臉上脖子處都抓滿了指甲印。

但是男人的力量始終比女人的大,季濤一把推開沈菊,跑進廚房拿起刀,他陰着臉道,“沈菊,你在打,老子殺了你。”

怒火萬丈的沈菊哪裏能聽的進他說的話,腦子裏只剩下季濤這個沒出息大的竟然敢打她,簡直翻了天了,她要不把他治的服服的,她就不是沈菊。

“你試試,老娘倒是看看,你真的敢殺我不,”沈菊尖銳地喊道,說着還朝季濤走去。

聽到她的話,季濤亦是怒火灌頂,在加上沈菊一直激他,他吼道,“試試就試試,”說着他就朝沈菊砍去。

刀落下那一刻,沈菊瞳孔中充滿恐懼,只覺得自己全身血液沸騰起來,臉色徒然變得蒼白,渾身抽搐地倒在地上。

季濤來真的,季濤真的殺了她!

以至于她生命抽離了,眼睛還死死地盯着季濤。

他看着沈菊脖子處的刀,還有血一直流個不停,他慌張地想上前按住,可他手抖得厲害,就任由鮮血一直流,直到沈菊死亡。

他才反應過來,他忙不疊地進入房間,把沈菊的首飾與銀兩拿走,臨走時,他又看了看他兒子的房間,房門是緊閉的,他不知道剛剛那一幕他兒子看到沒有,最終他趕緊跑了。

而他走後,男孩害怕地從房間裏出來,看着躺在血泊裏的母親,以及門口慌忙逃走的父親,他想要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蹲下身子顫抖着手去摸母親的面容,手還沒有碰到臉頰,身子一軟,便沒有了意識。

季濤趕緊拍了拍頭,把這段記憶從腦海裏拍走,也把沈菊那死死的眼神給揮走。

這不怪他,要怪就怪沈菊自己,讓她欺負自己,她活該,還有季夢,要不是季夢,他也不會被激的殺了沈菊。

這樣一想,季濤心裏驚恐與愧疚少了一點,對,都怪他們,不怪自己,自己一點錯都沒有。

他繼續行走着,他要走的遠遠的,不能被逮捕,他要變得厲害,到時候把季夢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季夢邊種樹,邊看向坐在離她不遠處的季途。而季途目不轉睛地盯着季夢,唯恐季夢走了,不要他了。

“這孩子,受得打擊不少,他現在極度缺乏安全感,”慕辰觀察了會,一手按着鏟子把,朝着季夢說。

季夢收回目光,望向慕宸道,“可不是,攤上這樣的爹娘,也真是命苦。”

慕宸打量着季途,看着他消瘦的身子,對着季夢道,“他也很幸運。”

“是嘛?”種樹的季夢有些疑惑地反問道。

“因為有你,他很幸運,起碼以後不用在過先前那樣的生活,整天聽父母吵架,商量怎麽陷害別人,”慕辰凝視着季夢道。

季夢笑了笑,“也是,”随之又擔憂道,“這件事,恐怕成了他這輩子都無法痊愈的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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