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怪胎
怪胎
陳淼拍着胸口，止不住地打嗝，她猛灌了幾口水後，那餃子終于落到了肚子裏。
她翕動了下嘴唇， “你早點認識我做什麽”
戚成木還躺在地上，他擡手蓋住眼睛， “跟你一起玩啊。”
陳淼沉默地看着他的下颚，好半天，才輕飄飄地說: “你要是認識以前的我，你就不會這麽說了。”
戚成木坐了起來，偏頭打量她， “為什麽”
陳淼慢慢轉過身， “因為我很奇怪。”
戚成木雙手撐地，向後靠去，懶洋洋說: “我知道啊，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你奇奇怪怪的。不過沒關系，我也很奇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怪胎要和怪胎一起玩，你說對不對”
陳淼沒說話，低頭繼續夾了個餃子沾了點醋。她以前是不愛吃餃子的，家裏也很少煮，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卻覺得格外香。
戚成木起身，走到電子琴前面，在塑料椅上坐了下來，按下了一個黑鍵。
陳淼聽見聲音，擡頭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戚成木對上她的目光， “我新寫了首曲子，你要不要聽”
“嗯。”
琴鍵在緩緩地跳動。
戚成木難得專注沉默。
陳淼看着他的側影，眼眶毫無預兆地發紅，不知道是因為歌曲太感人了，還是因為其他。
和戚成木相遇的場景像走馬燈似的飛快在腦子轉一遍。
其實在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
“陳淼艾飛飛”
陳淼被拍了下肩膀，猛然回過了神，她看見戚成木正蹲在身邊，半眯着眼睛，幽幽地望着自己， “不好聽嗎”
“沒有啊。”陳淼趕忙否認。
“那你雙目無神，在想什麽”
陳淼一本正經地說: “我突然想起來，我衣服沒收，雨下這麽大，我等會兒可能得拿手電筒去樓下的草堆裏找。”
戚成木表情怪異，似乎要說點什麽，然而又閉上了嘴。
陳淼嘴角上揚， “好啦好啦，我有仔細聽，差點就淚流滿面了。”
“真的假的”戚成木湊近，勢要看清她眼裏的淚水。
陳淼幾乎是本能地避開，腦袋扭到一邊。
戚成木也不尴尬，他着手收拾桌面， “過兩天我就把這曲子發給林亦溫。”他頓了頓， “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寫。”
陳淼沉默了一會兒，望着光滑的地面，平靜地說: “可是我想聽。”
戚成木聽言，低聲笑了起來。
“好。”
戚成木背着陳淼又抄小道回到了學校，那時距離門禁時間還有十五分鐘，戚成木一點也不着急，似乎拿捏好了時間，不緊不慢地走着。
他們倆的身影在路燈的照映下仿佛融合成了一塊。
戚成木盯着影子，随口問了句: “你明天還來醫院嗎”
陳淼有點昏昏欲睡， “不一定，我可能要補作業或者找兼職。”
戚成木語氣輕松， “那你還是不要過來了，明天好像會下暴雨，路上挺麻煩的，而且我打算補個長覺，睡一整天天。”
“嗯。”清冽的冷風吹散了陳淼額前的劉海，有些事情，她心知肚明，但她不願意去打破他粉飾的無所畏懼。
“喂——”
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道清脆的聲音。
戚成木腳步一滞，沒等他轉身，吳靜怡就跑上前來了。
“果然是你們啊。”吳靜怡剛打水回來，手裏還拎着個去年學校發的大紅水瓶。她兩只眼珠滴溜溜地轉，不懷好意地看着兩人， “不得了啊，我沒看錯吧，這是怎麽個情況”
戚成木笑了笑， “相信你的眼睛，沒瞎。”
吳靜怡長長地“哦”一聲，壞笑說: “瞞的挺深的啊，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什麽時候開始的啊……”
“別多想，我只是腳扭傷了。”陳淼無語地打斷了她，從戚成木背上滑了下來。
“扭傷了”吳靜怡忙扶過她的手臂， “你怎麽扭的”
“左腳絆到右腳，咔嚓——”陳淼輕描淡寫， “然後就扭了。”
吳靜怡嘆了口氣， “唉，我今天也很倒黴啊，本來我要去……”
戚成木在旁邊聽了會兒趣事，還沒聽到結尾，就被陳淼催道: “快點回去，馬上就要關門了。”
戚成木看了眼手機，丢下了個“再見”，飛也似的跑走了。
吳靜怡也趕緊半拉半拽，将陳淼拖進了宿舍樓。
“反正，下次我再也不多管閑事了，平白惹得一身髒，真是氣死我啦。”吳靜怡絮絮叨叨，終于将這段憋屈的事故講完了。
陳淼是今天第四個聽到這個故事的人了，已經經過講述者的改良，更為精煉生動。
吳靜怡氣順的同時，突然發覺自己的口才挺好。
陳淼安慰了幾句，撐着樓梯扶手，往上蹦了一層。
“別急着走啊。”吳靜怡笑嘻嘻地拉住她的胳膊， “我們再聊聊。”
陳淼後背涼嗖嗖的，覺得不大美妙， “聊什麽”
“你說呢”
“我說了啊。”
“腳扭了是一回事，但你跟他，肯定不簡單。”吳靜怡趴到她的耳邊，神秘兮兮地說: “而且不止他，你還藏有一手對不對啧啧啧，看不出來啊陳淼，你魅力值max啊。”
陳淼聽得雲裏霧裏的， “什麽一手”
吳靜怡笑得意味不明， “兩個小時前，有個男生來找過你。”
“大一軟件班的葉啓雲”陳淼脫口而出。
吳靜怡瞪大眼睛， “什麽!你跟葉啓雲也有來往啊”
“就下午打了個招呼。”陳淼無奈，如果不解釋清楚，那她即将會陷入吳靜怡喋喋不休異想天開的八卦裏， “我不是和你說過，他之前跟我是一個學校的。”
吳靜怡撓了撓下巴， “哦，對。”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五樓，陳淼在拐角處又轉回了剛剛那個話題， “那人是誰找我幹嘛”
“他沒說他是誰，我逛完街回來正巧碰到，覺得挺帥的，就多看了兩眼，聽到他在問一個女生可不可以把東西帶給503的陳淼。”
吳靜怡咽了咽口水， “我當時就驚呆了，立馬沖了上去說我認識我認識，我是她舍友。然後他看了我一眼，把東西給了我，我跟他說你在門口的奶茶店兼職，讓他去找你，他去找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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