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交換佩劍
交換佩劍
房間內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本來活躍氣氛的鳳天閉嘴之後更是沒人說話了。
宋斐突然意識到了一個致命的問題，看不見啊！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觸碰着，摸索筷子在哪裏，一雙筷子輕輕敲了敲他的手。
宋斐攤開手掌接住了，他扯出一個笑，“謝了。”
宋斐将筷子握在手裏，挑了一筷子白米嘗了個味道，便将筷子攥在手裏，等他們吃完飯上樓，他聽到自己面前，筷子和瓷器碰撞的聲音。
“吃吧。”
宋斐的動作僵硬了一瞬，“無妨，你們吃，不用管我。”
他将這東西吃了，但樊煜卻并未聽他的，又往他碗裏夾了東西。
宋斐僵硬了一瞬，他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用力，而後将這東西也吃了，兩人之間，形成了一種默契。
用過膳，按理說宋斐應該去修煉室了，不過他現在的情況幾人心知肚明，樊煜給他搬了一個躺椅放在外面的樹下曬太陽。
宋斐躺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背部貼近雪面是冷的，面上有太陽照着，是熱的。
一面冷凍，一面烤人，他……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冷熱兼修了吧。
想到這，他沒忍住笑出聲來。
樊煜問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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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斐連忙将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他咳嗽一聲，換了個姿勢，将身上蓋着的薄毯壓倒身下，“沒事。”
他放松下來，身體便陷入了沉睡，意識再次被拉入那片純白色的空間之中，隔了幾十年沒來。
宋斐問道:“樊煜，你有什麽要說的。”
樊煜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你身體受損了，你感受到了嗎？”
宋斐點點頭，一早上靈力都不斷往外溢出，身體像個篩子一樣，兜不住東西。
樊煜深吸了一口氣，“你這具身體取的是天迷秘境之中的蓮藕煉制而成，如今受損，需要取到此物用以修補。”
樊煜頓了頓，“蓮藕的靈力純淨，一旦被旁人靈力沾染，就只能由他所用，而且……”
宋斐接過話頭，“我知道，秘境只接受神及之下的修為，你進不去。等我緩緩，待到修為恢複再去，也來得及。”
樊煜神色凝重。
宋斐問道:“還有什麽？”
“來不及，蓮藕千年出一次，這秘境每百年只開放一次，開放時間便是三日後，如若被別人捷足先登，那就不好了。”樊煜三言兩語将其中利弊說盡。
“你且放心，我會派百戰跟着一路的。”樊煜想了想，“他心智單純，不會多想，你有事盡管吩咐他去做，說得直白些。”
宋斐點頭，“行……樊煜你在空間之外從不和我提我父母的事，你到底在怕什麽？不是你做的就證明給我看。”
樊煜抿唇，“時間還沒到。”
宋斐嘲諷道:“你又是這句話。”
樊煜正準備說些什麽，空間卻又開始扭曲。
宋斐睜開雙眼，還是一片灰白，他從搖椅上起身，“我先進去了。”
在他的腳步即将跨進屋子的前一秒，樊煜終于說話了，“宋斐，不會委屈太久了。”
宋斐鼻頭一酸，腳下的步子加快，向着房間裏去。
樊煜又以什麽身份來說這句話？
三日後，宋斐的雙眼依舊不能視物，但是修為已然漸漸回升到了元嬰期，他用靈力探查着周圍的情況，也還能勉強應付。
但是要出門的話，就必定不能只這樣，他腰上系的袋子裏面裝着一塊傳音石，石頭裏灌注着樊煜的靈力。
脖子上挂着一串水晶做成的鏈子，下方懸着一面鏡子——鏡花水月鏡。
這鏡子的另一面在樊煜手中，他通過鏡子傳回來的影像，再用傳音石為宋斐指路。
天迷秘境前的廣場中。
宋斐一襲白衣，渾身上下卻被收拾的極為妥帖，眼前蒙着一層白布，身旁站着幾個人将他保護在中間。
百裏慧一行人在這些年間修為都往上走了一步，但是那跳脫的性子卻并未改變。
宋斐站在這中間聽着她不斷的唠叨，才知曉，當年分別之後貍禮便徹底消失了，也不知是生是死。
百裏宏有些聽不下去，打斷道:“你話也太多了吧。”
“吳蒙，我話很多嗎？”
“沒有，我覺得還行。”
宋斐對他沒什麽印象了，想了半晌才記起來，是被貍禮逼着讓出外出名額的那個。
聽着他們打打鬧鬧，有一種自己身處紅塵的感覺，雖然鳳天平時也鬧，但他總是扯着宋斐一起丢臉，宋斐實在是難以從尴尬中感受煙火氣。
他們幾人的模樣都格外俊俏，自然吸引了無數少男少女的目光，這其中不乏議論之聲。
“人家都瞎了，還在參加秘境，你瞧瞧你能不能有點上進心？”
“瞎了就該待在宗門裏，還出來到處亂跑，給人惹麻煩。”
這樣的聲音很小，宋斐本想當做沒有聽到，卻未曾料到有人出聲呵斥。
“旁人的事，少管。”
這聲音聽起來也極其耳熟，宋斐又開始回憶，真累人，還沒踏進秘境就開始用腦了。
宋斐實在沒想起來，他本來想算了，但是對方卻上來給他做自我介紹。
“在下蓬萊島主馮憑天，又與公子會面當真有緣，當年之事是我多有冒犯，煩請替我轉告神尊，追殺令的恩，我蓬萊領了，此後如有需要，我必赴湯蹈火。”馮憑□□着他們拱手。
宋斐這才從記憶裏挖掘出他，笑笑，“無妨。”
“這位公子要取何物？你眼睛不便，同我們一起吧。”馮憑天說話的語氣恭敬，完全看不出當年魯莽的樣子。
宋斐思忖片刻，如此倒也好，這秘境之中險象環生，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希望，更何況，這人也是為了還樊煜的情，用樊煜的情護他宗門的弟子，未嘗不可。
“我們要取這秘境蓮藕。”宋斐不做掩飾。
“我們也正要去那邊，恰巧順路，那便同行吧。”馮憑天輕輕一揮手，蓬萊的人都向着他們這邊來。
宋斐疑惑問道:“你如今既然已是島主，緣何來此涉險？”
馮憑天嘆氣，“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宋斐沒再多問，靜待着秘境開。
“歡迎諸位來我秘境，老夫死了數萬年了，還第一次見到如此多人。”
周朝全是唏噓聲。
這秘境乃是數萬年前戰神隕落前用軀體所化，但這戰神身前結怨頗多，無數魔族來此複仇，将其中搞得烏煙瘴氣，迷境更是多不勝數，便被後人稱為天迷秘境。
雖有流傳，這秘境之中尚有戰神一縷魂魄，但是數千年來從未有人見過，便都當做說傳說，今天見到真人，難免唏噓感慨。
宋斐此刻微微蹙眉，展現出些不耐，并不是朝着這戰神，而是朝着樊煜，他實在是對宋斐關照的有些過了。
連此刻天上的戰神，長什麽樣子都要講給他聽，“眉毛有點粗也有點濃，臉上有道疤痕，嘴唇很厚，穿着……”
宋斐打斷，“不用說這麽細，你一直在我的腦海中念念叨叨的，我真的很頭疼。”
樊煜沉默了一下，“是我讓你煩了。”
宋斐也跟着沉默了一下，“你少說點話就好了。”
樊煜為自己辯解，“他們都說我少言寡語。”
宋斐疑惑，“誰說的，聾了？”
鳳天也比較關心師傅在秘境之中的安慰，于是舉在樊煜身邊，聽到了師爹絮絮叨叨說了一堆，然後被喊閉嘴，還連累他被罵。
鳳天小聲叫，“師傅！”
宋斐有些無奈，“你……算了。”
“這秘境之中的寶物伴随着危險出現，能者居之，我也不耽擱諸位時間了，你們要取什麽自己來吧。”戰神說完話後，大門便直接敞開了。
大家一窩蜂的往裏擠，馮憑天正欲上前卻見宋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問道:“這位道友，前方門已開，走吧。”
宋斐點點頭，走進傳送陣的那一刻，白光一閃，陣法并未啓動，一群人納了悶了。
這時剛剛消逝的戰神虛影出現在他們面前，“我不是說了，神級以上，禁止入內。”
一行人左看看右看看，都沒發現自己旁邊的人是神啊。
戰神瞧他們那笨樣，指着宋斐，“你不允許入內。”
宋斐看不見，但他聽到旁邊百戰的一聲驚呼，“老大，你什麽時候突破成神的？”
他以前喊過宋斐一句夫人，但是宋斐聽着不舒服，便讓他改了稱呼，百戰非要認他做老大，宋斐懶得管，随他去了。
剛剛才渡劫失敗的宋斐扯了扯唇角，“我怎麽不知道，我突破成神了？”
戰神吹眉毛瞪眼道:“你別騙我了！我已經感受到了，你身上有神級氣息。”
“見過神尊。”
周圍斷斷續續傳來這樣的話，宋斐知道，樊煜來了。
“抱歉前輩，他手中握着的劍是神級法器，您恐怕都有誤會。”樊煜解釋，“來給我，你用這柄。”
宋斐抿唇，将懷中的劍遞出去，這沒什麽好矯情的，不用劍就沒得劍用，他接過樊煜手中那柄，“多謝。”
樊煜退出傳送陣所在範疇，“好了。”
戰神仔細感受了一下，“行吧，去。”
一行人，便被丢到了秘境之中。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