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宋歲守追妻火葬場  李若胤直call瘋人院

(感覺标題也在發瘋,算了)

宋年沒有進去,在門口等她。

影簌不禁想,能夠允她出入寶庫,是否表明他已經信任她了?今日見她制服歹徒,也沒有多大反應——早猜到了?還是無所謂?

影簌放完東西出來,看見宋年在看守衛處的登記冊。

他擡頭看她,眼裏并未悲喜。

“好了?走吧。”

宋年确實是很忙。明明剛回來,就又直奔書房。書案上擺着一堆文書,有一半是今晨新搬來的。

影簌看見文書裏有一份極其顯眼的《奴隸市場調查報告》。不是吧,都調查到這上面了?該不會挖出陸七買通牙婆的事吧?冷靜冷靜,就算知道有牙婆和皇子私交,手底下那麽多奴婢,不可能每個都懷疑吧?

宋年果然翻開那卷報告看了起來。

影簌無事可幹,在一旁整理廢紙。

突然,宋年抓起她的右手,力道很大,直接将她的手心擰向他。影簌吃痛,也在那一瞬間看見了自己尺骨處蹭的墨跡。是在登記法寶時蹭上的。

宋年盯着她,眼神格外的吓人。影簌知道他想到了什麽。當初在奴隸市場,她明明是左手寫字的。

“主人……我可以解釋……”她的一切辯解都顯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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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滕王的老鼠。”宋年拉着她一路往小黑屋走。

影簌意識到自己即将面對的懲罰,再也無法冷靜:“不要,等等,主人我不是滕王的人……不要不要,求你了,我怕黑,不要……”

男人的力氣很大,她無法掙開。

小黑屋前的守衛遠遠見着有人來,自覺地開了鎖打開門。

那個懲戒了無數侍女侍從的小黑屋,陰暗潮濕,散發着糜腐的氣息。

“不要不要,求你了,別把我關在這!”她不想被關在任何地方,500年翡翠鏡,地牢,她受夠了。

影簌的哀求沒有換來任何同情,她被甩進小黑屋,而大門也瞬間關上。整個世界突然失去了光,她甚至無法看見自己的雙手。她摸索着找到門,不停地捶打。

“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不是叛徒,不是……”她的聲音慢慢變小,黑暗的恐懼籠罩着她。當初剛被關進翡翠鏡時,她也發了瘋似的在翡翠鏡裏鬧。可是翡翠鏡無法傳出聲音。

小黑屋可以。捶打的動作沒有停,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放我出去”,寄希望于那個人回心轉意。

影簌喊啞嗓子,捶腫雙手,才在混亂中找回思緒。她只是一個普通侍女。所有犯錯的侍女都會經此懲罰,僅此而已。

如那五百年翡翠鏡,她将與世隔絕,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不知道自己何時或是能不能出去。她的精神萎靡,如昙華凋謝。

狂犬襲擊案有了重大進展。在犬院發現了不知名藥物,而這些藥居然能讓人自如地變成狗。

這樣離奇的藥物,背後肯定有組織。宋年寫信給藥谷,請藥谷藥老出面查看。藥老來京還有些時日,在此之前還需處理陸瑾。

陸瑾其實是三名皇子中最擅計謀的,此事看起來更像他的自導自演,為的是,讓自以為陷害了陸瑾的陸璇徹底失去競争資格。這樣一來,太子遠赴邊疆,二皇子接連犯錯,他就能幹幹淨淨地上位。

那麽這場鬧劇也該接近尾聲了吧。

宋年寫了一份厚厚的評估信,交給皇帝。

與此同時,之前查楊柳兒的下手回來報信了。

“主人,經查驗,楊柳兒曾與一名叫秋梨的女子同居。由于該名字在《青山記》有出現,我們特別留意了一下。她之前在城中酒樓打雜,後來移居京郊,采藥為生。楊柳兒死後她去往魔都,此後了無蹤跡。還有一事,楊柳兒在盜寶庫前,與沈将軍有一面之緣,兩人還讨教了一下武藝。”

哪有普通人去魔都的?聽到這,宋年差不多能确認,秋梨就是影簌了。那麽楊柳兒呢?師傅有捏造活人的本事了嗎?

崔央,許青雪,羅煙,秋梨……全是她?

幾日後,皇帝又舉行宮宴。這回,他将重新拟定繼承人。看來,陸瑾要成為太子了。

宴會上,沈将軍無數次看向他。終于,他按捺不住,來向他敬酒。

“國師大人,今日怎麽不見那個侍女?”

“她犯了錯,罰思過了。”

“哦。”沈煦的語氣低落起來。他幹巴巴地敬了酒。為防冷場,又四處看找話題圓氣氛。他一下就看中了案上的蓮花酥。

“那個侍女又識妖又會武,是個可用之材。也許平時是貪玩了些,國師大人有大量,就別和她計較了。”

“……你倒是很喜歡她?”

“大人說笑,您應該也知道,彩雲姑娘幫過我忙,我多少要為她說些好話。”

宋年想起手下和他提過:“你是說她去買蓮花酥那日?”

“是,大人果然無所不知。也是托她的福,我才發現蓮花酥那麽好吃。對了,大人,她的比喻也是很奇特,她說吃蓮花酥‘像踩在一米高的幹落葉上’。”

宋年起初對沈煦的喋喋不休沒興趣,聽到最後一句話突然站了起來。

“嗯?您怎麽了?”

“你再說一遍,她說什麽?”

“額……像踩在一米高的幹落葉上?”沈煦滿臉困惑地說出這句話。難道國師也覺得這比喻很有意思?

下一秒,那位國師大人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大殿。

“?”

一路上,他腦海中都在回蕩那一聲聲的“放我出去”。

明明夜坊司就在皇宮腳下,他卻覺得路那麽那麽遠。宋年一路向小黑屋跑去。府裏的下人見到主人這麽快就回來都深感疑惑。

“把門打開,快!”

守衛的眼睛不自在地亂瞟,慢吞吞摸出鑰匙。

“你在幹什麽?”宋年等不及,搶過鑰匙自己開了門。

門內空空如也。

他氣急敗壞地揪起守衛的領子:“人呢?!”(作者:哈哈哈哈急了.jpg)

守衛哆哆嗦嗦地開口:“她……她一直神神癫癫的,飯也不吃,前幾天管事說她快不行了。我們想着……不能讓人死府裏啊,就……”

“就,怎,麽,了?”

“就,就扔到亂葬崗了。大人,這不是小人一人的主意啊!大家都那麽說……”

宋年沒心情聽他的辯解,轉頭牽了一匹馬向亂葬崗跑去。

亂葬崗在京郊。一些無錢買墳或無親無故的人死了,屍體都會被抛在這。為了維護京城這邊的環境衛生,官方有派人每月來焚屍做清潔。宋年剛到山腳,就看到山坡上焚煙燃起。

他着急忙慌地跑上去,叫停了工作人員。還好焚屍人也是剛到,還沒有屍體被火化。

宋年拖着疲憊的身軀開始滿山崗地尋找。

一直找到太陽落下山頭,國師府的下人們打着燈籠來尋。

那滿地的污泥與腐屍間,那個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一身青衣不染塵的國師大人,此刻狼狽地坐在地上,滿眼紅絲,血淚盡流。

很長一段時間,宋年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

兇犬案竟一時擱置。對于陸瑾而言,雖然嫌疑已洗登上太子之位,但對皇室祭壇什麽的還是一無所知。甚至影簌都死了。

哎——

韓姝樂聽見他的嘆息,疑惑探頭:“你怎麽老嘆氣啊?對了,我現在是太子妃了吧?我是不是可以在宮裏橫着走?”

“話雖沒錯,但你不能謙遜一點?”

“謙遜能當飯吃?不說這個了,我和姐妹有約,先走了。”韓姝樂披上棉襖,拉着侍女着急忙慌地要出門。

“等一下,姝樂。”陸瑾叫住她。

韓姝樂困惑地回頭:“什麽事?”

陸瑾一時不知該怎麽開口。韓姝樂見他躊躇不語,便急了起來:“你別耽誤我啊,有事快說。”

陸瑾從密匣中取出一堆畫卷:“那個……你若是看到這些畫上的人,記得留意一下。”

韓姝樂來了興致,拿起畫卷一一看起來。

“欸?這不是那個蔔師嗎?”韓姝樂指着羅煙的畫像問。陸瑾點點頭。

這些畫卷全是影簌。羅煙、秋梨、彩雲……

“都是些尋常的臉蛋,沒什麽記憶點啊。也就那個蔔師我認得。”韓姝樂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是在找那個易容術高超的手下?”

“是。”

“可是……她不是已經死了?”連韓姝樂也聽說了,夜坊司死了一個侍女,是滕王的奸細。

“說是這麽說……畢竟沒找到屍體,萬一她還活着……”陸瑾總覺得她還活着,畢竟影簌那麽有本事。

韓姝樂拍拍胸脯:“懂了,我會看着點的。”

匣子中又掉出一卷畫。韓姝樂趕忙接住。

“欸——這個好看啊,這是哪家仙女?”

“哦,這是國師寶庫內部的畫像。也是那個手下帶來的情報,我讓畫師根據描述複現的。”

韓姝樂上下打量,啧啧稱奇:“原是心頭有這樣的朱砂痣,國師大人才至今未娶啊。”

“你不是要參加什麽姐妹聚會?”

韓姝樂這才想起正事,臉色大變:“都怪你!我快遲到了!紙鳶,你看看什麽時候了?!”

名叫紙鳶的丫鬟趕緊應道:“王妃……不、太子妃,馬車已經備好了,要是路上不堵,也許剛好。”

一主一仆慌慌張張出了門。

陸瑾又寫信叫來了李若胤。自打上次那件事後,他聯絡李若胤方便了很多。

沒幾日,李若胤與陸晚晚就來了。

李若胤見到宋年的狀态也吓了一跳。他和當年一樣,形容憔悴,滿眼紅絲。

8年前。衆人沒能勸住宋年,他一天天地極端起來。從前的修煉狂魔,一夜之間滿口“修習無用”,貶低修士貶低宗門。師尊受不了了,将他趕出了華清。出了華清,他亦沒有除魔衛道,遍尋稀世法寶,走南闖北不知在幹什麽。

師尊召來他,對他說:“若胤,我座下門徒衆多,可至今日,唯有你與歲守成果最佳。如今歲守生心魔,我不忍他葬送這大好前途,還望你多盡師兄義務。”

師尊給了他一把剪子。李若胤便去找宋年了。

他找到宋年的時候,宋年在魔都,四處詢問關于上古神獸的消息。

趁他睡着,李若胤用了那把剪刀。那是能剪斷情絲的斷情剪。

結果宋年瘋得更厲害了。他不顧一切地尋他的情絲,與李若胤大打出手。最後李若胤自認理虧,還了他情絲。誰知他恢複了情絲,又瘋癫了幾年,包括但不限于——砸了師尊的雕像、抽幹華清後山水潭的水、潛伏有味齋學手藝、打上青丘山、打上魔殿、打上伏魔山……

自此,修真界對他從無好評。

李若胤心中對他有虧欠,因此還與他有往來,凡其所求無不答應。他知道宋年也對他有芥蒂,所以總會帶上陸晚晚。以前他以為宋年也喜歡陸晚晚,所以對她很好。後來,他慢慢明白,那是愛屋及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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