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皇宮內亂
皇宮內亂
白玉珑冷眼看着雪傲寒的屍體,這家夥在他十二歲那年被父皇接進皇宮,并且收為養子。
他曾旁敲側擊問過父皇雪傲寒的來歷,可父皇避而不答,只讓他和雪傲寒好好相處。但他并沒有聽父皇的話,他選擇和雪傲寒保持距離,既不疏遠,也不親近。
如果父皇沒被雪傲寒殺死,他們兩個或許會成為一對普通的君臣,可惜沒有如果,雪傲寒殺了父皇,而他則殺了雪傲寒,這仇算是報了。
報仇本是件痛快的事,可他現在一點也不痛快,反而心情異常沉重。尤其是雪傲寒臨終前的笑容,讓他覺得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呵,你能有什麽委屈,父皇養你這麽多年,你反而恩将仇報,實在是死有餘辜。
“來人,把雪傲寒的屍體給朕燒了,朕要将他挫骨揚灰。”白玉珑仍不解氣,對黑衣刺客命令道,他終究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固執的認為自己看到的事實就是真相。
大年初一,皇帝寝宮。
剛睡醒的白玉珑感到四肢冰冷,全身虛弱無力,他艱難的睜開雙眼,見到的第一個人卻是白玉康。
“這樣果然不行嗎?”白玉康不知在自言自語些什麽。
白玉珑掙紮着支起上半身,他感到頭痛欲裂,“玉康?你為何在朕的寝宮裏?”
“皇兄醒了?臣弟過來,是想請一道聖旨。”白玉康面帶笑意,語氣溫和,對白玉珑痛苦的樣子視若無睹。
白玉珑身體難受至極,讓他的聲音斷斷續續,“什麽…聖旨…?等會再…說…快去叫禦醫。”
白玉康語氣不變,沒有任何動作,“那可不行,皇兄必須先把退位的聖旨給臣弟才行。”
什麽?退位?白玉珑的面色更加難看一分,質問道:“白玉康!你什麽意思!”
白玉康在床前淡然的來回走動,對白玉珑的質問置若罔聞,他言笑晏晏的說出讓白玉珑膽寒的話,“除夕當夜,皇兄遇刺,幸得護國将軍舍命相救,将軍不幸身亡,皇兄因此傷心驚懼,自覺命不久矣,故傳位與我。這番說辭,皇兄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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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珑就算是傻子,現在也明白白玉康要做什麽了,他冷聲問道:“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朕可從來沒有虧待過你這個弟弟!”
“好處嘛…”白玉康聲調突變,雙眼變成猩紅色,“當然是你了!”
猩紅色的眼中凝視着白玉珑,讓他再次頭痛欲裂,只覺有什麽東西要進入他的腦殼,“居然還是不行…”伴随着白玉康的這句話,他漸漸緩過來,頭也不再劇痛。
“你究竟是誰,剛剛對朕做了什麽!”白玉珑不顧虛弱的身體,大聲喝問道。
白玉康仍保持着處變不驚的神情,“別這麽激動嘛,雪國皇帝,本座只想借用一下你的身體,不要像你父皇那樣不識好歹,弄了個自盡而亡的下場。”
這一番話讓白玉珑心神俱震,難以置信,他激動的從床上滾了下來,聲音顫抖的問:“你說什麽,父皇的死不是雪傲寒幹的,是你…”
“沒錯,就是本座幹的。本座還要謝謝你除掉那個将軍,他如果還活着的話,會給本座造成不小的困擾。不過話說回來,你也确實狠,殺了人連個全屍都不留,喏,這是他的骨灰。”
白玉康把一個雪白色的骨灰壇放在白玉珑面前,戲谑的進行嘲諷,他對白玉珑痛苦自責的神情很是滿意。
“朕要殺了你!”白玉珑雙眼通紅,憤恨道。
白玉康一聽這話,頓時狂笑不止,之前溫和的氣質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妖豔癫狂的氣質,“殺我?先不說你已經中了醉夢寒的毒,你連本座是誰都不知道,如何殺我?”
“你!!!”白玉珑氣急,他确實不知道操控白玉康的是什麽人,就連白玉康什麽時候被控制的都不知道。
不過這怪不得他,五國除了建國先祖,後人根本就沒有學會五行之術,五行之術早已失傳,人們只當那是傳說,更不用說附身白玉康的妖魔了,五國後人實在是所知甚少。
白玉康見時機差不多,他蹲下身,捏住白玉珑的下巴,再次用猩紅的雙眼注視着他。白玉珑頭疼的感覺第三次來襲,這一次比以往更加強烈,眼看他就要心神失守,卻是白玉康搶先控制不住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可惡,看來今天只能到此為止了。”白玉康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着白玉珑,“雪國皇帝,老老實實待着吧,本座明天再來看你。”
說罷,白玉康揚長而去,獨留白玉珑一人趴在寝宮地上,他中毒已深,動彈不得。這醉夢寒之毒本是他為了拿下雪傲寒而特地準備的,只是雪傲寒到死都沒有反抗,也就沒有毒發的機會了。
這醉夢寒能讓中毒者四肢冰涼,如喝醉酒般全身無力,現在作用到他身上,也算是報應不爽。
不行,現在最重要的是冷靜,得想想辦法,白玉珑艱難的翻身,仰躺在地面上,思考着對策。
今天是初一,百官得等到初五才會上朝,他顯然等不到那個時候,現在寝宮四周肯定已經被白玉康的人包圍了,他又深中劇毒,根本不可能把消息傳遞出去。
可惡,已經束手無策了嗎?白玉珑懊惱的偏過頭,就看見了離他不遠的骨灰壇,這是雪傲寒的骨灰壇,是他誤會并且親手殺掉的人。
想到這裏,再聯想到雪傲寒那最後的凄然一笑,原本被白玉珑強行壓抑的愧疚之情在此刻噴薄而出,再也控制不住,。
他淚眼迷蒙,用盡全身力氣,顫抖着一只手輕輕摸了摸骨灰壇,“對不起,将軍,我該多信你幾分的。”
皇宮外,正午已過。
軍師史複剛從将軍府回來,自從昨日将軍進宮後,到現在都沒回來,他現在心急如焚,不祥的感覺已經到了不可忽視的地步。
從之前的種種跡象表明,皇帝是不待見将軍的,不可能留将軍在皇宮過夜,那麽将軍有很大可能出事了。
不行,不能繼續這麽幹等下去了,必須想辦法進宮。
史複打定主意,找到了副将鄧武,“什麽!?軍師你是在開玩笑吧,夜闖皇宮這種事,被發現是要殺頭的。”
“我是認真的,将軍已經一夜未歸,必須得進宮确認一下将軍的安危。”史複表情嚴肅,語氣就和打仗出謀劃策時一樣。
鄧武依然遲疑不定,“将軍武功高強,沒人能傷得了他的,也許真的只是在皇宮裏面留宿一夜,軍師你會不會想太多了?可千萬別沖動啊。”
史複語重心長道:“鄧武,我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但這趟皇宮,我不得不去,你應該看見皇帝對将軍是什麽态度了,由不得我不擔心。你若實在不願意去,我也不強求,萬一我出事了,勞煩你幫我收個屍。”他不等鄧武回答,轉身就走,便是要去做準備。
鄧武咬了咬牙,掙紮再三,終是下定了決心,“軍師且慢,我也豁出去了,就讓我舍命陪君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