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六一

第19章 六一

江鵬早上被鬧鐘吵醒,發現橘經理居然趴在自己旁邊,被吓的彈射起床。

江鵬:“卧槽,這貓不是對我有意見嗎?怎麽現在趴在我床上?”

江鵬轉頭看見了被撕扯開的貓條,明白了一切。

江鵬陷入沉思後,轉身去床頭櫃裏掏出了賬本,克扣了橘經理的工資,卻猛然發現它的工資已經被扣成負數了。

江鵬:“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這個月底你還得賠給我兩根貓條,雖然說我不吃這玩意兒,但是我得扣,誰叫你天天粘着南冥……”

今天是六一兒童節,也是江鵬的生日。

江鵬趕緊洗漱完,姜南冥在煮面條。

窗外小雨淅淅瀝瀝的下着,鬧鐘指針轉動,滴答滴答的喚着,喚時間的腳步慢一點,江鵬癡癡地看着她的背影,只生出兩字誰也聽不見的贊嘆“好美”。

江鵬思緒混亂,想了許多千萬種可能,也許是種巧合,只是她想吃面罷了。

按理說,姜南冥不可能記得她生日。

五年前的這一天,外婆還在的時候,姜南冥受外婆的邀請,陪她過生日。

送的禮物就是放在江鵬床頭櫃的兔子鬧鐘。毛手毛腳的江鵬居然保存了五年,到現在還能正常運作。

姜南冥端過熱氣騰騰的面,輕揉一下江鵬的頭。

“想什麽呢?快來吃早飯。”

江鵬從回憶中緩過神來,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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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巧合。

江鵬飛速炫完面,送姜南冥去上班了。

從早上到下午,依舊無人問津,江鵬不是特別愛過生日,第一是因為沒朋友,第二是把這件事情寄托在朋友身上也不靠譜,第三,感覺沒有什麽好過的。

生日,出生的日子,這個日子總要感謝母親的。

那江鵬感謝什麽呢?感謝她把自己生下來就丢給外婆,還跟外婆囑托養不活就丢井裏面淹死嗎?還是感謝她二十四年一直缺席自己的成長嗎?還是感謝因為她的離開,導致自己一直遭受着校園霸淩嗎?

好像也沒有什麽好感謝的,唯一一點就是賜予了她的生命。

将她帶到了一個永遠在掙紮的人間,讓她明白這世間萬家燈火無一盞屬于她。

這世間,總有人是要将孤獨從小帶到大的,直到死去,化作養分去滋養土地,為下一批孤獨的靈魂接風洗塵。

年複一年,皆是如此。

江鵬一直等到了酒吧營業,不知道為什麽沒人記得,但她還是想等,等別人跟她說一句簡單的生日快樂也好。

依舊無人問津,自己過算了。

江鵬在工作群裏面發了通知,讓員工們去休息,自己一個人則去酒吧挂上歇業的牌子。

正準備去接姜南冥,姜南冥的電話就打來了。

電話那頭,姜南冥只說了一句“回頭看。”

那陣聲音,就離江鵬不遠。

姜南冥,金毛白毛,大哥二弟在那站成一團,不知怎的,很有喜感。

江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宋連霧樂呵呵地摟着林濤的肩,笑着說:“叫你們早點露餡,偏不,你看都給別人搞急了,一個人跑去挂牌子了。”

江鵬意想不到,反而有點不知所措:“我以為你們忘了……”

跟節日重合在一起過生日,讓人總會以為大家在這一天過節日會忘掉你的生日,實際上,真正在乎你的人,又怎麽會忘?

劉敏以“你是傻逼嗎”的眼神看着她,狗嘴裏面終于吐出了幾句像樣的話:“傻瓜,六一兒童節這麽好記的日子,我們哪裏會忘?”

姜南冥懷裏抱着橘經理,就站在不遠處,笑着看着傻小孩,夕陽餘晖灑向一襲長裙,餘光鑽進發絲,溫婉疊上溫柔,帶着一絲優雅。

這畫面,足以将江鵬殺個千萬遍。

白瘾牽着劉敏的手,撲克臉也展現出幾分笑意:“走吧,我們幾個人把包間都訂好了。”

腦海裏面印想過的許多畫面,終于在這一刻實現,原來她也不會孤身一人。

沒有一個人一開始就是願意享受孤獨的,江鵬也不例外。

她曾經也是一個很渴望朋友的人,為什麽到現在變得抗拒,是因為曾經她最相信的人從背後深深的捅了她一刀。

開學那一天,明明是她主動找上了江鵬,問能不能當她的朋友。

江鵬點頭同意了,表現出不同于以往的熱情。

這個新同學哪哪都好,江鵬曾一度以為這是能救出她的唯一曙光,不曾想,卻狠狠的将自己推入了深淵。

校園霸淩不是施暴者的一個人的“演出”,旁觀者和幫兇,對受害者無數冷漠的眼神,都足以将人殺死一遍又一遍。

旁觀者,無故不是害怕的,但也不那麽害怕,他們害怕自己變成被圍在中間的那個人,但是他們知道,只要不做出任何逆反施暴者的行為,這個災難就不會降臨在他們頭上,可是這個想法是大錯特錯的。

幫兇則是更懼怕施暴者的這一類人,所以他們無時無刻都在給施暴者獻殷勤,因為他們怕,怕自己被圍在中間,被謾罵被毆打。

江鵬唯一的朋友成了幫兇,甚至還是打的最狠的那一個人。

“大姐頭,我打的力度夠吧,你看她哭多慘……”

在得到大姐頭贊許的目光之後,便打的更狠了,走狗總是這樣,得到一點微不足道的甜頭就欣喜若狂。

江鵬唯一的光出現在高三那年,姜南冥伸手将她拉出了泥潭,教她如何去面對,去反擊。

僅僅是一句勸導的話,但江鵬聽進去了,學了拳擊。

正如偉大的毛主席所說:“打了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江鵬看見準備再次施暴的“人”被自己打倒在地上痛苦的叫喊着,才突然醒悟出來這群施暴者也無故是欺軟怕硬的家夥罷了。

僅此一戰,所有人都對她畢恭畢敬的。

這就是江鵬的過往,算不上什麽複仇爽文,只能說人性本就如此。

林濤開了一瓶啤酒遞過去。

“鵬姐,來來來,咱幹一杯!”

江鵬連連拒絕,回複道:“大可不必了,大可不必了,我擔心我發瘋吓到你們了……”

姜南冥出來解圍:“小江用飲料代酒就好了。”

随後就出門拿了一大瓶牛奶進來。

江鵬:“………”

江鵬心中警鈴狂響,壞了,她真的把我當小孩了。

飽餐一頓後,大家夥又跑到江鵬的家裏面慶祝。

林濤将蛋糕提到餐桌上,拿出了自己的禮物,一個粑粑杯子以及粑粑帽。

白瘾抱怨着:“早知道就在吃完蛋糕之後,再讓他把禮物拿出來了……”

宋連霧也笑嘻嘻的送出了自己的禮物,一個十分酷炫的打火機。

江鵬接過打火機,不放心的問,實則是開玩笑:“小宋,你別告訴我這個也是你找別人借火順出來的……”

衆人笑作一團,白瘾忍着笑拿出了自己的禮物,一把嶄新精致的吉他,琴頸上是生命之花的紋飾。

劉敏從自己的身後掏出了一個顯眼的不鏽鋼鐵牌,上面還刻着友誼萬歲。

劉敏抱着鐵牌,興奮的說道:“咱倆誰跟誰啊,我們的友誼堅不可摧。”

江鵬雙手沾滿奶油,給這幾個不靠譜的家夥抹了一把。

又輕輕的點了點姜南冥的臉頰。

劉敏開始搜索生日歌,姜南冥也在此刻拿出了自己的禮物,一個黑色的手打領結(正裝配飾)。

此刻的劉敏看準時機,發起神助攻:“犬子的手上都沾滿了奶油,勞煩南姐給系上了。”

姜南冥整理了一下頭發,以保證頭發能夠遮住耳朵。

這個身份讓人難評,但性別成一個很好的掩護,使得一系列的親密行為變的合乎常理。

姜南冥始終都覺得愛上自己的學生是一件很荒謬的,沒有結果的事情。但還是不自覺的想靠近。

姜南冥輕輕地給江鵬系上手打領結,兩個人的距離貼的很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江鵬氣息很亂,是一種處在暗戀與心上人接觸的兵荒馬亂。

幾乎為零的距離,讓兩個人都能聞到彼此身上的清香。

姜南冥的耳朵泛紅了,還好頭發的掩護,使的不那麽失态。

劉敏在準備放生日歌時不小心點到了中午還沒有聽完的溫和治療的《八塊錢買綠豆冰》。

正好唱出“氣氛微妙,溫熱情調,每分每秒都牽動心跳。”

暧昧的情感推向高潮。

江鵬許下一個在不久後即将實現的願望,随着蠟燭的熄滅,夥伴們開心的笑了起來。

有陪伴的感覺,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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