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存了吃獨食的心

第44章 存了吃獨食的心

除夕這日,劉昭突然好了許多,竟自己下床走到前殿來。

司馬乾解下身上裘皮大氅系在他肩頭:“懷章怎麽下來了,當心受涼。”

劉昭遙望殿外皚皚白雪:“來陪王爺看看雪景。”

司馬乾心都要化了,擁他入懷,抱着他左右搖晃:“等你好了,帶你去山上看。”

劉昭擡頭看進他雙眼,看了好一會兒,竟踮起腳偏頭吻了上去。

司馬乾又驚又喜。

這是劉昭頭一回主動親他,親得認真又纏綿。

“懷章身上冷,想要王爺……暖暖……”

司馬乾喜不自勝,趕忙把人領回寝殿,一路嚷嚷着:“暖爐!火盆!都端進來!”

等他自己都冒了汗,才小心翼翼給劉昭除掉身上衣物。

劉昭其實天生媚骨,他既有心逢迎,自然把司馬乾勾得魂都丢了,兩人你來我往一次又一次,簡直欲罷不能。

最後司馬乾全無力氣,昏昏睡去,劉昭卻沒有一絲倦意。

夜深了,司馬乾忽然驚醒,睜開眼發現劉昭正定定看着他。

“懷章睡不着嗎?”

“想再好好看看王爺。”劉昭語氣怪怪的,卻似乎全無病态:“怕喝了孟婆湯,就記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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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司馬乾當下沒有反應過來。

“那年王府中秋夜宴,王爺醉酒敲我房門……當時我若開了,多好。”

司馬乾“嘿嘿”一笑:“若真醉了倒好,踹也踹開了……”

劉昭濕潤的雙眸在黑暗中慢慢熄滅,窗外報春的鐘聲剛好響起。

司馬乾不知自己應以何種身份替劉昭治喪,把自己鎖在房裏一整天,捧着臉無聲啜泣。

姬越和崔家小公子某天突然不辭而別,不知是不是尋崔衍去了。

司馬乾對崔衍滿腔怨妒,眼下卻情願他在此處。

他們讀書人很在乎生前死後的聲名,懷章文采斐然,須得有一位水平相當的人,為他撰寫銘文。

崔衍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選。

司馬乾心中酸苦,卻不得不承認,懷章一定也願意由崔衍為他的人生做注。

他來到書房想寫封信給崔衍,提筆卻憶起是劉昭教他書信的格式和禮節,不由得又伏案悲切許久。

崔衍收到訃聞那日剛好破五。

“懷章兄仙去了。”他合上信,幽幽說了一句。

蕪丁仔細觀察崔衍的神情。

悲傷,內疚,怨恨,都談不上,似乎只有些微遺憾。

畢竟相交一場,又是同鄉,蕪丁不太明白崔衍這樣的反應是什麽意思。

“大人與劉懷章……大人不必強撐……”

崔衍竟笑了:“阿蕪以為我該痛哭一場?天道無常,死生有命。懷章此生孤苦寂寥,如今得以再入輪回,未必不是好事。他日崔某駕鶴西去,阿蕪也不必哀恸絕望,盡早尋個安生的去處,好好過日子才是。”

蕪丁卻聽出另一番滋味,按他這意思,若蕪丁比他早亡,他崔衍也不會哀恸絕望,必定盡早尋個別的伴,好好過他的日子。

崔衍提起筆為劉昭作墓志銘。

蕪丁滿心失落哀怨,坐在門口石階上望呆望到天黑。

三更敲過,陸桓睡死過去,顧安卻偷偷下榻,像個鬼魂樣的溜到崔衍房中。

“安之兄何時還崔某自由?劉懷章仙逝,崔某理應返鄉為他扶柩。”崔衍反鎖房門,回頭卻一臉嚴肅。

顧安急吼吼解衣,茫然問他:“劉懷章?可是司馬乾養的那個書呆子?”

崔衍無奈笑笑:“懷章兄若聽到你這樣說他,又能活活氣死一回。”

“你憑什麽為他扶柩?你跟他……有事?”

顧安妒性很大,才跟崔衍暗通款曲沒幾日,就存了吃獨食的心,不準崔衍再理旁人。

崔衍不回答,坐在榻邊低垂着頭,任由顧安掰着下巴親他撩他,就不動手。

“我想回家。”崔衍神情低落,很不高興的樣子。

顧安這才放開他,語氣也冷下去:“你想點兒別的吧。”

崔衍頓時怒了:“你們到底防我什麽?我怎麽妨礙到你們了?”

“博遠何必明知故問。你不是替那癡兒來我揚州刺探?”

崔衍終究還是怕了他,态度軟和下去,幹脆就跟他交了底:“安之兄誤會了。聖上從沒疑心你揚州府。他是叫我查‘八王之亂’。”

“‘八王之亂’?哪八王?”

“聖上不知,就叫崔某查是哪八王。”

顧安眼珠一轉:“那你跟司馬乾……并非同謀?”

“我跟他?同謀什麽?崔某就是來查他的!”

顧安幹笑幾聲,偏頭盯着崔衍,看得崔衍直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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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病嬌,就是病到死的那種,不是那種病歪歪還能整天啪啪啪的僞病嬌!(诶?這有什麽可得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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