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色令智昏了屬于是
第65章 色令智昏了屬于是
火燒了三天三夜,終于只剩星星點點的餘燼,和股股濃煙。
一片焦土中,姬越蹲在地上,用一根樹枝刨土坑。
“你要葬蛇?”崔決沒話找話,其實是想叫他走。
“嗯?有什麽好葬?哪裏葬得完?”姬越鼻子堵塞,明顯帶着哭腔。
崔決心想,是他自己非要做到這個地步,這可怎麽勸?
“你別管我,讓我待會兒,行嗎?”
崔決哪敢不從,只得走開,在一塊漆黑的大石上打坐,遠遠守着他。
運營小哥覺得這是個好時機,拉出畫面來給崔決看。
“金環靠譜!很快宗室和王師必有一戰,你哥也阻止不了了。既然已經替你家這位報了仇,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
崔決沉默不語,運營小哥明白,他也沒了主意。
“你問問你家姬越?他還有沒有什麽未了的心願?”
等了好一會兒,崔決問:“你可願去姬越身上?”
不知運營小哥想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慌張“嗯?”了一聲,才又答道:“不行,跟你說了,地藏王轉生只能有一人。我已經綁定了你這個賬號,不可能再綁他的。”
“你說得對,他比我善權謀,有他協助,必事半功倍。可我空口無憑,他必不信。”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你試試吧,萬一他信呢?他不也是個瘋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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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決忽然睜眼,運營小哥吐吐舌頭,趕緊退下。
天邊最後一片紅雲暗淡下去,夜幕降臨。
姬越終于起身,崔決飛身過去,攜着他穿谷而出。
“眼都熏紅了。”崔決伸手撫了撫他眼角。
“崔決,抱我。”姬越主動張開雙臂撲上來:“這回能找張床嗎?”
許多天來他們第一次在客店投宿。
姬越少見地極其黏人,要崔決抱着用飯,又要崔決跟他一起沐浴。
他沒了“家”,迫切想要一些溫暖。
兩人共浴自然越洗越髒,場面荒唐,不堪入目。
姬越拼命糾纏,崔決一時激動狂喜。
“你心裏可有我?”崔決在姬越熒光閃動的黑眸中看見自己迷亂後悵然的神情。
姬越只笑:“你這淫僧愈發貪心了。”
崔決不敢再問,又想起正事:“你可還有未了的心願?”
“呵……”姬越吐出一口灼熱的氣息:“說得好像我命不久矣。”
“別胡說!”崔決又把人抱緊,頭蹭着他側頸:“你的心願了了,我便可去度那些餓鬼……”
姬越突然緊張,雙臂支開他:“你要去哪兒?”
崔決見狀心中暗喜,這是怕我跑了?
“你同我去吧,咱兩一起。”
姬越爽快答應:“好。”
“你不問問,要如何度?”
“說了陪你一起,縱使你下得地府,我也奉陪。”
姬越語氣雖冷淡,崔決卻覺得字字烙燙在心上,頓時又躁動起來。
“崔決!你再來我要死了!”
沒成想,姬越答應得雖輕巧,聽崔決說完運營小哥這一出,卻把他臉頰拍得“啪啪”響:“這地藏王決,果然是邪門妖術!臭和尚你瘋了!殺光世人?使他們,在另一世界複活?有個人在你心裏跟你說話?教你做事?你這病情,可比我當時嚴重多了!”
懷裏的人呼吸聲漸漸變得綿長,崔決則滿心失望,又迷茫不知前路何方,在靜夜裏兀自發愁。
這時姬越口裏忽然發出“咯吱咯吱”的磨牙聲。
“崔……衍……”姬越從牙齒縫裏研磨出兩個字。
崔決豁然開朗,叫出運營小哥問:“我哥現人在何處?”
“正去洛陽。不會吧決決子?你現在去殺你哥?不合适吧?色令智昏了這屬于是……”
崔決合眼不理睬他,只将懷中人箍得更緊。
洛陽樓宇萬間、輝煌繁盛,一進城,崔衍眼裏像又有了光彩。
他手持印信在官驿投宿,預備明日一早先去門下省報到,再請求進宮面聖。
四人在崔衍房中用晚飯,桌上又談起金環與顧安的事。
“他跟那個陸桓……你沒看到,真惡心死我!決無可能!金環大人不是那樣人!”竹葉青一臉嫌惡。
崔衍點點頭:“只需問他一件金環知道、但顧安決不可能知道的事。例如……你問他,珊瑚後腰左側……”
竹葉青頭搖得像撥浪鼓:“要問你自己去問吧!我再不用見那妖怪了!”
“啥意思?你不回去了?”森蚺插話。
竹葉青聲音輕不可聞:“黑虎大人讓我……好自為之?”
森蚺笑道:“嗯?對。毒蛇散夥了。這意思就是咱們自由了。”
“蛇谷……沒了?”竹葉青神情迷茫。
“是啊,珊瑚帶他男人,用蛇雕逼那幾個老毒物發了散夥令,還一把火把蛇谷燒了,蛇谷衆蛇作鳥獸散。诶?你沒地方去?你原先從哪兒來呀?”
竹葉青不答,只定定呆望前方。
“要不……你跟着我?”森蚺這輩子聲音都沒這麽小過:“我家……有地。”
崔衍“噗嗤”笑出聲來:“你看小竹像是能種地的?”
竹葉青卻漲紅了臉揚聲道:“誰說不能!”
崔衍剛要反唇相譏,蕪丁捂了他嘴:“人家兩個講要緊的話,大人亂搭什麽腔?”
森蚺的臉也瞬間紅透:“不種地,也行。看你,我都行……那咱們,就向崔大人,告辭……”
他拱手行禮,放下時直接就握住了竹葉青冰涼的小手。
蕪丁自作主張,起身從崔衍的包袱裏摸出一錠金,雙手奉上:“森蚺大哥,這一路蒙您二位護衛照拂,在下無以為報。還請二位笑納,就當是給二位賀喜的禮金了。”
森蚺搖着雙手往後縮:“使不得使不得!崔大人不嫌我等卑賤粗鄙,願與我等同車共乘、同桌共飲,已是天大的恩賜,豈敢再受此大禮?不可不可……”
竹葉青大方接了金錠子,在手中颠颠,笑道:“蕪壯士是崔大人的管家婆?他的金子你說了算?”
蕪丁頓時臉紅無語,崔衍卻高興極了:“如此甚好!如今阿蕪欠崔某一箱銀,加一錠金,量他下輩子也還不清!”
于是四人互道珍重,把酒話別。
蕪丁送客後,回崔衍房中收拾,伺候他洗浴歇息。
崔衍喝了不少酒,挂在蕪丁身上眼波流轉,動情索吻。
可待要進入正題,他卻又推擋躲避,不肯辦事。
蕪丁十分郁悶。
一路上崔衍情緒低落,他一直抱着陪着,兩人幾乎時時貼在一起。
明明就天雷地火,崔衍卻每每到緊要關頭就打岔回避,實在躲不過了,好幾次都讓蕪丁交待在他手中。
今晚又是如此,蕪丁再忍不得,捏住崔衍下巴,正面問他:“大人為誰守身?心裏又有旁人了?”
崔衍眼神閃爍,支吾半天,竟發起脾氣來:“阿蕪長本事了!何時輪到你來管我?”
蕪丁胸中窩火,一時氣急,平生頭一次,沖他兇道:“我不管你誰管你?顧安?齊王?還是齊王那個荒唐表哥?”
崔衍聞言也炸了,平生頭一次,擡手給了蕪丁一巴掌。
打完兩人都愣住了。
蕪丁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跟崔衍發火,全然不知所措,抱着他的手都忘了放開。
直到崔衍用力推開他,指着門嚷道:“滾!我不要你這惡奴才了!”
蕪丁沖出門去,一口氣跑到街上。
洛陽號稱不夜城,外面燈火輝煌,到處流光溢彩。
他卻看不到這些熱鬧繁華,失魂落魄地胡亂走了兩條街,不知怎的又繞回驿館門口。
我只是個奴才,有什麽資格問他的心?
蕪丁想着眼淚都快掉下來。
不要我了?行吧。
總得好好道個別。
說聲珍重。
來世再還。
蕪丁回自己房裏取自裁用的匕首,推門卻見崔衍正趴在他的窄榻上哭得渾身發抖。
“阿蕪!”崔衍撲上來:“你不要走!”
蕪丁心化成水,還找什麽匕首,幹脆把人按倒在榻上,動起手來。
崔衍認命似的,由他剝了個清清白白。
很快,蕪丁面對眼前垂頭喪氣的蠢物恍然怔住,這些日子崔衍的奇怪行徑他一下全懂了。
崔衍閉着眼,淚流成河:“阿蕪,阿蕪……崔某……已不能……”
“怎會這樣?是誰?誰弄傷大人?!”蕪丁恨得攥緊衣角。
崔衍撲在他懷裏哭訴那日被顧安吓到的詳情,也坦陳曾被謝銘無度索取、以致傷了元氣的經歷。
蕪丁胸口鈍痛,幾乎喘不上氣。
“阿蕪,我無法再……你若憋悶難捱,就去……找別人吧,我不介意。”
崔衍嘴上說着不介意,卻嚎啕大哭,氣得直蹬腿。
“別人?大人你……我……”
我怎麽可能去找別人?
你當我是你嗎?
蕪丁徹底崩潰,心中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
崔衍抽噎着想抱住蕪丁尋求安慰,可蕪丁臉上卻浮現出一絲陌生而扭曲的表情。
“找別人做甚?大人自可以換一種方式滿足我。”
“阿蕪?你……”
“大人放心,我不是那人,我會對你……很好……”
蕪丁雖笨拙僵硬,不過勝在溫柔體恤,因此對崔衍來說,這個過程算不上艱難,最後竟也落得痛快一場。
事畢兩人懵怔對坐,半晌無言。
我僭越了,蕪丁心想,那就再僭越些吧。
“大人今後可改改吧。”蕪丁将他衣衫系好,又替他整理領口:“既是我的人,就休再惦記別人了。”
崔衍看着他一臉驚異,像在看頭回見面的陌生人,最終卻并未說出一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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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攻警告!阿蕪翻身農奴把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