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快些

第23章 再快些

祁昭淺許是怕她責怪,語氣中透露出害怕。

荼箐皺着眉,聽見她這話後拽過她的手,細細檢查上面是否有傷口。

“陛下,可有受傷?”

她語氣帶着着急,祁昭淺一時僵了身子,許久後才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她就那麽看着荼箐,有些慌亂,又帶着迷茫。

祁昭淺本能的不明白荼箐如此關心自己做什麽。

“沒有,沒有受傷,就算受傷了,也不礙事的,無須擔心。”

祁昭淺将手從荼箐手中抽出,拘謹得厲害。

她覺得有些不自然,也不習慣有人如此關心她。

祁昭淺這話讓荼箐眼中流露出憐憫,但更多的是無奈。

荼箐自然也無力改變什麽,她受雲予薄的命令照顧祁昭淺,別的她無權來管,她也只是一個聽命行事的人。

祁昭淺這句別罰我,必是在雲予薄面前說習慣了。

強壓之下,祁昭淺做何事都小心翼翼,加之身世和閱歷,也難免她這般反應,對任何人都是一副刻意讨好的姿态,也不去在乎自己是否會受傷。

檢查完确定祁昭淺無事後,她微微松了一口氣,垂眼說話。

“陛下道歉做什麽?這只是不小心的,下次遇到這種事可別碰那堆碎片,小心劃傷,碎了便碎了,一個碗而已,陛下別那麽莽撞,這些碎片讓宮女進來收拾便可,陛下身居高位,不該如此小心翼翼......”

荼箐同她說着這些,祁昭淺乖乖點頭,擡眼看她的神色中都是歡喜。

“好,朕記下了,但可能改的話還需要點時日,別介意,謝謝荼禦醫。”

她如釋重負,淺笑着開口。

荼箐看着那堆碎片,搖了搖頭表示不必如此客氣。

“照顧和關心陛下是我該做的,無須如此客氣,陛下在此不要動,我出去喚人進來收拾,陛下要早些習慣自己的身份才好,不要太過拘謹。”

“嗯!”

祁昭淺重重點頭,荼箐則是走出門去,找人進來打掃。

宮女趕來,将那堆碎片打掃幹淨,祁昭淺本想再寫一會,可腦子有些昏昏沉沉,困得厲害。

眼前的書卷已經從一個變成兩個,兩個變成四個……

祁昭淺趕忙搖了搖頭,讓自己清明一些。

但作用不大,還沒寫幾個字她便将筆放下,語氣有些軟。

“荼禦醫,朕困了......”

她看着荼箐,荼箐一臉了然,點了點頭。

“走吧,陛下困了便回去歇息,功課什麽的不急于一時,慢慢來。”

“好。”

祁昭淺點頭,跟在荼箐身後回了寝宮。

一路上,倆人都不曾再開口說些什麽,氣氛壓抑得緊,皇城中彌漫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感覺讓人無端生悶,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将其掌管操控,所有人都只是籠中之鳥。

祁昭淺側頭看着四周,手用力握拳,讓自己不那麽困倦。

回了寝宮,荼箐伺候着她歇下,在确保她睡着之後退了出去,将門關上提燈離開。

但她沒想到,自己前腳剛走,後腳祁昭淺便睜開了眼。

祁昭淺慢慢坐起來,杵着頭看那關上的門。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慢慢攤開了手掌。

裏面,躺着剛剛瓷碗的一片碎片。

這是她特意挑選的,碎裂之處異常鋒利。

她強忍着撲面而來的困意,右手握住那瓷片,朝着自己左臂上狠狠劃了一刀。

“嘶!”

痛意瞬間驅散困意,讓她清醒過來。

祁昭淺咽了咽口水,将那瓷片再次收好。

因為疼痛,藥效也不再那麽強烈。

這樣子,她可以保證自己不會再睡着。

她動手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她不怕受傷流血,她只想出去,而今夜,是她最好的機會。

祁昭淺知道,雲予薄領兵出皇城去平令王叛亂,想必現在在令王府忙着殺人,自然無暇顧及她。

皇城之中守衛雖多,但顯然松懈不少,也少了很多人。

她計劃了半個月,每天都觀察着,給自己找着最佳的逃跑路線,也在觀測着局勢,保全自身。

這幾日,凡是雲予薄夜晚不回皇城,荼箐都會準時給自己送上安神的湯藥,讓自己早些休息。

祁昭淺知道,那是雲予薄特意安排的,她不能拒絕,也不敢拒絕。

那湯藥可以讓人一覺睡到天明,中途不會醒來,祁昭淺已經見識過好幾次了。

今夜,她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讓自己沒有睡着,一直堅持着,尋找着時機。

昏暗的燭火下,鮮血順着手臂緩緩流下,滴落在明黃色的被褥上,有些紮眼。

祁昭淺扶額趕忙拿出自己枕頭底下早已準備好的布條,打算先行讓傷口止血。

她用嘴叼住布條一頭,右手帶着布條将傷口纏繞起來,确認纏好之後綁緊,所有的動作都一氣呵成。

祁昭淺在腦海中排練過無數遍,自是萬無一失。

如今實行起來還有些許緊張,心砰砰砰跳個不停。

她面色有些發白,疼痛讓她皺着眉,腦子中只有三個字。

再快些。

她片刻不敢耽擱,輕手輕腳的爬起,穿好一套黑色衣衫後走到了窗邊。

祁昭淺豎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确認無人,輕輕推開了窗。

屋外風吹得厲害,各種樹木沙沙作響,皎潔月光之下,斑駁的樹影如同鬼魅一般張牙舞爪。

她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氣後跳出了窗子。

動作牽扯傷口,血滲了出來,有些黏膩,但她可顧及不了那麽多。

祁昭淺一步一步朝着自己先前計劃好的路線走,她貼着牆角,手心之中都是冷汗。

雖有計劃,但是一片黑暗中,她還是會有些拿不準,到後面只能一點點的摸索,爬上較高些的樹,以此來辨別方向。

祁昭淺看着遠處,那牆一牆比一牆高,她不禁頭疼得厲害,不斷在心中安慰自己,再堅持一會便好。

令王府內,雲予薄站在庭院中,淡漠的看着眼前的血腥場面,順道聽着荼箐的禀報。

她眼前是被斬殺的令王和其家眷與仆從,無論大人還是孩子,都是頭身分離的慘狀,刺鼻的血腥味漂浮在空中,宛若人間煉獄。

荼箐移開臉不去看着一幕,颔首低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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