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偉大的母親，不知足的女兒
第48章 偉大的母親，不知足的女兒
星期一。
一大早別墅就熱熱鬧鬧。
別墅外——
吳阿姨拿早餐追着毛宣：“宣宣把面包帶着，長期空腹胃都要餓壞掉了！”
上班即将遲到的毛宣拔腿狂奔：“謝謝阿姨，我不吃了，您快進去吧！”
別墅裏——
“輕點輕點輕點輕點……”
“嗚哇，痛痛痛，我要打幺二零！”
吳阿姨把面包放回原處，一會後，忍不住問：“榕榕啊，藍藍真的沒事嗎？”
孫姐聽懂了某倆到底在做什麽的言下之意，安撫地笑笑：“沒事，塗藥酒都會火辣辣的痛，阿姨不用擔心。”
吳阿姨也不知道有沒有放下心，時不時地往上看，直到安諾沒什麽表情地走下來。
安諾把外敷的內用的藥轉交給吳阿姨，一并說了用法。
“好好好，我記住了。妮兒啊，快吃飯吧。”
“不用，謝謝。”
吳阿姨無措地看着妮兒面無表情的拒絕，看都沒看她做的飯。
自個沖了一杯低脂黑咖啡，拿了一片低脂面包跟一個蘋果，坐在高腳凳上冷漠地吃。
第一次跟安諾接觸，不了解她性格的前提下，很難不讓吳阿姨生出“是不是飯不好吃”的落寞情緒。
孫姐溫柔笑道：“安諾是模特，最近有秀要走，得嚴格控制飲食，走完就能吃上阿姨做的飯了。”
安諾望向這邊，點頭“嗯”了下。
吳阿姨心情瞬間轉好：“原來是模特呀，怪不得這麽高，我女兒小時候也說想當模特。”
提起女兒，樸實敦厚的笑容又幸福又有幾分落寞。
安諾、孫姐走後，吳阿姨收拾好一樓衛生，上二樓整理藍茶房間。
“黛黛有另請清潔公司，幾天來大掃除一次，吳姨不用什麽都擦，快下去看電視叭。”
“沒事沒事，你開得工資那麽高，不幹點事心裏不踏實。”
藍茶也是無可奈何，從一年前吳阿姨做家政開始，以上的對話平均三天說一次。
今天是清潔工來的日子，也忙活不了多久，藍茶沒再強硬，跟吳阿姨閑聊起來。
“昨天給你家小寶貝做了什麽好吃的呀？”
以往每每吳阿姨都會笑着如數家珍，此次只說了句：“一些家常小菜。”
她背對着藍茶擦窗戶，看不見表情，語氣明顯落寞下去。
幾名清潔人員九點到來，吳阿姨無奈地放下毛巾，坐在床邊，一邊跟藍茶聊天一邊織圍巾。
她藏不住心事，說話的時候笑容很勉強。
藍茶拉拉吳阿姨衣擺：“人家也想要。”
“哎呦，我…我……我也不會織什麽花兒，哪裏有買的好看。”
“好看噠，想要藍色的，阿姨給我織一條嘛。”
幾乎沒人能扛得住鬧人鬼的齁甜暴風雨，吳阿姨頓時笑得眼睛都沒了：“好，好，好，你要是不嫌棄，我給你織。”
“唔，現在的手工品可貴啦，阿姨都沒要昂貴手工費，我哪裏有資格嫌棄呀。”
輕松的聊天氛圍忽然被一通來電打斷。
上面的備注讓吳阿姨笑容一僵，去到藍茶專門給她準備的房間裏。
接通後，那頭聲音不耐煩：“幹什麽呢，怎麽這麽久？”
面對女兒的來電，吳阿姨顯得很倉皇：“剛才在忙，月月……你沒上班嗎？”
女兒宛若仇人般對她媽媽暴吼：“錢呢？我前天不是說讓你打五萬嗎？我的話你聽哪裏去了？！”
吳阿姨輕聲道：“我還沒發工資，卡裏存得二十萬都給你打完了。”
那筆錢本來打算用作蓋房子，讓破房變新房，一直是她跟家裏兩位老人的殷切願望。
可女兒說，上班的地方需要錢疏通關系，只要轉正，錢能三倍賺回來。
大四下半學期開始陸陸續續地打，到這個星期六女兒再要，卡裏只剩幾百塊。
“煩死了！”那頭響起一陣重響，似乎是女人踹翻了什麽東西。
靜默一會，女人命令道：“你現在伺候的這家不是很有錢嗎，我等着用錢，你随便偷幾件首飾出來。”
吳阿姨聲音當即大了起來：“月月，你怎麽吵怎麽鬧，媽媽都不會跟你計較，因為你還小。可偷東西是違法的，這是人不能越過去的底線！”
“媽？”那頭冷嘲熱諷，“我又跟你沒有血緣關系，你憑什麽當我媽？以為把我養大，供我吃供我穿供我讀大學就有功勞，就能對我指手畫腳？”
吳阿姨眼眶通紅：“好了，媽媽不想跟你吵，等這個月發完工資媽媽打給你……”
那頭打斷她的話：“不用了！大字不識一個的窮逼，一輩子伺候人當奴隸的下賤命！”
“李月，怎麽了？”
WK人事主管王建上天臺抽煙，無意看見李月跟誰打電話發火，遠遠地問了聲。
李月挂掉電話，整理好表情，笑容滿面地轉身。
“推銷的，不知道從哪裏搞到我的號碼，一天打十次，煩的讓人想火。”
王建手裏夾着一根煙，四下無人，放心招手讓李月過來。
摟住她的腰，煙霧悉數撲在她臉上：“晚上有空沒？”
李月點點頭：“有。”
王建滿意點頭：“這一批就屬你最優秀，只要你機靈一點，轉正算什麽，不出半年我讓你當小組長。”
李月擠出一個笑：“謝謝建哥。”
……
藍茶左等右等不見吳阿姨回來，顫顫巍巍地坐上輪椅去尋人。
推開門，吳阿姨趴在膝蓋上，哭得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藍茶皺着眉沉默不語地輕拍吳阿姨的背，先讓她哭出壓抑許多年的委屈。
李月的話就像一把把釘子紮進吳阿姨心髒，疼得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文化程度是不高，但賺的錢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她為什麽要這麽說我？”
她想不明白：“我不奢求能得到回報，只要我女兒健康就好，一家人蓋好新房子開開心心地生活。我盡所能給她想要的，她為什麽還是不知足？”
藍茶扶着腰坐到床邊，摟着被女兒厭惡的母親，哄孩子一樣。
“不關你的事，你是一位很偉大的母親，是你女兒不懂感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