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節目組準備了一些木材,但需要他們自己劈開,而且還請了專業人士給他們做示範。
晏光握着斧子末端,學着專業人士的樣子劈下去,卻怎麽也劈不開。
旁邊的遲愉倒是掌握了訣竅,握住斧頭前端就可以輕松劈柴,可能因為平時跳舞多,體力比較好,他連續劈了三四個甚至呼吸都沒亂。
晏光見遲愉劈柴比自己快多了,估摸着他一個人就夠了,很自覺地承擔起了生火的任務,他用磚頭堆了個臨時竈臺,把木柴和報紙扔進去用噴火器點燃。
還好PD還沒喪心病狂到讓他們用打火石自己生火,不然這火怕是等他們回來都升不起來。
晏光回憶着今天的遭遇,一個分神,手裏力道沒控制好,把報紙燒出的灰都扇了出來,煙氣熏得他眼淚直流。
“咳咳。”晏光下意識的就要揉眼睛,又想到手上全是灰,只能閉着眼睛求助旁邊的遲愉。
“遲愉,你能幫我拿一張紙巾嗎?”
“等我一下。”遲愉洗了個手,回帳篷去拿,結果他翻遍了自己的包也沒找到紙巾,可能是忘了帶。
“找到了嗎?”帳篷外傳來了晏光的聲音。
“我沒找到,你包裏有嗎?”
“有,你直接翻就行。”
遲愉轉身去找晏光的包,他的包很好認,是之前他們團出的周邊,現在已經絕版了。
他找到了紙巾後,抽出來一張剛要遞給晏光,看到他的手全都是燒火弄出來的灰,沒辦法自己擦。
“我幫你擦,你閉眼。”遲愉把紙巾附在晏光的眼皮上,輕柔地把灰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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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晏光終于能睜開眼了,一直止不住的眼淚也終于停了下來,然而眼睛還是很紅。
遲愉看到這樣的晏光愣了幾秒,盡管他只是被煙熏得流淚,而此時的晏光卻給他一種易碎的美感,似乎稍微碰一下就會裂成碎片。
遲愉不自覺地加快了呼吸,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別過頭,避免再對上晏光的視線。
“我們回來了!诶,晏光你怎麽哭了?”時飛翼拎着漁網走了回來,看到晏光擦眼淚,好奇地問了一句。
遲愉替他回答道:“沒哭,生火被煙迷了眼睛,你趕緊去看看火滅了沒有。”
時飛翼跳跑到了簡易竈臺前,看到火早就滅了,柴也不能用了,小跑着去劈柴。
時飛翼用手比劃着劈下去,對着鏡頭說讓後期剪輯一下,好讓他看起來像是用手劈的一樣,然後叫旁邊的丁宇俠把柴劈了繼續擺拍。
晏光總覺得遲愉也應該會做這樣的事,但他沒有過去,只是安靜地在菜板那裏默默處理食材。
明明在出道戰的時候還是挺活潑的,出道之後簡直是變了個人一樣,就連隊友對他的評價也是出道後變成熟了不少。
看來隊長的職務比他想象中要辛苦,晏光忽然覺得有些心疼這樣的遲愉,又沒立場去管他,更氣自己什麽也幫不上。
等他和時飛翼一起重新生好火後,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回來了。
晏光本來以為不會有什麽吃的,但他們拎回來了足足三桶海鮮。
丁宇俠對晏光說,他們是去了漁民的養殖區,他們只是簡單體驗了一下把海鮮從網上弄下來的過程,大部分工作還是漁民做的,所以才有這麽多食材。
“幸虧你們沒去,好幾個人都暈船覺得惡心。”
晏光順着丁宇俠的手指看過去,好幾個人灌了一瓶水後躺在沙地上。
“那我們先做飯吧,等他們緩過來也就好了。”
他們商量着拿了幾條魚炖了個魚湯,把剩下的都烤了,盡管條件簡陋,但只要有調料也能做出很好的味道,晏光都不由得多吃了一些。
吃完晚飯,照例錄了一個結尾就收工。
他們分工收拾完這些爛攤子,制作組在他們旁邊也搭起了帳篷準備休息。
制作組搭帳篷也就用了不到半小時,果然出外勤的人經驗多,晏光不禁敬佩起他們。
晏光折騰了一天,實在是太累了,直接進入帳篷準備休息,沒想到帳篷內也設置了攝影機。
“晏光你睡哪?”
感覺都差不多,反正大家都要擠在一起,區別也就是旁邊挨着的人不一樣而已。
“我睡邊上吧。”晏光想,睡邊上的話旁邊只挨着一個人,半夜想出去的話也比較方便。
時飛翼滾到了最裏側,由于帳篷內太吵,他對晏光喊道:“那你睡隊長旁邊吧,這邊的角落我占了。”
晚上正是他們玩的最歡的時候,晏光幹脆出去在沙灘上吹吹風,在外面都能清楚聽到帳篷內的吵鬧聲,他估摸着裏面的人差不多快準備睡覺的時候才進去,躺下後才意識到旁邊躺着遲愉。
晏光小心地鑽進睡袋,之後就一直保持着面向帳篷的側躺姿勢。
浪團的那幾個成員鬧騰一會後,對着攝像機道了晚安也準備休息了。
晏光聽着他們對鏡頭說話,想起來自己頭上也有個攝像機,他伸手拿過來,準備把它關掉。
遲愉看到晏光擺弄着相機,猜到了他想做什麽,問道:“你要關相機?”
“是,睡覺的時候被攝像機拍着感覺有點奇怪。”
“拿過來放我這吧,這相機都是要一直開着的。”
晏光轉身把相機遞給遲愉,卻不小心對上了他的目光。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還不足半米,由于頭頂挂着的煤油燈的暖黃色光散在遲愉臉上,柔化了臉上的棱角,晏光看着面前的人,感覺臉有些發燙。
遲愉面色如常地拿過相機,對觀衆打了個招呼,然後簡單聊了一下拍攝感受,聊了一會突然覺得不對,他今天一直和晏光湊在一起。
他不自覺地看向晏光,卻只看到了一個後腦勺。
遲愉想到最近男愛豆中時興一種刺猬頭,這種發型只有天生頭型好看的人才能剪,晏光的頭剛好是這一種。
遲愉一直留着公司安排的偏分發型,每次回歸都只是換個顏色,如果有機會他也想試試其他的發型。
“感覺好奇怪啊,出道四年了,還是第一次一起睡在帳篷裏,而且還有一位還是我們的粉絲。”
“是啊,平時都是各自分開睡,外出活動也大都是分開的,也就回歸期會湊在一起。”
說着說着大家興奮地讨論起來這幾天拍攝的趣事,晏光沒參與話題,僅僅是閉着眼睛聽他們聊。
歡樂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時飛翼突然說出那句話。
“還有一年合約就到期了。”
這話一出,氣氛又回歸到了沉默,與之前準備睡覺的安靜氛圍不同,這次卻是沉悶地壓得人喘不過氣。
合約到期是否續約這個問題,一直都是愛豆團體的一道坎。
出道時簽的一般都是五年合約,五年後如果有成員換公司的話,意味着很難再以團體組合活動,更有甚者會直接宣布解散。
不過如果全員續約的話,還會繼續以一個團活動下去。
不過愛豆的生命周期很短,如果沒有什麽上升空間,在不斷有新團出道的情況下,能維持原來的粉絲數量已經不容易了,這種時候不如分開各自發展事業。
除非是一線大熱團,他們的粉絲忠誠度也高,以團體活動的好處比個人發展要好得多。
可浪團能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內從二線沖到一線嗎?
其他人一定也都在擔心這個問題。
晏光作為粉絲,自然是希望全員續約不解散,但如果他們有更好的選擇,他也能夠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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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愉不知道這是今晚第幾次醒過來了,他一直做着奇怪的噩夢,醒來的時候甚至差點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他摸到了頭頂的手機,眯着眼看了一下時間,還不到淩晨三點。
帳篷內有些悶,遲愉想着出去走一走,他用手機亮屏産生的的光照小心地着旁邊,以免踩到別人,卻發現本來應該在旁邊的晏光不見了。
等遲愉走出帳篷後,發現海灘上有一處亮光,走過去一看,是晏光在沙灘上躺着。
晏光正躺在沙灘上感受大自然,身邊的沙地上扣着開了手電筒的手機,聽到帳篷方向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坐起身,拿起手機照了照來人,發現是遲愉。
“你也睡不着?”晏光不習慣和那麽多人睡在一起,折騰了一晚上也沒睡着。
“做噩夢了,出來走走。”
“嗯。”晏光打了個招呼後重新躺下。
遲愉見狀,也準備在沙灘上躺了下來,剛坐下,就聽到晏光開口。
“小心衣服和頭發裏都是沙子,明天還要上鏡呢。”
“那你為什麽躺着?”
“我穿了睡袍,上面有帽子,而且我也不是愛豆,沒什麽形象可言。”
遲愉聽着晏光這麽理直氣壯的話差點氣笑了,之前生火時候迷到了眼睛,擦完眼淚怕上鏡不好看又去補妝的難道不是他嗎?這會兒又說不在意形象了。
不過晏光說的沒錯,明天還要繼續在這拍攝,PD肯定不會讓他們先去收拾一下再拍,弄一身沙子确實會很麻煩。
遲愉坐在沙灘上,面對着大海放空自己。
“遲愉,你擡頭看看。”
遲愉擡頭看過去,除了天空以外什麽也沒有,大概因為海灘沒有什麽人造光,加上天氣好沒有雲,倒是能清楚地看到星空。
“這些星光,都是幾億年前反射過來的,穿過了不知道多少光年的距離才到達了地球。”
遲愉不明白晏光怎麽突然說起了這些。
“你懂天文?”
“不懂,只是閑得無聊在這看看。”
遲愉被這回答搞得語塞,還沒想到怎麽接話,就聽到晏光繼續說道:“自古以來,我們從未放棄過觸碰那片星空,像是背負了什麽使命一樣,一定要揭開宇宙的奧秘。”
晏光伸出手,做出一個觸碰星空的姿勢,然後翻了個身,手掌就對上了遲愉。
“我喜歡追逐星光,觸碰不到的或者觸碰得到的,幾億光年外的,眼前的。”
遲愉被晏光的這段話震撼到了,呆呆地愣在原地,直到晏光走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他臨走前說了什麽。
“我一直都會是你們的粉絲。”
所以,無論解散與否,他都一直會支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