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我們班新來了一位同學。”老班站在臺上，笑容滿面地介紹着況令楓。
池秋寒一直托着臉看地面被風來回吹動的紙片，聞言，擡眸看了一眼老班身旁的人。
長得挺不錯，就是看着感覺身體好像不太好，臉上都沒什麽血色。
“況令楓同學，你坐到池秋寒旁邊吧，池秋寒你舉下手。”突然被點到名字，池秋寒愣了一下，然後不情不願地擡起手。
啧，小病秧子竟然當了自己的同桌。
“你好，我是況令楓。”況令楓坐下後，小聲和池秋寒打了個招呼。
“池秋寒，”他點了點頭就當打了招呼，過了幾秒後繼續說道：“和我做同桌有幾個規矩：1.上課不許找我，我要聽課；2.不許囤垃圾，有垃圾下課馬上扔掉；3.沒想好，之後再說。”
況令楓好脾氣地笑了笑，池秋寒看他一股子病弱書生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幹脆別過頭去不理他。
兩人相安無事地上完了第一節課。
就像池秋寒要求的那樣，況令楓課上沒有打擾過他，池秋寒每次分心看他，都輕手輕腳地記着筆記。
池秋寒想，他也沒那麽恐怖，只要不叫他，正常弄出聲響也沒關系。
他剛想告訴況令楓不用那樣小心翼翼，就被從教室另一頭跑過來的李宏碩打斷了。
“池哥，去打球嗎？”
“走。”池秋寒想着打完球回來再和他說，結果接下來發生的事出乎了意料。
午休飯後池秋寒照常和朋友們在操場上玩投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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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不起！”項君之一個投球，沒投到籃筐裏，反而讓球飛了出去，結果砸到了路過的學生。
“沒事吧？”池秋寒跑過去，發現被砸到的正是他的新同桌況令楓。
“沒事。”況令楓捂着被砸到的鼻子擺了擺手，但池秋寒看到他的手指間緩緩滲出了血。
池秋寒一言難盡地指了指他的手，況令楓這才發現自己手上沾到了血，然後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怎麽回事？怎麽有人暈了？”
“好像是暈血，送他去校醫室吧。”衆人七手八腳地把況令楓擡到了校醫室，等校醫說沒事後才都散了。
然而池秋寒在下午上課時忍不住盯着身旁空蕩蕩的座位，心裏充滿了疑惑。
這個病秧子怎麽這麽弱啊？
直到放學況令楓都沒出現，可能直接回家了，池秋寒這麽想着，拿起書包剛準備離開教室，結果突然被老班叫住了。
“中午你見到了況令楓？”
“是啊，他被球砸了，我們送他去了校醫室。”
“知道了，你回去吧。”
池秋寒回到家，發現手機多了好幾十條未讀消息，他點開一看，群聊裏正在讨論學校突然發生的命案。
[我今天放學後去廁所的時候路過校醫室，裏面都是血，好像死人了，沒過多久警察就來了。]
[這也太恐怖了吧！]
校醫室？
池秋寒想到放學時被老班叫住問了幾個問題，都是和況令楓有關的，難道……
他正這樣想着，突然眼前一黑，再睜眼的時候，身處的地方變回了剛剛離開的教室。
“你好，我是況令楓。”身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池秋寒抖了一下，往旁邊挪了挪。
“你……你不是已經？”
“我怎麽了？”
不對，他剛剛還在家裏，現在怎麽又在教室裏？而且可能已經死了的況令楓好好地出現在他面前。
難道是剛剛他課前補覺做了個噩夢？有時候是會做一些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的夢，只要證實了他剛剛在做夢，一切就都說得過去了。
“沒什麽，你昨天是不是在操場被籃球砸了？”
“昨天？我今天才來上學。”
池秋寒更加不解了。
他做夢夢到了今天發生的事？網上總是有人說感覺有的時候現實發生的事在夢裏夢到過，總是有很強的既視感。
難道他也是這樣？
上完一節課後，李宏碩來找他打球的場景甚至也一模一樣。
池秋寒心中的疑惑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中午午休時間，仍然和夢中的場景一樣，況令楓被籃球砸到了。
一天的事情全部發生完後，池秋寒兩眼一黑，再睜眼，面前仍舊出現了況令楓。
“你好，我是況令楓。”
池秋寒現在可以确信，他正在反複回到這個時間點。
“池秋寒。”
他敷衍完況令楓後不再說話，心裏盤算着出現這種超自然現象的可能性。
像《x夢空間》一樣自己在做夢中夢？
他總不能試試弄個墜落讓自己醒過來吧。
以他看漫畫的經驗來說，遇到這種事就是需要做些什麽改變現實，才會脫離出這種無限循環的情況，難道是……阻止況令楓的死亡？
阻止況令楓死亡，首先就要弄清楚他的死因，池秋寒趁着下課時間做了個計劃表。
第一，緊跟着況令楓，不讓他離開自己視線。
第二，找點趁手的工具，以防要應對的各種情況。
第三，待定。
首先就是防止午休時間況令楓被籃球砸到。
“中午一起吃飯嗎？”
“啊？好……”池秋寒剛剛還很冷淡，突然就主動邀請他一起吃飯，況令楓雖然感覺奇怪還是答應了下來。
兩人吃完飯從食堂出來，剛好遇到池秋寒那群一起打球的朋友。
“池哥打球嗎？”
“不了。我有點事。”要護送病秧子回教室。
“小心！”項君之的喊聲傳了過來。
池秋寒下意識就将況令楓拉到身後，另一只手接住了飛來的籃球，将它扔還給了項君之。
“謝謝。”
“沒什麽，你沒事就行。”
池秋寒松了一口氣，他應該避免了況令楓的死亡了。
不過保險起見還是要盯着他。
池秋寒就這麽一整天都頂着全班人投來的奇怪目光，時時刻刻都跟着況令楓，就連他上廁所也要跟着去，搞得況令楓好幾次看着他都欲言又止。
王明智實在受不了池秋寒這麽反常的樣子，抓準池秋寒沒跟着況令楓的時機偷偷問他：“池哥你總跟着那個新來的，是不是對他有什麽想法……？”
“什麽叫有想法？看他不爽嗎？”
“呃……”王明智用袖子擦了下不存在的汗水，打哈哈道：“沒事，當我沒說。”
終于，在池秋寒不懈的努力下，這一天終于平安度過，回到家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就像跑了全程馬拉松一樣，渾身骨頭架子都散開了，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
池秋寒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
正當他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前方似乎出現了個人影，看起來很像況令楓的身影。
池秋寒趕緊追了過去，但始終沒有追上。
回家吧，他這麽想着。
結果回頭就看到了況令楓倒在血泊裏，身上還插着數十根矛。
叮叮叮叮——
原來是夢。
池秋寒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被汗浸濕了，他飛速沖了個澡，想着今天應該可以正常上學了。
應該吧？
如果不再出現異常情況，那就說明他應該也跳出了循環。
池秋寒第一次覺得每天重複着的平平無奇的日常到底有多珍貴。
“早上好。”況令楓在池秋寒身邊坐下，和他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池秋寒見他一點事都沒有，心裏甚至有些感動，昨天努力的成果沒有白費，甚至都忘了和況令楓再次明當自己同桌的三條規矩。
況令楓總覺得自己的同桌怪怪的，昨天第一天見面就總是要和自己一起行動，就連去廁所都要跟着。
難道這位同桌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
他之前因為身體原因留了一級，和原來班裏的同學關系就不怎麽好，他也從不會主動接觸別人，本來以為到了新班級還會這樣，還好有池秋寒，才不會顯得在這個班裏格格不入。
雖然他們已經在另一個層面上與其他人格格不入了。
比起況令楓在內心時不時提出疑問，池秋寒顯然淡定得多，都沒有像昨天一樣時不時看一眼況令楓，生怕他突然暈倒。
兩個人相安無事地上完了一上午的課。
變故發生在下午課間，值日生去打了一盆水回來準備擦黑板用，但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只顧着和旁邊的同學說話，沒有注意身前，剛好撞到了正在出門的況令楓，潑了他一身水。
“對不起對不起，你有換的衣服嗎？我可以去幫你借。”
“沒關系，我還有一套運動服。”說着，況令楓從書桌裏拿出了運動服，拿去洗手間換了。
剛巧池秋寒去了老師辦公室，沒有目睹到這一切。
直到樓下傳來尖叫聲，池秋寒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據說是有人跳樓，但池秋寒始終沒有看到，剛出事的時候窗戶邊上圍滿了人，過了幾分鐘班主任趕回教室把圍觀的人從窗邊趕走，樓下目睹的人也被帶回了教室。
因為這次事故下午的課全停，所有學生被校方要求立刻放學回家。
池秋寒打聽了一下，據說人是在他們這一層的男廁所跳下去的，還穿着一身運動服。
他心裏隐約産生了不好的預感。
等回到家後，又是熟悉的兩眼一黑。
眨眼間再次回到教室的時候，池秋寒的心裏産生了“果然如此”的感嘆。
這次又是什麽原因？跳樓？
可況令楓不像是想不開輕生的樣子，之前還正常和他說話。
難道是意外？
但他實在想不到有什麽意外會導致況令楓從窗戶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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