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個音符
第2個音符
夏湉呼吸一滞，心尖上那條湍急河流，頃刻間——炸了。
三千鴉殺居然給她發私信，還關注了自己！
我暈，這次是真的同框了。
夏湉将心情平複下去，并未立即回複，而是調頭去到自己的音樂制作人主頁，查看有無黑歷史。
夏湉指尖往下戳得飛快，耳機裏男男女女的聲音此起彼伏着，好在這枚賬號夏湉不常更新動态。
就在她滑出個人界面時，看見了背景圖那張——去年年底二次元ACG漫展返圖的場照，自己那張銀白長發狐貍耳朵男妝臉清晰無比。
夏湉：“……”
夏湉到底還是沒删，敲字回複。
【特優聲-立夏：好的，謝謝鴉鴉關心~\(≧▽≦)/~我以後會注意噠。】
夏湉這句話一從指尖溜走後，立覺後悔，她都打了些什麽啊！
雖然三千鴉殺入圈未能有個十幾二十年之久，但人家怎麽說也得算前輩啊，自己一個籍籍無名之輩居然叫他鴉鴉……
鴉鴉……頗有小寵物名字的意味。
更重要的是這！個！破！軟！件！還不能撤回消息。
夏湉仰着頭長長籲了口氣，拖了聲啊出來，一幅死相，頓感雷聲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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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麽呢，笑這麽猥瑣。”張衛拎着奶壺，壺嘴口上純白奶液如柱往杯底裏四濺而落去。
咖啡吧裏放着首大提琴曲，音調低沉，十分優雅，空氣裏緩慢浮動着些細小的咖啡粉末。
程澈陷在軟皮沙發裏睨了他一眼，目光重新落回手機屏幕上那條【特優聲-立夏】發來的兩條私信。
【特優聲-立夏：對不起，三千鴉殺老師。】
【特優聲-立夏：實在抱歉，因為我也是您的粉絲……所以看見您的私信消息難免有點激動導致抽瘋(w^w;)冒犯到您真的對不起。】
程澈嘴角愈來愈彎，似是個月牙般嵌在他臉上，程澈敲字回複一個哦？過去，随即息屏起身。
“去哪兒啊？”張衛端上褐色托盤，回頭問。
“回家。”程澈答。
“這麽早回家，不說了晚上一起去新開那酒吧嗎？我把人都約好了——”張衛嘿了一聲，卻只見眼前人背影愈來愈遠，直到消失在杏雨街拐角。
“嗡嗡——”
程澈将袖口處的紐扣解開重新系上，撫平一道彎曲褶皺，這才不急不慢地拎起手機瞧張衛發來的消息。
【衛星：三千鴉殺你個混蛋！信不信老子曝光你！「發怒」「發怒」】
程澈坐在計程車後座笑了一聲，瞥了眼窗外倒退的綠景，敲字。
“嗡嗡——”
未等他敲完那一行溫和回複，張衛下一條炸毛的消息撞進聊天框裏。
【衛星：你是不是家裏藏人了？！這麽急着往家趕，你給我等着，我半小時就殺你家去。】
程澈挑了挑眉，摁下删除鍵，将那行溫和文字逐字删除，回複他一個字——滾。
遠在咖啡吧裏磨咖啡豆的張衛：“……”
【衛星：老子砸店了你信不信。】
【WATER：砸吧，砸完轉我卡上三十五萬。】
張衛洩了氣，程澈不打算再逗他，回複道：“剛剛房東給我發消息來，說是來了個新室友，讓我去打個招呼。”
“男生女生？”張衛問。
程澈縮回小窗查看房東發來的消息，确定道：“女生。”
“死變态，人家一女孩兒你一個大齡陌生老男人跑去敲人家房門就為了問句好？說出去鬼都不相信吧。”
程澈微蹙着眉，沒再去關注“大齡”“老男人”字眼，轉念這樣一想，好像并不無道理？
程澈立刻在腦海裏模拟沙盤，點擊進入合租群，查看新進群的那個WeChat賬號。
最終足掌落下被太陽熾烤的柏油路面，打消了這個想法。
還是等個合适的機會再和那位新室友打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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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湉保持住這個姿勢已整整二十分鐘，私信箱裏三千鴉殺只回複了句哦，語音房裏他什麽也沒說直接退出了房間。
這是……生氣了嗎？
夏湉咬着嘴唇，指尖異常躊躇，最後也将語音房挂斷，盯着那一個“哦”字思考解決方法。
兩分鐘後，夏湉腦海裏只得出一個解決辦法，那就是道歉。
消息要是發多了，三千鴉殺會不會覺得煩人？
一番心理掙紮糾結後，夏湉選擇敲了三個字，而後拐門刷新。
【特優聲-立夏：還在嗎？】
聊天框裏只有自己這條綠油油的聊天氣泡，對方并未回複，并且顯示未讀離線。
語音房發起的聊天并未被記錄，夏湉心狠狠一沉，偶像發來那條關心消息沉進這個垃圾app的大海了。
夏湉握住鼠标将網頁app叉掉，點進WeChat指尖落至鍵盤，給豆泡兒敲字解釋。
豆泡兒那兒回複很快，一個OK手勢表示收到。
夏湉将鼠标松開，雖是開了空調冷氣，但這勁兒也太小了，夏湉依是悶了一身汗，掌心紋路浸上層汗液，黏黏糊糊，十分不舒服。
夏湉從書桌前起身，大步流星向沐浴間走去，夏湉站在梳妝鏡前，捋了捋額前被汗液黏成一縷的劉海，再定睛一看。
今早兒刷的那兩簇長長的黑色睫毛膏撲在下眼睑，帶去幾絲至卧蠶，眼線融成一團，活似個大熊貓模樣。
她這一天都是以什麽模樣示人的！
偏偏這個水龍頭還要和自己作對！
不鏽鋼水龍頭往右旋轉擰去，像是抽油煙機嘟嘟嚎叫兩聲而後徹底斷了線，夏湉耐着性子去詢問房東緣由。
得到的結論是：
【雞賊房東：水卡激活要等五個小時，你要上廁所洗澡的話就先去外廳的公用衛浴吧。】
夏湉：“……”
夏湉切出聊天框，點擊頭像修改個人介紹那一欄，星黛露跳了出來。
夏湉摁了個下雨的emoji表情，小心翼翼打開房門，房間門列開一道罅隙。
夏湉随即屏住呼吸，踮起腳尖，弓着背，活像個河蝦，一步一步往那公共衛浴間挪去。
眼看着僅差兩步之遙，夏湉就可以鑽進廁所裏，只聞身後一聲鎖芯扣進門鎖響。
那位男性合租室友開口向她道。
“你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