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第十七章你和她們不一樣

第十七章 你和她們不一樣

顧寒慕把車停進樓下的停車位裏,熄滅引擎前順便看了眼時間,4:30了。他微微捏了捏眉心,有點疲憊。

外面的天還是青黑色,小區裏除了幾盞孤寂的路燈和樓道裏感應燈偶爾亮一下的微光,幾乎沒有什麽聲響。

顧寒慕今天飛了個晚班,正點落地就過零點了,結果飛機還機械故障壞在外站了。

找機務來排查檢修又換零件,飛回燕城落地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

回到公司,也懶得回家,直接在出勤公寓開了房,就準備睡在公司了。

可是躺在床上,身體有些疲憊,腦子卻靜不下來。不知道為什麽,很想看看慕已夏。

他已經小半個月沒見過慕已夏了,這段時間兩個人的班時間都湊不到一起,總是一個人回來另一個走。

中間他發過兩次信息給已夏,不知道是不是飛得太忙顧不上理他還是太累了,他總覺得已夏也沒什麽興致理他。

晚上在外站的時候給已夏發信息說他回來去找她,已夏也沒回,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沒看見。

心念一旦起了,可能不去做就怎麽都靜不下來。索性起來換了衣服,下樓開車決定去找慕已夏。

“叮~”,電梯來了,顧寒慕剛要邁腿,裏面走出一個人來。正要動的身體頓了頓,往一側略微側了側。

等兩個人擦肩而過後,彼此都下意識微微偏頭看了看。畢竟這麽早的時間,會出沒的人不多。

萬冰封其實沒想到電梯外會站着人,畢竟天都還沒亮。

他臨時接到電話說公司正在24小時監測實驗的系統出了點問題,所以才準備趕去看看。

和電梯外的人擦肩而過,他微微側首,覺得迎面的人好像有點眼熟,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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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走出大堂時,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挺拔的背影透着疏淡。

突然有個畫面就闖進他腦海裏,原來是那個懷裏抱着個女人的飛行員。

又看見他了,自從上次之後,萬冰封就再也沒見過這個12樓的“鄰居”。

萬冰封并不八卦,只是一點人類本能的好奇心吧,尤其是對于外型比較突出的群體,就是天生更容易被關注。

顧寒慕只是下意識掃了眼電梯裏出來的人,穿着風衣的年輕男人,反正是樓裏的住戶吧。

不甚在意地按了樓層,他對這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沒什麽興趣。

按下密碼,大門滴的一聲就開了。室內一片安靜,客廳角落裏的夜燈亮着,襯得這昏暗越發寂靜。

卧室的門關着,顧寒慕走過去,輕輕按下房門的手柄。

已夏被身後微涼的懷抱鬧醒的時候,天色才剛剛放出最微弱的光。

迷迷糊糊中睜開眼,有些意識不清地擡手撫上眼前的臉。

一切都還未恢複色彩,只能大概勾勒出臉上的輪廓,卻無法看清眉眼間的神情,像一幅光線不足的黑白照片。

手指從高挺的鼻梁劃過薄唇邊,只有指尖的觸覺大約感受到它微微的邊緣和柔軟的弧度。

意識仿佛在沉沉浮浮間被撞得清明了許多,雙眼卻又好像更困頓般,忍不住酸澀想要閉上。

細碎的嗚咽聲滑出這透着微光的昏暗,驚擾了天地混沌間的那絲靜谧無聲。

已夏精心修剪過的指甲深深嵌入顧寒慕緊實的後背。

“嘶”,顧寒慕的身體有一刻的緊繃。

已夏看不到他嘴角的弧度,微熱而霸道的氣息密密灑在自己頸間。

唇瓣癢癢掃過鎖骨,惡作劇般輕咬了一口,低啞的聲音裏有些輕佻的笑意,“小毒婦。”

嘴上這麽說,腎上腺素卻仿佛飙升得更高,已夏只覺得自己腰間被桎梏住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身體力行,誰也沒比誰更手下留情…

已夏整張臉深深埋在柔軟蓬松的枕頭裏,窗外的天空褪去了烏色,淡淡泛起了青。

半打開眼簾,已夏終于在朦胧間可以大概看清顧寒慕的眉眼。

向來清冷的臉上神色柔和,眼角眉梢裏有幾分快意舒暢。

看到已夏睜開的眼,眼裏多出幾分帶着親密寵溺的笑,低頭親了親她紅潮未褪的臉頰,“累了嗎?吵醒你了。”

沒什麽歉意的道歉,已夏看着他滿眼淡淡的溫柔,一時有些恍惚。心忍不住走了下神,默默側過臉,沒有說話。

顧寒慕的眼笑着眯了眯,自己也躺下,長長的胳膊把已夏攏到自己懷裏,有些輕浮地拍了拍她的臀。

低沉的聲音在已夏身後泰然自若地說着渾話,“誰讓你今天恰好穿了我最喜歡的一條睡裙,一時情難自制。”

已夏被人攏在懷裏的身體僵了僵,似乎有些累,安靜地閉上眼。

雙手交疊塞到了枕頭下面,聲音溫涼輕軟,聽不出什麽情緒,“我那天看見你了。”

“嗯?”顧寒慕一時有些沒明白已夏的意思,把頭放到她頸窩間,漫不經心地哼了一聲。

“上個禮拜三中午,在公司餐廳。你和一個小乘務員坐在一起吃午飯。”已夏也沒動,依舊被圈在懷裏。

“哦,那天啊。你當時也在嗎?那你怎麽沒來找我?”顧寒慕似乎想起來,但并沒接已夏的話,似乎關注點完全不在一件事上。

“所以你這陣子沒怎麽理我,昨晚也沒回我信息是在因為這件事生氣嗎?”顧寒慕的聲音聽着挺愉快的。

已夏閉着的眼眸動了動,聲音越發沉靜,甚至帶着些淺淺的體貼,“怎麽會?我說了我們互不幹涉的,我只是想提醒你那天輝月也在。”

已夏覺得背後的懷抱好像緊了緊,她微微皺眉覺得不太舒服。

剛像翻身離遠一些,就有溫軟的吻落在她發間,聲音比吻更溫柔,“乖,別不高興了,你和她們不一樣。”

已夏覺得這句話聽着不知道哪裏有些滑稽而可笑,可她一時有些無從解釋和反駁。

她咬了咬下唇,微微嘆氣,重複了一遍,“我沒有不高興。”

“嗯,我知道。你頂多有點嫌棄我而已。”顧寒慕的語氣淡淡的,帶着些莫名的自我調侃。

沉默了兩秒,他的手探入枕下,尋到已夏的手,輕輕覆住。

“時間還早,再陪我睡會兒。雖然你好像有點煩我,可我就是想來看看你。一晚上沒睡,可心裏都是你,不來看一眼就是輾轉難眠。”顧寒慕的聲音居然有種淡淡的傾訴。

已夏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自作多情,想多了。可那些似是而非的小情緒卻還是随着這些話莫名散去,不成了氣候。

懷裏的人呼吸慢慢平穩,溫香軟玉在懷的人慢慢睜開眼睛,盯着懷中人安然的睡顏若有所思,目光深遠又仿佛有些認真。

半晌,才吻了吻她頭頂的發,一起合上了眼。

再睜開眼的時候,天應該已經大亮。

隔着棉麻窗簾,依舊可以看到隐約透進來的光線是和暖明亮的色澤,那是陽光的痕跡。

已夏看着依舊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她動作輕緩得轉過身。

因為被顧寒慕摟在懷裏,所以即便她轉過身,兩個人的距離也還是很近。

已夏微微仰頭,幾乎覺得焦距太近不利于她看清眼前的人。

可能是昨晚幾乎飛到半夜,又來找她,顧寒慕睡得很沉,呼吸綿長而深緩。

睡夢中的顧寒慕臉上少了幾分平日的薄淡,倒是有幾分放松和淡淡的孩子氣。

不知道是不是嫌離得太近影響了她觀察他,已夏擡起手,描畫着顧寒慕的眉眼。

剛睡醒還有些酣然迷蒙,泛着盈盈水光的眸随着指尖移動,有些淘氣地一點點勾勒着顧寒慕的輪廓。

似有所感,顧寒慕大概有些癢,微微動了動。“別鬧。”

閉着眼,顧寒慕握住已夏正搗亂的手指,放到唇邊親了親,然後就把它放在自己胸口,又把已夏往懷裏摟了摟,下巴在她額頭蹭了蹭。

聲音模糊憊懶,已夏不确定他是醒了還是下意識的動作而已。

又過了一會兒,已夏看摟着自己的人沒有更多動作,小心翼翼從他懷裏退出來一些,聲音很輕,似乎怕吵醒他,“我要起來了。你自己睡一會兒。”

可當她要起身時,才發現之前覺得并沒怎麽用力的環抱一點沒有松開,禁锢着她無法離開。

似乎有些無奈,她只好又垂下頭,湊到顧寒慕臉旁,像在哄着他一般,比剛才更軟了些語調,若即若離得在他下巴上摩挲着。

“好了,先讓我起來,我一會兒再陪你。”一邊說一邊輕輕掰開顧寒慕纏着自己腰間的手。

也不知道是她這麽哄着他他真聽見了,還是睡熟了無意識任人擺布,反正這次已夏掰開了他的手。

赤足落在床邊的地毯上,已夏回頭看了顧寒慕一眼,和剛才相比,眉心微微擰着,不知道睡着了還有什麽可不高興的,但是并沒有醒。

她沒什麽聲息地走出去,有一瞬不明白為什麽明明在自己家,她還要這麽縮手縮腳,明明是他不請自來,不講理地擾了她的清夢。

顧寒慕覺得,自己每次在已夏這過夜,都睡得格外好。

似乎比在自己家睡得還踏實安心,所以這也是他為什麽總想來找慕已夏的原因嗎?

他也說不清,只知道腳和心都願意來。

顧寒慕睜開眼的時候,身旁的位置空無一人,只有屬于已夏的氣息忽遠忽近地萦繞在四周。

顧寒慕覺得自己昨晚來找已夏的決定挺對的,至少他現在覺得自己神清氣爽。

小顧機師并不相信這世上真的存在:一個人是另一個人唯一的解藥。但他知道,現在想要什麽,就要去得到才不算遺憾。

我們都是時間的旅人,我們在歲月的長河裏刻舟,也唯有時間會給我們所求的答案。

顧寒慕走進客廳的時候,已夏正坐在沙發裏化妝。陽光寫了一室明媚,讓人心情輕快。

顧寒慕看着她盤腿坐在沙發裏,手裏拿着把鏡子精心描化着,動作專注,坐着的姿态卻又有些散淡。

慕已夏的五官其實屬于很溫柔的類型,很标致但不會美豔得具有攻擊性。

第一眼不會特別驚豔,但會覺得怎麽看都很舒服,有種恰到好處的吸引。

平時不化妝的時候往往帶着種幼态的純淨清透,這會兒上了妝,有些濃豔成熟的妝容和她本身的氣質有些沖突,越又誘發出一種別樣的風情。

就好像一顆水蜜桃在将将要成熟又還殘留着最後一絲青澀的時候。

顧寒慕靜靜站在不遠處,一時有些不願錯開眼。

似乎感覺到有視線的注視,已夏偏過頭來,顧寒慕就站在光影裏,只能看清他利落修長的身型。

已夏看了他一眼也沒說話,轉回頭繼續化妝。

“一會兒要飛嗎?”顧寒慕站了一會兒,朝沙發走過去,溫揚得開口。

這兩天飛得有點忙,加上昨天落地太晚,他還沒顧上看已夏這兩天的班表。

“嗯,今天飛班上海大過夜。正好中午去公司吃飯。”已夏對着鏡子刷着腮紅,漫不經心地答着。

“我也要回公司,下午中隊開會。那我一會兒送你。”顧寒慕自若地開口。

已夏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自顧自認真化妝。

顧寒慕看着她多了幾分豔麗的眉眼,唇邊突然掀起幾分笑,“那一會兒到了餐廳和我一起吃飯嗎?”

果然還是這話有分量,已夏手裏的刷子停住,她轉過頭看着顧寒慕。

然後露出一個毫不掩飾的假笑,“當然不要。萬一正好碰到想和小顧機師一起吃飯的小姑娘呢,我豈不是妨礙了你們。”

顧寒慕看着她滿臉的小脾氣,周身的冷漠都退散無蹤,連聲音裏都有縱容的笑。

伸手替她理了理肩上的長發,“好了,別耍小孩子脾氣,說了你不一樣。”

又是這句話,已夏的手不着痕跡地抖了下,然後沒什麽表情地用指腹暈開落得略重了些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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