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的前世
她的前世
稍微轉換角度，傅雲然看到鏡子中出現了另一張人臉。
沒來得及看清，傅雲然毫不猶豫地抽出桌身側面隐藏的長刀——他的辦公桌側面有幾個凸起，平時不注意會以為是設計師做出來的雕刻藝術，實際上卻藏了數把長刀——刀刃銳利陰寒，直逼的後者毫無退路。
“是你？”傅雲然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又往前逼近一步，“你跑到這裏來？好大的膽子。”
他平時說話表情總是寡淡的，倘若不接觸，久而久之就會覺得傅雲然是一個能力出衆、不善言辭的高冷挂，稍微接觸一點，又會覺得這人還挺好說話的，估計“人不可貌相”就會被拿來形容一下他，可真的相處久了之後，就會了解到他行事的果斷幹脆，以及那一份不加掩飾的狠辣。
女鬼被他的動作唬住，只覺面前的長刀非同一般，分明自己已經不是人身，卻能感到脖頸處的寒涼疼痛，她慌忙求饒：“等等、等等，我有話想說！”
“和你有關！”
傅雲然看她。
女鬼從他的眼睛裏看不出多餘的情緒，一時間忐忑不已：“你……你親生父母的消息，你想知道嗎？我能、提供一些幫助。”
親生父母？傅雲然是被葉禾風和方憐收養的，此前對尋找親生父母沒有什麽執念，只是私下裏打探打探消息。
倘若對方是故意丢棄，那麽得到消息之後遠遠看一眼就好，倘若是無意遺失，那麽再去贍養也不遲。
“你的陰陽眼……和你的父母有關。”
“……你為什麽會突然消失？”傅雲然看過去，手中仍用刀架着女鬼，逼着讓她站在桌子旁邊的空處，“還出現在這裏？”
之前雲三說女鬼和小鬼在他眼前消失，怎麽他剛拿到攝魂鏡這人就又出現了？
“并不是……突然消失……”
“我想求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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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動彈不得，跟着他的腳步挪動，最後一步落下，腳下忽地顯現出一個複雜的陣法，周圍牆面上多出許多不知名、密密麻麻的黃符，它們恍若有着什麽規律，直直面對這片空出，房間四角延伸出四條嬰兒小臂粗的鎖鏈，鎖住女鬼的手臂和雙足，讓她動彈不得。
傅雲然緩緩坐在剛才的座椅上，向後靠去，随手将那把鋒利攝人的刀放在桌子上。
他看着眼前的女鬼、之前自稱“付燕丹”的怨鬼，面色平靜：“嗯？你想說什麽。”
“我知道攝魂鏡在你手上，”她被鎖鏈弄得十分難受，卻也不敢多說什麽，“我帶你看我的前世！看你的父母和你的眼睛！用攝魂鏡證明我的話！只求你能幫我一件事！”
“我前世記憶中不只是關于‘付燕丹’的這件事的答案——”
陣法泛出紅光，打在傅雲然臉上，讓他顏色淺淡的左眼都顯得深邃了些。
“要是說謊？”
“我永世不得超生！”
傅雲然：“如果你有任何欺騙的行為，腳下的陣法不僅會讓你永世不得超生，也能讓你試試銷.魂蝕骨的滋味。”
女鬼點頭，絲毫不懼：“好。”
傅雲然起身，把攝魂鏡放在掌心，半蹲下身遞送到她面前。
房間四周泛起紅光，仿若滿屋鮮血彌漫。
他布好陣法，确保兩個人不會被打擾。
女鬼深吸一口氣——盡管作為一只鬼，她已經不需要呼吸——握住了傅雲然的手腕，另一只手探向攝魂鏡。
鏡身亮起光芒，剎那充斥了整個房間。
片刻後，一切平息下來，地板上只有傅雲然閉着雙眼靠在桌角旁，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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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穩腳跟，傅雲然四下打量，發現這裏和永樂村有些相似之處，但要比自己親眼見到的永樂村要破舊一些。
正想着，腳邊傳來一陣聲響，他低頭，看到一只小貓幼崽。
不等他有什麽動作，旁邊的女鬼就拉着他後退一步：“不要碰。”
事實上，就算他想碰也是碰不到的，他們兩個作為“魂”的狀态看女鬼的前世，必然是碰不到這裏的一草一木的。
不過，她在作為怨鬼的情況下能夠使用攝魂鏡？是因為當時沒有人接觸到怨鬼所以書上沒有記載嗎？
“小貓？”
突然的聲音打斷思緒，傅雲然循着聲音看去，是一位長相清秀的少女。
她背着一個破舊的背包，裏面估計裝了不少書，看着就挺重的，背包肩帶壓得她肩膀都有些下陷。
少女駐足良久，最後還是把背包卸了下來，砸在地上發出沉重聲響。
她拉開背包抽繩，扒開一本又一本厚重的書籍，騰出一片小小的空地，把這只小貓裝了進去。
“你之前也在永樂村生活？”傅雲然問。
“不，我是那只小貓，”女鬼聲音柔和許多，“那個女孩是付燕丹，我的主人。”
付燕丹家裏很窮，吃飯都是問題，更不要提養個小貓什麽的了，所以付燕丹前腳把小貓帶回家，後腳就被要求扔掉。
她不願意，從小到大付燕丹沒有主動索要過什麽，現在平白撿了一只小貓，沒花一分錢，還被要求扔掉，自然不甘心：“我會養着，給我的飯分它一半。”
父母拗不過她，只能留下。
她說到做到，有她一口吃的，這小貓就不會餓着，一人一貓分一塊饅頭一碗飯，幸好這只小貓不挑食，什麽都吃，長得也很迅速。
小貓的軌跡正常，付燕丹的生活也在按照之前在永樂村裏她親口描述的那樣開展着。
但由于女鬼是這只小貓，不能看到付燕丹的高中生活，所以傅雲然也不能确定當時周修文和趙麗雅是什麽情況，更無從得知周修文對付燕丹敵意這麽大的原因。
很快，到了付含光把付燕丹帶出去的那天。
小貓沒有取名字，一直被叫做小貓。
付含光不讓它跟着，小貓不理他，在付燕丹身邊打轉。
後來沒有辦法，付含光也不管它，按照付燕丹曾經親口描述的那樣，做出了畜生不如的事情。
小貓在付燕丹第一聲尖叫的時候就撲過去撕咬抓撓付含光的後背和手臂，卻被他抓住機會握住身體甩到石塊上，疼痛讓它久久無法起身，但付燕丹的哭嚎太凄厲，它掙紮着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又一次被付含光重力拍到在地。
它爬不起來了。
付燕丹逃跑的時候帶上了小貓，它聽着她揚言會告訴父母，也看到付含光眼裏的驚懼和恨意。
後來付含光用那個富二代給的方法對付燕丹進行處理的時候，小貓用自己恢複起來的力氣撲到他臉上撕咬，付含光壓着聲音，怕尖叫引來別人，只能狠心揪着它的後頸皮撕下來扔到牆壁上，匆匆解決完。
後來出現的情形和付燕丹之前描述的一模一樣，傅雲然斂眸不去看，注意到地上癱倒的黑貓那雙金色瞳孔。
付含光明顯也看到了，他有些怕這只黑貓。
付燕丹肚子鼓起來，她痛苦地幾乎要死過去，小貓每天舔舐着她的臉頰，它身體被這麽多次的摔打，已經沒有辦法做出太多動作了。
後來她肚子癟下去，參加完高考後得知真相，付燕丹很崩潰，更讓她崩潰的是父母把她的小貓煮了。
因為付含光說高考完之後他想吃貓肉慶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