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秦雲忱拿着匕首, 在黑暗中沉默的看了徐落許久,從前每每靠近徐落時,心間那股難以抑制的癢意如今被恨意麻痹, 只剩下一片酸澀和空洞。
原來妄清長老沒有騙他, 那真的是心動。
他竟然, 恥辱的對一個魔動了心。
秦雲忱覺得惡心至極。
他恨不得現在就一刀紮穿這個魔, 便是拿自己的命陪葬又如何, 可是理智告訴他,現在還不行, 他還有許多未做完的事。
秦雲忱握緊手中的匕首,緩緩擡起手,銀光劃破黑暗, 他割破了自己的指尖, 一滴鮮紅的血珠滴落到了徐落的唇上。
随後, 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瓷瓶。
瓷瓶裏裝着的是魔皇花的花粉, 以血為引, 便可吸收魔皇花的香味, 這種特殊的香氣可以掩蓋魔氣。
他這麽做并非是為了她, 而是為了自己。
他們即将去往雲霄天宗,若是她在那裏身份暴露,定會立馬灰飛煙滅,他們如今性命相連,他不得不幫她遮掩, 可若在這段時間裏,她再敢作亂, 他就立馬自刎,與她同歸于盡。
若他能有幸活到解開二人身上的禁咒的時候。
到那時, 到那時……
秦雲忱望着床上女人在熟睡中顯得有幾分乖巧的面容,心口發痛。
他定會親手殺了她。
秦雲忱做完這一切,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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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徐落睜開眼睛,她問系統道:“你确定,秦雲忱剛剛真的不是在給我下毒嗎?”
系統拍着胸脯保證道:“我的檢測程序非常專業。”
徐落還在晚宴上時,就被系統告知了秦雲忱這邊的情況。
它早早就催促徐落去找男主解釋清楚,可徐落卻不為所動。
男主本就要殺她,再多一個理由也不算什麽。
且他們兩個如今的命綁在一起,他就算再恨她,也不能殺她。
這種感覺,還讓徐落挺得意的。
系統卻覺得自己大限将至了,它道:“都是因為你不按照系統指引完成任務,到處胡作非為,才會引來男主的懷疑。”
徐落問:“那我是魔嗎?”
系統道:“當然不是了,我們穿越都是合法合規的,所以你必須盡快找男主解釋清楚,否則,若是讓男主以為你是他最憎恨的魔,你就永遠都別想完成任務了。”
徐落本就不在意這個,她語氣無所謂道:“我該怎麽解釋,跟他說我是一個來自另一個的世界的孤魂野鬼,然後被一個系統綁定到了這具身體裏?”
系統尖叫道:“當時不能這麽說了,你若暴露系統的存在,會受到天道的嚴厲懲罰。”
徐落嗤笑了一聲。
系統連忙翻找前幾任宿主的攻略手冊,找到了參考答案,它道:“你可以說,你是九重天上的仙女,是專門為了對他好而來的。”
徐落聽聞這話,覺得好笑。
她可不是仙女,她只是個作惡的魔頭,只想要了他的命。
……
次日一早,徐家人全部在門口恭候,徐落能很明顯的感覺到,秦雲忱因昨夜一事,對她冷待了許多,似乎連站的位置都刻意與她保持着距離。
徐落對這樣的狀态卻十分滿意,她最熟悉的關系就是這樣,警惕與懷疑,争奪與憎惡,并且,他還不得不聽命與她。
徐落喚道:“秦雲忱。”
秦雲忱本不想理她,可衆目睽睽之下,他只得扭頭看她。
徐落道:“父親交代你都話,你都記住了嗎?”
徐勇年再次叮囑道:“雲忱,落兒就交給你了,她性子驕縱,你比她大幾歲,多忍讓她一些,在外面一定要照顧好她。”
秦雲忱垂下眼眸,避開與徐勇年對視,沉聲應道:“是。”
徐落的身體已經被魔奪舍,她的靈魂應該早被吞噬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已經死了。
可這個消息太沉痛了,現在顯然不是适合說出的時機,還是等日後,他再對徐家解釋吧。
秦雲忱擡眸看向徐落的身影,目光冷如冰霜。
徐落揚眉與他對視着,唇角笑意張揚。
沒等多時,妄清長老一行人就駛着一艘白玉小船飛過來了。
“看,那艘船竟然能在天上飛。”
“這就是仙器嗎?”
衆人忍不住紛紛稱奇,就連徐落都眼睛發亮,來了興趣。
玉船緩緩落地,停在徐府院中,妄清道:“諸位久等了。”
徐勇年連忙道:“妄清長老言重了,您來的很及時,辛苦您為我家這兩個孩子特意過來這一趟。”
尋常人想拜入仙門,須得自己跋涉千裏,經歷磨難,方才能通過考驗,進入修仙界。
像徐落他們這樣,由妄清長老親自接回門派的,已經是莫大的殊榮了。
妄清笑着說道:“徐将軍客氣了,附近妖魔都已經清理完畢,我這就帶着這兩個孩子回雲霄天宗了。”
“是。”徐勇年神色流露出些許不舍,他将徐落和秦雲忱輕輕向前推了一把,說道,“今後這兩個孩子就交給您了。”
“落兒……”昨日在宴會上還笑得合不攏嘴的王氏,在此刻真的要和徐落母女分別的時候,終究是忍不住哭出了聲,她上前幾步抱住徐落,說道,“娘希望你有出息,但娘更希望你平安,你一個人出門在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萬事小心為上,知道嗎?”
徐老太太也忍不住多說幾句,道:“落兒,不要忘記祖母昨夜的叮囑。“
徐勇年也紅了眼眶,他克制住自己的哽咽,對徐落說道:“安心去吧,不用挂念家中。”
“是。”徐落應道,她轉身離開,向妄清長老那邊走去,可就像是被這種氣氛感染了似的,才走兩步,她就忍不住回頭,看向自己的家人,用承諾般的口吻道,“父親、母親、祖母,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
原書中,他們沒有等到自己的女兒,但是她,一定會活着回來。
秦雲忱的視線掃過徐落臉上時,注意到了徐落眸底一閃而過的淚光。
他的心不自覺緊了緊,可很快又沉了下來。
徐落不過是在裝腔作勢罷了,否則,魔難道會為了自己的食物落淚嗎?
徐落踏上妄清的白玉小船,小船緩緩升高,飛至空中,向着修仙界奔馳而去。
南枝和嫌跟徐落同乘一船晦氣,拉着她最要好的二師兄風景逸一起坐在船尾。
風景逸目光打量着船頭那個戴着滿頭珠翠的少女,感嘆道:“徐将軍真的好寵愛這個女兒,給徐小姐的行李竟然準備了有足足四十箱,若非師尊的芥子袋是上品寶物,這些東西恐怕都要裝不下了。”
南枝和神情厭惡的哼了一聲,說道:“不過都是一些凡物罷了,在修仙界就如同廢銅爛鐵一般,有什麽了不起的。”
話是這麽說,可這畢竟是一筆厚重的情誼,風景逸的家世并不好,自小被父母抛棄,所以還挺羨慕別人有這樣的父母的,不過察覺到小師妹的心情不悅,他也不敢多說什麽。
南枝和惡狠狠的盯着徐落的背影,道:“管她是什麽将軍府的千金大小姐,到了修仙界,可沒人會因為這些巴結她,她給我等着瞧。”
目光落到秦雲忱身上時,她更是重重哼了一聲。
還有這個不識擡舉的人,她好心幫他,他卻居然敢為了一個刁蠻的野丫頭拒絕她,她一定會讓他後悔,到時候跪着來求她的垂青。
白玉船的速度很快,不過太陽夕下時,就到達了修仙界,徐落一路上看到了好幾個如流星般禦劍飛行的修士,覺得新鮮極了。
她記得小時候,曾看到過在天上飛的飛機,爸爸媽媽還答應他,等她長大了就帶她坐飛機玩,可後來末世來臨,別說飛機,她連一部可以正常使用的手機都沒再見到過。
所有的工業和科技,都全部成了一堆廢銅爛鐵的殘骸。
徐落指着那些禦劍飛行的人,對妄清道:“長老,這招好帥,我想學這個需要多久?”
妄清笑呵呵道:“以你的天資,一年便可學會。”
徐落聽聞皺眉,道:“一年也太久了。”
南枝和聽到二人的對話,有些陰陽怪氣的開口道:“倒是也有人十日就學會了禦劍飛行,不過那人可是蕭和師兄,他出生就已是金丹,覺醒了極品雪靈根,是修仙界千年一遇的天縱奇才,怎麽,你覺得你也能十日學會嗎?”
這個野丫頭不過是運氣好才會覺醒極品靈根,和蕭何師兄比起來,她可是差遠了。
徐落在小說中看到南枝和口中的這個名字,陸蕭和是雲霄天宗掌門的大弟子,風光霧月,實力超群,不僅天賦過人,還有着被評為三界中最俊美的皮囊,是無數女修心中的白月光。
可自秦雲忱拜入雲霄天宗後,他就處處都被這個師弟壓一頭,從前落在他身上所有的關注都被搶走,就連和他青梅竹馬的師妹都愛上了男主,後來他為了從秦雲忱身邊搶走小師妹,去和魔神做了交易。
徐落沒有看到他的結局,不過想來應該是一個下場和她一樣悲慘的炮灰罷了。
連他這樣的強者,最後都被男主打敗,若是她十日內學不會禦劍飛行,也不必談什麽要改變命運了。
徐落語氣堅定,道:“就十日。”
南枝和聽到這話,想要罵她癡心妄想,可顧及着在師尊面前,她忍住嘲諷,露出了一個虛僞的笑容,說道:“好啊,那就我拭目以待了,徐師妹。”
妄清不贊成道:“修行需要靜下心來,不可貪快。”
秦雲忱随沒往徐落這邊看,但也不自覺皺了皺眉。
徐落看了秦雲忱一眼,道:“十日,不快。”
原著中,秦雲忱拜入雲霄天宗的一年後,就是她的死期。
十日對她來說,已經不快了。
“你這孩子,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罷,待你遇到坎坷,就能明白了。”妄清說着,揮了揮袖,沒有再管。
徐落心中卻已有了打算。
白玉船一路駛至雲霄天宗,遠遠的,徐落便看到一群白衣修士在正練習揮劍,見白玉船下落,弟子們紛紛上前來拜見。
“妄清長老好。”
“妄清長老,您外出歷練回來啦。”
但更多人的目光落在了妄清身後,那兩個陌生的臉孔上。
妄清向衆人介紹道:“這兩位是新入門的劍修弟子,一個叫徐落,一個叫秦雲忱。”
“各位師兄師姐好。”徐落和秦雲忱向衆人拜見道。
“景逸,你将雲忱帶去外門弟子的住處安置一下,再帶他熟悉一下宗門內的情況。”妄清吩咐道。
他說完,視線看向了正在向這邊走來的陸蕭和。
那道飄逸出塵的身姿一出現,大家的目光就立馬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是大師兄。”
“大師兄怎麽來了?”
周遭興奮的聲音響起。
男子一襲白衣,長身玉立,漂亮的眼睛烏黑深邃,氣質出塵不染,矜貴冷傲,就連他走路時,身後發絲飛舞的弧度都十分優美,從頭到腳,都絲毫不愧于原書中他第一美男的稱號。
就連徐落的視線都忍不住在他臉上多停留了兩下。
“蕭和師兄。”南枝和也湊上前去打了個招呼,不過她一想到師兄是過來幹嘛的,便覺得有些氣惱,心中對徐落的厭惡更多了幾分。
陸蕭和的視線掃過在場的衆人,點了點頭,算是對大家的回應。
那道白色的身影走近,站定在妄清面前。
陸蕭和對妄行禮道:“蕭和來是遇到了些雜事絆腳,所以來遲了,還請妄清長老恕罪。”
“不礙事,徐落就交由你帶入內門了。”妄清看着這位宗門中最傑出的大弟子,笑得溫和。
這是雲霄天宗的傳統,得以進入內門的弟子,皆由大師兄親自領入。
在原著中,秦雲忱就是在這天,由陸蕭和親自帶入內門,風光無限。
不過現在,進入內門的人變成了徐落。
因妄清長老話,那雙漂亮的眼睛看向了徐落的方向,圍觀的衆人也沸騰了。
“這人什麽來頭,竟然才一拜入宗門,便能被蕭何師兄帶入內門。”
“聽聞她今年還未滿十六,因天賦過人,被破例收入宗門。”
“天哪,未滿十六便能築基,我們宗門比他更厲害的人,也只有蕭何師兄了吧。”
陸蕭和卻依舊神色淡淡,他颔首道:“是,那弟子就先帶師妹離開了。”
“去吧。”妄清交代完兩名新弟子的事宜後,也飛身離開。
徐落跟着陸蕭和的腳步,向人群外圍走去。
風景逸對秦雲忱道:“師弟,我們也走吧。”
“是。”秦雲忱應道,他目光狀作不經意的掃過徐落離去的背影。
徐落去到內門,而他在外門,一段時間內,他們應該很難遇到了。
這對他來說,或許算是件好事。
卻沒想到,徐落突然回頭,兩人視線對上。
“秦雲忱。”徐落喚道,“一會兒過來替我收拾行李。”
她的語氣毫不客氣,就像在指使自己的仆人。
秦雲忱面色難看,抿唇不應她。
徐落似乎也并沒有想過這件事需要得到他的同意,吩咐完後轉身就走。
這樣嚣張的做派,引得衆人一片嘩然。
南枝和在宗門內人緣很廣,被一衆熟悉她弟子圍住,他們紛紛問道:“師姐,那個徐落是什麽來頭呀?這麽厲害。”
南枝和說道:“不過是一個不知道用什麽歪門邪道強行築基的野丫頭罷了,若非我師尊救她,她早就暴體而亡了,不過這位小師妹可是倨傲得很,來的路上還說蕭和師兄不過如此,她也能十日內學會禦劍飛行。”
衆人一聽這話,瞬間惱了。
“她算什麽東西?竟敢将自己和蕭和師兄相提并論。”
“就算她能入內門又怎麽樣?蕭和師兄可比她厲害多了。”
“簡直癡心妄想,憑她還想十日內就學會禦劍飛行。”
南枝和聽着衆人對徐落的非議,覺得心中憋了一路的氣終于暢快了些。
又有人問:“那位新入門的師弟與她是什麽關系啊,徐落憑什麽使喚人家?”
南枝和故意裝作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不過他連引氣入體都做不到,只是個不能修煉的廢物,是他厚着臉皮求我師尊才讓他入宗門的。”
“天吶,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這話一出,衆人的情緒更高昂了。
……
徐落亦步亦趨跟在陸蕭和的身後,陸蕭和每帶她路過一個地方,就會言語簡單的向他介紹幾句。
“這是比武臺,宗門內禁止打鬥,若想切磋,必須要上比武臺。”
“這是內門弟子修煉的廣場,每日卯時需要到這裏來做早課。”
他的聲音清冽如泉水,讓人聽着都像是一種享受。
“師兄。”徐落笑吟吟道,“你可否能教會我在十日之內學會禦劍飛行?”
陸蕭和語氣淡漠,道:“練功不可急躁,否則會走入歧途。”
徐落道:“可師兄不就是十日學會的嗎?師兄有走入歧途嗎?”
徐落的話語有些挑釁,陸蕭和扭頭看她,漆黑的雙眸冷靜又漠然。
徐落笑得乖巧,她道:“師兄別生氣,我是誠心求學的,不如,我用一個消息與你交換如何?”
她說道:“師兄若是有什麽要尋找的東西,便去鵲山的玉泉邊看看,不過,要去早一些,不然就來不及了。”
陸蕭和青梅竹馬的小師妹,便是這本書的女主角桑榆,原書中,桑榆弄丢了陸蕭和送她的玉佩,去到鵲山尋找,卻不小心跌進玉泉中,打濕了衣衫,被路過那裏的秦雲忱撞見,兩人的糾纏便是由此開始的。
陸蕭和的眸底終于湧起一抹波瀾。
他今日來晚了,便正是因為在路上遇到了在尋找玉佩的阿瑜,她急得紅了眼眶,他寬慰她丢了也沒關系,再送她一塊新的就是。
這個師妹今日才第一天入門,且他剛剛言辭中并沒有提及鵲山,可她不僅知曉這個,還知曉鵲山中有一汪玉泉。
陸蕭和目光探究,注視着徐落,少女的目光卻十分坦蕩,仿佛自己剛剛只是心血來潮說了個故事,陸蕭和沒有應答她剛剛的話語,別開視線,繼續介紹道:“這裏是鐘樓,每日卯時和亥時敲響。”
于是同時,徐落眼前被炸毛的系統發的彈幕飄滿。
“宿主,你是不是瘋了,你竟然敢透露原著的內容給陸蕭和。”
“這樣的機密你怎麽能告訴他?”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
徐落自然是知道什麽後果的,不就是讓事情發展偏離了原著的內容嗎,這也不是她第一次做了。
陸蕭和在原著中實力很強,且直到她下線,他也還活着,算是一個強者。
既然他們兩個都是炮灰,且最後都成了男主的墊腳石,那不如他們兩個聯手,這樣将來對付男主的勝算也會更大。
陸蕭和帶徐落去領了弟子服,又将她帶去內門弟子休息的廂房。
這廂房相比徐落在徐府的卧室,寒酸了不止十倍,且面積也只剛好夠一個人的起居生活,并不寬敞,陸蕭和将徐落帶來的四十箱行李從芥子袋中放出後,箱子塞滿了整個屋內,徐落幾乎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陸蕭和接過這麽多師弟師妹,還是第一次見到行李這麽誇張的。
那張永遠沒有表情的臉,也罕見的表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他提醒道:“師妹,若是要想清理的物品,可丢入太虛爐中銷毀。”
“銷毀?那多浪費。”徐落并不覺得自己的行李誇張,反而對這麽多數量還是滿意。
沒有經歷過末世的人,是不懂物資塞滿房間的快樂的。
徐落執意如此,陸蕭和也沒有多言,他道:“天色不早了,你今日先休整休息,明日卯時記得早課。”
徐落笑眯眯道:“師兄也別忘了去找東西噢。”
陸蕭和腳步微頓,可到底還是什麽都沒問,擡步離開。
徐落躺平在沒鋪被褥的床上,在閉眼和睜眼之中糾結。
閉上眼睛,會聽到系統的聒噪,睜開眼睛,又全是彈幕,都很煩。
也不知過了多久,光線越來越沉時,一道黑影進入到了徐落房間,徐落看向那邊,勉強從一堆彈幕中,模糊的分辨出了秦雲忱的臉。
他沒有理會她,一言不發的收拾着徐落堆滿房間的箱子。
勉強為徐落收拾出一片可以生活的區域,而後從箱子中翻出被褥,走向徐落,道:“起來。”
他的陰沉着臉,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冰渣子,又冷又硬。
徐落躺硬床板躺得屁股都痛了,一聽這話,立馬配合得起來。
秦雲忱黑着臉繼續為徐落鋪床,出于報複,他只是草草整理了幾下,甚至沒有将床單皺巴的一角拉扯整齊。
做完這些後,秦雲忱轉身離開,全程除了那句起來,不打算再跟徐落說任何一句話。
“秦雲忱。”徐落卻再次喊住他,“我餓了,給我煮面。”
秦雲忱忍無可忍,道:“你已築基,可以辟谷,不會感到餓。”
徐落對這話感到無法忍受,在末世條件有限,她經常饑一頓飽一頓,終于到了一個資源豐富的世界,竟然還不讓她吃飯?
“我就要吃。”徐落倔強道。
秦雲忱覺得太陽穴隐隐作痛,他道:“現在已經入定了,我去哪裏給你找吃的?”
徐落指了指那邊高高摞起的箱子,道:“母親給我準備了,鍋和面粉都有。”
她四十個箱子可不是白帶的。
秦雲忱面色比之前更難看了,連嘴角都向下拉了起來。
他站在原地和徐落僵持了幾息後,終于還是動了。
一直忙活到子時,才終于給徐落做出一碗冒了熱氣的面。
不過出于報複,他在面裏加了三勺鹽。
徐落毫無防備的吃了一口,強忍着才沒吐出來。
“好難吃。”她嗆得眼睛通紅,但是不忍心浪費食物,還是龇牙咧嘴的将一整碗面吃了下去。
秦雲忱看着徐落有些滑稽的模樣,冷了一晚上的臉,不自覺柔和了幾分。
系統看着上漲20點的賢妻值,再一次懷疑人生。
到底是這個世界癫了,還是它癫了。
它想申請返廠維修一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