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兩單外賣幾乎同時抵達。
司遙在琴房休息室放了兩套輕便的休閑服, 那條裙子被她挂了起來,她穿着普通的棉麻白T,寬松的灰色運動短褲, 跪坐在床邊等開吃。
簡尋把格擋的簾子拉緊, 司遙聽見他說了兩聲謝謝,門關上,他重新走進屋裏。
一個是甜品店的保溫袋,另一個是個并不顯眼的白色膠帶。
司遙挪着身子靠近,疑惑地看着簡尋從袋子裏拿出了兩盒計生用品,旋即瞪大了眼,忙難為情地別過臉。
他又拿出了一盒止疼藥,嘗試舒緩司遙身上的不适。他當時清晰地察覺到她的難耐的聲音, 在他以親吻撫慰她的疼痛之前,她緊緊咬着下唇忍耐。
他把藥盒遞過去, 沒說話, 司遙默默接下, 臉紅撲撲地低垂着。
結束之後的不适仍在持續, 可不适之下也隐藏着莫大的歡愉,一切的一切, 少年男女最初的新奇體驗,而這份體驗美好又夢幻。
她瞟了眼被冷落在旁的宵夜,簡尋心領神會, 把袋子提到小方幾上,殷切地替她把糖水和小吃擺出來。
司遙總算打起幾分精神,掀開被子, 兩人無可避免地留意到床單上一抹淡淡的痕跡。
淡藍色的素色被單承載着彼此人生中重要的時刻。
簡尋心潮疊起,這是一種極其異樣的感覺, 好似這個世界上總算有人完完全全屬于他,奉獻出某些珍貴,真誠而心甘情願。他不再是個可有可無的拖油瓶,是個沒爹沒媽的怪胎,他居然也能擁有這樣美好的身體,更能擁抱一個美好的靈魂……
這樣的占有欲吞噬着他的理智,就如他要求司遙立下的誓言,也如他的新年願望,他想要她永遠屬于他。
司遙臉一紅,忙按下被子掩蓋住那抹淡痕,沒留意到簡尋稍顯異樣的神情,小心地挪到床邊,一口一口喝紅豆沙。
簡尋淺嘗了幾口清淡的糖水,忽然說:“假期你聽我安排,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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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遙把腦袋從那碗魚蛋前擡起,茫然地望着他,他眸色深深,帶着絲篤定的淡然。
“什麽安排?”
他沒回答,沉靜地望着她的臉,司遙最後鬼迷心竅般點了點頭。
兩人默默吃過東西,簡尋又順手收拾幹淨,司遙在裏面換衣服。
他把垃圾放到門外,抽了張濕巾擦手,掀開簾子,便看見司遙纖薄雪白的背不斷在拉鏈後收攏,明明胸前豐腴軟嫩,背上的蝴蝶骨卻生得格外美。
他喉結輕動,方才的淺嘗辄止銷魂蝕骨,心中已在暢想另一場旖旎。
司遙斜斜垂着腦袋,以手梳發,随意地挽了個松松垮垮的辮子,她美好的身體被塞回整潔的裙子裏,又變成了那個完美無瑕的神女,聖潔而優雅。
簡尋走上前,不舍地攏住她小小的身子,俯首輕吻,細密的吻落在臉頰,唇瓣,再是細頸,她的下巴窩在他肩頭,嬌咛從唇間漫出。旗袍的款式受限,上半身很緊,他的大掌毫無染指空間,只能隔着薄薄的衣衫揉捏,他興致不盡,司遙更加難耐,發出如泣如訴的碎音,喊他停下,簡尋簡尋。
他的名字從她嗓音裏編織而出,猶如天籁,他掌間染火,點燃她的理智,兩人踉踉跄跄倒坐在琴凳,簡尋的大腿受力下沉,輕輕親吻最後又回到唇齒間的糾纏。
你追我逐,全憑借人類本能,他們都學得很快,無師自通般通過親吻傳遞着心中洶湧的情緒。
最後司遙明顯察覺到他杵着她,她輕喘,歪着腦袋無力地倚在他肩頭,小聲說:“該回去了,阿尋。”
他一怔,手裏的動作稍頓,複又摩挲上她的臉頰,輕輕吻啄,一下一下,游離纏綿。
含糊不清地回應:“好,我送你回去。”
他替她拉好裙擺,司遙臉上潮熱緋豔,由他擺布。
她在他的擁攬下小步走出琴房,濕熱的暑氣撲面而來,适應了空調房裏舒爽幹燥的皮膚覆上一層黏黏的水汽。
揚城的夏天徹底到來。
簡尋叫來了車,兩人并肩靠在後排,一路都沒再說話。
到了目的地,他依舊送她下車,一步步跟在她身後,直到她進到小區他也沒停下。
保安已眼熟簡尋,又知道司遙是業主,瞥了幾眼看清人臉便沒多嘴過問,讪讪笑着打過招呼,繼續堅守崗位。
這天他一直将她送到樓棟大堂,他幫她按下電梯,“現在沒有不舒服吧?”
他仍舊關心她的不适。
司遙抿唇搖了搖頭,電梯門開,她走進去。
簡尋望着她,總感覺司遙現在像朵新抽芽的花朵,嬌豔妩媚,多了絲截然不同的氣質。
他隐隐意識到這份不同的源頭,心中有得償所願的暗愉。
門關上的瞬間,他沖她挑了挑唇角,見她嬌赧地垂下了頭。
司遙回到家仔仔細細洗了個澡,雖然當着簡尋的面沒好意思說,可她對于安全期一說仍心有餘悸,只是不想破壞當下的氣氛,所以選擇沉默。
她的手滑過皮膚,認真清理早已幹透的痕跡,她拿着起泡網搓起泡沫,一點點地塗抹,一陣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
濃烈的情.欲之後理智回籠,她暗感荒唐,卻又有甜絲絲的餘韻。
她跟簡尋……她跟簡尋,是那種關系了吧?
事情發生太突然,事後兩個人沉浸在彼此的心事當中,誰也沒來得及說破。可他們畢竟已經走到這一步,他的溫柔不是虛構,差一句極具儀式感的詢問,司遙心知肚明,若他問,她一定會毫不猶豫點頭答應。
司遙心如灌蜜,收拾好躺到柔軟寬敞的床上,摸起手機迫不及待點開微信,卻只等來簡尋一句晚安。
她怔了怔,似乎也沒法從他這句話裏找錯,怏怏地嘆了口氣,側身打了個迷糊便沉沉睡去。
經過初夜的悸動、緊張,隐秘的刺激、歡愉,司遙這日醒得很晚。
爸媽早已去了上班,家裏靜悄悄,她迷糊地睜了睜眼,複又微阖着嘆了口氣,嚴密的遮光窗簾不辯日夜,她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有些怔然。
微信有幾條消息,她點開,刺目的屏幕光令她眯起眼。
一條是張承宜約她下午去一家網紅理發店,打算來個大改造,再往下是周慕臣問她今天起來好點沒有,按理說那支紅酒後勁沒太大。
而置頂消息框裏,簡尋言簡意赅。
【開門,遙遙。】
她一怔,看了眼發信時間,約在一小時之前。
他說開門……開什麽門?
她呼吸急促,有些不敢确信,卻又不得不産生這樣的判斷,難道簡尋在她家門外麽?
司遙握着手機,趿着拖鞋推開門,穿過客廳,走過門廊,她停在大門邊。
手遲疑地握着門把,甚至沒想過從貓眼确認一遍。
她輕壓把手,電子鎖應勢彈開一道縫隙,司遙好奇地探出頭,便見簡尋大喇喇地坐在入戶花園的凳子上,猶如之前她邀請他回家那次。
她杏眼微瞪,張着嘴說不出話。
簡尋已站起身,手裏提着打包的早餐,看打包袋像是附近某間五星酒店的早茶,她心中疑雲疊起。
他走向她,“東西應該冷了,加熱再吃。”
司遙接過袋子,心跳如雷,他怎麽敢?為什麽這麽大膽?
簡尋沒進一步動作,她沒開口,他不打算硬闖。
司遙終于意識到他們在門邊的僵持格外詭異,這便讓出位置,給他找了雙新的拖鞋,擺好。
“你先進來……進來再說。”她聲音軟糯,順手鎖好了門。
簡尋略微掃量了一眼客廳格局,不同于周慕臣家的大刀闊斧高調奢華,司遙的家更貼近于一貫認知的富裕高知家庭,主人的審美現代至簡。
司遙把袋子放在餐桌上,又問:“你、你怎麽來了……”
若簡尋在以往忽然出現,哪怕父母在家她也絲毫不在意。可經過昨夜,司遙不免心虛,更瞻前顧後,她就算知曉父母都在上班,可就是有東窗事發般的焦慮。
簡尋語氣淡然:“給你送早餐,之前聽你說過喜歡這間酒店的早茶。”
他把這件事說得就像今天天氣晴一樣尋常。
司遙:“……謝謝。”
好奇怪,明明想要的答案不是這個。
“大門保安看到我,問我是不是來找你,我本來想做登記讓你确認的,他笑笑沒說話,直接放行了。”
他頓了頓,一直站在門廊邊,似乎不想司遙太過不安。
“我到樓下,正好遇到有人外出,順便進了大堂。這個時間點,你爸媽肯定都去了上班,而且,如果遇到他們,我也是來送早餐的,有問題嗎?”
司遙抿了抿唇:“沒有。”
“還是說你不想見我?”
“當然不是!”她立刻高聲反駁,擡眸,卻見簡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便又不争氣的紅了臉。
她心底的疑惑陡然解開,睜眼又見着了挂念的人,哪還有先前愁雲慘淡的迷糊。
她拉開凳子,眉眼彎彎:“你先坐,我把早點放蒸箱裏,去換件衣服跟你一起吃。”
簡尋朝她走來,卻沒有依言坐下,他逼近司遙,在她木然的神情裏托起她的臉輕輕吻了下去。
司遙夏天的睡裙是之前買錯尺碼的背心裙,松松垮垮,胸前有小小的墊子,裙擺堪堪到大腿。
簡尋不想承認,從她推開門的那剎,他想用夢中幻想的各種方法将她搓扁揉圓,可人到跟前,他又只想小心翼翼地溫柔憐愛。
他攬着她越吻越深,迫使她踮起腳,他方才在打量客廳時留意到那扇半開的門,确認了司遙卧室的位置。
他壓着她往後退,最後反掌一推,門關上。充滿了少女氣息的房間,窗簾只拉開了一點縫隙,屋外的天光傾洩進來,正好投落在傾倒在側的兩具年輕身體。
司遙微微側着臉,圓潤如玉的肩頭仍有昨夜留下的淡痕。
淺吻從唇瓣轉戰到雙眸、臉頰,再是駕輕就熟地攫取櫻粉色的紅石榴,飽滿多汁,一路綿延。
初嘗情事的少年對彼此的身體有着無窮無盡的好奇,他想探索挖掘每一個秘密,與衆不同的地方,刺激出各異的反應,更深一層的了解,滿足精神上隐秘的占有欲。
他埋頭,司遙如墜雲端,不及說出半個拒絕的字,唇間溢出的驚呼化作水一樣的軟音。一下一下淺嘗進攻,很快撩撥起洶湧的快感,她想喊停,到嘴邊是低嗚,最後他又惡劣地擡頭,水淋漓的唇将她的味道渡回給她,奇異的快感,滅頂的體驗,嬌豔的小臉寫滿沉淪。
在她獨處許多年的私人領地,他專注而猛烈,她身軟似水,他的身體卻緊繃的像是一座山,夢中的場景換作真實,簡尋甚至有了些別樣的嚣張,溫柔中帶着兇悍,他想徹底擁有她立下誓言,她是永不褪色的心中神跡。
在司遙的小聲尖叫裏,彼此的歡愉如巨浪拍岸,攀達極致逐漸退潮,他們汗水涔涔地擁在一起,簡尋把她的小臉從汗濕的長發裏剝出來,輕輕吻啄,留下溫存的撫慰。
他輕撫着她的臉頰,問她還好嗎,疼不疼。司遙羞于回答,只能輕輕搖頭,腦袋窩在他胸前,呼吸間全是年輕男生蓬勃的氣味。
她沉醉其中,理智不斷逃離,天啊,這是在她的卧室,在她家裏——他們荒唐而放縱,她隐約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從簡尋身上悄然蔓延,他為什麽會這樣做……可情.欲上的滿足令她忽略了這小小的遐思,年少時,只要真切擁有彼此,似乎就站在了世界之巅,再無所求。
簡尋最後吻了幾下她的唇角,翻身坐起,将那半透明的東西打了個結,轉身走進洗手間,司遙無力地蜷在床上,聽見馬桶沖水聲。
簡尋穿好衣服,見司遙累得又要睡過去,唇間溢出低笑。
他高大的身子蹲在床邊,動作輕柔地撫過她的腦袋,“你休息,我去弄早餐。”
司遙動了動眼皮,連點頭的力氣也被抽幹。
簡尋轉身先把窗簾拉開,刺眼的日光照進來,司遙抗議地“嗚”了聲,掀起被子把腦袋蓋起來。
過了不久,簡尋開門喊她吃飯。
司遙在床上賴了會便起來洗漱,換了身居家服,基礎款T恤和灰色運動短褲,跟琴房那套看起來差不多。
她迷迷糊糊地跟簡尋坐在餐桌前,兩個蝦餃下肚,她恢複了一些精神。
她捧着豆漿,擡眼看向簡尋:“你特地去買的呀?”
“我最近都住在那裏,順便的事。”
司遙瞪大了眼,最低四位數一晚的房價,簡尋卻說他最近都住在酒店?
他瞧出她的質疑,也沒打算再隐瞞:“我之前在校外接了個小項目,對方先給了我五萬定金。高考後成果如期交付,尾款五十萬。”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嘴裏的半截牛肉腸沒咬動。
五十萬,高三,編程項目。這三個詞單獨放在一起她都能理解,可是,當它們同時出現,并且還由簡尋輕描淡寫說出來時,司遙忽然覺得她特別不了解簡尋。
他擡眸觑着她:“這只是開始,以後會有更多錢。”
司遙怔了怔,見他姿态閑适平淡,絲毫沒有一朝乍富的浮躁,語氣裏的傲慢又帶了絲篤定的從容,讓人下意識願意相信他的陳述并非空頭支票。
她定了定神,問他:“是什麽項目呀?”
簡尋挑眉,意外于司遙關注的重點,面對短時間迅速擁有的一筆財富,她居然毫不在意。
“你想知道?”
她點點頭,把嘴裏的腸粉咽下肚,好奇地望着簡尋。
“吃了飯跟你說。”
他埋頭,專心喝粥。
司遙滿懷着期待,把面前的早點風卷殘雲一掃空,最後簡尋端着碗筷去了廚房,她在後邊說:“有洗碗機,把碗碟沖一沖放進去就好。”
簡尋低低嗯了聲。
最後,司遙在房間的小沙發上,看見簡尋遞來的手機,而屏幕上赫然是這些日子以來被無數人百般質疑又欲罷不能的那個小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