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藥

19、下藥

青枝青柳在院子裏修剪花草,玉琢就在竹蔭下斜靠着,手裏捏着一冊文選,懶洋洋地翻看。

聽到有人敲門她也不動作,只聽青枝一邊喊着:“來了來了。”一邊上前開門。

“怎麽是你?”

玉琢聽見青枝詫異的聲音響起,微微探出身子查看。

很好,除了來人是個男的,她什麽也看不出來。

好在青枝很快引着來人到了她面前,朝她擠眉弄眼,做口型道:“太子殿下的侍衛。”

玉琢精神一振,含笑望向精瘦的男子:“你怎麽來了。”

墨林拱手行禮道:“奴才奉主子的命,來給大姑娘送件東西。”

怕玉琢擔心,他放輕聲音:“主子特意叮囑了,為防損了姑娘閨譽,奴才是從後門溜進的院子,無人看見。”

她勾引太子的行為确實大膽,如今未過明路,能避些凡人口舌自然是好的。

難為太子殿下想到了,這是不是說明,他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在意自己?

玉琢眼睛亮如星辰,仿佛已經看見了自己光明的寵妃之路。

墨林将一個雕刻着月亮的小木匣呈給青枝,眼含期待地等着玉琢下一步的動作。

這匣子是他瞞着王爺,偷偷加上的,用的還是他自己的私錢!

他看過了,這匣子內另有乾坤,絕對能讓大姑娘感受到王爺炙熱的情意。

那目光太過火熱,玉琢想忽視都難。她不由得對這個小木匣産生了巨大的好奇心。

這可是太子殿下送她的,也就是未來皇帝送她的,和禦賜之物最多差了幾十年的光陰。

玉琢自認為是個冷靜的人,但她在打開這匣子時,手抖了好幾次,青枝差點要上手幫她。

玉琢趕忙制止,心想,這哪裏是個木匣,這是她通向夢想之路的鑰匙啊。

如此重要的東西,她一定要親自打開。

不過打開後玉琢就疑惑了,她望着木匣翻蓋後,蓋子上蓋的一行小字,心中默念道:“三秋不見伊人面,滿園紅豆有誰知?”

她瞪大了自己本就很大的雙眼,又将那兩句詩讀了一遍。

原來太子殿下,已經對她如此情深意重了嗎?看見她的時候清清冷冷,不辨喜怒,私下裏居然寫這麽深情的詩給她!

看不出來太子殿下居然是這種性子啊,這難道就是傳聞中的,假正經?

玉琢沉思許久,吩咐青枝:“将我的紙筆拿來。”

她豈能辜負太子殿下的情意,自然要熱烈回應他,讓他知道自己的一顆“真心”!

“懶倚竹枝風細細,吹不盡相思意。一箋白紙贈飛雲,共花争萬千心緒。”

玉琢寫完這首西樓月,鄭重地交到墨林手裏:“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墨林趕忙搖頭,笑開了花:“這是奴才的福分。”

主子爺娶到可心的王妃了,有人照管王府的庶務了,他才能得空去娶媳婦兒啊。他不僅是為了王爺而費心,也是為自己而費心。

他小心翼翼地将詩箋收入懷中,又督促道:“大姑娘,您再看看匣子。”

玉琢聞言,終于将目光重新移回到了木匣裏。

先前只在意蓋子上用晃眼朱砂所描的詩句了,居然沒留意到這裏面還有個木色的布袋。

玉琢将袋子打開,掏出裏面的小物件,愣了片刻。

待她回過神來後,凝視着這片玉做的竹林,細嫩的手指在玉雕的一點小的幾乎看不見的瑕疵上摩挲許久,朝墨林綻放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幫我謝謝他,我很喜歡。”

墨林大聲答應了。

玉琢收好木匣,親自帶着墨林朝院門口走:“這兩日我家中事多,就先不留你了。”

墨林連連道:“奴才曉得,奴才出門的時候也會注意,不會碰到……人。”

他還未說出口的話,随着玉琢打開院門的玉手,噎在了嗓子眼裏。

紫竹院偏遠,靠着府上圍牆,除了長興侯外常年無客。長興侯又只在下值後的傍晚時分來,玉琢自然以為,院外無人。

可她剛一打開院門,就看見了兩張女人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好巧不巧地,正準備叩響院門。

原本刻意笑着的邢氏,一眼就将目光落在了玉琢身後的男子身上。

青枝急忙小聲同玉琢說了來人身份,玉琢才故作鎮定地朝邢氏說:“夫人找我有何事?”

說完這句,也不等邢氏反應過來答話,玉琢又急忙大聲訓斥墨林:“還不快按我吩咐的去做,滾吧。”

墨林聞言飛速應是,低下頭閃身出了院門,繞過竹林便沒了人影。

玉琢這才迎邢氏進了院子,嘴裏抱怨道:“也不知道哪裏弄得這般不伶俐的小厮,我讓他捎帶個東西都磨磨蹭蹭的。”

邢氏驚詫的心緩緩冷靜下來,笑道:“待之後大姑娘嫁了人,執掌中饋,想怎麽安排人就怎麽安排人。”

玉琢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邢氏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她适才的話,好像在迫不及待地等着大姑娘嫁出去一般。

看邢氏一臉懊惱之色,玉琢才緩緩出聲:“夫人不必介意,我明白你沒有別的意思。”

她示意邢氏落座,自己坐在主位,開門見山:“老實說,夫人不來找我,我也想去找夫人。”

說着,玉琢朝邢氏空落落的腰間瞥了一眼:“您先前在定國公府宴席上同我說的話我還記着呢。我一直想尋個機會問問,您說我娘對興國公府有恩,究竟恩在何處?”

邢氏本就是想知道玉琢為何給她回禮,這下聽玉琢直接挑明,反而更加忐忑不安。

她咬着唇不出聲,過了許久才道:“大姑娘,我不說自有我不說的緣由。我日子過得困頓,總得留個傍身的手段。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玉琢知道,這段時間怕是撬不開邢氏的嘴了。

她隐隐可惜送出去的荷包,但也只能默默安慰自己,邢氏今日能來找她已是好的開始。

二人無言地對坐了一會兒,邢氏起身告別,給玉琢留下了一份自己少女時的詩稿作為禮物。

玉琢翻看了一些,瞧着詩稿裏明媚的少女心事,和邢氏如今的沉悶模樣,不禁有些唏噓。

希望她自己不要變成這般就好。

邢氏單獨去見玉琢的事兒很快傳到了老夫人的耳朵裏。

邢嬷嬷彼時正給老夫人捏着肩膀,沒捏幾下就聽老夫人厲聲呵斥道:“她怎麽敢!是誰幫她嫁人的?是誰給一直救她的父親兄長的?她怎麽敢去對薛玉琢示好?”

邢嬷嬷正想和往常一樣,附和着老夫人罵一通,猛然間心裏一抖,想起了兩個煞星放得狠話。

于是邢嬷嬷急忙寬撫老夫人:“夫人剛來侯府,自然得去表示表示對繼女的疼愛。”

老夫人仍在氣頭上:“表示什麽表示?都在府裏,就該給她難堪我才爽快。”

她瞪了邢嬷嬷一眼:“你這兩天怪怪的,怎麽還替別人說上話了。”

言罷,老夫人眉頭一皺,探究地打量了邢嬷嬷一番:“你昨日回來告訴我說,讨債鬼只是閑着去花園裏溜達,該不是騙我的吧?”

邢嬷嬷假笑:“哪能呢,您還不放心我嗎?”

“你最好讓我放心。”說着,老夫人收回目光,下定決心:“不行,我實在等不住了。那邊催得急,我只能準備着,再給咱們府裏辦一場喜事了。”

她起身,從妝奁裏取出一個紙包交給邢嬷嬷,叮囑道:“讨債鬼猴精的,我怕她到時候掙紮得厲害反而壞了事。你到時候将這東西交給慧蘭,讓她下到讨債鬼的茶水裏。”

說到邢慧蘭,老夫人的眼睛微微眯起:“她不是要去給讨債鬼示好嗎,那我就逼她一把,看她到底是選我這個親姑母,還是選那個沒感情的繼女了。”

作者有話說:

墨林:最強助攻就是我!

ps:詩詞只代表本人水準,不代表男女主水準!男女主好得多(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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