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32、進宮

32、進宮

玉琢悄悄翻了個白眼, 待青枝給她上口脂時，她忽然又想到一事，盡量不動嘴唇說道：“望也, 遠爬！遠爬怎麽辦。”

“說什麽呢？”祁宸晔微微皺起眉頭，随後才反應過來，原來她是在說王爺, 元帕該怎麽辦。

丫鬟們還在呢就直接說這個，祁宸晔忍不住沉了臉：“一會兒說。”沒人的時候說不行嗎, 她真的這麽信任兩個丫鬟？

好在青枝青柳聽到這話, 速度飛快地幫玉琢梳妝完下去了, 連收拾妝奁都極其麻利，一會兒就只留下了他們二人。

祁宸晔看着兩個丫鬟麻利退下的背影, 若有所思。

他轉過頭來, 詢問道：“你這一對雙生丫鬟, 跟着你多久了？”

玉琢抿了抿唇上的口脂，轉着琉璃般清透的眼珠回憶了一番：“好像是我七八歲的時候開始跟着我的，算算也快十年了呢。”

她疑惑道：“王爺您怎麽對我的丫鬟感興趣了？”

玉琢心神一凜，莫非王爺喜歡的是青枝青柳那種姑娘？所以才不願同自己圓房？不然以他的性子, 怎麽會特意問起她身邊的丫鬟。

她不由得試探着說道：“青枝青柳雖然是我的丫鬟, 簽了賣身契，但是我一直将她們當做姐妹看待。日後也會給她們配良家子當正頭夫人的, 絕對不當什麽妾室，您要是想吧她們聘給哪些富貴人家當妾，我可不願意。”

富貴人家？哪裏來的富貴人家, 她分明是在敲打自己別看上她的丫鬟吧。

祁宸晔簡直無奈了, 她腦子裏到底是在想什麽：“我不會納妾。”

昨晚還稱呼自己是“你”, 現在又變成“您”了, 小狐貍精的面孔還真是多變。

玉琢才不信他的話，想讓男人不納妾，比讓皇上退位都難。聽娘親之前說過，她爹原來也說過不納妾，結果看娘親沒生個兒子出來，還不是納了？

不過七王爺都願意這麽說了，總比別的男子明晃晃把三心二意寫在臉上要好些。

于是她嬌笑道：“我信您，您可要說到做到啊。”

祁宸晔“嗯”了一聲以做回應。

他大步走到喜床前拿起元帕，眼睛眨也不眨地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跡滴到上面，淡然道：“好了。”

玉琢放下心來，同時又有些郁悶。七王爺他到底為何不願圓房呢？難道真的是有什麽隐疾不成。

将七王爺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在梳妝鏡裏照出來了自己的美豔小臉，玉琢确定了，定然是七王爺有問題。

他适才說的不納妾之事也不是他對自己的承諾，而是因為他身患隐疾，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出事，故而才不納妾的。

玉琢越想越真，覺得真相一定就是這樣，她可不能往這事上撞，以後還是別逗引七王爺才好。

祁宸晔見她神色多番變幻，，不知道腦袋裏又想了些什麽，也懶得去管她，只催促道：“快些。”進宮都要遲了。

玉琢最後順了順衣衫上的褶皺，頂着頭上的發冠道：“我好了。”

進皇室也累啊，天天頂着這麽沉的東西，一次兩次也就罷了，要是日日頂着，她脖子都受不了。

瑞王府就在皇宮旁不遠，坐上馬車一會兒就到了。二人走到宮門前就下了馬車，步行入宮。

這是玉琢第一次入宮，心裏的感受只有簡單的一句話：“真大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看到皇宮的壯麗，玉琢才直觀地體會到了這句話。

可惜......

她望向自己身邊高大的男子，抿着唇想道。可惜她已經不能換人嫁了。剩下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七王爺身上。

玉琢心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便有一隊內監路過他們身旁，領頭的內監看衣服就是個大太監。

大太監朝祁宸晔和玉琢行了禮，含笑道：“七王爺、七王妃安好。”

祁宸晔“嗯”了一聲。

玉琢看見了內監臉上一閃而過的僵硬。

好在內監似乎知道祁宸晔的做派，行完禮後就帶着人走了。

不過那對內監很快在道路前方又遇見了另一對進宮的夫妻，玉琢遠遠地看了看衣衫顏色，猜測他們應當是六王爺和六王妃。

那內監照樣給六王爺和六王妃行了禮，又在六王爺面前多呆了一會兒，似乎多說了兩句吉祥話。

那內監走時，手裏捏了一個嶄新的荷包。

玉琢恍然大悟，難怪人家臉色一瞬間僵硬了，原來要給銀子啊！

可是她是第一次入宮，不知道也就罷了，怎麽七王爺也不知道要給呢？

祁宸晔對她磨磨蹭蹭地行為很不滿，再次催促道：“快些。”

玉琢只能把心裏的疑問壓下去，加快步子趕上七王爺的步伐。

另一對夫妻看見了他們，頓下腳步等待。

如玉琢猜測的相同，那兩位果然是六王爺和六王妃。

看上去六王爺和七王爺關系還不錯，因為七王爺和六王爺說話時，說得字數要多一些。

在玉琢好奇地打量着六王爺和六王妃時，六王爺和六王妃也在打量着玉琢。

六王妃是個活潑開朗的性子，離了自己夫君湊到玉琢面前來，朗聲笑道：“弟妹也太美了，無愧于燕都第一美人的稱號。”

玉琢身子微微僵硬。

倒不是因為六王妃誇她，而是因為六王妃換了位置之後，她，她分不清哪個是六王爺，哪個是自己的夫君七王爺了！

昨日那冊子她只翻了幾頁，知曉七王爺應當比太子生得高，可卻不知道六王爺身量如何。她乍一看面前兩位身着王爺蟒袍的年輕男子，覺得都是一般面容，實在分辨不出哪位才是她的夫君。

她只能先應付六王妃：“您也很美啊。”

六王妃哈哈大笑：“我自己長什麽樣我心裏清楚，你不用找詞誇我。”

祁宸晔望了玉琢一眼，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六王妃五官長得不錯，但拼湊起來只能算得上中人之姿。小狐貍精一定是看不明白六王妃到底生得什麽樣子。

她這臉盲之症，确實有些麻煩。

玉琢也知道自己沒誇到點子上，有些赧然。不過她也感覺出來了六王妃沒有惡意，性子爽朗大方，不由得心生好感。

說話間，幾人一同到了皇上的寝殿外。

玉琢不用費心去猜測她夫君是誰了，因為七王爺特意來到她身邊，拍了拍她肩膀道：“無事。”

言簡意赅，定然是她的夫君了！

玉琢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随着祁宸晔的腳步一起，跟随着他入了寝殿。

建興帝正在殿中等待他們，頭發花白，神情莊重，不怒自威。

玉琢哪怕不知道皇上長什麽樣子，但是看見他的明黃色龍袍和身下龍椅就能認出來。

等他們一行人進門，皇上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似乎是在審視着什麽。

玉琢并未多想，畢竟成了天家兒媳，公爹看看自己的模樣再正常不過。

可建興帝身旁坐的妃嫔和幾對夫妻，玉琢就不認識了，只能靠着七王爺的稱呼辨別他們是誰。

她鎮定下來，先給皇上敬了茶。

皇上接過抿了一口，道：“賞七王妃。”

身旁伺候的內監立刻報出一長串名字，頗為豐厚。

玉琢叩謝聖恩，又給皇上身旁的嫔妃敬了茶。

她心中猜測，此處只坐了一位嫔妃，想來是七王爺的養母馮淑妃。

果然，這嫔妃接過茶後溫聲笑道：“我可把晔兒交給你了，日後要好好照顧他。”

玉琢羞澀地低頭應了，馮淑妃便也讓內監報了一串要賞的東西。這些東西對于民間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但玉琢莫名覺得，對于一個妃子來說，這禮實在是有些單薄了。

說來她和馮淑妃也算得上關系很近的親戚，但馮淑妃嘴裏不提，玉琢也不會上趕着蹭定國公的關系。

她同樣叩謝了馮淑妃，随後又被七王爺引着，見過了三王爺、四王爺、太子及六王爺夫婦。

三王爺臉上笑着但眸色冰冷，三王妃倒是溫婉。四王爺神色默然，與四王妃還隔了一人位的距離，想來二人的感情不好，連裝都不怎麽願意裝。

不知道是不是玉琢的錯覺，她總覺得四王妃的眼睛一直往太子身上瞄。

太子定定地看着她，同她說話時溫柔而不失禮數，玉琢卻莫名有些不喜。太子妃也剛剛新婚，面上羞澀不減，送了她一對水頭極好的翡翠镯子，以玉琢對太子妃家境的了解來說，太子妃這禮着實重了。

六王爺和六王妃适才見過，都對她很和善。

建興帝的眼神一直在玉琢和祁宸晔的身上打着轉，神色難辨。

而祁宸晔看出來了，父皇這是對玉琢不滿意的表現。

從父皇給其他兄長選得正妃來看，他一看重家風，二看重賢德，三看重樣貌，這樣貌是指不能有礙觀瞻也不能太過美豔。

玉琢有美名而無賢名，之前又愛在外寫詩作詞，父皇本就覺得她虛榮，此時見了她的容貌，自然更加不喜。

祁宸晔微微挪過身子，把玉琢遮擋了些，難得地同殿中諸人唠起家常來。

建興帝看出來了兒子的小心思，等他尴尬地寒暄完一圈後，大發慈悲地揮揮手道：“好啦，你們新婚夫妻，怕是有說不完的話，就別再這裏陪我了。”

他就算不喜兒媳，但是小兒子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而且話說回來，兒媳生得貌美了，能籠絡住兒子的心思，也是件好事。

皇上雖然對外恪守禮節，但是對于自家人還算随意。其他人也有被皇上“趕走”這樣的經歷，故而也沒放在心上。

祁宸晔先松了一口氣，他實在不擅長同人寒暄。

玉琢也看出來了夫君的窘迫，待二人出了殿門後悄聲對他道：“王爺放心，我一定會抓緊背那個冊子的，不再讓您這麽尴尬。”

七王爺斜睨她一眼：“這樣最好。”希望她不是說說便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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