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李公公很想偷笑,但是站得位置太顯眼,生生憋住了。
寒楚:“…退下吧。”語氣難得帶着無奈。
初酒酒:“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回到她的位置坐下。
她位置的左手邊是麗妃,右手邊是方昭容,如果說麗妃是笑面虎,那麽方昭容則是潛伏在暗處,沒有十足把握,便不會出手的蛇蠍。
方昭容總是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做任何事情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錯處,無論在對待下人,還是處理宮內外的關系上。
“窸窸窣窣…”
方昭容目光一轉,旁邊的柔妃正在小心翼翼地把油紙包折好,放回袖口裏,還不忘拍一拍,似乎那株人參是什麽難得的珍寶。
方昭容:“…”她還是先把麗妃除掉吧..
太和殿裏,起歌載舞,美人翩翩起舞,對着美如神祇般的寒楚暗送秋波。
瞧得不少妃嫔暗吃飛醋,又不能表現出來。
初酒酒樂子人,吃着點心喝着茶,看着這出勾引戲碼滋滋樂。
寒楚輕敲扶手,玉容辨不清喜怒。
一舞畢,為首的美人翩翩退下,臨走時還不忘再給寒楚一個含羞的回眸。
氣得不少妃嫔臉色更黑了,過于明目張膽了。
太和殿裏暫且恢複安靜,初酒酒的心聲自然放大在殿裏。
【…真不能怪剛才的美人,誰叫皇上過于貌美,秀色可餐,誰不愛。】
初酒酒表示完全理解,大反派有着神顏,還是掌管天下的皇上,財富就更不用說了,有錢有權還有顏,不勾引他勾引誰。
衆妃嫔理解的秀色可餐,是形容皇上容顏如冠玉。
李公公則清楚柔妃口中的秀色可餐,皇上是前兩個字,而後兩字是真的在指美味的菜肴。
“來人,賜柔妃點心。”寒楚慵懶的沉音響起。
寒楚的本意是:讓她吃東西,沒空說話、多想。
不少妃嫔幸災樂禍,紛紛看向初酒酒,她們以為初酒酒的反應會是:錯愕、失望、難過。
初酒酒真實的反應是:驚喜!狂喜!感動!
【皇上真是蕙質蘭心,心細如發啊,他是怎麽看出我的點心不夠吃的?】
“臣妾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寒楚額間青筋突突跳,不想理她。
看戲的妃嫔:“…”她是一點看不出來皇上的意思啊,還有,蕙質蘭心…這詞是能來形容皇上的嗎?
惠嫔看看初酒酒又望向皇上,連皇上都被柔妃氣到無言以對,她的心裏更是平衡了。
下一曲歌舞在殿中綻放,初酒酒一邊享受着美食,一邊看着美人跳舞。
惹得旁邊的方昭容連連看向她,皇上不見得有興致,柔妃倒是看得目不轉睛、津津有味。
在太和殿裏獻舞的美人,用盡渾身解數,想得到皇上的賞識,留在宮中當妃嫔。
直到豐食宴結束,寒楚不見絲毫動容,更別提開口留下哪位獻舞的舞姬。
在場的妃嫔們對于這些舞姬明目張膽試圖誘惑皇上的意圖,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舞曲結束後,只有一位妃嫔鼓掌…
所有妃嫔不約而同地看向正鼓掌鼓得十分起勁的柔妃。
初酒酒看得心花怒放,使勁鼓掌,吆喝道:“跳得好!”
小葵默默低頭:我的娘娘诶…
仿佛一股冷風吹過,初酒酒這才感覺到氣氛不對勁,怎麽只有她在鼓掌?
下意識環顧一圈,所有妃嫔看她時:冷漠臉。
初酒酒鼓掌力度漸弱,幹笑着放下雙手:“跳..得還看得過去…”
默默撚起一塊糕點吃起來:【當我什麽都沒說。】
這一幕落在寒楚的眼裏,唇角罕見上揚,俊逸眉眼舒展開,少了幾分冷戾陰沉,多了明媚色彩。
底下偷偷擡眼的舞姬,沉浸在皇上的盛世容顏之中。
殿裏的舞姬如潮水般退去,皇上沒有收任何一位媚豔的舞姬入宮,不少妃嫔松口氣,如今後宮的生存本就艱難,這等軟腰軟骨的舞姬若是入了後宮,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衆妃盡興,朕還有事。”寒楚沉聲回蕩在殿裏,高挺身姿鶴立在高臺,闊步往太和殿外走。
“臣/嫔妾恭送皇上。”
衆妃嫔紛紛起身行禮,初酒酒發現寒楚從不喊後宮的妃嫔為“愛妃”,她記得電視劇裏的皇上都是那麽喊的,應該是大反派不肯喊“愛妃”。
也是,誰會對着一群“殺戮戲”的工具人喊愛妃。
皇上一走,其他妃嫔也失了興致,激情都用在柔妃“毒參”一事上,偏偏還是個烏龍。
一場宴會下來,初酒酒吃得八分飽,心滿意足地離開太和殿。
“柔妃娘娘。”康嫔朝她行禮。
初酒酒趕緊扶起她:“可別這樣、可別這樣。”
康嫔笑道:“您已經是柔妃,臣妾行禮是應該的。”
“以咱倆的交情,不用這些虛禮。”初酒酒的表情很真誠。
旁邊飄過惠嫔,聞言,她冷哼,你跟康嫔能有什麽交情?紅燒豬蹄的交情還是紅燒肉的交情?
康嫔把初酒酒拉到一邊,語氣略有些沉重:“柔妃娘娘,樹大招風,您…莫要再做些招人眼球的事情。”
這後宮裏,今日你可能是尊貴的貴妃,明日就有可能成為地下囚。
初酒酒對康嫔這番肺腑之言,感到意外又暖心,她握緊康嫔的雙手:“康嫔姐姐放心,我定會注意的。”
康嫔是覺得柔妃要是沒了,着實可惜,今日之事,真替她掐把汗。
兩人說了一會話,便各回各自的宮殿。
回花溪殿的路上,小葵難得憋不住情緒,見四下無人,面色焦急地問道:“娘娘,您怎麽可以親自去做這麽危險的事?”
初酒酒有些懵,扭頭看她幾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毒參事件。
“嗐,這有啥,反正你也知道那是正經的人參。”
“可是…您可以吩咐奴婢去的。”小葵不想讓她涉入危險的處境。
初酒酒毫不猶豫地搖頭:“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讓你們去,被抓到,哪怕是正正經經的極品人參,你也得受罰,但如果是本宮去,她們不會拿本宮怎麽樣。”
小葵怔在原地,原因…竟然是這個…
初酒酒還要說什麽時,前方不遠處傳來婢女的慘叫聲。
似乎有人在懲罰某宮殿的婢女,初酒酒姣美的眉眼蹙起。
百年大樹下,稀稀落落跪着幾位婢女,旁邊一位婢女正受着杖責。
板子打在肉上的悶響,叫人聽了起渾身寒毛。
婢女哭喊着求饒:“求宣昭儀饒..奴婢一命!”
欣美人站在一旁,垂目看着土面搬家的螞蟻,似對自小一塊長大的貼身婢女,毫無感情。
宣昭儀居高臨下地看她一眼,嫌她吵,媚着聲:“小萍,割了她的舌頭。”
“是,娘娘。”
小萍從袖口掏出小刀,似無情的屠夫,朝正在被杖責的婢女走去。
婢女驚恐的表情,欣美人手中的香帕在收緊,卻仍舊沒有出聲制止。
這時,一道溫吞聲伴随着匆匆而來的腳步,打斷這場仗責和阻止即将要慘不忍睹的場面。
“慢着。”初酒酒腳下加快,聲音維持着不急不慢。
“仗責先停下。”她出言先讓兩位太監住手。
兩位太監自然是聽柔妃的,畢竟柔妃的位分高。
宣昭儀臉色不悅,憑什麽她喊停就停?
“給本宮打!”
初酒酒不作聲,就這麽看向宣昭儀。
兩位太監一動不動,開玩笑,現在宮裏誰不知道柔妃可是皇上當前最受寵的妃子,他們才不會得罪柔妃,再說了,教訓教訓婢女就得了,怎麽還往死裏打?他們本來打得就沒多重,都是奴才下人,只要不是得罪皇上,他們都會手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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