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眼狼
第5章 白眼狼
魏京岚沒想到，她一句口頭上的辭職，竟然惹得遲昕大動肝火，以至于一路上都沒分給她一點眼色。
同行的經紀人羅钰和跟了遲昕許多年的助理郝然在機場與她們順利彙合，一見遲昕大框墨鏡底下那繃緊的臉色便知道遲昕心情不甚美妙。
羅钰以為遲昕在為昨晚的電話轟炸而生氣，并沒有多問。
倒是郝然好奇心重，趁着遲昕給送機的粉絲簽名的功夫，走到幫遲昕拉行李箱的魏京岚身旁，小聲探問道：“岚岚，昕姐這是怎麽了？”
“大約是……在生我的氣。”魏京岚回道。
“因為昨晚？”羅钰順勢問。
魏京岚搖搖頭，再要說什麽卻被遲昕回身打斷：“不走嗎？”
氣頭上的遲昕六親不認，連與她合作共事多年的羅钰都不願意主動去觸黴頭，幾人不再多言，快步跟上遲昕。
魏京岚原本也不想在機場和羅钰提離職的事，她只是沒有想到遲昕的反應會這麽大。
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符合遲昕的脾性。
就在她分神之間，又有粉絲迎上來，氣喘籲籲的，應是剛剛趕到，對快要過安檢的遲昕遞出一張照片。
“昕寶可以再幫我簽個名嗎？”
“抱歉，我們要過安檢了。”羅钰替遲昕拒絕。
“钰姐。”遲昕越過經紀人，接過粉絲的照片，耐心問：“要簽什麽？”
“簽名字就好。”粉絲還有些喘，盡量快速地解釋：“我的朋友她喜歡昕寶快三年了，每次都會來接送機，但今天她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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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提到朋友欲言又止，眼圈紅紅的。
遲昕簽名的動作一頓，關心道：“很嚴重嗎？”
“不……不太好。”小姑娘悄悄抹了下眼角，聲音竟然帶出一點哭腔。
小姑娘這番話令周圍的人都有些沉重，遲昕戴着墨鏡看不清神色，但魏京岚卻能通過她脖頸處繃直的線條體會到她的壓抑。
那小姑娘面上的烏雲形狀不大，竟像是在遲昕的心裏落了一場瓢潑。
可她最後什麽都沒多問，只在那照片的背面寫上早日康複四個字，便遞還給了小姑娘。
“再見。”
小姑娘朝她感激地鞠一躬便走回粉絲群中。
安檢正巧到了遲昕的位置，遲昕沒再停留，直接摘下墨鏡走進安檢的通道。
羅钰和郝然也陸續要過安檢，自然沒有注意落在後面的魏京岚。
魏京岚對遲昕眼底的沉悶留了心，趁着這間隙又招呼那小粉絲過來。
這小姑娘也是常來為遲昕接送機的，認識魏京岚。
“方便留個你的聯系方式嗎？”魏京岚詢問道。
“啊……”小姑娘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魏京岚的意思，迅速将電話號碼留給她。
“謝謝。”魏京岚沒說要做什麽，将號碼記好，便也跟着進了安檢的通道。
等順利過了安檢，魏京岚才将號碼轉發給秘書齊司鳶。
【幫我聯系一下這位小姑娘，了解一下她朋友的具體病情。】
【以遲昕的名義。】
手機那頭的秘書很快便應了下來。
魏京岚将事情交代好，便收好手機，快步走回遲昕的身邊。
遲昕可能是受那位粉絲的情緒影響，手上捏着墨鏡和機票，主動對她開口：“你想離職的原因是什麽？”
魏京岚一時半刻沒辦法解釋清楚自己的情況：“原因有些長……”
“那長話短說。”遲昕打斷她。
魏京岚思索一陣，盡量将自己的情況說得簡潔：“我有本職工作急着處理，沒辦法再拖。”
她做遲昕助理的第一個月，羅钰曾試探過她為什麽會選擇應聘生活助理這個職位。
那時候她曾經明确地表示接下這份工作只是暫時的，等遲昕找到合适的生活助理，她就會離職。
只是沒想到這暫時的工作竟然讓她幹了一年多。
“那小魏本職工作是什麽？”羅钰對她有諸多好奇。
“服裝設計。”魏京岚言簡意赅。
遲昕原本壓下去的火氣被魏京岚這一句解釋徹底點燃，直接将墨鏡摔在魏京岚身上。
“所以你這是吃着碗裏的惦記鍋裏的，拿我這裏當兼職跳板呢？！魏京岚，你真是好得很！”
魏京岚下意識接住遲昕丢來的墨鏡，無奈道：“不是的，阿昕……”
“你別叫我！”遲昕不給她一點解釋的機會，狠狠地推開魏京岚走向登機口：“不是想離職嗎？現在就給我滾蛋！別讓我再看見你這張白眼狼的嘴臉！”
魏京岚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再回身時遲昕已經完成檢票徑自走上廊橋。
“自求多福吧小魏。”羅钰拍拍她的肩膀寬慰道。
郝然也被遲昕的突然爆發吓了一跳，小聲嘟囔：“岚岚，你太厲害了，我還沒見過昕姐發這麽大的火……”
在她們的眼裏，遲昕雖然有些任性妄為，但多數時候都是很好相處的，偶爾發火也是沉默以及自己消化居多，像這樣當衆發脾氣，還是頭一次。
她二人是遲昕最親密的工作夥伴，知道魏京岚與遲昕私下的情侶關系，都不禁為魏京岚捏一把汗。
魏京岚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撫遲昕的情緒，她穿過廊橋登上飛機，輕手輕腳地坐在了遲昕的身邊。
“阿昕……”
“滾。”遲昕根本不想與她多做交流，扭過頭朝向窗外。
魏京岚緩了一會兒，複又開口：“阿昕，其實在做你的助理之前，我就已經有自己的工……”
她話未說完又被遲昕的動作打斷。
遲昕是真的不想聽她的任何解釋，徑直拿出耳機塞進耳朵裏。
魏京岚拿這樣的遲昕一點辦法都沒有，想了想還是決定等她消消氣再說。
羅钰的微信在這時頂了進來。
【真打算離職？】
【嗯。】魏京岚手指飛快地觸在屏幕上。
【好的，昕昕現在還在氣頭上，說出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羅钰安慰她。
【不會，只是還要麻煩钰姐再招新人，我可以有一到兩個月的時間交接。】
【招不招新還要看昕昕自己的意思。以昕昕現在的狀态，還會不會再要生活助理都不好說。】
魏京岚目光落在遲昕的眼罩上，沒再回複過去。
遲昕有些過度依賴她，乍一面對她的離職确實會有些不适應。
但她們不僅僅是老板和助理的關系，還是兩情相悅的戀人，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脫離開遲昕的生活。
換個方式繼續相處，對她們而言，未嘗不是好事。
“阿昕。”她用自己手的影子包裹住遲昕纖細的手腕，以自己的方式盡量安撫着遲昕的壞情緒：“我這麽喜歡你，即便不做助理，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遲昕戴着耳機，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到她鄭重的承諾。
接近十二個小時的飛行，期間遲昕沒有和魏京岚有任何語言上的交流，但總歸願意接受魏京岚給她拿的水和食物。
因着遲昕的特殊，魏京岚沒有辦法從她身上去窺探情緒的形狀，但也能從她細枝末節處的舉動感知到她的心情。
等下了飛機，魏京岚自發地将遲昕手裏的雜物都接過來放進遲昕的手包，主動牽上她的手腕。
遲昕這次沒有拒絕，只是表情依舊緊繃，眼神也不願意同魏京岚有所接觸。
幾人已經身處國外，周圍少了許多關注。
魏京岚顧及也少了許多，微微晃動遲昕的皓腕：“阿昕，別生我的氣。”
遲昕在飛機上得了魏京岚的保證，想着二人還有一層戀人關系，自己最需要魏京岚的地方也不會因為魏京岚的離職而受到影響，火氣便漸漸消了下去。
只是一想到魏京岚拿着她發的工資，卻依舊惦記着去別的公司發展，終究有一種被魏京岚擺一道的郁悶。
“什麽時候去新東家報道？”遲昕忍耐半晌，還是沒擰過自己的心意，聲音幹幹地問出口。
“兩個月後，做服裝設計師。”魏京岚将水杯擰開，自然而然地遞給她。
“怪不得你會拒絕漲工資，原來是另謀高就。”遲昕又忍不住刺她：“讓我聽聽，人家給你開了多高的工資？”
魏京岚認真思索後，才道：“它沒有給我固定薪水。”
自己做的品牌，每年都是看淨利潤吃分紅的，不需要太計較薪水的問題。
“呵……這是用獎金給你畫餅？”遲昕睨了魏京岚一眼：“你小心被人騙。”
“不會。”魏京岚若有似無地笑了一下，眉目間現出暖色。
遲昕見她心意已決，也不再勸，喝了口水就将水杯交還給魏京岚。
魏京岚知道遲昕這是将整件事翻篇的意思，接過水杯後順勢包住她的手。
可是二人才溫存沒多久，便被一道聲音打斷。
“昕姐姐！”
魏京岚聞言一怔，未曾想遲昕反應更加劇烈，幾乎在聽到那聲音的一剎那，就甩開魏京岚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