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沒有人像他這麽廉價

第43章 沒有人像他這麽廉價

整個飯桌上只有程野的心思夠粗。

“砰”的一聲,他開了罐啤酒,舉起來對向靳曜,“哥,來,我敬你一杯,咱倆不喝不相識,還有嗯,感謝你對南昭的照顧!”

南昭:“……”

不會說話你就別說。

桑葉沒好氣的用手肘怼向他腰側,壓着嗓子說,“什麽身份啊你就說謝人家?”

“什麽?”程野沒聽清,“你大點兒聲,我聽不清。”

南昭瞄向靳曜。

他沒理她。

靳曜神色不明的掀起眼,半晌,勾了下唇,他伸手拿起啤酒,勾着拉環利落拉開。

他垂下眼皮,慢條斯理的跟他碰了一下。

“應該的。”

“你們都是昭昭的朋友,就也是我的朋友,今晚招待不周,多擔待。”他拿起公筷,給程野夾了一筷子火鍋雞裏的辣椒。

靳曜:“随便喝,酒家裏有的是,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程野一拍桌子,樂道,“好!”

桑葉看着他碗裏紅的快要滴血的辣椒:“……”

這真的是兄妹情。

而不是,吃那個什麽醋嗎?

兩人不一會兒就吹了幾罐下去。

南昭傻眼的看着,她的理智告訴她,今晚的靳曜大概不太能惹。

她拉了拉桑葉的袖子,桑葉扭頭。

然後,兩人默契十足的往旁邊挪了挪。

安靜的吃飯,把主場留給了他們。

她小聲,“他不讓我早戀,看的可緊了,你沒提前告訴我程野也來,大概生氣了。”

桑葉心情有些複雜,“嗯,我知道了。”

傻孩子。

平時看着情商也不低啊。

怎麽不往深裏想想,他有什麽好生氣的?

男生之間大概有了酒就是兄弟,兩個女孩子在這邊安靜的吃飯,完全被忽視了。

哦不,也不完全。

靳曜還時不時的給南昭面前的小碗裏遞一些挑好的肉和菜。

桑葉越來越麻。

南昭咬着筷子觀察他們,趁着靳曜沒注意,偷偷摸到了放在不遠處的葡萄酒。

她迅速抱着藏在桌下,對桑葉使了個眼色。

桑葉把啓瓶器順過來。

兩人跟偷腥似的,倒了大半杯,南昭好奇的嚐了一口,眼睛亮了亮,酸甜的!

她家的酒櫃裏只有紅白酒,她趁着父母不在家嚐過,不好喝,對她來說太辛辣了。

這個像飲料。

桑葉顯然也這麽覺得,倆人碰着杯,不知不覺的就喝空了。

看了看度數,發現才12°,又放心的續上了半杯。

等靳曜擺脫了煩人的程野,擡眼看過去時,整瓶葡萄酒都已經下去了大半瓶。

靳曜:“……”

他眼皮一跳,氣笑了。

兩個女生靠在一起,不知道小聲說着什麽,聲音軟綿綿的,明眼可見的醉意。

他視線掃過南昭,小姑娘耳朵,細白的脖頸,白嫩的臉蛋兒,都是紅撲撲的。

行,就不聽話。

長出息了。

那邊的程野也不安分,桌邊數不清喝空了的易拉罐被他掃下去,又開了一罐新的。

找不着北的傻狗笑嘻嘻道,“哥,來,咱繼續喝!”

“……”

沒眼力見的東西。

靳曜寒着臉,有些頭疼。

他酒量并不是特別好,喝過量就容易上頭。

深吸了口氣,他新開一罐跟程野碰杯,面無表情的轉手将啤酒倒了,“幹杯。”

“哥,我跟你說,”程野抹了把臉,眼圈紅紅的,“我可喜歡南昭了,高一那年第一次見到她我就、嗝……我就喜歡她了。”

靳曜厭煩的刮過去。

“她那天穿着白裙子,仙氣飄飄的,不小心撞着我,還緊張的和我道歉呢嘿嘿……”

說着,程野豎起一根手指,“你不知道,那種心跳失衡的感覺,我瞬間就相信了一見锺情。”

锺你爹。

靳曜眸色淡淡,給他夾了兩筷子辣椒,示意他吃,支着下巴漫不經心道,“嗯。”

“她是我的,別妄想了。”

程野咬着辣椒傻笑,醉的完全聽不見靳曜的話,辣的眼越來越紅,“我好喜歡她。”

靳曜按着發暈的太陽穴,輕描淡寫,“她是我的。”

從小就是。

別癡心妄想了。

南昭只能是他的小新娘。

“我們學校裏喜歡南昭的人那——麽多,都被拒絕了,只有我能和她說話,嘿嘿……”

靳曜漫不經心的表情一頓,眸光鋒利的看向他,語焉不詳的問,“是嗎?”

“當然了!”程野把易拉罐噸在桌子上,不屑道,“那群慫比,才被揍了一次就吓退了,我可是足足挨了三次,癡心不改!”

靳曜似笑非笑,“那你可真是有出息。”

程野驕傲的仿佛被揍的不是他,道,“我昭哥,可是當之無愧的散打冠軍!”

靳曜擡了下眉,偏臉看向南昭。

這倒是真出乎他的意料了,她還練過散打?

小姑娘從最開始出現在他面前就是乖乖軟軟的模樣,說話又綿又糯,還容易受驚。

弄得他生怕兇一點,就吓跑她。

他不由低笑了聲。

原來是個黑芝麻餡的小湯圓。

南昭聽見他的笑,雷達響了似的從桑葉懷裏擡起頭,桃花眼被酒意熏成水汪汪的樣兒。

靳曜心一跳,不作聲的看着她。

南昭眨了眨眼,軟聲喊他,“靳曜哥……”

那份醉意潤的像要化成水,砸在心尖上,破碎成無數顆,撩起層層波瀾。

酒意上頭,靳曜定定的看了她片刻,忽的用手臂擋住眼,低低的應了聲,“嗯。”

她沒聽見,又喊他,“靳曜哥!”

靳曜失笑。

南昭從椅子上站起來。

失去了支撐,醉的已經睡過去的桑葉趴到了桌子上,咂了咂嘴,埋着臉沒動靜了。

南昭晃晃悠悠的撐着桌子走到男生跟前,不滿的拉着他袖子扯,“靳曜哥哥……”

她委屈,“你怎麽不理我呀?”

靳曜移開擋着臉的手臂,眸色深深。

他心想,我還要怎麽理你啊。

我都是你的。

沒有人像他這麽廉價了。

一顆水果糖就被小騙子收買走,年年月月的念着她,猜測着她會長成什麽樣子。

她會不會忘記他。

會不會在沒有他的日子裏喜歡上別人。

如果是的話,那他怎麽辦?

可以搶回來嗎?

他用了很久的時間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因為一顆劣質硬糖就念想那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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