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第十九章破裂(三）

第十九章 破裂(三）

趙女士大半夜等在家門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來的，到了以後不打電話，不去公司找她，在這烏漆麻黑的地方站了幾個小時，她也是固執地可怕。

阮渝用力地剁了幾下腳，樓道的聲控開關應聲亮起，照亮了樓上微微靠着牆的趙女士，她扯着一個勉強至極的笑容，看得阮渝更加心酸。

“媽媽，你怎麽也不給我打電話”她邊說着邊踏上臺階，假裝沒有唠叨趙女士通紅的雙眼，掏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趙女士經常過來給她送吃的，對這裏熟悉得像是在家裏，拖鞋睡衣毛巾常年備着。

現在這些東西終于派的上用場了。

阮渝換了拖鞋往客廳走了幾步，發現身後并沒有換鞋的動靜，轉過頭，看見趙女士站在玄幻處，手撐在鞋櫃上，出神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嘴角微微抿了抿，她打開玄關的另一盞燈，原本昏暗朦胧的空間立馬亮了一倍，光線照到趙女士的臉上，她驀地回過神，看向了阮渝。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一個人待會兒。”

阮渝默默地看了會兒，咽下了心中的一堆話，點點頭，走進客廳打開了電視機，随後回到了卧室，坐在床上。

趙女士在外面待了多久，她就在卧室裏坐了多久。

卧室的門虛掩着，客廳裏的電視發出的動靜從那條縫隙慢慢地飄了過來，鑽到了她的耳畔，綜藝節目源源不斷的鼓掌聲和主持人誇張無比的笑聲連二連三地傳來，然而，她仿佛隐約又聽到了一陣啜泣聲。

阮渝嘆了口氣，起身走出了卧室。

客廳裏，燈火通明，趙女士正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屏幕，神情嚴肅，緊抿唇角，明明是一檔搞笑歡樂的綜藝節目，到了她這裏，硬是成了一幕苦情大戲，不過還好，她沒有偷偷地在哭。

“小雨，你出來了啊，餓不餓我去煮點吃的吧。”趙女士看到阮渝站在門口，也起身站了起來，邊說着邊走向廚房，還問她， “給你煮點面吧，加一個雞蛋。”說完笑了笑。

阮渝沒笑，直愣愣地盯着她，看着她洗幹淨了鍋，開火開油煙機，在一陣輕微的轟鳴聲中，阮渝開口問道: “媽媽，你怎麽突然到我這兒來了”

她看到趙女士的手在空中頓了幾秒，然後若無其事地轉過來看她，笑了笑，說: “下午和學院的老師一起去機場接了位客人，就順便來看看你。”

是嗎阮渝沒繼續說話，既然她不願意說，那就不說。

趙女士一共煮了一大鍋，裝了滿滿的兩大碗，但到最後，兩人不說沒有吃完，加起來連一半都沒有吃完。

“媽媽，我們好久都沒有一起睡覺了。”她看着趙女士笑了笑說。

像是回到了小時候，母女倆睡在一張床上，身上蓋着一條絲絨被，兩人同一個睡姿，面朝着天花板，睜着眼，都沒有說話。

床邊的落地燈發出微弱的光線，照得整個房間像是隔了一層紗。

趙女士幽幽地嘆了口氣，轉過了腦袋，看向身邊同樣醒着的女兒。

那會兒小小的一個，看見陌生人也不怕，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地閃着，好奇地望着，望着望着，臉上還會露出羞澀的笑容。

不知不覺，二十年頭過去了，小姑娘長大成人，而那個枕邊人……

“小雨你說，”趙清如有些艱澀地開口， “如果你爸爸……”

阮渝轉過頭，視線撞進了趙女士的眼底，那雙眼睛閃着些許亮光，一眨眼，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你爸爸在外面有了女人。”趙清如補完了那句話。

阮渝伸手抹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媽媽，對不起。”

“你知道”趙女士一閉眼，更多的淚水從眼睛裏湧了出來，她這下有些控制不住情緒，當着阮渝的面，小聲地哭了起來。

阮渝一伸手，抱住了她媽媽，輕輕地拍着她的背脊，她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趙女士，就是怕她受傷，所以才會讓她爸爸自己選擇，若是她爸爸和外面那小三徹底斷了，她為了趙女士，可以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他們還是一家人。

只是沒想到，她到底還是知道了，而且這麽快!

等到趙女士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些，她輕聲問道: “是我爸向你坦白的嗎”

趙女士愣了愣，回道: “你爸恐怕還不知道外面那女人找過我，”嗓音略有些沙啞，她輕咳了咳，接了下去， “我和你爸說，要到外地出差幾天。”

阮渝的目光微閃，想起幾天前見到的那個女人，那個小三肯定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當時明明已經認出她，但表現得若無其事，鎮定非常。

“她說了什麽那個小三。”

“她是你爸爸的初中同學，還做過一年的同桌。她說那時候他們就互有好感，偷偷往來過，但是後來被老師發現，找他們談話，然後你爸爸又調到了別的班級，他們才沒有早戀。後來重遇，就情不自禁在一起了。”趙清如不帶任何情緒地敘述着盧丹萍和她說的那些話，目光越過阮渝關切的臉龐，望向虛無的空中。

她原來一直以為自己過得很幸福，結婚二十載，她和阮鶴嶺的感情一如當年，很少有過紛争，就是有争吵，總是他讓着自己，哄着自己。就連學院裏的那些同事，在聚會的時候，都會誇着這位家屬，說他是什麽愛妻狂人。

原來一切都是幻象，都是假的。她現在都很懷疑阮鶴嶺當初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的，她重新看向了阮渝。

“別擔心，媽媽可以處理好的，大不了就和你爸離婚呗。”她故作輕松地笑了笑說。

阮渝嘆了口氣，這關頭，她能做的就是站在她媽媽的身後，不論她做什麽決定，支持她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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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這麽糟糕，可是還是得繼續，尤是工作壓在身上，趙女士還有學生的課得上，論文得寫，會議得開，總不能因為私事耽誤了進度。

所以還沒等阮渝起床，趙女士急匆匆地提着包去趕校車，臨走前還留了張紙條，讓阮渝放心去上班什麽的。

阮渝是有點擔心，但也知道忙碌能麻痹一個人的傷心，而且她媽媽對工作一向認真負責，這樣倒也好。

她半憂心地去了公司上班，昨天有不少同事通宵加班，直接睡在了公司，有幾個還打着呵欠，敲着鍵盤，兩個黑眼圈明晃晃地挂在了臉上。

一看見她，使勁眨了眨眼，看清了她的臉，打了個招呼: “你怎麽看着比我還要累啊”

阮渝摸了摸她的臉: “還好吧，話說你們今天還要繼續嗎”

“不了，已經差不多了，再弄下去身體吃不消了，我們老大已經倒下了，我們團隊的支柱啊。”同事說着又打了個呵欠，

“怎麽了感冒加重了”阮渝皺了皺眉，昨天就一直聽徐梓鈞咳個不停，還連續通宵加班了好幾個晚上。

“發燒了。先不和你說了，我弄完這點回家去補會兒覺，下午再過來。”

阮渝點點頭，回到了工位上，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機屏幕。

微信打開了退出，退出了再打開，來來回回好幾次，始終沒下定決心發過去。

最後索性一閉眼，把聊天框裏的消息發了出去，退出微信後，她就把手機放在了一邊。

之後處理着一些後續工作，忙着忙着也就把這件事忘記了。

吃飯的時候才得空看了眼手機，有一條微信消息，她看了眼對面悶頭吃着飯的陳曦，打開了那條微信。

“睡了一覺，還好。”

她沒來得及思考該回什麽過去，餘光瞥見陳曦擡頭瞥了眼，随口問道: “師姐，老大怎麽樣了燒退了嗎”話落，又低下頭繼續吃着，仿佛餓了很久一樣。

阮渝的表情瞬間有些僵滞，她的手機攤在桌上，面前是徐梓鈞的聊天框，虧她剛才還遮遮掩掩了半天。

“不知道，他說他睡了一覺。”她回道。

“都燒得那樣了，還沒去醫院嗎”陳曦擡起頭說， “師姐，要不我們待會兒過去看一趟吧，老大家就在公司旁邊。”

看到阮渝臉上的遲疑，她連忙補了一句: “昨晚老大都燒得昏倒了，醒來以後還硬要繼續和我們開會讨論，說不準現在已經不省人事。”

阮渝指了指手機: “那應該不會，他剛才還回我消息了。”

陳曦嘿嘿嘿地笑着。

“你知道他家的地址嗎”

“知道知道，那我們現在就去吧。”陳曦迫不及待地站起來，端着盤子就往餐盤傳送帶走，邊走邊拿出了手機，低着頭輸着什麽。

阮渝湊上去，沒來得及和她說話，她已經把手機放入了口袋，側頭朝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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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要被我自己感動哭了，以前我從來沒有這麽勤快過，在外面吃飯也在碼字，半夜三更起來也在碼字，哈哈哈哈，這張沒有修改過等我回家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