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3
白荊筱沒再想着顧望暄了，她又投入到了軍訓與學習交替的生活之中。
顧望暄自從加了白荊筱的微信之後，也沒再給對方發過一條消息，仿佛他加微信真的只是為了讓阮故和白荊筱成為朋友似的。
軍訓結束後，白荊筱更是把心思全放在了學習上。就是偶爾在路上遇見長得不錯的男生，她都心無波瀾。畢竟顏值和眼緣真的很重要，缺一不可。
沒課的周末，白荊筱也會約陸殊去外面逛幾圈散散心。
當陸殊問到“小白，你的愛情呢”的時候，白荊筱便輕柔回道。
“陸殊殊，你是不知道顧望暄喜歡的那個女生有多可愛。我是不想棒打鴛鴦和奪人所愛的。”
“不過，他的确是這麽多年裏，能最讓我觸動的那一個。至于我的愛情嘛，它還在向我趕來的路上啊。”
白荊筱對陸殊說起顧望暄的名字時，也沒有避諱。畢竟她們每次語音通話，這位播音系系草顧望暄同學成了經常出現的話題人物，主要是陸殊經常調侃一二。
白荊筱與阮故在微信上聊天聊得很不錯，只是每當白荊筱提出她們一起去圖書館自習時，阮故都會很抱歉地表示自己有課。隔了一周，白荊筱已記得阮故的課表，她特意挑了個她們都沒課的時間，但阮故卻說自己依舊有課，因為單周、雙周的課表不一樣。
後來，白荊筱其實有想過，阮故是不是不喜歡去圖書館自習，她這是在強人所難？
其實，不想去，可以直接拒絕的啊。就像白荊筱從來不約陸殊去清大圖書館，因為陸殊不喜歡去。
但阮故每次發來的消息的文字與标點，白荊筱都能從中讀出并複刻其語氣。該怎麽形容呢，對方就好像是真的很想去，但去不了又很遺憾的樣子。
「我最閃亮：好吧，等你有空再約～[桃花.jpg]」
除了沒見過面，白荊筱和阮故之間還真處得融洽。她們如果有什麽煩心事，也會互相發消息。
清川大學上課的第三周，白荊筱照常去上校選課。校選課在下午三四節課，只不過她下午一二節課時間是有其他課的。白荊筱下午一二節課在春江樓12層，而三四節課卻在夏湖樓，所以每次電梯是指望不上的，她一下課就要人擠着人地下樓梯，再趕去另一棟樓。這時，校選課的空座位只會剩下前排，比如第一排和第二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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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荊筱是無所謂的，她習慣了一個人坐在第二排的座位，之後還會有來得更晚的兩個黑人留學生坐在第一排。
今天也是一樣，白荊筱一到達教室門口，朝裏望去時，只見教室裏果然後排座位全都坐滿了。
白荊筱又來到了老座位，她估計，如果不出意外，她這一學期都要坐在這裏了。
踩着上課鈴聲，比老師來得還遲的是新同學。
白荊筱一開始沒在意，她在看專業課的書本。直到一道身影在自己身旁落下，白荊筱這才擡眼，認出了那人——顧望暄。
是那位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帥哥，見白荊筱看過來了，他還主動微笑打招呼呢。
該校選課的第一節課老師講課，第二節課播放電影。然後在大家看電影的時候，老師就會拿着簽到表下來，讓人一個一個地當着他的面簽上自己的名字。多寫一個名字都是不行的，那會被老師嚴肅地問“你簽了兩個名字，那你到底是誰”。
因為坐得靠前，白荊筱總是簽到得早。這次，顧望暄也坐在她的旁邊，而他可能是因為才選的課所以名單上暫時沒有他的名字，最後在紙張最上面寫下了名字。
白荊筱拿到簽到表時，上面最顯眼的就是那潇灑的黑水筆字。她瞟了一眼，飛快翻到第二頁找到自己名字的那一行，開始淡定簽名。
心裏卻在想，字如其人，印象up up up。
***
阮故在微信上和白荊筱說，自己有了喜歡的人，那人是醫學院的。
也是因為這樣，白荊筱和阮故多聊了會兒，她知道了顧望暄和阮故之間只是朋友的關系。說來也巧，顧望暄現在的室友也是他高中的同學，阮故也是同一個高中的，所以他們三人早就認識了。阮故把顧望暄當成哥哥，顧望暄把阮故當成妹妹。
知道這件事情的當夜，白荊筱就又和陸殊通話了。
“你覺得，顧望暄到底喜不喜歡阮故啊？雖然阮故說顧望暄只把她當妹妹。”
“你的陸殊開始分析……報告，機械故障。”
“……說人話。”
“不好說，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只有顧望暄本人才會知曉的吧。”
“我也覺得。那，我下次見到他的時候，就直接上前去問他嗎？”
“你們一個醫學院一個藝術學院，這平常能遇得到嗎？”陸殊突然停頓，然後反應過來，“什麽，下次見到？敢問……你們上次見面是在什麽時候？”
“就在上次。”不愧是聽白一句話，白聽一句話。
“我吃火鍋點了四十九個菜，你打來電話的那次？”
“不是。”
“？？？”啊啊啊，閨蜜背着我偷偷談戀愛了！！！
後來，白荊筱發現，不只是校選課，還有她喜歡去的那幾個食堂，甚至是有時因為圖書館人滿而臨時選擇的想去學習的教室，她都能“偶遇”到顧望暄。
顧望暄在白荊筱的身邊出現得愈來愈頻繁，白荊筱打給陸殊的通話也越來越多。
話題依舊還在顧望暄的身上。只不過，從前是陸殊說起顧望暄，現在是白荊筱主動提及顧望暄。
白荊筱發現了一些很不對勁的疑點，她需要和好閨蜜好好地分析上一番。這一連就是好幾個晚上。
白荊筱簡明扼要，提出問題。
“你覺得，阮故和顧望暄有沒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顧望暄是女生啊？”
“有沒有可能阮故是顧望暄的小號呢？”
“我之前不是這麽猜過，被你否決了嗎？”
“但現在我有足夠的證據，去驗證這個猜測。”
“請說。”
之所以能把阮故和顧望暄關聯上，不單單是因為兩人名字裏同有“GU”字。
單是這樣，太過草率。
主要是，有一次白荊筱剛和阮故說自己好想喝燒仙草。在下午自習的時候，顧望暄就正好帶了燒仙草過來，還說了一句“好巧”，然後又問自己喝不喝奶茶，因為他不愛喝。一問奶茶，說是室友的表妹愛喝，她男朋友買了好多分給大家。
真不是白荊筱多想啊，這室友的表妹應該是阮故吧。阮故前一天還在問自己怎麽追人好呢，現在就脫單了。那白荊筱給阮故發消息，也沒感覺到對方的欣喜若狂啊。而且，白荊筱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她感覺到，顧望暄一邊想讓自己把他和阮故聯系上，一邊又在撇清他和阮故之間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這種微妙的直覺在當天晚上得到驗證。
阮故主動發消息，說自己最近談戀愛了。顧望暄很祝福他們兩個。
阮故的特意提及顧望暄，好像就是為了圓白天時候顧望暄的話似的。
不對勁，不對勁，特別不對勁。
雖然很離譜，但不是沒有可能。
白荊筱又去看了阮故的朋友圈。可愛妹妹今天什麽也沒有發布。
因為阮故平時在朋友圈內發動态很活躍，但從來沒有一張照片，全是文字。
就比如，
“春江樓旁的貓貓好可愛[桃花.jpg]”
“秋日奶茶真好喝[玫瑰.jpg][抱抱.jpg]”
“天氣好的時候，就想去竹林裏散步呀～[竹子.jpg][太陽.jpg]”
很多都是一句話，卻沒有一張照片。連風景照都沒有。
白荊筱一一給陸殊講，講完後卻遲遲等不到陸殊的回答。
“你的結論是什麽？”
“……”一片安靜。
“你白聽完我故事就跑了啊……”
白荊筱在說時，陸殊連連“卧槽”，都快把她一輩子能說的髒話都說了個徹底。如今人卻不吱聲了。
“請說出你的結論。”
“嗚嗚嗚。”
“……”
“小白啊，我就要失去你了。”
白荊筱戴着藍牙耳機，裏面傳來陸殊的哭泣哽咽聲，十分誇張。
一下子，寝室的燈就熄了。十一點了呀。
“……”
終于有一天，白荊筱随便找了個教室學習，随手發消息告訴了阮故。果不其然，顧望暄很快又來了場“偶遇”。
做完作業，白荊筱在停筆休息時往右手邊看了一眼，卻發現顧望暄也在看向自己。
“你看我幹嘛？”
“我沒帶橡皮，正想問你借一下呢。你有沒有啊。”
兩人四目相對，都好像要從對方眼裏看出些什麽來。
“阮故？”白荊筱試探地問。
阮故反過來不就是顧軟嗎？
顧望暄，暄，有“松軟”之意。
有些事情，注定會迎來戳破窗戶紙的那一天。
難得這間教室裏沒有其他人在自習，他們兩人只偶然能聽到從其他教室傳來的老師講課的聲音。
聽到被喊“阮故”這個名字，顧望暄臉上也沒多少意外之色。
“你可終于發現了啊。”顧望暄留下那麽多明顯的證據，他還以為白荊筱會一直揣着明白裝糊塗呢。少年肆意的笑容張揚，從中洩露些許溫柔與寵溺。
“你為什麽……”白荊筱張了張口，她想問，卻在遲疑地揣摩用詞。
哪知對面人如此直白。
“喜歡你。”
白荊筱被猝不及防地表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