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當衆求愛

周謹言是個正兒八經的Beta。

他算蘇星唯一的一個朋友。初一那個暑假,他閑着沒事幹在街上逗狗,被野狗追了三條街,在商場門口遇到發傳單的蘇星。

見着一個認識的,周謹言也顧不上他和蘇星同班一學期壓根就沒說過話,連忙躲到蘇星身後。

那只野狗也跑累了,發動無差別攻擊,獠牙一呲就沖蘇星撲上來,被蘇星一腳踢飛。

周謹言看得目瞪口呆,單方面認定蘇星是個拔刀相助的勇士,單方面宣布他和蘇星從此就是肝膽相照的好朋友。

周謹言他媽是小學老師,他爸是個小旅游團的經理,是新陽标準小康家庭的配置--生活不拮據,但也絕對算不上有多富裕,全家人一周下一次館子,一年出門旅游兩次。兩人生了個Beta也挺滿足,給兒子起了個規規矩矩的名字--謹言,唯一的願望就是他規規矩矩地過完這輩子,。

周謹言這人也是規規矩矩的,成績中不溜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見到老師要問好,見到流氓繞道走,遇到打劫的不反抗,乖乖把錢都上交,回了家再報警,愛好就是睡前看看修真小說,目标是考個一本的熱門專業。

後來蘇星想想,他當年能忍受周謹言的原因大概是,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完整的家庭的樣子。

“你怎麽回事兒啊?我聽說你打了那個王天龍。”

蘇星靠在走廊的牆上,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嗯,打了。”

周謹言急得直跺腳:“你說你打誰不好,你偏偏打他幹嘛啊?聽人說他中考都沒考,他爸直接給他塞進一中的!你怎麽惹他了?”

蘇星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周謹言覺得自己就是幹着急,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和蘇星并排靠在牆上。

“我剛看你們寝室裏那些人,頭發都是紅的綠的,怪吓人的。”他放低了聲音,和蘇星嘀咕,“你小心點,都說三十六中全是混混。”

“沒,他們人挺好的。”蘇星說。

“真的假的?”周謹言還是不放心,扯了扯蘇星的衣袖,“說不定他們只是……”

“我操,學霸在外面幹啥呢?怎麽和一中那邊的人牽着小手啊!”

一個男生推門進了宿舍,邊脫鞋邊說。

賀遲手裏的動作停住,耳朵豎了起來。

吳超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真假?”

“真的啊,就在走廊窗戶那邊,兩人親密的不得了,聊的可嗨了。”

賀遲徹底坐不住了,什麽硌不硌的都顧不上了,穿上鞋就出了門。

遠遠就看見蘇星和另一個人靠在牆邊說話,不知道說樂什麽,蘇星笑了一下,拿食指在那個人頭上敲了一下。

不是清高的要死,碰都不許別人碰嗎?這會兒怎麽沒這麽多規矩了?

賀遲有點兒不是滋味地想着,踩着拖鞋,抓了抓頭發,裝作自己就是出門随便溜達溜達,不小心偶遇了蘇星。

“好巧,你也出來吹風?”他像是突然發現了蘇星,眼睛一亮,轉眼問周謹言,“這位同學是?”

蘇星:“……”

周謹言對三十六中的人天生就有種恐懼感,這位同學雖然又高又帥,面帶笑容,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看自己的眼神就是讓人覺得有點危險。

他下意識地往蘇星身邊縮了縮,說:“你好,我是周謹言,是阿星的朋友。”

阿星?還挺親熱?

賀遲一把勾過蘇星的脖子,把他往自己這邊帶,說:“你好你好,我是小狀元星星親愛親密親熱的同桌。”

蘇星非常不習慣賀遲這種突如其來的身體接觸,他一肘撞在賀遲的肚子上,冷着臉說:“星你大爺。”

賀遲忍着痛,咧嘴幹笑了兩聲:“我們同桌間的親密互動就是這樣,見笑見笑。”

周謹言也扯着嘴角呵呵笑了兩下。

阿星要在這種環境下讀完高中三年,太令人擔心了!

蘇星把賀遲的手從脖子上丢下去,一個字沒說,轉身就走。

“冷酷啊……”

賀遲捂着肚子追上去。

周謹言:“……”

熄燈前,賀遲總算想起來蘇星枕頭底下還有個不明物體這件事,他掀了枕頭,下面墊着一本書,其它什麽也沒有。

不應該啊,他又掀起被單仔細看了看,還是一無所獲。

“你幹嘛?”

蘇星刷完牙出來,恰好看見賀遲在他床頭鼓搗個不停。

賀遲拿起那本書,無辜地眨着眼睛,說:“感受一下知識的熏陶。”

蘇星看着亂作一團的枕套和床單,捏了捏拳頭。

賀遲立刻平躺下,敏捷地攤開被子把自己從頭到腳包好,假裝自己是一具屍體。

“……”

蘇星連髒話都罵不出來,認命地整理好床,躺了下去。

“晚安。”

身邊的被子裏傳來悶裏悶氣的一聲,蘇星合上了眼。

軍訓算是上了正軌。

每天早晨六點半起床,半小時洗漱吃飯,訓練到中午十一點半,午休兩小時,接着訓練,下午六點解散。

強度什麽的都還能忍受,猴子和他們漸漸熟悉了起來,畢竟自己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這班學生偶爾偷偷懶什麽的,他也睜只眼閉只眼放放水。

除了王天龍時不時的騷擾和挑釁。

在食堂打飯專找蘇星插隊,在水房故意把水潑在他身上,至于平時打個照面,動不動就撞一下踩一腳的次數更是數不勝數。

蘇星壓根就不理他,就當是沒這個人。

第十天的下午,突然下起了暴雨。

導員們趕緊把學生集中到禮堂裏避雨,雖說軍訓就是來吃苦的,但這群學生個個都是家裏的寶貝,要真弄出個感冒發燒的那就麻煩了。

一群人歡呼雀躍,恨不得這場雨下滿剩下的五天。

柯樂樂從口袋裏拿出鏡子照了照,哭喪着臉抱怨自己眼線都被雨糊花了,綠毛哄她說那你也是最漂亮的寶貝公主;李浪和吳超扳手腕玩,李浪輸了一局,嚷着說吳超作弊,非要賀遲來做裁判。

“滾滾滾,老子沒空管你們。”賀遲笑着罵了兩句,坐到蘇星身邊,脫下外套遞給他。

“做什麽?”蘇星看了他一眼,沒有接。

“擦擦頭發。”賀遲說,“我跑得快,沒怎麽淋着。別一會兒再感冒了,又傳染給我,畢竟我是你同床。”

“沒那麽金貴。”蘇星說。

賀遲把外套往蘇星頭上一罩,隔着外套揉了揉他的頭,說:“這兒幾百號人就數你最嬌貴,濕成這樣了也不舍得脫外衣。”

蘇星坐着沒動,賀遲故意逗他說:“要我幫你擦啊?行,誰讓你是小狀元呢。”

“我自己來。”蘇星往邊上靠了靠。

半響,賀遲聽見外套下面傳來小小的一聲“謝謝”。

他支着下巴,舔了舔虎牙。

雨越下越大,學生們亂成一鍋粥,喊着要營長放他們回宿舍,營長在臺上拿麥克風吼了半天,壓根沒人聽他的。

一片混亂之中,有個女生噔噔噔地從後面跑到三十六中坐的地方。

她紮着高馬尾,圓臉圓眼睛,長相可愛,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終于看見了自己要找的人。

“蘇星--!”她叉着腰,氣勢如虹地喊了一聲。

一群人聽見聲音,齊刷刷扭頭盯着他。

“你別以為你到了三十六中我就追不上你了!”她一癟嘴,像是有點委屈,“我遲早要讓你承認,我才是最厲害的那個!我肯定能追上你的!”

蘇星皺起了眉。

“中考第二名司歌向第一名蘇星當衆求愛,放話說一定要追到他!”

當天晚上,這個途經幾個版本、已經面目全非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基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