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太湖相會

太湖相會

從小在北方長大的我,見過波濤洶湧的海,賞過浩浩蕩蕩的河,可是,卻從來沒有體味過湖上泛舟的感覺。

天上陽光明媚,湖面上波光粼粼,小船劃過水面,蕩起細細的波紋,我雙手抱着膝,靜靜坐在船頭,珍惜這少有的安寧和閑适,任憑着船兒在這水面上随風飄蕩。

暖暖的太陽曬在身上,舒适到了極點,讓我幾乎睡過去。半睡半醒間,卻聽到了優美的歌聲。

“放船千裏淩波去,略為吳山留顧。雲屯水府,濤随神女,九江東注。北客翩然,壯心偏感,年華将暮。念伊蒿舊隐,巢由故友,南柯夢,遽如許!”

“果然是古代,唱的歌都是詩詞,和流行歌曲确實不太一樣。”我被歌聲驚醒,自言自語,循聲望去,又見熟人。

用力劃了幾下船,到了那艘船的右側,“郭靖,蓉兒,”我開口叫道,“還真是太巧了。”

“阿蓮。”黃蓉一臉驚訝,“快上來。”說着,便把我給拉上了他們的船。

我們滿懷興奮,正要開口聊天,忽然湖上飄來一陣蒼涼的歌聲,曲調和黃蓉所唱的一模一樣, “回首妖氛未掃,問人間英雄何處?奇謀複國,可憐無用,塵昏白扇。鐵鎖橫江,錦帆沖浪,孫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淚流如雨。”

“這是什麽?”我看着黃蓉驚訝的模樣,好奇地問道。

“《水龍吟》”黃蓉開口解釋,“不過,這是我爹爹平日常唱的曲子,想不到湖上的一個漁翁竟也會唱。”

“那咱們就瞧瞧去,說不定是你家的親戚呢。”我笑着說道。

郭靖點點頭,奮力劃槳過去,只見那艘船,也朝着我們行進。

兩船相距數丈時,便聽到那漁人開口說道:“湖上喜遇佳客,請過來共飲一杯如何?”

我和郭靖一同看向黃蓉,黃蓉點了點頭,和我們說到,“這個人吐屬風雅,應該不是普通人。”說完,便高聲答道:“只怕打擾長者。”

那漁人暢快的大笑道:“嘉賓難逢,大湖之上萍水邂逅,更足暢人胸懷,快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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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他們文鄒鄒的對話,我不禁頭大,果然,這是我這種半文盲所不能體會的。不過還好,我看了看身邊的郭靖,這家夥,和我算是半斤八兩,想到這,多了一些心理安慰。

數槳一扳,兩船已經靠近,郭靖将小船系在漁舟船尾,我們便跨上漁舟船頭,與那漁人作揖見禮。

那漁人坐着還了禮,和聲說道:“請坐,在下腿上有病,不能起立,請兩位恕罪。”

我,郭靖和黃蓉齊聲說道:“不必客氣。”

我随郭靖黃蓉一同坐下,好奇地打量這所謂的漁翁,想仔細看看黃藥師的徒弟陸乘風是什麽模樣。

他大約四十左右的年紀,臉色枯瘦并且幹黃,似乎身患重病的樣子,身材卻十分高,坐着都比郭靖高出了半個頭,比我和黃蓉,就更不用說了。

黃蓉指着郭靖和我三言兩語地介紹道,“這位哥哥姓郭,旁邊的姐姐姓君,晚輩姓黃,一時興起,在湖中放肆高歌,未免有擾長者雅興了。”

卻見陸乘風笑擺擺手,說道:“得聆清音,胸間塵俗頓消,何來有擾之說,在下姓陸,三位今日可是初次來太湖游覽嗎?”

郭靖恭敬的回答道:“正是。”

我乖乖的坐在一旁,微微垂低了頭,裝作一副大家閨秀的乖巧模樣。

陸乘風命小童取出酒水菜肴,只見酒杯菜碟都十分精潔,宛然是豪門巨室的東西,郭靖黃蓉在他的勸說之下,拿起筷子細細品嘗,并和陸乘風對飲。而我,乖乖坐在一邊,沒有動。

陸乘風與黃蓉一見如故,兩人談論詩詞歌賦,情詞感悟,黃蓉言語中見解精到,頗具幾分雅量高致,讓那陸乘風不住擊桌贊賞。

反觀我與郭靖在一旁聽着,完全雲裏霧裏。我在現代的時候,也學過幾天的詩詞,品味鑒賞過一些,不過,都只是為了高考,如今早就忘了個一幹二淨,對他們說的,勉強能明白一點,卻是一句話也插不上。

看到暮色漸至,陸乘風對黃蓉邀請道:“舍下就在湖濱,不揣冒昧,想請三位去盤桓數日。”

黃蓉面露向往的神色,看來,她是很想知道這人到底是誰,卻仍舊朝我們問道:“你們覺得怎麽樣?”

我随意的笑了笑,表示贊同,而郭靖還未開口回答,那陸乘豐便說道:“寒舍附近頗有峰巒之勝,三位反正是在游山玩水,務必請勿推卻。”

郭靖見他說得分外誠懇,便和黃蓉笑着說道:“蓉兒,那麽咱們就打擾陸先生了。”

陸乘風十分喜悅,命僮兒劃船回去。

郭靖黃蓉要上岸取馬,我笑了笑,随他們一同,取了東西,才再次上船。

船在湖中行了數裏之後,來到一個水洲之前,在青石砌的碼頭上停泊。上岸之後,便看到前面樓閣纡連,是好大的一座莊院,過了一道大石橋,才來到莊前。

只見門口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走過來相迎,身後跟着五六名從仆。我瞧着他有些面熟,走進了才發現,這個男子眉清目秀,正是那天和我在街上争吵的人。我皺了皺眉,沒想到陸冠英和我心中的标準差了那麽多。

在我發呆之際,三人便寒暄完了,正一面說話,一面走進內廳,我抓緊時間緊跟了上去。

莊內陳設華美,雕梁畫棟,極窮巧思,比北方質樸雄大的莊院另是一番氣象。不過,和我與衆不同的生态園相比,變不足為道了。

過了三進庭院,來到了後廳,便聽那陸乘風隔着屏風叫道:“快請進,快請進。”

陸冠英恭敬的說道:“家父腿上不便,正在東書房恭候。”轉過屏風,就看到書房門打開,陸乘風穿着儒生衣巾,手裏拿着一柄潔白的鵝毛扇,正笑吟吟的坐在房內的榻上。

書房之中琳琅滿目,全是詩書典籍,幾上桌上擺着許多銅器玉器,看起來盡是古物,壁上挂着一幅水墨畫,畫的是一個中年書生在月明之夜中庭伫立,手按劍柄,仰天長籲,神情寂寞。

黃蓉看得認真,郭靖也裝模作樣的欣賞着,而我,正在計算着這些東西到底值多少銀子。

正在四處亂看,卻感覺到兩道視線看向了我,我微微一側頭,正是陸冠英,這家夥,難不成還在記仇,真是不夠大方。我揉了揉額角,別過臉去,不再理會他。

黃蓉正在陸乘風聊畫上的題詞,兩人見解頗為相似,陸乘風十分滿意。便問他,“老弟鑒賞如此之精,想是家學淵源,令尊必是名宿大儒了,不知名諱如何稱呼。”

黃蓉連連擺手說道:“小可哪裏懂得什麽,蒙莊主如此稱許。家父在鄉村設帳授徒,沒沒無名。”

陸乘風感嘆道:“才人不遇,古今同慨。”

我無奈的聽着他們的感慨,讨論,昏昏欲睡,不過,唯一讓我滿意的一點便是,得到陸乘風的邀請,入住陸家莊,省了一筆房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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