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曾小梅剛關了門，口袋裏手機“鈴鈴”響，掏出手機，正是宋佳打來的。

【喂，媽你打電話做什麽？我現在在接宇池放學。】宋佳看了眼手機，放在耳邊。

【佳佳啊，你哪裏沒什麽事吧？】曾小梅不知道怎麽開口，詢問着宋佳有時間沒。

【怎麽了？】宋佳首先試探問着。

【就是，芷芷這裏…】曾小梅還沒說完，就被宋佳立馬打斷，肯定着說：【有事，沒時間。】

宋曉城在一旁聽着來火了，搶過曾小梅手裏的手機，怒道：【接宇池就有時間，到了芷芷這裏就沒時間，你有一次接過芷芷放學嗎？】

宋佳那一邊聽着這話也開始不耐煩的說：【爸，你這什麽意思？宇池難道不是你的外孫嗎？】

【芷芷現在進醫院了，你們立馬回來看看芷芷】宋曉城沉着氣，簡單說着。

【在家裏好好待着，在學校好好讀書，哪裏都沒去，那來的病痛。】宋佳聽在耳朵裏像耳邊風，心裏沒一絲波瀾，好笑着：【進院了，就住院啊，我又不能治病救人，我們也不是醫生回去了也幹不了什麽，我這裏還要上班，許庭正也有工作，沒時間趕回去。到時候缺錢醫藥費我們來打錢過來。】

病房內，許芷聽到門口電話聲響時就起床了，聽到外婆喊着媽媽的小名，就知道這電話是他們打來的。看着藥水都吊完了，沒按呼叫鈴，自己拔了針頭。這時的許芷眼神比較呆滞着看着門口，腳步還是忍不住走到了門後。

這次，許芷又一次偷偷站在門口偷聽，很早之前自己就站在門外看着房內媽媽抱着懷裏的弟弟，爸爸在一旁哄着哭鬧的弟弟。

許芷那次第一次遠遠的看到了新生的嬰兒白白胖胖的，她知道那個可愛的男嬰是她唯一的弟弟。

可，現在她再一次站在門後，聽着自己唯一的媽媽說着冰涼的話，又再次像冰做成的針慢慢的紮在了心口。

随後門外老人夾着怒氣，發了脾氣的厲聲道：“有錢可以解決一切嗎？錢能換回一條人命嗎？”

曾小梅開始哽咽，心裏覺得宋曉城說話說重了，奪着手機。宋曉城看了眼曾小梅，多年看在眼裏的話忍不住說了出來，“你也總是護着佳佳，她這性格就是你慣的。”

“我……”，曾小梅也是心痛自己的女兒。

要是我的媽媽像外婆一樣就好了，像外婆那樣對媽媽的寵愛可佳。許芷聽着心裏苦澀漸漸蓋着了羨慕。

許芷第一次聽到外公叫着媽媽的全名，很嚴肅又帶着急促的嘶啞。

宋曉城紅着眼一字一字，說：“宋佳，你要知道你是個母親！芷芷現在年紀輕輕得了腦癌。”他手裏拿着檢查報告，這是要他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會哽咽着：“芷芷活不久了，從小身邊沒爹沒媽陪，都是我和你娘快埋進土裏的孤家老人看顧着。佳佳你不止是宇池的媽媽，也是芷芷的媽媽啊！”

門後的許芷看着這一目，心裏很難受也跟着哽咽了起來，張口咬着自己的手臂，那泛紅的眼眶裏漸漸蓄滿了淚水，再也忍受不住，一顆顆豆大的晶瑩淚珠，順着她蒼白的臉頰，翻滾着墜落下來。

曾小梅見這情形心酸啊，哭出了聲，“佳佳你和庭正回來看一下吧…以後想看就看不到了。”

門外從電話那邊傳來的話不再冰冷，嘆了口氣，聲音有點僵硬無力的說着：【好，明天回。】

門外走廊的聲音漸漸消失，許芷打開點門縫，走廊不見兩道熟悉的身影，她靜靜的看了半刻，緩緩關上了門。

白色病床上臉色蒼白的臉頰上依然流下兩行淚珠，許芷擡頭望着窗外的天空，腦袋緩緩泛着痛。

其實，她好早就發現自己身體不舒服，那天高一寒假過年的時候，是爸爸媽媽帶着弟弟待着家裏最久的那一年，那次他們包了個新年紅包要弟弟送到她的房間。弟弟還向她炫耀比她多了三百。他們連對弟弟的愛比她都多了一半，何況錢呢？一直以來弟弟擁有的都是最好。

除夕夜，許芷沒有下去放煙花，也沒有守歲，早早就熄燈睡了。窗外煙花璀璨，熱鬧非凡，許芷蓋着被子腦袋暈乎乎的還特別疼，額頭冒出了好多細汗。

因為她一直都知道，這天，團團圓圓的日子不該被自己打破。

許芷望着窗外藍天白雲，忽然飛過一只小鳥，看着撲哧的翅膀上帶了點風的意味，“我也想向它一樣自由快樂該有多好。”

如今知道了原來一直以來，折磨自己的身體，是自己患了腦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