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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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起來,沢田綱吉這才慢半拍地回想起,在之前的公交車咒靈事件的時候,對方已經出現過了一次。
只是那次的情況有些複雜,還沒等到有什麽接觸的機會,對方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聽見聲音,帶着毛線帽的黑發青年擡眼看了看他們,沒作聲,倒是埋頭苦幹的江戶川柯南等了一會沒等到後面的家夥回應,扭過頭,卻率先看見來的二人。
“沢田哥哥!萩原警官!”小偵探眼前一亮, “原來松田警官說的幫手是你們……真是太好了!”
因為形形色色的咒靈案件已經逐漸和萩原研二熟識的江戶川柯南自然早就知曉對方在成為現在這麽個離譜的部門的一員之前是幹拆彈的,當即眼前就是一亮。
“松田警官已經把事情都跟你說了嗎下面還有幾個炸/彈,按照現在的數量推測,我猜測這棟商場中至少還有十個安裝好的炸/彈,現在我看見過的都是遙控的,不知道是以什麽為條件,最好的方式還是先把犯人抓住……”
在江戶川柯南的設想當中,既然作為警察的松田陣平已經知道這件事,同為警察的萩原研二也抵達了這裏,甚至身邊還跟了個有超能力(不是)的沢田綱吉,那他應該可以把尋找炸/彈和拆彈的事情交給對方,自己去抓捕犯人。
然而,沒想到這話一說,對面的兩個青年臉上都露出了奇妙的神情。
江戶川柯南作為偵探和日本警察的救世主,觀察力自然十分驚人,自然發現了這點。
“萩原先生是有什麽問題嗎”他頓時有些緊張。
“不,”萩原研二的表情有些複雜,但現在也不是複雜不複雜的時候, “啓動炸/彈的條件我或許知道一些。”
他頓了頓整理了下思緒,将自己是被犯人選中的穿炸/彈衣的幸運兒的始末說了出來,因為顧忌着那個帶口罩疑似是友方的男人,他沒将沢田綱吉直接出手将他身上的炸/彈衣給凍住的事情說出來,只是說用了一些技術手段。
很有理性的江戶川柯南提出疑義: “什麽技術手段現在日本警方的技術已經這麽先進了嗎”
那這樣他不該不知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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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瞥了眼蹲在地上的黑發針織帽男,不知為何看着對方盯着自己和沢田綱吉的模樣他有些緊張——尤其是在發現對方幾乎沒看自己,而是徑直将目光落在沢田綱吉的身上後。
他眼神示意了下,含糊道: “總之就是一些技術手段……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柯南君要是好奇的話,回去可以問問夏油先生。”
他可是直到柯南君是認了盤星教那位神秘又強大的夏油教祖當老師的。
不過萩原研二這麽說江戶川柯南就懂了。
黑發男孩的目光順理成章地落到棕發青年身上,被對方察覺後,對方還十分無辜地歪了歪頭,朝他露出一個笑容,看起來十分寬和和易于親近的模樣。
不過再怎麽溫和和易于親近,這人給人的感覺也總是與旁人不同的。
和沢田綱吉相處了這麽久,江戶川柯南很能體會常常會從對方身上冒出的某種矜貴的感覺——雖然對方自己似乎并不自知,但無論是平日裏的姿态禮儀還是一應用度,甚至偶爾只是輕描淡寫的一撇,都讓感知比常人更加敏銳的小偵探領會到對方不是普通人。
更加矜貴,更加神秘,偶爾他甚至會想沢田綱吉是不是什麽古老家族——比如說咒術界的禦三家之類的——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少爺,當然比起禦三家的老橘子們養出來的小橘子,沢田綱吉的作風都更加西式,一定要這麽設想的話,大概也是被西方古老家族養大的日本人,即開放又內斂,即張揚又腼腆,分明是蓄勢待發的獅子,可是在他真正認真露出狂野的面目之前,不小心的人甚至會真的以為他只不過是只兔子。
等到自己A上去,才知道兩人之間如果說是獅子搏兔,那麽沢田綱吉是那只獅子,自己才是那只兔。
夏油傑家的兩姐妹告訴他說沢田綱吉是盤星教的神子,是應允了教衆們的請求,得到高天之上神明鐘愛的人類。
但見過對方釋放着璀璨的火焰擋在所有人面前的江戶川柯南偶爾會覺得這男人才不是什麽神子,他運籌帷幄懷抱強大力量的模樣,分明就是神。
所以萩原研二這麽一暗示他就懂了,心道既然沢田綱吉那些非自然的手段對炸/彈有用的話,那這一局大概就穩了。
唯一的問題反而是來幫忙的赤井秀一。
想到這裏,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就蹲在自己身邊的赤井秀一。
正巧此時萩原研二也将目光落到了黑發青年身上。
“還沒問過,這位是……”
“這是F……”
“沒關系,是可以信任的人。”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作為發出聲音的人之一的江戶川柯南愕然地看向另一個——正是沢田綱吉,對方沒在意他,目光垂落着,落在赤井秀一的身上。
沢田綱吉覺得他不能被動下去。
伏特加說那話的時候表情篤定言辭鑿鑿,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在說笑的。
後來他還特地找其他人驗證——但不論是基安蒂還是基恩,都對這件事毫不知情,談論起黑麥威士忌的時候都是一副組織的叛徒該死的老鼠咬牙切齒的模樣。
至于蘇格蘭……
【 “唔,我與他交往不深,只是偶爾幾次任務結束彙報的時候在基地中遇見過。”黑發藍瞳的青年垂下瞳,一副抱歉的模樣, “抱歉沒能給你有效的信息,不過據說他是FBI派來組織的卧底,還是琴酒親自發現的……要不然問問琴酒” 】
要是問琴酒的話感覺就不太妙啊!
面對這個世界的琴酒的時候,沢田綱吉偶爾會有種上學的時候面對數學老師的心虛,要他拿着“嘿琴酒你還記得那個從你手裏逃掉的艾服必艾黑麥威士忌嗎我聽伏特加說那是我的人诶”之類的話題去找對方,就是事實真是如此,估計也在對方那裏讨不了好。
于是一直延宕到了今天,他在商場中發現了野生的黑麥威士忌,或者說,赤井秀一。
沢田綱吉緊緊盯視着對方。
他自己或許毫無察覺,但身周的萩原研二已經敏銳地感覺到他正在釋放出一種自己不太熟悉的威勢——當然,如果原本家教世界的人在這裏,會很熟悉現在這個模樣的沢田綱吉,意大利西西裏裏世界的教父。
教父垂着眸,淡漠的棕瞳似乎是澄澈又似乎是無機質,仿佛他看你一眼都得跪地山呼萬歲感謝教父的垂憐。
“你是可以信任的人。”他看着赤井秀一,被如此注視的青年比身側不明所以的二人更感受到壓力,即使是FBI的王牌特工,也不由得隐約被壓迫到, “對嗎,赤井秀一”
說出是的赤井秀一的本名。
當然這裏不能說黑麥威士忌——不然站在一邊的小偵探大概會頓時臉色發白開始陰謀論,彈幕更會把他組織成員的身份給坐實,甚至添油加醋讓他榮登大寶原地升級成烏丸蓮耶。
就是赤井秀一聽見會不知道腦補什麽了。
但他想得越多待會就容易錯的多,露出的情報就夠他沢田綱吉摟走收集分析一大波了,因此沢田綱吉并不擔心對方腦補。
倒是江戶川柯南看看左看看右像是确定了他們确實真的認識,吐出一口長氣。
“既然都是認識的人那就太好了!”他高興地說道, “沢田哥哥有什麽方便快捷的找到這些炸/彈并且拆除它們的方法嗎”
看多了老師們神仙打架的江戶川柯南已經成為了唯心的唯物主義者,現在是科學手段和咒學手段雙管齊下,什麽管用就用什麽。
沢田綱吉看向他,十分直白: “沒有。”
江戶川柯南大跌眼鏡: “哈”
“但是,我有能讓這些東西爆/炸後不傷及周邊的方法。”
江戶川柯南:……
他露出了死魚眼。
“咱們能不要這麽大喘氣嗎”他吐槽道,韓快回歸理性,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只需要找到那些炸/彈就可以了,我們現在有四個人,沢田哥哥負責處理炸/彈,我和赤井先生還有萩原先生可以去找其他炸/彈的位置……唯一的問題就是炸/彈犯。”
他露出遲疑的神色。
萩原研二哈哈一笑: “沒關系,那家夥就交給小陣平吧。”
他搖了搖手機,松田陣平一分鐘前發來的短信赫然亮在屏幕。
“他已經到了。”他說道。
“很好!”
眼見着小偵探興致勃勃地開始分工,或許是因為時間緊急又或許是因為這裏還有個不知道是否知道咒術界存在的赤井秀一,他并未詳細詢問沢田綱吉所說的“處理炸/彈”的手段是什麽,只是在即将分別之前扯了扯沢田綱吉的袖子,小聲問過大概的方式。
得到“會把炸/彈暫時封印起來,即使爆/炸也不會影響到周邊”的答案之後,對方就顯然一副放心了的模樣,心大地和他說了拜拜。
沢田綱吉:……
也不是不行。
這麽容易相信他這樣的壞家夥,該說不愧是少年偵探漫畫的主角嗎
不過現在顯然是炸/彈更加重要,沢田綱吉勤勤懇懇地下了樓找到江戶川柯南做好标記的炸/彈,又繼續勤勤懇懇地用死氣的零地點突破把它們給封印掉。
這一半的最後一枚炸/彈被封印的時候,手機上就正好傳來了下一處的坐标,方才分別的時候萩原研二又給拉了個群,由江戶川柯南把赤井秀一也給拉進來,方便共享炸/彈的定位到底在什麽地方。
沢田綱吉瞥了眼就知道了地方,準備穿過一樓的大廳過去,卻發現了意料之外的家夥。
他眨眨眼,回想起自己好像不是一個人來的這裏。
“……Gin”
……
琴酒的心情很不美妙。
原本因為某些原因見完烏丸蓮耶拿到這個任務他就很不爽了——不然也不至于在車上幹掉了好幾根煙——這時候到了任務地點,竟然還要被那麽個連代號成員都不是的渣滓支使。
哈當他琴酒是吃素的嗎
如果對方只是這麽個平平無奇的普通組織成員,作出這種事情的下一秒,早就被琴酒一槍爆頭了。
可問題是這次的任務是烏丸蓮耶親自下的命令,縱然琴酒對現在的烏丸蓮耶有諸多不滿,可名義上對方還是自己的Boss,他也還是Boss最好用的刀,就不能忤逆對方。
于是琴酒很不爽,不爽到他就是沒故意用氣勢壓人,身周的殺氣也無比引人注目,甚至于當他靠近那兩個小鬼湊過去的假面超人區,引起了一片小孩的側目。
先是第一個小鬼盯着他,吃着手,阿巴阿巴地叫着“銀發公主”。
琴酒不爽地瞪了回去,沒想到那小包子瞪着黑白分明的雙眼,眨巴眨巴兩下,就非常迅速地積蓄起了眼淚。
身周的大人對身邊小祖宗的積蓄發力一無所知,只覺剛剛還好着呢,孩子突然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哭得還很大聲。
“怎麽了寶寶不哭不哭哦寶寶……哎呀到底是怎麽了呀,餓了嗎還是拉肚肚了呀”
手忙腳亂一頓驚慌,就是沒發現罪魁禍首早就冷哼一聲,冷漠地離開。
任務還在繼續,琴酒心情還是很不美妙,偏偏這裏的人類幼崽又多,看見這麽個黑漆漆銀色頭發的大哥哥都很好奇,誰知道大哥哥不太好惹,幾乎沒有小孩能在琴酒的瞪視下經過一秒,因此不過一會,這片孩子們聚集的區域就聽取哭聲一片。
大人們找遍了原因都不明所以,急頭白臉地哄了半天,左聞聞右嗅嗅,突然一砸手心。
“我就說是怎麽回事!”一個老太太眼中閃出精光, “這商場上個月剛裝修翻新過,莫不是裏面的甲醛沒除幹淨咧!”
孩子們:嗚嗚嗚哇哇哇長頭發公主好兇嗚嗚嗚——
站在老太太身邊的年輕婦人着急地不得了,聞聞空氣,也着急地點頭。
“我就說這裏面空氣不對勁……我們家治也平時都很乖,就算尿褲子了都不哭的,今天哭得這麽大聲一定是空氣有問題的緣故!”
孩子們:嗚嗚嗚嗚嗚好兇!!!
原本就是帶着孩子來的大人多,這麽幾句下來大家紛紛三三兩兩探讨起來,甚至還有人眼尖地發現自家孩子身上莫名其妙起了紅疹子,更是證明了大家的猜測。
孩子們:嗚嗚嗚太可怕了害怕的起疹子了嗚嗚嗚!
于是原本是這個商場內聚集得最多最密的假面超人表演區,大人們突然成群結隊地帶着自家孩子往外走。
有一家三口或者更多人來的,讓妻子或者家裏人帶着孩子先離開這裏,找上附近同樣情況的大人,轟轟烈烈地就往服務臺趕去。
沢田綱吉到的時候就是這群人剛轟轟烈烈地走了一波的時候。
他剛才在樓梯間裏,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棕發青年心中一動,拉住一旁行色匆匆的婦人,小聲詢問發生了什麽。
聽見是這棟樓裏甲醛有問題的沢田綱吉:
他回想起萩原研二說過疏散樓裏的人就交給松田陣平……難道這就是警方用來疏散的方法
這麽說也不是不可能,像是這種爆/炸案件不是經常用什麽燃氣爆/炸之類的話來掩蓋的嗎說不定說商場甲醛有問題也是警方的應急方案。
就結果而言,還挺有效。
他瞥了眼琴酒,怎麽看都不像是好人的黑衣男人站在一群行色匆匆的帶着小孩的成年人中着實格外突兀,已經有人發現了他的存在,并且朝着男人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再加上孩子們一靠近他就哭的越發厲害,不過一會,就以琴酒為中心,在人流當中空出了一片湖心島一樣的區域。
沢田綱吉:噗。
他還沒時間看漫畫,否則會笑得更加大聲: D
他把自己往陰影中藏了藏,如果是往日或許還會上去把琴酒拉出來,但現在他暫時是和小偵探一夥的,在琴酒眼裏那就是組織的老鼠,怎麽可能還在琴酒面前招搖過市。
更何況要是他和琴酒會合了,剩下的炸/彈交給誰處理
于是想了想,他掏出手機看了眼上面給出的其他炸/彈的安放地,準備從二樓避開琴酒摸過去。
至于琴酒……
交給小偵探,雖說對方是“主角”不會出事,但讓這麽個孩子對上琴酒,他怕這次任務結束他就能和被抓住的小偵探在琴酒的老爺車裏面面相觑了。因此糾結了下,他戳進那個剛拉好的群聊,點開赤井秀一的頭像。
沒有問好也沒說話,沢田綱吉擡起手, “咔嚓”一聲,拍了張茕茕孑立()的琴酒發送給對方。
琴酒:
像是被什麽東西窺伺的感覺襲上心頭。
他猛地朝着視線傳來的地方瞪去,然而意料之中的對方早早離開……是那個藏在陰溝裏的老鼠嗎
想到對方讓自己去跟那兩個小鬼的下作指揮,琴酒冷哼一聲,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如果是之前的話,他或許還會想着順便把兩個小鬼給收拾了。
現在麽……
琴酒瞥了眼看見他就哇哇大哭的小孩,已經對待他快要如摩西分海的人們,伸手按了按帽子。
今天已經不适合再待在外面露面了。
他作出如此判斷。
“叮咚”。
手機傳來收到短訊的聲音。
沢田綱吉已經迅速上了二樓穿行到另一面,掏出手機,發現是琴酒的短訊。
【撤——Gin。】
言簡意赅非常簡單,不過看剛才那樣的情形沢田綱吉就覺得琴酒估計在這呆不了多久。
——畢竟任務雖然重要,但主責任人并不是他或者琴酒,而後者向來忌諱被人看見,今天因為這破任務,顯然已經違反了琴酒的秘密原則。
而他還在這裏麽……畢竟對方是炸/彈犯,任務成功的話,見過他的人大概都會死掉,也就不存在忘記見過他這麽個人的事情了: )
而現在顯然,雖然并不知曉暗地裏發生了什麽,但琴酒已經敏銳地聞見了形勢的轉變,準備扔下那個炸/彈犯。
沢田綱吉沒回短信,這樣之後還能以他沒看見為理由解釋他為什麽沒有立即離開。
他勤勤懇懇地按照群裏發出的地點把炸/彈們都封存,因為是用死氣的零地點突破直接把炸/彈凍在裏面,并沒有直接破壞炸/彈本身,也就不存在因為炸/彈同時停擺引起炸/彈犯注意的可能,相對應的,就算是Xanxus和夥伴們也無法從內部打破的死氣的負狀态冰晶,就算炸/彈在冰晶內部爆/炸,也不會傷及無辜。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這招簡直是炸/彈犯的天克,還是降維打擊那種。
勤勤懇懇幹完活,沢田綱吉擦了擦汗。
手剛剛擡起,就迅速變換了動作,側身抓住來人的手抵住對方過肩摔一氣呵成,堪堪在看清對方的時候住手。
“哈,哈哈,是你啊,赤井。”幾乎一秒進入認真的死氣模式的教父先生尴尬地松開了手。
對方還帶着口罩,約莫是因為這裏還有組織的成員,不方便被看見。
差點被過肩摔甩出去的青年看起來對這件事并不介意,等到教父先生說完話,才擡了擡眼。
“沒關系。”他說道,聲音有種沢田綱吉許久沒聽過的陌生,又泛着些微的熟悉, “是我的錯,以前您被我這樣靠近并不會出現這樣的下意識反應。”
——他這麽說了。
沢田綱吉愣了下。
畢竟雖然不明顯,但赤井秀一幾乎全程用着敬語,對他表現出的态度也是十分恭敬……等等伏特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赤井秀一可是原著要突破組織的銀色子彈啊他怎麽能是組織的雙面間諜呢!
沢田綱吉下意識收回手,咳了聲。
“抱歉。”他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 “是我的問題……怎麽了,還有炸/彈在這附近嗎”
這一塊好像确實是小偵探分給赤井秀一的地盤。
對方垂着眼,沒看他,發出聲音。
“按照約定,我帶着情報回來了。”他伸出手,一枚U盤放在他的手心,黑發青年擡起眼,綠瞳中閃過一閃光, “作為交換,您同意過,當我拿到FBI關于組織的全部情報,就讓我回到您的身邊的。”
等,等等
沢田綱吉甚至想後退一步了。
這個世界在什麽地方是不是有點可怕啊。
赤井秀一你這樣就ooc了好吧!
可是不對。
一邊呼吸局促,另一邊,他的超直感卻在叫嚣。
就和他說的ooc一樣,赤井秀一不是這樣的人設。
按照漫畫至今的進程,論壇早早就聯動漫畫和原作名偵探O南做過對比,得出的結論是除了加入了咒靈的元素和另外兩部番劇,雖說原本叫的十分喧嚣的是或許會有立場扭轉或者正不勝邪的可能,但按照現在的發展來說,還沒有人的設定與原作有太大的變化。
除了原作中被卧底包圍卻還對組織忠心耿耿的老大哥琴酒。
不過要是他原本的世界是“原著”,琴酒在前期展現出的也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也就是到了後面才被他帶壞,成為了反水的過期酒。
因此如果只是在漫畫中展現出的形象,還有待考證——例如說他在漫畫裏已經是酒廠Boss,但實際上差了十萬八千裏,可是截至目前的紅黑雙方出場人物的立場,是沒有更改的。
也就是說,相較于相信伏特加所說的黑麥威士忌(赤井秀一)是被他收買之後放到FBI去的雙面間諜,沢田綱吉更覺得對方沒準是将計就計一來金蟬脫殼應對身份暴露的危機,二來更加深入地打入組織。
反正以前的他從理論上來講,是個很好糊弄的小傻子。
這點疑點還需要日後進行考證,腦內風暴了一大堆,對面的目的倒是很明确。
沢田綱吉“唔”一聲: “你想回來”
赤井秀一看着他,表情被口罩遮住,只有一雙過于堅定的眼睛,直直注視着對面仿佛并不把這當回事的尊尼獲加。
半晌,他微微低頭,作出臣服的姿勢。
“是。”他聽見自己說道, “我很想回到您的身邊。”
等等兄弟他的意思是問你是不是想回組織啊,你這個回答是不是太過暧昧了啊!
受到了不久前萩原研二的幹擾,沢田綱吉的腦海裏也跳出這個詞。
有點可怕,他短促地晃了晃腦袋。
沒想到對面的家夥卻急了,急迫地上前兩步,又克制地停在他身前,活像是一只遭受冷落的大犬,耷拉下了腦袋。
“不可以嗎”
甚至連話語也可憐兮兮的,讓沢田綱吉一瞬間感到某種眼熟。
他搖搖頭,發現這個動作實在很讓人誤解,便開口道: “既然以前答應了你,就沒有反悔的道理。但是你也知道你在組織裏的身份,要是直接回來的話……”
剩下的話他沒說,一個優秀的FBI王牌特工會懂得自我腦補。
果然,話剛落黑發青年便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沒過半晌,便擡起了頭。
“我會處理好身份的問題。”他看起來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會準備一個幹淨的身份……正在上大學的大學生,因為某些緣故沒有住處,遇見了好心的您,暫時借住在您明面身份的落腳處,您覺得如何”
你來真的啊
沢田綱吉十動然拒,剛想以自己現在還借住在別的地方為由拒絕,但是想了想,卻點了點頭。
“可以。”他簡短地回答道。
赤井秀一心底不着痕跡地呼出一口氣。
尊尼獲加果然和情報中說的一樣,變了不少。
他注視着面前的棕發青年,演技很好地帶上了忠誠,心中卻在盤算別的。
幾年前他得知自己的身份有暴露的風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對當時一同出任務的尊尼獲加自爆了身份。
這看起來着實是一件很蠢的事。
如果對象不是尊尼獲加而是琴酒,就算他自爆身份标識可以放回FBI當卧底,對方估計也只會送他一顆子彈去見閻王。
但是尊尼獲加不一樣。
雖然和對方的相處不多,但他已經察覺出了尊尼獲加在組織中的特殊之處——雖說組織中主流的看法是尊尼獲加靠着琴酒的庇護和自己的高武力值爬到了現在的地位,但像是他這樣和對方一起出了三五個月的任務的人才知道,對方背靠的或許不止是琴酒,而是後面組織權力更大的人。
否則怎麽也不能解釋對方在組織這個大染缸裏,還能保持這種赤子一樣的狀态。
于是在察覺到自己的身份快要暴露的時候,趁着還在外面出任務,他向尊尼獲加自爆了。
小孩很好騙,雖說是個組織成員,但實際的心理年齡卻一點也不大,歪着頭端詳了他半天,赤井秀一都怕着孩子等着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拍着手給他來一下——他可是見識過尊尼獲加那奇異的力量的,軍閥基地都能被他一招轟沒,別說他這麽一個人,定然是打不過也跑不了的。
但對方就這麽端詳了很久。
久到赤井秀一都以為自己要死定了,久到潛伏在四周的FBI成員都要沉不住氣竄出來了,對方才收回了目光。
“好哦。”
對方答應得像是簡簡單單早上他問尊尼獲加要不要吃雙面煎蛋。
可後來他就是這麽容易地和伏特加搭上了線,對方代表着琴酒勢力給他設了局讓他“逃”出組織,明面上是卧底到組織又在被發現後反殺逃跑的FBI,實際上卻是被尊尼獲加收服投誠回老東家卧底給組織傳遞情報的二五仔。
如果不是他們在組織的線人傳回情報說尊尼獲加身上發生了變化,赤井秀一是不會這麽快就回來再次接觸組織的。
可偏偏異變發生了。
線人傳回的情報就是尊尼獲加像是回了魂一樣似乎聰明了許多,這似乎與組織的某個任務相關,線人只知道尊尼獲加被組織的Boss直接派去做了任務,琴酒都不知道,沒過一段時間,歸來的尊尼獲加就與以前有了極大的差別。
但即使如此,對方傳回來的也依然只有尊尼獲加的下巴。
但從照片上的下巴看,似乎是看不出以前的尊尼獲加和現在的尊尼獲加有什麽區別的。
可是在潛入組織的前後,赤井秀一不知道看了着下巴多少次,對比着兩張幾乎是一個角度一個光線效果,旁的FBI來了都看不出有什麽區別的下巴照片,他愣是在最近的那張上畫了個圈。
【 “我要去。”他作出了決定,不顧上司不贊同的眼神, “尊尼獲加和組織的目的和某個終極實驗息息相關,這是我此前在組織中卧底的時候得到的重要情報。”
他的上司,詹姆斯點了點頭。
“沒錯,你猜測他是組織的某個實驗的産物,輔證是他與幼兒無異的行為狀态和強大的武力,我們在此基礎上提出了數種假說。”
赤井秀一接過話茬: “沒錯,而且無論哪種假說都提出,他的成長狀态代表了組織實驗的狀态,所以這次他的變化極其重要。”
“可是……”
“沒有可是,詹姆斯。”赤井秀一緊緊盯視着上司的眼睛, “他異樣的力量我們有目共睹,就算沒有親眼見過,你應該也知道那些招數的威力,就算是咒術界,除魔人還是別的什麽,幾乎都沒有能夠與之匹敵的存在。”
為此尊尼獲加甚至在FBI中有個“太陽”的代號。
詹姆斯沉默了。
赤井秀一繼續說服對方: “如果像是尊尼獲加這樣的人,再出現一個,十個,乃至一百個,組成尊尼獲加軍團呢”
“這會形成世界級的災難。”
能夠一拳一個美國白宮的小怪獸複制黏貼哪怕一個,都會讓組織如虎添翼。】
于是赤井秀一冒着風險回到了日本。
公交車咒靈事件着實是意外,尊尼獲加不知是忘了他這麽個小角色還是沒注意到他,沒有與他進行任何交流。
可赤井秀一在最後排觀察了對方,同線人說的一樣,尊尼獲加有了極大的變化。
他變得更加充滿智慧,對力量的使用更加老道,當他沉默的時候,就像一位積威甚重的國王,而當他張口,又有一股歐洲王族一般的風度。
這都是以前的尊尼獲加沒有的。
一定要說沒有變的話,大概就是不論是以前的愚鈍的尊尼獲加,還是現在的這個聰明的尊尼獲加,與人的交際之間都帶着一層似有若無的疏離。
因此,在潛伏在日本的同僚發現了琴酒和尊尼獲加的蹤跡出現在米花商場後,他幾乎沒猶豫地,換上了那天公交車咒靈事件異樣的裝扮,出現在了對方面前。
這次他認出了自己。
也就是說,上一次的事件中對方并不是沒認出自己,而是刻意……或者當時的他确實不知道自己。
雖然後面的猜測有些無厘頭,但憑借着多年的經驗和直覺,赤井秀一作出了這樣的推斷。
而在對方說出那句“是可以信任的人”的時候,他改變了原本的主意,在案件解決了七七八八的時候,出現在對方面前。
而後就是順利得離譜的,對方答應了自己回到組織的請求。
看來雖然好像心智都有所成長,但是尊尼獲加還是一樣好騙(劃掉)。
這樣想着,黑發青年露出的神情更加恭敬。
“好的,我回去立刻準備……”頓了頓,他瞥了眼尊尼獲加,對方的神情隐藏了一半在黑暗中,不太能看清, “恕我冒昧,今天那位萩原先生是您的新朋友嗎”
不知道這人怎麽學的演技,好好一個新朋友,被他說的活像是新玩具一樣。
哦不,沢田綱吉設想了下如果他真的是十惡不赦的可怕組織成員的話, hagi沒準真的是壞家夥興致一起找的“警察朋友”。
想必赤井秀一這麽問也是有這樣的猜測吧。
他想了想自己現在的身份,瞥了赤井秀一一眼。
那黑暗中的一眼看來的時候,赤井秀一差點就控制不住下意識反應一拳給上去了。
誠如他之前所說,尊尼獲加與以前實在變化不小——就是以前剛幹掉敵人一個窩點的尊尼獲加看過來,目光也定然是澄澈又純粹的,絕不會像是現在這樣,陰冷,可怕,不是傻孩子尊尼獲加,而是久居高位的什麽存在。
正常人就算從癡呆狀态恢複平常,也絕不可能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也就是說,尊尼獲加現在的模樣,全然是組織實驗的結果。
想到那個可怕的組織,赤井秀一的目光都深邃了不少。
而這一眼的意義,除了默認不做他想。
赤井秀一突兀地生出一種自己養的兔子只是一個沒留神沒看見,就變成了會盯着獅子皮到處唬人的壞兔子的感覺。
他調節了下心态,演技很好地垂下了眼。
“果然如此。”赤井秀一自嘲地笑了一聲, “當初離開您的時候,我就猜會不會這樣……果然,只不過是離開了您一段時間,您就有了新的‘朋友’。”
在一開始的時候,他也成為過尊尼獲加的“好朋友”。
果然對方看了過來。
與以前純澈的目光不同,現在的注視充滿着審視,赤井秀一繃緊了心裏的皮,拿出了畢生演技。
沢田綱吉:……
如果不是他知道赤井秀一這厮原本是什麽樣,他就真的信了。
但是也就多虧了對方的這一番唱念做打,讓他終于找到了看着對方這幅做派的時候的熟悉感來自何處。
不知道是否是傳說中的說曹操曹操到,他這樣一想,手機就震動了下,棕發青年瞥了眼手機,短信的發信人赫然寫着剛才自己想到的家夥。
波本。
或者說降谷零。
赤井秀一垂着眸,整個人散發着憂郁的氣息,為自己剛才一番話(ps。
沢田綱吉在尋找熟悉感的來源沒聽到)做了總結。
“不過沒關系的,我只不過是您的下屬,還有那樣的過去,充其量只能算是您用來逗趣的小貓小狗。”如此說着,黑發青年清亮的眼注視着沢田綱吉,任何人都不能在這樣的注視下傷害她, “我不值得當您的朋友。”
沢田綱吉注視着他,心中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對方卧底到還沒有暴露卧底身份的他身邊的時候,降谷零就是這麽一番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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