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背水一戰

“言歸正傳, 我們的武器不多了,而且自治星區的武器比我們要先進。”裴瑞安敲了敲桌子。

阿爾弗雷德笑了,從門外領進來一個人。

“這個問題不用發愁, 我母親維諾拉女士已經替咱們解決了。”他把瘦高的男人推到大家面前,“隆重和各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我三哥, 薩爾楊教授, 梅梅達拉斯高級軍備工程師,一年前自治星區花高價從他手上買走了一批軍備設計圖紙, 而副本就在他的光腦裏。”

盧卡開心地拍手:“還等什麽,趕緊讓他和軍部研究院的專家一起研究, 抓緊量産。”

裴瑞安:“恐怕不行, 昨天我想從他們那調一批儲備過來, 猜他們跟我說什麽?‘哪的omega來這指手畫腳, 老實回家生孩子去。”

阿爾弗雷德:“抱歉, 我的豬頭父親在選人上很有個人風格。”

奧凱斯沉聲道:“那人叫什麽名字?”

阿爾弗雷德淡淡地說了句:“不用管, 奧凱斯,待會兒我和裴瑞安走一趟。”

其他人沒說話, 倒是都很放心。

盧卡幸災樂禍:“呵呵,那老東西完蛋了。”

奧凱斯有些奇怪:“嚯, 阿爾這麽兇的嗎?”

阿爾弗雷德靜靜地看着奧凱斯:“我宰了坎貝爾,在知道你和阿諾出事以後。”

裴瑞安繪聲繪色做了補充:“當時阿爾弗雷德剛回來, 雖然有西比爾支持, 但大部分人還是不聽話的。特別是安東尼竟然還伏擊了你們, 他就把所有坎貝爾家的人抓起來,當着老坎貝爾的面,把他的孫子一個一個都殺了,逼他交代自治星區滲透進來的卧底。一看名單我們才知道,好家夥,這些個人呢。”

奧凱斯:“這也不至于把他們吓成這樣吧。”

阿爾弗雷德:“既然做就做絕,我讓人把坎貝爾家的腦袋堆在了市政廣場,你要去看麽?還在那呢,就是爛了有點惡心。”

奧凱斯:“不了謝謝,我剛吃了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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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着阿諾的手:“我就說了萊比西跟着他不會吃虧吧,比我下手狠多了。”

轉過頭對盧卡說:“找幾個搞藝術的做個雕像,弄塊石頭把他們家做的那點虧心事刻在石頭上,以後誰想叛國,就讓他想想遺臭萬年的滋味。”

***

拉比星地下拳場——

“快點快點,大家快點穿上機甲。”

“速度速度,沒有機甲的就去拿槍。”

“分幾個人去商業街,別讓那幫老家夥掄着拐杖上戰場。”

拉比星機甲店——

“石頭,快去把倉庫裏的子彈搬出來。”

“好的老板……我們店裏為什麽會有子彈?”

老板拍了他的後腦一下:“這年頭誰靠正經生意賺錢!”

“來吧小賤人們,看你爸爸的加農炮!噠噠噠噠噠!”

“小淺,省着點子彈。”

漆黑的機甲泛着幽光,從一間其貌不揚的地下室騰空而起,絞肉機一樣沖入戰場,硬殺出一條血路。

“哇哦,那是誰啊,真帥。”人群中有人感慨。

有老人似乎有點印象:“很久以前我在外面遇到過一個叫貪狼的星盜……”

叛軍沒有想到在拉比星會遭到這麽強烈的反抗,各種各樣的改裝機甲和明顯違規、不知道從什麽途徑搞到的軍用重武器,還有強的不像話的賭徒們。

叛軍心很累,叛軍想哭。

戰鬥了一夜,顧凜坐在路邊歇一會兒。

徐淺遞給他一塊面包:“抓緊時間,我們得去首都星。”

顧凜:“?”

“剛抓到的人交代,他們還有一路主力去了首都星,帶隊的是阿爾格斯的侄子。快點,我們得去救你寶貝徒弟。”

***

首都星的上空,出現了阿爾格斯的全息影像。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裏的活,仰頭看着星空。

奧凱斯聽着阿爾格斯又慷慨激昂地述說了一遍自己偉大的政治理想和對皇室醜陋黑暗的揭露。

他叼着雞骨頭問阿諾:“他說這話時自己起不起雞皮疙瘩,老大不小的人了總想走煽情路線。”

阿諾拍了他一巴掌:“有點正行,想想辦法,不然等不到明天外面的人就要痛哭流涕地要你把皇位讓給他了。”

他用油乎乎的嘴親了阿諾一下:“民意這個東西可不是高高在上流幾滴鱷魚淚就行了的,看你老公去教他做人。”

星網上公布了一段視頻,是實驗室攝像頭拷貝的記錄,裏面記錄了自治星區做基因改造人體實驗的證據,無論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光着身子像小白鼠一樣擠在籠子裏,實驗臺上還在做活體實驗,發出慘絕人寰尖叫和咒罵。

随後,年輕的皇子召開了他在星網上第一次的直播。

“阿爾格斯先生,請您解釋一下為何在您口中自由平等仿佛世外桃源的自治星區會有這樣殘酷的事情,可別說與您無關,畢竟這是自治星區中央研究所,您是那裏的名譽院長。

收起你那個僞善的嘴臉吧,真讓人惡心。我想問問時至今日,帝國死了多少戰士?死了多少平民,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你怎麽會關系這些蝼蟻的生命,你有更偉大的夢想要完成。那我來告訴你,我知道這個數字,每個小時都會有人把最新的數字送到我的桌上,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我吓壞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人,一想到這麽多年輕的生命死在家人看不見的地方,我就寝食難安。

這就是實現你野心的代價,我現在想問你一句憑什麽!他們憑什麽要為你的野心付出生命。

你要戰那便戰,只要帝國還有最後一名戰士,我們就會血戰到底。”

“我帥不帥?”關掉視頻,奧凱斯擡頭問對面坐着的阿諾。

阿諾點點頭:“你哪來的視頻?”

“顧凜給我的。”

“顧凜?他們怎麽樣了。”阿諾突然想起一件事,忙問道:“你派人去拉比了麽?萬一打起來,媽媽的墓還在那了,我們得把她接出來。”

奧凱斯眼睛亮了一下,顧不得身邊還有旁人,摟住阿諾狠狠地吻了下去。

“你發的什麽瘋。”阿諾用力拍他。

“為了你對自己身份的自覺性,給你的獎勵。”奧凱斯說,“放心吧,我已經拜托顧凜把她的骨灰取走了,我不會把媽媽留給阿爾格斯的。”

阿爾弗雷德風風火火地沖進辦公室:“不好了,奧凱斯,敵人打到首—衛1了。”

“尤森不是頂在前線麽?”

“對方繞了過他們的防線……帶隊的是伊爾戈。”阿爾弗雷德頓了一下,“蘭琪預計還有三天能到這裏,我們只要撐住三天。”

奧凱斯沖到陽臺上,不遠處的護衛星發出奇異的亮光,那裏已經開啓了防護罩,首都星最後的保護。

“奧凱斯……你要不要先離開?”阿爾弗雷德擔憂地望着他。

這種感覺很不好。

奧凱斯掃過書房牆上歷代皇帝的畫像,目光停留在最盡頭,那是阿西利亞第一任先祖,一個偉大的男人,他們擁有同樣燦金的頭發和相似的面部輪廓。

奧凱斯笑了,低聲念出了阿西利亞家的祖訓——阿西利亞,生而為戰,寧死不降。

他摸着阿諾的臉,輕聲問:“害怕麽?”

阿諾輕輕搖頭:“我說過,你在哪,我就在哪。”

時隔一個小時,奧凱斯再次出現在星網面前,表情遠比第一次嚴肅得多。

“敵人已經打到家門口了,有的人早就逃離這片土地,你們所有被留下來的人和我一樣,都是被遺棄的孩子。”他自嘲地笑一下,“現在沒有人能救我們了,老人兒童就近避難,所有的alpha和beta去市政廳領取武器,拿起槍,保護好你的家人……一小時後全部街道燈光關閉,阿爾格斯,老子就在這等你,哪兒都不去。”

茫茫夜色中,拉爾貝特宮燈火通明,像黑夜中的一顆明珠,點亮了首都星的路。

阿諾在沙發裏眯了兩個小時,等他再次醒來時,屋裏只有他自己,身上蓋着奧凱斯的外套。

他推開門,走廊裏的侍女行色匆匆,每人手裏都拎着一個水桶,裝着透明的液體。

“這是幹什麽去?”他攔住其中一個問道。

侍女的發型已經散亂,匆匆勾到耳後:“殿下說要在牆外面刷上熒光塗料,省的……省的阿爾格斯老眼昏花,不知道他在哪。”

侍女臉上的表情很無奈。

阿諾笑了:“什麽時候了他還想這些有的沒的。”

“反正大家現在都動起來了,忙起來就顧不上害怕了。”

阿諾目送她離開,走到奧凱斯的書房,門虛掩着,裏面幾個穿着軍裝的人在争論不休,奧凱斯面沉似水——黎明前,首—衛1和首—衛2自爆了。

萊比西路過,見阿諾站在門口。

“為什麽不進去?”

“他是不是很帥?”阿諾望着門裏的奧凱斯,“又帥又有擔當,我現在還像做夢一樣,不敢相信自己能嫁給這樣的alpha。”

萊比西擔憂地看着他:“阿諾……”

“你跟我來。”阿諾拽着萊比西推開隔壁房間的門。

“你說你要去偷襲?”萊比西吃驚道。

阿諾點點頭:“領兵的是伊爾戈,我贏過他,勝算很高。”

“不是這樣的阿諾,這不是演習,況且他們還有這麽多人呢。”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萊比西的生命中阿諾不止一次這麽飽含期待的望着自己,他也從來沒有讓對方失望過,可這次不一樣,萊比西哽咽道:“你會死的。”

“好了,萊比西,沒有什麽人不會死的,已經到了這份上,叛軍馬上就要攻入首都星,我了解奧凱斯,他不會走的,所以我得為他做點什麽。”阿諾說,“聽着萊比西,我的箱子裏有一只陶罐,看起來有點醜。”他笑了,“如果,我是說如果……請把這個罐子交給他,等他死了我倆得放在一起。”

萊比西淚如雨下,他死死揪着阿諾的衣服就是不肯點頭。

房間發出咚的一聲,倆人順聲望去。

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從桌子後面爬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聽你們說話的。”阿爾弗雷德的便宜三哥——巴德,他抓了抓頭發,“我太累了,在地上躺了會兒。”

“你是要去偷襲?”

阿諾點點頭

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圓形的盤子遞給阿諾:“這是我研究的能量防護罩,還在實驗中,能承受大約兩次光子炮的沖擊。”

阿諾接過來:“謝謝,如果我能活着回來會給你寫試用報告的。”

“我從概率學的角度勸你別立flag……放心吧,就算你死了,我們也會戰鬥到最後的。”

可以,這個安慰也很直男了。

阿諾帶着萊比西找來的幾個敢死隊員悄悄出發了。

只有萊比西和巴德在港口送行。

巴德:“他們會回來吧?”

萊比西:“一定會的,我還沒有見過比阿諾更厲害的人了。”

***

耳畔響起清脆的鳥啼,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周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阿諾動了下手指,床單很滑,很軟。

這是哪兒?記憶最後一刻是伊爾戈身首異處的死亡凝視和射向他胸口的光子炮……他回來了麽,還是……死了?

耳畔有人在大吼——“安德魯!安德魯!他醒了!嗚嗚嗚嗚……快點過來!”

聲音有點像他家那個傻alpha,又哭了,真拿他沒辦法……

想着想着阿諾又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奧凱斯坐在床邊,緊緊的握着他的手。

“阿諾……寶貝你醒了……”

“你的眼睛好像爛桃子……真醜。”

奧凱斯:“……”

奧凱斯又哭又笑:“你個混蛋,敢丢下我一個人……騙子,混蛋,白癡……阿諾,我的寶貝,你吓死我了……嗚嗚嗚嗚……”

阿諾費力的擡起一只手,但虛弱讓他只舉高了幾公分:“勞駕幫個忙,讓我摸摸你。”

奧凱斯抓着他手,隔着紗布,吻遍了他每一個指節。

“感動的話待會兒再說,讓我幫他做個檢查。”安德魯插着口袋,“恕我直言,你真是太亂來了。”

安德魯自顧自地把一堆儀器連到阿諾身上。

阿諾問:“叛軍怎麽樣了?我們贏了吧?”

奧凱斯給他塞塞被子:“贏了,感謝巴德的防護罩,那個叫歐文的副官才有機會把你帶回來。”他從地上拎起一個破破爛爛的金屬框,“以後我要把這個玩意兒供起來,放進皇家博物館。”

“你殺了伊爾戈之後,當下起了騷亂,我們趁亂發起了沖鋒,說來也是他們倒黴,阿爾格斯這次派了他自己的副将和伊爾戈一起過來,那個副将逃跑的時候被我打中了能源箱……我從來沒這麽準過,他被炸成了煙花。”

阿諾笑:“煙花好看麽?”

奧凱斯眼睛又紅了:“沒什麽勁,還沒屁勁大呢。”

阿諾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牽動傷口,疼得他直皺眉。

奧凱斯故意板起臉:“你的笑點長在□□上了麽,一說屁就笑,笑個屁啊,你還笑……別笑了!”

阿諾揪着奧凱斯的領子,讓他親親自己。

奧凱斯從善如流。

“抱歉打擾你們了,” 被當成空氣的安德魯翻了個白眼,“鑒于你們兩個野狗一樣粗的神經,應該能承受住下面的消息。”

安德魯:“阿諾懷孕了,我要當叔叔了。”

奧凱斯已經石化了。

阿諾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狐疑道:“我記得你給過我避孕藥,為什麽還會懷孕?”

安德魯收着儀器的連接線,一臉無語:“你的生理書沒好好看吧,事後避孕藥不是百分百有效的,何況你本來就吃晚了,無論是什麽原因,反正他現在就在你肚子裏,如果不是你有流産的征兆,我可能還發覺不了,所以接下來一個月,好好在床上躺着。”

阿諾:“流産?嚴重麽?”

安德魯:“別擔心,你受了這麽重的傷,他都安然無恙,他會健康長大的,聽話,好好躺着。”

安德魯說完就離開了,把房間留給那對戀人,他要趕快去告訴其他人這個消息,還要和皇家禦醫商讨一個養胎方案,才沒時間留下當電燈泡呢。

阿諾把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隔着紗布摸到了下面堅硬的腹肌,不敢想象,再過九個月,就要有一個新的生命從這裏出來,一個擁有他和奧凱斯血脈的孩子。

他笑着擡頭看身邊的男人。

“奧凱斯,你又哭了嗎?”

奧凱斯顫抖着爬到床上,死死地擁抱住他。

“我愛你阿諾。”

“我也愛你。”

奧凱斯睡了開戰以來最安穩的一覺,夢中他牽着心愛的阿諾,他們的寶貝在懷裏軟軟地叫着爸爸……

他起床的時候阿諾還在睡,他花費了超凡的自制力,才把自己從被窩裏拔起來。

他走進會議室時大家笑着鼓掌說恭喜。

“蘭琪的人已經到了,讓他們休整半天就去追逃跑的叛軍,尤森那邊的形勢也不錯,費恩老師把卡帕關起來,帶着南區的人去抄阿爾格斯的老家。”阿爾弗雷德簡單的彙報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奧凱斯微笑着點點頭:“讓我們抓緊時間,一定要在阿諾生産之前把阿爾格斯抓住,可別讓我的孩子笑話他父親是個廢物。”

奧凱斯望着窗外,時值盛夏,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他就會擁有第一個孩子了,天下太平,生機盎然,真好……真好呢……

艾薇跟着她父親出發了,臨走時揮着拳頭:“照顧好阿諾,還有我的幹兒子,你再讓他們受傷,我就揍死你,把他們接到北邊去!”

旁邊的蘭琪将軍滿臉驚恐,老天鵝,他女兒膽子也太大了吧,不僅威脅未來的皇帝,還試圖把皇後搶走……

奧凱斯:“誰是你幹兒子,自作多情,你真是陰魂不散,阿諾都懷孕了,你放過他行不行。”

艾麗站在奧凱斯身邊揮着手:“小姐姐一路平安,我會給你發阿諾近況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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