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姑姑
奧凱斯醒來的時候，腰上挂了一個沉甸甸的omega, 半夜阿諾做了噩夢, 蠕動着滾到了他的懷裏, 一抱就是一宿。
看看時間快到了議會的時候，亞瑟慢慢推開門, 見奧凱斯對他擺手就又退了回去。
晨光透過窗簾照到阿諾的臉上, 勾勒出精致的輪廓, 怎麽看怎麽愛不釋手, 奧凱斯捏了捏他的鼻子，阿諾哼了哼, 把臉埋得更深，還是沒醒。
下定決心做一回昏君的奧凱斯撥通了阿爾弗雷德的通訊，壓低聲音通知他，改成視頻會議。
“為什麽改視頻會議？因為我起不來……”
“為什麽起不來？一個成了家的男人早晨起不來還有什麽原因，你個大傻逼。”
“有點吵？呵呵, ……讓你們聽皇後可愛的小呼嚕是你們福氣！”
奧凱斯壓低了嗓音罵人, 在鏡頭看不見的地方摟着心愛的omega，單純聽他說話以為他多不開心呢, 其實呢, 心裏早就美得冒泡了。
直到會議結束，阿諾才醒, 他揉揉眼睛, 扶着奧凱斯的胸口坐起來。
奧凱斯上面穿着筆挺的襯衣, 打着領帶, 下面光着大腿，穿着一條印着加農炮的情趣內褲。劈着腿，翹着腳，大腳趾還一抖一抖的。
見阿諾醒來，清了清嗓子，威嚴地說：“早安，我的皇後殿下，你今天更加的帥氣了。”
皇後頂着睡嗆的頭毛矜持點頭：“早安，尊敬的皇帝陛下，你今天也更加的欠揍了。”
夫夫倆一本正經對視了一會兒，相繼笑噴。
奧凱斯把阿諾摁在床上親了好一會兒，直到皇後紅着眼睛軟着拳頭求饒才放過他。
阿諾把臉貼在奧凱斯胸肌上聽他說話時發出嗡嗡的回音。
“你最近總加班，有什麽煩心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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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換掉約克夏。”奧凱斯捋着皇後的手指，細細說自己的盤算。
“東邊的那個？”阿諾知道這個人，自治星區叛亂時拒不出兵支援，顯然是在坐等漁翁之利。後來奧凱斯登基，成功掃平自治星區，約克夏表面上是安靜了，但私下裏小動作不斷，這次趁着軍隊大換血，試圖在軍部裏安插自己的人手。
“很多年沒見過這樣的蠢貨了，自治星區掃尾工作差不多了，等大軍撤回來就開始。”
阿諾半撐起身子：“要打仗嗎？”
“說不好，能不打盡量不打，國庫剛剛富裕了點，不過架勢還要做足的。”
阿諾躺回去：“你要親征的話記得帶上我。”
奧凱斯揉了揉他：“那不是肯定的，你是我的常勝将軍。”
“要出兵的話元老院又要跳腳了。”
“他們很快就自顧不暇了。”
“你做了什麽？”
“查賬。”
“查賬？”
“是的，他們不是說內庫空了麽？甚至還欠着國庫的錢，我花了五年時間去查他們的賬目，呵呵。”
這個男人竟然還記得大婚時的窘迫，阿諾拍了拍他的胸口。
***
“你說誰來了？”聽到消息時艾麗正在用光腦給艾薇發最新一季的阿諾私照。
翠貝卡夫人的聲音帶了一絲緊張，她又重複了一遍：“凱瑟琳，你的姑媽。”
艾麗關上光腦，看着自己的母親，壓在頭上二十年的皇後長姐故去多年，她還是擺不掉怯懦。
“您不去打個招呼麽？”
“你知道的，她是你父皇的親妹妹，生而高貴，一向很看不上我。”
母親不說艾麗都快忘了，她的姑母和坎蒂絲皇後是閨中密友，一向看不上做情婦的母親，只是後來她遠嫁，很多年沒回首都星了。
“我記得她嫁給了博納爾德家的長子？”
翠貝卡點點頭：“沒錯，去年老博納爾德去世，你姑父頂替了他父親在元老院裏的位置。”
“元老院……”艾麗沉吟了一會兒，她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omega，阿諾不擅長處理宮廷庶務，在奧凱斯的默許下，艾麗接過了一部分工作，她隐約也聽聞了最近的風聲，姑媽這時候回首都星，她的目的就很明顯了。
想到這裏，艾麗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裙擺：“我去見見她。”
翠貝卡擔心自己的女兒：“她一直不喜歡我們，你又何必，皇後是有本事的，他未必處理不了。”
“阿諾是很厲害，但這些貴族婦人的陰私，他可未必清楚，我去探探口風。”她握住母親的手，“我知道您擔心什麽，怕我太過攬權，可我們是親兄妹，他對我好，我得幫他。”
***
“姑母嘗嘗家鄉的味道，這幾道菜是聽說您過來，特意和禦廚打聽的，您嘗嘗還是不是當年的味道了。”許久不用的長餐桌又被搬出來，奧凱斯坐在一頭舉起酒杯。
“多謝陛下，許多年沒回來，拉爾貝特宮都變了樣。”凱瑟琳是非常标準的貴族淑女，衣着華貴，頭上別着精致的發飾，笑容恰到好處，卻又十分疏離。
“哥哥那時不在皇宮，恐怕是不清楚，姑姑當年出嫁時，父皇讓她帶走了兩個禦廚，我現在還記得當年的婚禮盛況，花車上足足嵌了半噸寶石呢。”
“沒辦法，誰讓你哥哥窮呢，現在內庫還欠着外債，你吃的用的都靠你嫂子的嫁妝。”
艾麗随即開了句玩笑：“姑姑你不知道，我這個傻哥哥不知道走了什麽運，娶了這麽好的一個omega，肯定是祖上積德。”
祖上積德？阿西利亞家要是積德就不會差點全軍覆沒了，她天潢貴胄的公主，竟然淪落到跑來看兩個私生子的臉色。
凱瑟琳就覺得一口氣不上不下梗在胸口。
她目光掃過對面有說有笑的三個人，想起下午的情形就心口疼。
一翻眼皮三個主意的年輕公主，端着完美無缺的架子，進退有度，360度無死角地打探她的口風，讓她每一句話都要想三遍才敢說出口，她當年真是小看這個侄女了。
而那個面癱皇後全程冷着臉，坐在一邊，只有在她拿出長輩身份時候才吭聲，他穿着軍裝，腿側挂着開了血槽的利刃，通身血煞，饒是她久居上位，也被吓得不輕。
好不容易挨了一下午，到晚宴的時候又被笑面虎的兄妹二人擠兌，凱瑟琳就覺得自己一定是水逆了。
等到晚宴過後她和奧凱斯去了書房密談，她已經沒有精力在兜什麽圈子，把來意說了一遍。
“陛下雄才偉略，約克夏固然可惡，可不應該由我們挑起戰争，更何況您在軍部頻繁更換人手，下面的人心慌慌，擔心自己朝不保夕哪還有心思打仗呢。”
奧凱斯微笑着給她倒了杯茶：“姑媽，雖然我們從未見過面，但我一見您就覺得無比親切。”
凱瑟琳的表情稍微松動了一些：“你和皇兄長的很像，只除了眼睛。”
“我和姑姑也很像呢，畢竟我們骨子裏都流淌着同樣的血，可是姑姑，您怎麽替元老院做起了說客呢。”
“我不是偏幫外人，可戰争，誰又能喜歡呢，之前自治星區叛亂，我吓得好幾宿沒睡着覺，孩子，聽我一句勸，元老院的長老們活到這把年紀，有什麽是他們看不透的呢，他們的主意自然是有道理的。”
“年紀大就有道理？呵呵，那我看這個皇位讓給大長老如何？”奧凱斯冷笑一聲，“我已經明白他們的意思，我不同意，約克夏公然違背我的旨意，等同宣戰，我不會讓自治星區的事情再次發生，我的軍隊整裝待發，無數的大好男兒等待建功立業，我的妻子願意為我掃平一切敵人，不論元老院願意與否，這場仗必打不可。”
奧凱斯深深地望着她，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在做這一切之前，他要先掃除元老院這顆帝國最大的毒瘤，讓他和阿諾無永後顧之憂。
凱瑟琳看着志德滿滿的侄子，頹然坐在沙發上，他和他父親是一點也不像啊，如果說帕特裏克是一個架在水晶高臺上的繁花錦簇，那麽奧凱斯就是從岩石裏出鞘的利刃，刀鋒所到，無可抵擋。
凱瑟琳回到暫住的別館裏，她的丈夫還在等她。
“和陛下談的怎麽樣？”
凱瑟琳取下頭上的首飾，嘆了口氣：“別提了，真是小看他了，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她把白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手指敲了敲桌子，博納爾德說道：“陛下雄才偉略早有耳聞，沒想到一個遠星來的平民皇後和透明人的公主也有這樣的本事。”
凱瑟琳沒好氣：“可不，人家可是将軍，在陛下面前還能帶槍呢，差點沒吓死我。”
博納爾德哄着妻子：“你出身高貴，哪裏見過如此不講究的人。”
“這倒是，你沒看見皇宮裏變成什麽樣子了，好好的花園改成了訓練場，還有今天宴席的時候，所有的近侍都圍着那個平民轉，倒把皇帝晾到了一邊。”凱瑟琳哼了聲，“都說标記之後omega從心底服從自己的alpha，我看他倆反倒像皇帝被标記了一樣……反正，這個活兒我是做不了了，你讓大長老再想辦法吧。”
凱瑟琳看自己的丈夫半天沒有回應，推了推他：“跟你說話呢，你想什麽呢？”
博納爾德看着自己的妻子若有所思：“我倒是有個主意，說起來岳父大人真是一個好榜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