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第25章
第25章
陳姍姍不知道五香監獄是什麽,但陳媽媽知道。
陳媽媽蘇醒之後,第一時間抓住了陳姍姍的手: “姍姍,你聽我的,你回學校去,別管這件事了,你爸那邊,我來想辦法。”
“怎麽了媽五香監獄有什麽問題嗎”敏感如陳姍姍,立刻察覺到了不對。
陳媽媽強忍住眼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沒什麽,我就是聽到你爸坐牢去了心裏難受,好孩子,你聽媽的,去學校吧,別在家待着了。”陳媽媽用力将她往外推: “對了,要是有人問你有沒有見過爹媽,你就說……你就說我們沒回來過,記住了嗎”
陳媽媽這話是擔心陳爸爸的事牽連到陳姍姍,陳姍姍不傻,幾乎是立刻就領悟到了媽媽的意思,但,就算陳父陳母不是她的真爸媽,但在這裏,跟她的親爸媽沒有區別,于情于理,她都不可能這樣放任不管,只是,那個五香監獄究竟有什麽問題系統不是說陳爸爸沒有生命危險嗎那為什麽陳媽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還拼命跟她劃清界限
指望陳媽媽告訴她是不可能了,不過沒關系,既然陳媽媽不說,她可以自己去查。不過面上當然還是要裝作回學校的樣子,好讓陳媽媽安心。
打定了主意之後,陳姍姍安慰了媽媽兩句,便裝作什麽都不懂的樣子當着陳媽媽的面回學校去。到了晚上,等到陳媽媽一走,她立刻就又溜了出來,五香監獄絕對有問題,不過眼下如此敏感的時期,她不敢随便找人打聽,想來想去,這件事還是去問喬經義最穩妥。
喬經義的家住在離四合院不遠的北門邊上,陳姍姍知道地址,上次喬經義說過,這次可以休七天假,眼下才到第四天,他應該沒走。
按照原主的記憶找到了喬經義家的地址,陳姍姍站在門口,有些忐忑。打從上次被喬經義識破身份之後,喬經義再也沒來找過她,眼下正是敏感時期,自己卻貿貿然跑上門來打聽五香監獄的事情,這時候陳姍姍才有些猶豫,但除了喬經義之外,這件事她又不知道該向什麽人打聽,雖然學校的老師同學也很可靠,但畢竟都是剛認識不久的,關系還沒有那麽熟,她實在不好意思去麻煩別人。
陳姍姍站在喬經義家門口來回徘徊良久,還沒等她想清楚到底怎麽開口的時候,遠處巷子口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姍姍”
陳姍姍擡頭,借着昏暗的月色,她看清了來人,正是喬經義。
喬經義走近她,顯得有些詫異: “你怎麽在這來了怎麽不進去傻站在門口幹啥呢”
“我……我有點事找你。”陳姍姍有些吞吞吐吐地開口。
“什麽事呀站門口半天走,進去說。”喬經義推開門,試圖讓陳姍姍進門。
陳姍姍站在門口,半天都沒有挪步子,好一會兒,她才下定了決心: “喬大哥,我爹出事了。”
“陳叔叔出啥事了你快說”聽到陳父出事的消息,喬經義推門的手一頓,語氣急迫地追問。
“我爹被抓到五香監獄去了,”陳姍姍說道這裏,頓了頓: “原本我跟我媽是去打探消息的,但我媽一聽我爹被抓到五香監獄之後,就不讓我管這事了,這個五香監獄到底是什麽來頭你清楚嗎我不該跟別人打聽這件事,所以只能來找你……”
“五香監獄!”喬經義臉上的表情變得格外凝重。
“你知道”陳姍姍眼巴巴地看着他,眼裏滿是希望。
喬經義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實話,半晌,到底還是點了頭,語氣沉重道: “五香監獄,是用來關押重刑犯的地方,關在裏面的都是大奸大惡之徒,你知道它為什麽叫五香監獄嗎”
陳姍姍搖了搖頭。
喬經義的臉色很不好看: “五香監獄,顧名思義,就是有五種殘酷的刑罰——棍刑,梳洗,斷椎,插針和灌鉛,這五種刑罰都會有異味散出,為了掩蓋這種異味,監獄裏通常會在犯人受刑過後會在他們的牢房各處撒上香料,為了區分受到的刑罰,通常會撒五種不同的香料,五香監獄由此得名。”
“那我爸進了五香監獄,會不會也……”陳姍姍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再清楚不過,這麽可怕的監獄,陳父進去了,真的不會受刑嗎系統确實說了陳父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會不會受苦可沒說,想到這裏,陳姍姍頓時心急如焚。
喬經義跟她同樣着急,但着急也沒用,五香監獄那種人人談之色變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打探的到消息,一旦牽扯上,說不定還要連累別人,陳媽媽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在得知陳父進了五香監獄之後,第一時間催促陳姍姍回學校,為的就是同她撇清關系,不讓她受到連累。
喬經義顯然也明白這一點,雖然眼前之人早已換了副靈魂,但看着那張熟悉的臉,他到底還是不忍讓她受到傷害,想了想,他安撫道: “陳阿姨說的對,這樣你先回學校,你爹的事我來想辦法。”
“你有什麽辦法喬大哥,我來找你幫忙是我不對,但不論你做什麽,都得跟我商量着來,這是我的爹媽,”說道這句,陳姍姍頓了頓,才又接着道: “不論如何,都沒有讓你為了我爹媽涉險的理由,如果你不告訴我你要做什麽,我就自己去五香監獄問。”
“你呀你!”喬經義皺着眉頭,無奈地望着她,這股子倔強勁兒跟他記憶中的陳姍姍一模一樣。
許是知道自己沒法說動陳姍姍,喬經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交代道: “我有個同學,在公安機關工作,我去找他打聽一下,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爹到底是為什麽被抓起來的。”
陳姍姍聞言連忙将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然而喬經義聽完卻皺着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事不對啊,如果只是因為做了一首詩,就算現在是敏感時期,那最多也就是思想上有問題,在看守所或者普通監獄接受勞動改造也就完了,怎麽會把人送到五香監獄去呢這裏面一定有問題!”
“啥問題”陳姍姍連忙追問。
“我不知道。”喬經義的臉色不大好看,這種事其實他們在部隊裏見的多了,也聽說的多了,但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像陳父這樣的。
沉思片刻後,他讓陳姍姍先回學校,第二天一早去找他那個當警察的同學打聽情況,陳姍姍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只能點頭答應。
晚上,陳姍姍心事重重地躺在床上,想着陳父的事,根本毫無睡意。
之前系統說過,要救陳父的唯一辦法就是向有關部門彙報她的金手指功能,引起對方的重視,以此來讓有關單位釋放陳父,但陳姍姍覺得這樣做風險太高,在确定陳父沒有生命危險後,這個答案被她否定了,但現在,一想到喬經義同他說的那些關于五香監獄的事,她頓時又有些不确定了,也許,坦白自己的金手指把陳父救出來才是更好的選擇
陳姍姍睜着眼睛,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到天将黎明,才睡了一會兒。
她剛睡着,宿舍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陳姍姍本就睡的不踏實,一下子就被這聲音給驚醒了,她有些懵的擡起頭,望向門外。
踹門是的校花謝子琪,那日在食堂發生摩擦之後,三人幾乎都忘了,謝子琪跟她們是同一個宿舍的。
巨大的響動不僅驚醒了陳姍姍,也将其他兩名舍友齊羽和苗慧雲吓了一跳,三人一起望着謝子琪,齊羽語氣冰冷道: “你幹什麽”
謝子琪望着她們,臉上露出個不屑的笑容: “不幹什麽,我回宿舍,怎麽了,我沒記錯的話這宿舍應該有我一份吧”
“你回宿舍就回宿舍,踹門做什麽這麽早你不睡覺別人還要睡覺呢!”苗慧雲野不滿的開口。
謝子琪冷哼一聲: “我不過是開門聲音大了點,瞧你們這反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做了什麽傷天害理之事呢!”
“你……”齊羽正要下床同她争辯,卻忽然發現陳姍姍沒什麽反應。她回過頭,發現向來強勢的陳姍姍眼圈似乎有些紅,她一句話沒說,默默的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她跟喬經義約好了,今天早上去打探陳父的情況,眼下既然被吵醒了,就準備幹脆早點出門。
走到門口的時候,謝子琪堵在那裏,陳姍姍低垂着頭,沒什麽心情搭理她: “勞駕,借過。”
謝子琪一動不動。
陳姍姍擡起頭: “我說,借過,聽不懂嗎”因為焦慮,她的眼裏滿是紅血絲。
謝子琪本就是想找麻煩的,此刻見到陳姍姍的神情也不免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就給她讓了路。等到陳姍姍走過去,她才反應過來,低低的咒罵了一句之後,瞪了齊羽和苗慧雲一眼,轉身也離開了宿舍。
“這人有病吧”宿舍裏,被莫名其妙吵醒的齊羽轉頭問同樣臉色不好的苗慧雲。
走出門的謝子琪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同她們争吵。
呵呵,有病今天晚上她就會讓她們知道,得罪她謝子琪是什麽下場,到底誰才有病!
謝子琪的心思陳姍姍一概不知,此刻她滿心滿眼裏都是陳父的事情。從學校出來,她剛走到喬經義家胡同口的時候,就看見喬經義推着自行車往外走,她連忙沖他招了招手: “喬大哥,這裏。”
“你怎麽來這麽早”喬經義有些詫異,雖說昨天已經跟陳姍姍約好了,但他到底還是想保護她,不願意她牽扯進這些事裏,所以今天特地提前出門,只是沒想到的是,陳姍姍也提前來了,此刻他自然不好再抛下陳姍姍去公安局,只能認命地帶上她一起。
“一會兒到了公安局你別說話,別緊張也別激動,有什麽問題我來問,記住了嗎”以防萬一,進去之前,喬經義再三叮囑道。
陳姍姍乖巧地點頭,她知道自己是來幹嘛的,喬經義是好心幫她,她絕不會給他找麻煩。
進門之後,陳姍姍跟在喬經義的屁股後頭,看他給同學打了電話之後,才跟着上樓去。喬經義的同學楊堅成只是個普通民警,對于陳父這件事其實了解的不算多,經過喬經義的再三詢問,楊堅成告訴他: “這件事是上面直接下達的命令,他們也不清楚怎麽回事,只說讓把人送到五香監獄去。”
“就沒點什麽說辭嗎啥理由也沒給”喬經義不死心地追問。
“真沒有,老喬,你都到這來了,我要是知道什麽我還能瞞着你不成”楊堅成的語氣有些無奈: “咱兩這麽多年同學,你從來沒找我張過口,這頭一回,我但凡能幫的,怎麽可能不幫你,實在是我我也不清楚這裏面啥情況啊。”
見對方說的誠懇,喬經義嘆了口氣: “哎,我知道了,謝謝你老同學。”說着拉着陳姍姍就要走。
見他轉身,楊堅成忽然又問: “哎,那陳如海跟你什麽關系啊你這麽替他打聽”陳如海就是陳父的大名。
喬經義沉默片刻,望了陳姍姍一眼,然後道: “他是我老丈人。”
“啊”楊堅成愣了片刻,然後想起了什麽,連忙開口道: “這樣,你去革命委員會打聽一下,我聽說,好像是那邊直接來的命令,別的我實在是不清楚了,你去打聽的時候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行,好嘞,謝了兄弟,這個恩情我記下了,回頭等我老丈人的事解決,我請你喝酒。”喬經義伸手錘了楊堅成一拳,臉上這才有了些笑意。
“你這小子。”楊堅成笑罵了一句。
說完兩人便告辭離開。
陳姍姍跟在他身後,直到出了公安局的大門,她才開口詢問: “喬大哥,咱們去革命委員會嗎”
“我去,那個地方你不能去!”喬經義點了根煙,心事重重的開口。
“為什麽我也要去,這是我爹!”陳姍姍立刻反駁,她知道喬經義是為了她好,但正因為如此,她才不能放任喬經義一個人去冒險。
喬經義望了望她,忽然岔開話題: “姍姍,剛剛我說你爸是我老丈人的話,是為了讓我那老同學多說點有用的信息,你別往心裏去……”
“我知道。”陳姍姍悶悶地開口: “喬大哥,我知道你怕連累我,但這是我爸,就算我不去,你覺得那些抓我爸的人,就不會對我有意見嗎就會任由我好好上學嗎不會的,你忘了咱們國家最喜歡搞連坐嗎”
喬經義: “……”
他不得不承認,陳姍姍這話說的有道理。當然,陳姍姍還有一句話沒說,她還有系統這個金手指在,真去了革命委員會,若是打聽不出來什麽消息,到了地方知道找什麽人之後,系統也能根據具體情況告訴她答案,所以她去肯定比不去要好。
見陳姍姍堅持,喬經義也不再反對,再三叮囑陳姍姍不要亂說話之後,他騎車載着陳姍姍去了革命委員會。
革命委員會的門口,兩名警衛員荷槍實彈的站在門口。
陳姍姍吞了吞口水,心裏有些發虛。畢竟這個年代,發生什麽都有可能,她可以不怕,但她擔憂的是關在監獄裏的父親!
“同志,你好,我想打聽個人。”喬經義走上前去,同門口的警衛員交涉。
“抱歉,你們不能進去。”警衛員很是鐵面無私,根本不理會喬經義的問話,而是把槍一橫,攔住了兩人的腳步。
“同志,我們是來辦事的,真的。”喬經義試圖同對方溝通。
然而警衛員卻并不買賬: “辦事的需要出行通行證,麻煩你們出示一下證件。”
“我們沒有證件,我們真的是來辦事的……”喬經義試圖解釋原因,但警衛員的長槍就橫在門口,人家壓根不聽他在說些什麽。
喬經義有些無奈,正想說自己也是部隊的,雖然不是一個系統,但都是當兵的,能不能通融一二,他還沒開口,陳姍姍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喬大哥,你看……”陳姍姍伸手指着剛剛開進去的一輛紅旗牌小轎車,車上下來個看着有些面熟的人。
陳姍姍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仔細回憶了一會兒之後,她想起來,是在環保局梁局長的辦公室裏,方才從車上下來的那個人,是承包了福利院工程項目的建築公司老板李老板!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陳姍姍滿腦子疑問,喬經義見她目不轉睛的盯着那人,問她: “姍姍,你認識那個人”
陳姍姍點了點頭: “是一家建築公司的老板,之前他們項目違規在污染地上施工,被我舉報了,他怎麽會在這裏按理說他應該會被判刑才對……”
“你确定嗎”聽到這話,喬經義驚訝了一瞬,連忙追問。
陳姍姍再次點頭: “确定啊,我跟他在梁局長的辦公室見過,當時他還說過讓我好看之類的話……”說道這裏,陳姍姍的腦海裏忽然有了個不好的猜測。
“該不會……”
她和喬經義對視了一眼,顯然兩人都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喬大哥,反正咱們也進不去,不如先回去,這個李老板的事,我知道問誰,我回學校去找人打聽一下。”陳姍姍想了想,開口道。
“行,我送你回去,一旦有結果了立刻回來告訴我,我也讓我那個同學問問,你知道這個李老板叫什麽名字嗎”喬經義應道,原本他就覺得這件事不正常,陳如海這個人他知道,向來書生意氣,但從不會在大是大非上有問題,而且按照陳姍姍的轉述,只是在車站公開念了首詩而已,萬不該被送到五香監獄去,除非,他或者他家裏得罪了什麽人,有人故意栽贓他,而現在這個李老板出現在這裏就顯得很是可疑了。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不過我知道他的公司叫什麽!他公司叫三興建築有限公司。”陳姍姍努力回憶當時宮主任辦公桌上的名片內容道。
“行,我去查查這個公司,你去打聽一下你說的這件事,咱們分頭行動。”
喬經義又折去了公安局,陳姍姍則回了學校。
李老板這件事太蹊跷了,這件事是她跟沈從烨一起舉報的,所以她打算先找沈從烨解一下情況,看看他知不知道李老板的事。
陳姍姍到辦公室的時候,沈從烨不在,辦公室的其他導員說,今天一天都沒見到沈從烨,陳姍姍有些着急,便想着回宿舍問問,畢竟沈從烨這學期代他們班的導員,興許舍友知道他的去向也說不定。
陳姍姍的宿舍在二樓,走到樓層拐角的時候,她看到舍友齊羽正拎着一袋橘子站在門口,齊羽正要推門進去,陳姍姍開口喊了她一聲: “齊羽……”
“哎,姍姍……”齊羽朝着陳姍姍揮了揮手,正要說話,忽然下一刻,她的臉上露出極為驚恐的表情,雙腳連連後退,手上的橘子也“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随即,整個樓層都能聽見她歇斯底裏的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
陳姍姍立刻沖過去,一眼便看見了趴在寝室門口地上的一條嬰兒手臂粗細的菜花蛇!
它高昂着頭,伸直了脖子,吐着信子,豆子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陳姍姍和齊羽。
陳姍姍倒吸了口冷氣,忍住心底不斷湧起的惡寒,她從小生物學的極好,知道這種蛇雖然看起來吓人,但多半是無毒的,她雖然并不怕這種蛇,但多少還是會覺得惡心。強忍住胳膊上泛起的雞皮疙瘩,她示意齊羽緩緩退後,自己則擋在齊羽身前,同那條菜花蛇對視。
然後,趁着菜花蛇不注意,她伸出右手,快速出手, “啪”的一聲捏住了菜花蛇的腦袋,然後用左手抓住了它的尾巴,打了個結,将蛇扣在地上。
周圍的女生全都倒吸了口涼氣,看她的眼神充滿了驚懼。
沒有理會旁人的目光,陳姍姍甩了甩手,淡淡地向已經吓傻了的齊羽交代: “去找舍管阿姨接電話,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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