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思
心思
此時電梯到了,兩個人走進電梯裏,舒栩氣鼓鼓的,站在距離裴思沅最遠的地方一副你不理我我就不理你,我生氣了你快來哄我的樣子。
裴思沅也沒說什麽,兩個人就這麽一起乘電梯下樓。
走出電梯後冷空氣襲來,裴思遠轉頭叮囑:“把帽子戴上。”
舒栩也覺得冷,顧不得吵架鬧脾氣,連忙戴上帽子。
雖然今天的天氣很好,但依舊是有點冷,還是要多穿防寒。
确定舒栩裹好後,裴思沅帶着他走去餐廳,走去餐廳的路上舒栩還是一臉氣鼓鼓的,一副我在生氣的樣子,不說話。
裴思沅倒是在走了幾步後主動跟舒栩說:“舒栩,無論我是不是心疼你,生病的是你,難受的也是你自己,沒有別人能代替你難受。”
舒栩聽到裴思沅說話,不回答,悶不吭聲地繼續聽着。
“我并不想說教,但我的心疼并沒有什麽太多的用處,你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不然別人說再多也沒用。“
“你的體質确實很差,很多時候氣色不好,鍛煉身體确實能讓一個人的氣色好一些,身體素質好一些,這只是合理的建議。”
舒栩聽着,跟着慢慢走,其實過了生氣沖動血液沖向大腦的時候,他想了下裴思沅好像也沒做錯什麽,但他就是氣不順。
為什麽沒有低頭,為什麽沒有哄他,為什麽跟他想的那麽不一樣,為什麽一點都不甜蜜。
他就跟過不去了一樣,一直因為這點賭氣。
不過裴思沅顯然知道這種話說多了很讓人煩,只說了這幾句就沒有繼續說下去,繼續帶着舒栩往前走,這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什麽話。
到了餐廳,裴思沅像是沒有發現舒栩在賭氣一樣,問他:“想吃什麽?”
“随便。”
最難伺候的就是随便。
不過裴思沅也點了,點完後認真問舒栩:“怎麽還不開心?”
這一下就問到舒栩心裏面去了,他特別悶悶不樂,很想讓裴思沅猜心思,但又覺得猜心思最後郁悶的還是他,比定力他真的是比不過裴思沅。
他實在是有點憋不住脾氣,就問道:“你都不哄哄我嗎?”
裴思沅:“……?”
他嘆了口氣,無奈問:“我不哄你,現在在做什麽?”
舒栩的聲音更悶了:“你這都不叫哄。”
裴思沅想了下,很平和地反問:“那什麽叫哄?”
怎麽哄?
舒栩自己也想了下應該怎麽哄人,覺得不知道,就在考慮感情劇裏面怎麽哄人。
好像都是——
【寶貝怎麽哭了】
【別難過,老公好心疼你】
【寶貝乖不疼】
……
舒栩看着對面的裴思沅,他怎麽看怎麽都覺得對方實在是不像這種人。
舒栩:“……”
算了,他自己認輸,郁悶地嘟嘴:“就這樣吧。”
是他說不過,口齒不夠伶俐,道理不夠多。
最終他只能悶悶地問:“你不覺得生病的人很可憐嗎?”
“可憐。”
他撇嘴,又回到之前那個問題:“那你都不心疼嗎?”
裴思沅認真看了舒栩片刻,終于明白對方的意思。
他告訴舒栩:“我的确會心疼,但我覺得心疼沒什麽用。而且其實很多時候一個人時病恹恹的樣子并不好看。”
舒栩:???
他驚呆了。
難道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看着更心疼了嗎,為什麽裴思沅是這樣的,說他生病的時候不好看。
裴思沅到底有沒有心,怎麽這麽冷硬,跟石頭一樣。
看到舒栩一副“你居然是這樣的人”的表情,裴思沅只覺得很頭疼,但他也只能解釋。
“舒栩,一個人生病的時候其實氣色跟臉色都不會好,有的時候是一種蠟黃的顏色,真的不好看,我還是更喜歡你有朝氣又健康的樣子,希望你健康快樂。這跟我是不是心疼你沒關系,身體是你自己的,不要讓自己吃苦。”
這一串話到最後有點說教的感覺,但舒栩也沒有反駁沒有繼續争執,他覺得裴思沅說得很認真,是真的就這麽想的,沒有騙他的意思。
他悶不吭聲地吃飯,吃完飯後回去,他有點明白裴思沅說的那個道理,但心中還是不服氣的。
雖然是裴思沅先說話的,但他沒有感覺到一點對方認輸了的意思,吵架似乎是他輸了。
到家後,舒栩明顯沒有那麽生氣,但還是一副有點那麽心情不愉快的意思,小臉繃着。
不知道是不是出去走了一圈又吃過飯的緣故,舒栩的臉上多了些血色,看着很漂亮很可愛。
裴思沅還是放輕聲音勸他:“別生氣了,先回房間歇會兒,下午帶你去醫院,找醫生看看你的咳嗽。”
“哦。”
舒栩孤獨寂寞地一個人往房間走了,走的時候他還是很不甘心,回頭去問裴思沅:“你都不多陪陪我嗎?”
裴思沅:“……我陪着進去,能做什麽?”
舒栩:“……”
忽然說不出話來了。
情侶之間的抱抱貼貼他們都沒有,為什麽沒有?
哦,對了,是他不願意。
舒栩想到這點,就覺得無話可說,老老實實回房間休息了。
下午的時候裴思沅帶他一起去醫院看了醫生,醫生給開了些藥讓他回去吃,說咳嗽很多都很難好,如果不影響睡覺的話就得慢慢養着,如果覺得難受就做霧化。
舒栩知道自己什麽情況,覺得要開春見了,還好現在咳得不嚴重,不影響睡覺。
拿過藥後他跟裴思沅一起離開,元旦假期已經見底,他似乎應該回自己家裏那邊住了。
裴思沅在慢慢跟他商量事情:“今年一月底過年,你們什麽時候放寒假?”
“聽說十一月十幾號。”舒栩回答,“接下來是考試周。”
“那你考完試要做什麽,回家麽?”
“在家做游戲呀。”舒栩自然而然地回答,“寒假時間,當然要抓緊做。”
裴思沅沉默片刻,又說:“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回你自己家?”
“啊,那個呀……”舒栩也沉默了好一會兒,“可能過年會回去一趟吧,現在還不确定。”
裴思沅聽後沒問什麽原因,就又問:“你放寒假要不要住到我這裏來?”
舒栩眨了眨眼睛,終于明白裴思沅是在說這件事。
他住到裴思沅這裏?
“跟現在一樣嗎?”舒栩問對方,“就像現在這樣?”
如果是像現在一樣他覺得自己可以接受,也不會覺得住在別人家裏別扭,不會覺得跟別人共處一個屋檐下不自在。
總體說來就還挺好的,雖然也有點小不滿吧。
“不一樣。”裴思沅如實說,“很遺憾,我白天要上班,沒空在家,只有晚上回來,有的時候可能還會很晚,也不排除出差的可能。”
舒栩:“……那我為什麽要住到這裏?你有空的時候再來找我就好了。”
他住在自己家不就是行了嗎,裴思沅這裏再好終歸是別人家,不那麽方便。
“可是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裴思沅告訴舒栩,“如果是有空的時候再去找你可能很晚了我怕打擾你就不會去找你,但如果你住在這裏,就每天都能看到。”
舒栩覺得,每次他都無法拒絕裴思沅用那種很溫和的語氣跟他說話,這讓他無法拒絕,比如說現在。
他覺得沒辦法拒絕,又顧慮就這麽住過來是不是不太好,最終只是說:“我考慮一下。”
“好。”
裴思沅覺得這應該就是答應了的意思。
他的想法就是住在這裏,盡快熟悉,也可以盡快碰到,只不過舒栩沒察覺。
所以說學生跟成熟的律師玩心思,那永遠也玩不過。
更虧的是舒栩沒有人可以商量,上網求助遇到的多半是看笑話,要麽在別人的故事下面講自己的故事,沒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