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背刺
背刺
深更半夜, 魏銘非戴着監聽時散錦別墅的耳機出現在療養院後山,時散錦已經等在那裏了,被他策反的後山保镖們人高馬大的站在他身後。
時散錦見魏銘非出現了, 明顯松了口氣:“你終于來了,快來把後山的監控處理一下。”
魏銘非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我白天錄制了後山的實景,監控器的畫面已經全部替換。”
時散錦開心的說:“有你在就是好。”
魏銘非感覺時散錦看他的眼神令他不适, 但他沒當回事。
時散錦瞧見魏銘非耳朵上的黑色耳機, 有些納悶:“這是幹什麽的?”
“監聽醫院的,防止半夜有人闖入打擾我們行動。”魏銘非平靜的微微垂眸看向時散錦, 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
時散錦松了口氣:“還是你考慮的周到。”
他們一路小心的走過後山別墅區,來到藏保險箱的地方, 這是一棟像銀行一樣的建築, 平日裏是作為宴會廳讓後山療養的病人可以互相交際的, 如今則用來存放陳念楓的遺産。
他們小心翼翼的穿過裴尋布下的激光檢測儀, 躲過無數個警報器,這才來到保險箱面前。
一直護衛在時散錦身邊的一位保镖走上前,小心的輸入了密碼,把保險櫃打開,裏面才是保險箱,保镖沉聲說:“保險箱的密碼只有陳念楓知道。”
時散錦皺起眉頭:“那就連保險箱一起帶走。”
一直做圍觀群衆的魏銘非提醒道:“保險箱下面有重力感應警報器,拿起保險箱就會響。”
那保镖并不信任魏銘非, 聽了魏銘非的話後,他目光銳利的看過來:“我在後山守衛了将近十年,我都不知道這件事, 你是如何知道的?”
魏銘非拿出自己的信號檢測儀:“我根據檢測到不明信號推測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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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散錦咂咂嘴:“這就棘手了, 這應該是裴尋為了保護保險箱臨時安裝的。”
魏銘非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保镖一眼:“既然你在這兒幹了十年,能不能猜出陳念楓會設什麽密碼啊?”
那保镖沉着臉不說話了。
保镖團裏的另一位保镖說:“這有什麽難的, 我有辦法。”
他去外面拿了個和保險箱差不多重的藥品箱子:“我們小心的把這個箱子換上去不就好了。”
時散錦擔心這個辦法太簡單粗暴:“你有把握嗎?”
“我們以前在戰場上,踩到地雷都用這個法子。”那保镖顯然是個熟手,和另外幾個保镖配合着,很快就把保險箱換下來了。
魏銘非全程在旁邊抱着手圍觀,見這幾個保镖各有長處,正好就能把裴尋設下的天羅地網全部解決,就隐約猜到他們大概是又落入裴尋的圈套了。
不過魏銘非并不擔心,裴尋要是想動他,那早都動手了。這次裴尋的目标不可能是他,時散錦也不夠格做裴尋的目标,裴尋想撈的大魚是陸總理。
魏銘非大概能猜到裴尋的算盤,她是打算把偷盜名單的罪名扣在陸總理頭上,然後借機挑撥離間,讓陸總理和國會其他的領導離心。
然而實現這一切的前提是,國會其他領導認定陸總理拿到了名單,但其實陸總理并沒有拿到。
如果魏銘非今晚沒來,時散錦一定會把名單交給陸總理。也就是說,裴尋算到了魏銘非今晚會來。
想到這裏,魏銘非勾了勾唇角,他并沒有因為被算計而生氣,相反,裴尋這次的計策對他有利,互利共贏的事兒誰不喜歡呢。
魏銘非安靜的等待他們把保險箱拿出來,然後陪他們一起在後山找了處荒郊野嶺,開始拿鋸子開保險箱。
時散錦囑咐道:“小心點,別把裏面的東西弄壞了。”
保镖們小心翼翼的鋸開保險箱的門,大家往裏看去,只看見一個牛皮紙文件袋。
時散錦拿出文件袋,一個人往角落走去,他掀開文件袋悄悄往裏看了一眼,确保東西是真的,這才轉過身來說:“我和銘非負責帶着文件離開,你們各就各位,假裝無事發生,若是有人懷疑你們,陸總理就在療養院,他會保住你們。”
保镖們點點頭,各自散去。
時散錦朝魏銘非露出一個微笑,他面對魏銘非時,不複剛才心思深沉的模樣,反倒放松又親近:“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了,陸總培養的頂級特工在外面接應我們,出去不難,你跟緊我。”
說完後,時散錦拉住魏銘非的手:“你手怎麽這麽涼,我記得你當年體溫很高的。”
魏銘非有點不适應的抽出自己的手,然後露出一個他招牌式的不冷不熱的笑:“可以給我看看名單嗎?”
時散錦愣了一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避着魏銘非的眼睛:“這個,恐怕不可以。”
魏銘非目光沉靜:“我只想看看有沒有我的名字,你可以把別人的名字擋住。”
時散錦更加不安了,他窘迫的臉都紅了:“這個真的不可以,但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時散錦真摯的看着魏銘非:“我會保你在印國榮華富貴、平安喜樂。”
魏銘非輕輕點頭:“好吧,我信你。”
有了魏銘非這句話,時散錦的心像灌了蜜一樣甜,他腳步輕快的走在了前面:“你信我就好,快跟我走吧。”
他們走過山巒旁的懸崖,沉默的跟在時散錦身後的魏銘非突然說:“今晚的月亮真美。”
一直悶頭走路的時散錦聞言擡頭去看月亮,今晚的月光清透美麗,就如同他們在朝國京都大學時,下了晚課一起走過小樹林的林蔭道時,所看到的那個月亮。
時光飛逝,物是人非。
輾轉十年後,能再次和故人一起看這一輪月亮令時散錦感到幸福。他突然感覺對未來充滿希望。因為魏銘非回到了他身邊,加入了他的陣營,還對他說‘相信他’。
這讓他覺得他這十年來犯下的一切罪惡、吃的一切苦都是值得的,他還是有機會再感受大學時的幸福的,只要帶着魏銘非一起實現他的偉大夢想,他就能站在世界之巅,和魏銘非共享榮華富貴了。
那時,他隐藏的小心思,也許就可以坦誠的告訴魏銘非了。
想到這裏,時散錦小心翼翼的看了魏銘非一眼,魏銘非正在認真的看月亮,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側臉,他靜谧遼遠的眼神同當年一樣,時散錦恍然發現魏銘非似乎從未變過。
時散錦心緒翻湧,有些羞澀的低下頭,然後他感覺後腰一痛,他被人按在了地上。
還沒等時散錦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他緊握的牛皮紙袋就脫手了,随後他的嘴巴被人用抹布粗暴地堵住。
時散錦狼狽的趴在地上,擡起頭看見魏銘非居高臨下的臉,月光依舊對魏銘非很溫柔,他依舊那麽美,但這美麗卻是帶有劇毒的。
抹布上的藥品慢慢發揮了功效,時散錦的嗓子一陣劇痛,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
魏銘非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幹脆利落的扯掉抹布,毫不留情的一腳把時散錦踹下了懸崖。
時散錦不敢置信的擡起頭,他生命的最後一瞬間,看到的是魏銘非平靜到近乎冷漠的眼神,就仿佛他踹下去的不是故交,而是一塊死豬肉。
時散錦想問為什麽,他使勁用眼睛盯着魏銘非,可惜魏銘非沒時間看他,魏銘非把他踹下去後,就立刻忙着記文件裏的名字了。
魏銘非打着小手電筒把名單上的33個名字全部銘記于心,然後點火燒掉了文件。
把焚燒的灰燼處理好後,魏銘非找到療養院一處小門,準備從那裏偷偷溜走。
監控都被他黑掉了,按理說不會有人知道他來過。走大門有被半夜不睡的病人看見的風險,從後山小門溜出去就沒這個顧慮了,病人不會三更半夜在荒郊野嶺亂轉。
魏銘非小心的溜出療養院,躲進療養院附近沒有監控的小巷子,這才舒了口氣。
來接應他的董塵淨帶他來到一處小院:“這條小巷沒監控,我在這兒買了個老房子,今晚你就在這兒休息吧。”
魏銘非感覺膝蓋和腺體都在突突的跳着疼,他微微皺眉:“你有止疼藥麽?”
董塵淨擔憂的問:“疼的嚴重?這裏準備的止疼藥是普通藥,對你沒用,我去給你拿你用的那種,你稍等。”
董塵淨說完後就立刻走了,魏銘非在小院裏找了個躺椅坐下。
現在是淩晨三點,萬籁俱寂,魏銘非還帶着監聽時散錦別墅的耳機。魏銘非在八點半點時聽到憐沉璧去了時散錦的別墅,魏銘非擔心時散錦今晚就要陷害憐沉璧,于是一直帶着耳機聽着動靜。
但入了深夜後,別墅一直一片寂靜。看來時散錦并沒打算做什麽,憐沉璧應該只是去打理他那空中花園。
如今時散錦已死,今後他也不能再對憐沉璧做什麽了。
魏銘非放心的閉上眼,準備小憩一會兒。
小院裏有蟬鳴聲和花朵被風吹動的聲音,一切都寧靜而祥和。然後一身開門的‘吱呀’聲打破了這祥和,開門聲後,緊跟着就是男性alpha低沉的竊竊私語。
已經半醒半睡的魏銘非迷蒙的睜開眼,四處看了一圈,發現小院裏依舊一片祥和。
那聲音就是從耳機裏傳來的!
魏銘非瞬間清醒,他把兩個耳機都戴上,果然聽見有兩個男性alpha闖進了時散錦的別墅,他們讨論着‘時先生說的貨物’睡在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