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些反常
第18章 有些反常
一路上的平靜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刺殺被打破，葉璃肉眼可見的警惕起來，對明淵的态度也變得冷漠。
本來不是什麽大事，明淵也沒當回事，可是沈飛滿臉都寫着“他果然讨厭你”的那種神情。
反正他也無聊，就陪沈飛玩玩。
馬上就要到皇都了，沈飛還是和往常一樣，偷偷摸摸騎着馬進城，找家客棧休息，然後第二天早晨再回來。
這天傍晚，沈飛比往常走的晚了一些，眼看天要黑了，才悄悄牽着馬離開。
偷偷溜的時候還差點撞見葉璃。
幸好他躲的快。
葉璃正要去找衛盛，撇見沈飛鬼鬼祟祟的身影也沒當回事，就當沒看見。
還沒走幾步，又看見明淵的身影閃過。
葉璃停下腳步，側目看去，他要去哪？
“将軍，您找我？”
衛盛看見葉璃的身影，忙走了過來。
葉璃似乎在思考什麽，沒有立刻回答衛盛，衛盛只好又小聲道：“将軍？”
“嗯？”葉璃這才轉過頭，好像剛發現他的存在，“我正要找你，你帶着兩人先回去，摸清楚陛下安排的人。”
“将軍是擔心？魏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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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擔心的是三王爺。”
葉璃想起五年前的那場叛亂，直到今日都沒有人找得到三王爺玄瓒參與的證據。
可是所有人心裏都明白，玄瓒才是那場叛亂的始作俑者，四王爺玄潮不過是替死鬼罷了。
“是，屬下領命。”
衛盛離開後，葉璃站在原地沒動，他還在想明淵要去做什麽，緊随着沈飛離開，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不過在天齊境內，對明淵依舊是要多一份警惕。
葉璃和手下說了一聲，騎着馬循着明淵離開的方向而去。
天色已暗，周圍陰沉沉的。
沈飛不由得加快速度，必須要趕在城門關之前，不然今晚他就要露宿荒野。
安靜，空曠的路上只能聽見飛奔的馬蹄聲，仔細聽來還有回聲。
陰暗的氣氛讓沈飛不由得心裏發毛，應該不會有鬼吧……
不知不覺，他拽緊缰繩，馬兒慢了下來，身後卻離奇的傳來聲音。
不遠不近，似遠非近，好像隔着距離，又好像近在身前。
沈飛膽顫心驚的回頭看了一眼，什麽也沒有，黑漆漆的。
“錯覺……一定是錯覺……肯定是我聽錯了……”
沈飛小聲嘀咕着，或許是心裏作用，背後涼飕飕的，他打了個寒顫，卻也是不敢再回頭。
而是夾緊馬背，握緊缰繩，逃跑似的往前沖。
可身後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有人騎着馬再追他！！
意識到後，沈飛忙回頭看去。
沒有人！
到底什麽東西在追他？沈飛已經被吓得心跳加速了，甚至不敢回頭。
他也沒有得罪過誰，雖然平日裏嚣張了些，但每次都被父親狠揍一頓，然後壓着去給別人道歉。
沒有人會特意來殺他吧。
既然不是人，難道是鬼？
沈飛越想越害怕，身後的馬蹄聲漸漸遠去，好像已經到了自己前面，可他的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啊！
他停下馬，環顧四周，聲音漸遠，果然沒了動靜。
沈飛縮了縮脖子，正要繼續趕路，一個倒挂的人影突然出現在眼前。
無臉頭慘白的出現，沈飛的尖叫聲悶在嗓子裏，吓得差點從馬上掉下來，掉頭就跑，嘴裏還喊着“救命！”
明淵翻身從樹上跳下來，把蓋在臉上的白色手帕塞回懷裏，一臉壞笑，“果然膽小。”
哪曾想一回頭，就看見一個陰沉沉的臉，目露寒光，明淵下意識的揮拳，被眼前人躲開。
“有意思嗎？”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聲音，是葉璃。
“我以為誰呢，葉将軍怎麽在這？”明淵收手，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明淵，大半夜的裝鬼吓唬別人，你是不是腦子壞了？”
葉璃看他的眼神帶着不耐煩，明淵現在的表現和沈飛無異，帶着些幼稚的舉動，讓人看不明白。
“我就是看不慣他瞪我。”明淵直說：“閑着無聊，找點樂子罷了。”
“幼稚。”
“我樂意，忍着。”
明淵并沒有因為身在天齊境內有所收斂，反而更加有些無理取鬧。
葉璃看見他就覺得心煩，轉身上馬就走了，明淵這幾日的表現和葉璃預料中的不太一樣。
他認識的，熟知的明淵并不是如此無聊之人，或許這才是明淵的本性？
葉璃剛回去，就看見沈飛狼狽，又一臉可憐的看着他，“葉璃………你去哪了……”
“回去睡覺吧。”
葉璃騎着馬從他身邊過，沒有一絲安慰，也沒有多看他一眼。
沈飛撇了撇嘴，因為他看到了緊随着葉璃而來的明淵，又是他，只要他在，葉璃總會不開心。
“是不是你裝鬼吓唬我？”沈飛咬牙切齒，“竟然做這種無趣之事，有損明将軍身份吧。”
“你有證據是我裝鬼吓唬你？”明淵不慌不忙，冷着臉：“平白無故冤枉人？”
“哼，什麽北丘戰神？我看啊就只會裝神弄鬼。”
“沈公子嬌生慣養，住不慣這野外，就像你單戀葉璃，不合适終究是不合适，最後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
明淵并不想說，這話顯得他像争風吃醋一般，有些掉價，果然他最近有些不對勁。
“你……”
沈飛氣的跑了。
明淵神情淡漠，蹙着眉頭，到底怎麽回事？
之後幾日，明淵罕見的安靜了許多，除了坐在馬車裏看書，就是看風景，對葉璃也沒了嬉皮笑臉的調笑。
反而是沉穩多了，與葉璃的相處也适度有禮。
眼看就要到皇都，葉璃即使心有疑惑，也沒說什麽，尤其是沈飛這幾日竟然難得老實，宿在野外。
緩慢的路程，終于到了天齊皇都江陵城。
江陵繁華，來往商客衆多，白日裏也是吵鬧些。
葉璃帶着人走了偏遠的小巷，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玄霄事先已經安排好的宅子，衛盛已經帶人在門口等候。
按理說葉璃回朝，又帶着明淵，按照禮數，也不能如此孤單寂寥，無任何人迎接，其實這是葉璃要求的。
一是他素來不喜歡那些大場面，二來也是不想明淵過于惹人注目。
衛盛帶着兩人在門口等着，見葉璃的身影出現，忙迎了上去：“恭迎将軍。”
“把東西都歸置一下吧。”
“是。”
葉璃下馬，回頭看向明淵，他早已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目光平靜的注視着有些清冷的宅子。
“沈飛，你回去吧。”
葉璃側目看了沈飛一眼，沈飛道：“那我明日再來找你。”
說罷，瞪了明淵一眼，騎着馬走了。
明淵并沒有因為場面的冷清有任何不滿，問道：“葉将軍，我住哪？”
葉璃道：“跟我來。”
明淵轉頭對孟炆興說道：“搬東西的時候小心點，別磕壞了，來的人以後都由你負責，看好他們，別給我丢臉。”
孟炆興低頭領命：“屬下遵命。”
葉璃聽到這話回頭看去，明淵并無異常，神色平淡，他剛剛那話應該是說給自己聽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北丘的人不必聽從葉府的命令，自然也不受葉府管束。
“葉将軍？怎麽不走了？帶路啊？”明淵已到身前，臉上挂着笑，似乎又變回了他熟知的明淵。
不像前幾日那樣無賴的樣子。
葉璃走在前面，明淵平靜的跟在他身後，進了大門，繞過前院，順着回廊，到了後院。
偌大的院子裏只種着一棵柳樹，看起來一片荒蕪。
一間卧房，一間書房，還有一間雜物房，專門用來放明淵的東西。
書房是共用的，兩張桌子一左一右，卧房分裏外間，外間很大，即可以用餐也可以會客。
外間就像一個雅間，茶桌屏風騎射圖，一看就是葉璃的風格。
明淵轉了一圈很滿意，卧房的床也很大，睡三個人不成問題，他和葉璃兩人也可以保持距離，挺好的。
葉璃看他來來往往，收拾東西，擺放他帶來的很多小玩意，房間的蠟燭被明淵換成了油燈，牆上挂着的風景畫也換成了一副百獸圖。
卧榻上随意放着明淵的虎皮毯，桌上也多了幾個紅釉相間花裏胡哨的茶杯。
葉璃站在院子裏，擡頭打量着四四方方的天空。
安靜，無雲。
看似平靜，其實周圍有無數雙眼睛在悄悄注視着他。
衛盛突然出現在院子裏，向葉璃走來：“将軍，宮裏傳來消息，晚上讓您帶着明淵去赴宴。”
“嗯。”
葉璃神情微愁，帶明淵赴宴倒沒什麽問題，只是他怕明淵會不老實，朝中和邊關可不一樣，這裏只有表面平靜。
連年戰争帶來的還有朝局不穩，江陵的繁華只在表面，百裏之外或許就有人流離失所，蠢蠢欲動者自然不會無視亂局。
亂，對某些人而言，也是一種機會。
怎麽看好明淵，葉璃還在思索中，派人盯着他也能甩開，可自己怎麽才能做到讓他形影不離的待在自己身邊？
葉璃暫時還沒有主意，關着明淵自然是沒有用的，放任又不行。
不過他這幾天也沒什麽事，一邊看着明淵，一邊想吧。
明淵抱着一個黑色花瓶從他身邊走過時，葉璃擡手攔住了他：“晚上去宮裏赴宴，一會你換身衣服。”
“嗯，好。”
明淵平靜的點了點頭，沒什麽太大反應。
這讓葉璃非常奇怪，明淵有些反常，他滿目探究，他到底怎麽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