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晚
第50章 不晚
戚扇白說着,忽然覺得有哪裏不對勁,投向他的灼熱好奇視線消失了,師弟師妹不再跟他搭話,就連臺下的劍擊之聲和紛亂的交談聲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所有人都好似突然被什麽魇住了一般,詭異的安靜一點點地,慢慢地蠶食這片場地。
戚扇白眉頭微皺,心下警覺,調動着體內的真元靈力以應對這詭異的情況,他凝重地循着師弟們的視線望去,思緒中斷了下,手上已然按住的本命劍被他松開。
戚扇白神情複雜,竟不知該露出驚豔還是恍然。
不再需要任何理由,他已然知曉造成這奇怪一幕的原因。
“大師兄,你說的那個修真界第一美人有他長得好看嗎?”
戚扇白聽到了身邊師妹喃喃中帶着懷疑的問話。
比試臺上正站着一個好看到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少年。
他膚色極白,唇色極紅,眼角有着豔色淚痣,勾人宛若朱砂。
即使僅僅只露出了半張臉,也容色姝絕,令人恍惚。
戚扇白看到同樣站在臺上的師弟已然無措地紅了臉,先前的不耐傲然褪得幹幹淨淨,正悄咪咪地給自己施展了一個淨身的法術,并試圖不動聲色地擺出一個仙風道骨的帥氣姿勢。
戚扇白其實也沒有見過那位修真界第一美人,他還不夠格與之見面,但他卻極其不理智地在心裏有了答案。
應該是沒有臺下的黑衣劍修好看的。
“大師兄,我們把他帶到宗門吧,好不好?”身側的師妹已經拉着戚扇白的袖子開始撒嬌。
戚扇白嘴唇微微抿起,竟沒有第一時間阻止她的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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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大師兄,選他進宗門吧,我一定求師尊收他為徒,讓他當我們的小師弟。”
好似打開了某種開關,戚扇白身邊叽叽喳喳的聲音不斷響起。戚扇白的眉眼處湧現出幾分動搖,他本該拒絕的,但——
萬一劍宗也覺得對方能得到守護靈的機緣呢,他總得帶人回去讓他們看一下。
戚扇白很快就給自己找好了理由,并做出決定,但面上,他還是淡淡地開口,“先看比試結果。”
師弟師妹們撇撇嘴,只好給臺下的路長生使眼色,讓對方适當放放水。路長生并沒有注意到師兄師姐的眼神示意,他花了點時間穩住心神,盡量不去看謝輕的面容,難得有紳士風度地行了一個劍禮。
态度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倍,“準備好了告知我即可。”
謝輕已經把殘魂收進了随身世界,他同樣還禮,“準備好了。”
路長生眉心一跳,也顧不得再維持穩重的性格,一副站在謝輕立場思考的樣子,“可你的劍還沒有出鞘,我等你拔完劍再開始。”
戰場時機轉瞬即逝,劍修的劍都極快,劍出鞘也需要時間,在方才的戰鬥中,很多人連拔劍抵擋的機會都沒有。
但看起來相當孱弱的黑衣劍修卻搖了搖頭。
路長生還欲再勸,要是往常他早就嗤笑那人的不知好歹了,但現在面對謝輕的他格外有耐心。
只是路長生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他就再次聽到少年平淡的陳述句。
“這一劍不是為你準備的。”
謝輕的聲音很輕,也沒有帶任何多餘的感情,但路長生就是覺得自己的劍心被什麽擊中了,他的本命劍被未知的情緒帶動着震鳴。
他怔怔地看向謝輕,眼神中的怔愣不再僅為謝輕出色的樣貌。
黑發黑眸的少年看他,好聽的聲音再度響起,“凝心。”
似有神識相挾,路長生只覺得自己道心通明了下,大腦瞬間清醒,他直接被謝輕帶入了即将戰鬥的警覺狀态。
路長生神情凝重,佩劍戰意盎然,他表情複雜,他不知道謝輕是怎麽做到,又為什麽能把他帶入這種狀态,但這無疑對謝輕極其不利。
劍心激蕩的他已經無法精準控制力道,他已無法對謝輕留手。
路長生只能希翼戚扇白身上有帶足夠好的療傷聖藥,右手握在劍柄上,就在路長生要毀劍的時候,他忽然脊背發寒,一股極度危險的預感讓他渾身血液都冒出寒意,他竟一瞬間如墜冰窟。
“小心!”
也是同一時間,高臺上的戚扇白終于忍不住高聲警示。
戚扇白面色凝重,他剛剛忽然意識到有哪裏不對。
謝輕的樣貌如此出色,一出場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但他明明早就站在了臺下,可在謝輕登臺前,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謝輕的存在。
就連金丹後期的他,也完全無所覺。
這分明很不合理!
戚扇白的心不由地提了起來,他眼睜睜地看着謝輕擡起了手中未出鞘的劍。謝輕的手纖長白嫩,是看起來脆弱易折,稍稍用力就會捏出紅痕的一只手。但這雙手現在握在了烏黑猩紅、好似堅不可摧的劍柄上,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本應引起人的绮念,但戚扇白此刻心裏只剩心悸之感。
他在謝輕的劍裏感受到了讓他毛骨悚然的可怕波動。
不是巧合!
戚扇白猛地站起了身,他修為最高,靈識最敏銳,要比在場的其他人更快發現某種預兆,他看向謝輕的眼神中露出了堪稱震驚的神情。
相對于應激狀态下氣勢駭人的路長生,謝輕的舉動要平凡很多,他只是擡起未出鞘的劍然後做了最簡單的劈砍動作。
他的動作明明看起來很慢,但卻詭異地要比路長生的動作要快。
簡單的動作,如同被什麽東西突然畫龍點睛了一般,脫胎換骨的氣勢勁爆炸開,劍明明未出鞘,但一道無形的寒夜雪光卻忽然劃破了面前的空間。
那一瞬間,在場的所有劍修驚駭地發現,他們的本命劍在震顫。
長劍有靈,劍靈在膽顫。
和本命劍緊密相連的劍修們分不出他們的劍,究竟是為能見到這一幕而激動,而是在為這一劍的威勢而恐懼。
他們只能感受着自己的全身熱血都在往腦門上沖,聽着數不清的劍不約而同地齊齊顯靈。
戚扇白聲音微顫,他不可思議地看向謝輕,“是……劍意,是已經成型的完整劍意!”
“築基期怎麽可能能領悟出完整的劍意?”
那位劍宗的當代絕世天驕,也是在金丹後期方才領悟出來的完整劍意,但即便如此,也被劍聖稱贊無人能出其右。
戚扇白嘴唇抿得幾近發白,他當機立斷地給他師尊發了靈信。
和謝輕正面戰鬥的路長生更能感覺到這股劍意的可怕。
他終于明白謝輕為什麽不出鞘,也為什麽要事先幫他帶入那種劍心激昂的玄妙狀态了。
路長生感受到了萬物寂滅的肅殺之氣,謝輕的劍充滿着死之意境,有着無盡的蕭瑟清冷,冰寒冷寂好似能夠滴水成冰。
但又不完全是死寂,在令劍靈恐懼的殺意和死氣中,仿若孕育着某種勃勃生機。
路長生吐出一大口鮮血,鮮紅的血水染濕了他白色衣衫,他擡手用劍抵抗着,整個人倒退數百米。在謝輕收回劍意後,他強撐着将劍插.在地上,□□着倒退的身形,支撐着搖搖欲墜的身體。
他很清楚謝輕沒有施展出來完整的劍意。
但即使劍意僅是昙花一現般出現了一剎,即使未出鞘的劍會大大減低施展出來的劍意程度,他還是敗得徹徹底底,敗得不堪一擊。
謝輕的劍當然不能出鞘,他連未出鞘的劍都抗不住,又怎能正面迎擊他的出鞘一劍。
甚至如果不是謝輕事先喚醒了他的劍心,他的劍心都可能會直接崩潰,他的傷勢會比現在不知嚴重多少倍。
衆目睽睽之下,他們看着臺上的謝輕,又看着原主狼狽至極的路長生,誰都看清了這場比試的結局。
路長生敗了。
這位來自中世界的天才,本該居高臨下地指導他們,擁有着能讓他們命運逆轉的權利,決定着能否将他們帶進宗門。
但他卻敗在了小世界之人的手裏。
他定下了能抗下他三招就能入萬劍門的規定,卻一招敗給了參選弟子。
劍靈已散,全場嘩然,衆人皆都屏息靜氣,不可置信地看着謝輕。
剛剛還在試圖讓謝輕走後門進門派的萬劍門弟子全都怔住了,戚扇白望着鴉雀無聲的現場,看向謝輕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那是完全看向同等階修士的鄭重。
劍修本就有着越階挑戰的潛力,更何況是領悟了劍意的劍修,戚扇白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住謝輕出鞘後的劍。
路長生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周圍人投給他的視線變了,曾經的敬畏仰慕全然不見,他們礙于萬劍門的權威不敢出言說些什麽,但眼神和神情上的變化卻掩蓋不住。
在衆目睽睽之下丢了這麽大的面子,面對這極度的反差,他本該嫉恨煩躁,但路長生發現自己沒有。
他擡眸,看向臺上眉目疏離的黑衣劍修,明明制造了這樣大的轟動,引得臺下小世界之人熱血沸騰,謝輕的神情依舊是淡淡的,好似沒有任何事能引起他的情緒起伏。在其他神情各異之人的對比下,好看極了。
他就跟話本中描述的仙人一樣,垂下的眼睫既像冰冷漠然,又像垂憐衆生。
亦如他的劍。
路長生用恢複了一點的氣力艱難起身,戚扇白已經走到他身旁給他喂了丹藥,路長生感受着本命劍的顫抖,他的劍心也在發顫,但不是頹然,而是一種不甘、渴望和期待。
是悄然紮根發芽的澎湃戰意。
他怔怔地看着謝輕,有些茫然地按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撲通撲通的聲音讓他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歡迎加入萬劍門。”戚扇白感應到路長生并沒有損害根基後,方才看向謝輕,他頓了頓,繼續道,“你有什麽要求嗎?”
這話一出,在場又是嘩然。
在臺下的人眼中,能夠被帶到萬劍門已是無上機緣,他們巴不得用靈石靈植換取進宗的機會。他們都聽出了戚扇白這話的潛臺詞,即使謝輕已經站在了參選的比試場,戚扇白也擔心謝輕不會選擇進入萬劍門,想通過予以好處來籠絡住謝輕。
謝輕只是頓了下,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想要遠古戰場的進入名額。”
謝輕本來打算進入萬劍門後,再通過功勳點換取這個名額的,但既然戚扇白主動問了,能免去一些事自然是好的。
聽到這個要求,戚扇白的神情微微變了變,掃了眼臺下目露茫然的小世界修士。
謝輕果然不簡單。
遠古戰場的事大世界人人皆知,中世界只有部分頂級宗派知曉,小世界則完全不知情,但謝輕卻顯然知道得很多。
“我會跟上面說明的,但能不能拿到不能保證。”戚扇白道。
謝輕點了點頭。
現在招弟子還在繼續,臺下等待的人衆多,戚扇白帶着路長生和謝輕回到了萬劍門的底盤,安排另外一名師弟接替了路長生的工作。
出現了謝輕這麽一個特例,臺下的修士都鬥志盎然,他們均是意識到中世界的天才并不是不可戰勝。但很顯然,謝輕确實是唯一一個特殊,接下來的絕大多數人依舊抗不住萬劍門弟子的一招。
周圍人跟他搭話,謝輕都會禮貌地回應,但不會主動問些什麽。
他已經拿出了妖獸蛋,絕大數的時間都在跟殘魂靈識對話。
有了謝輕劍意的珠玉在前,臺下的比試更顯得平淡無聊,除了被戚扇白命令做體力活的青年外,萬劍門的人總是若有若無地瞥向謝輕。
“剛剛那是劍意嗎?”路長生在修整了一會兒後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
“嗯。”謝輕的回答很簡單。
“你是怎麽領悟出來劍意的?”路長生又問,這時,就連戚扇白的注意力也挪到了這裏。
“在劍塚裏,參悟劍聖留下的劍痕悟到的。”
“可你的劍意和劍聖的似乎很不同。”路長生疑惑,他雖然沒有悟到,但他不可能沒有去見識劍聖劍痕的可怕。
謝輕只是平淡地回了句,“因為那是我的劍意,不是劍聖的。”
路長生心神一震,他隐隐有所明悟,又無法一下子摸到,“那你的劍意叫什麽?”
謝輕眸光微垂,長睫打出一小片陰影,他的半張面具在沒有足夠陽光的照射下,着實恐懼駭人,如同惡鬼,“不晚。”
不晚。
萬劍門的弟子在心裏喃喃念了下這兩個字,總覺得這看似簡單的兩個字裏有很深的含義。
*
這場屬于小世界的盛事在持續了三天三夜後終究開始結束了。
除了謝輕外,還有五個人能夠被帶入萬劍門。
連接中小世界的傳送法陣,在輸送了讓小世界修士瞠目結舌的海量靈石後被啓動。
石陣符文爆發出璀璨的光芒,一道光柱自陣法中心蔓延開來,萬劍門的人走進光柱內,昏沉和壓抑的虛弱之感撲面而來。
在一片空間扭曲後,他們成功進入了中世界。
中世界空氣中的靈力要比小世界濃郁近十倍,除去謝輕的五人都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氣,神情明顯變得興奮激動起來。
戚扇白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艘靈舟,帶着衆人朝萬劍門的山門駛去。相對于小世界對招生之事的重視,萬劍門明顯根本不在意,戚扇白将五人交由外門執事負責安頓後,便帶着謝輕朝內門走去。
他親自給謝輕安排了一個住所,然後便去面見掌教,将小世界的所有經過詳細講述了一遍,并禀告了謝輕的要求。
不知道他們具體做了怎樣的周轉斡旋,等到晚上戚扇白再見謝輕的時候,戚扇白給出了答案,“宗門可以幫你要到一個進入遠古戰場的名額,但我們也有條件。”
“什麽?”
“我們希望你能以萬劍門弟子的身份參加。”戚扇白正聲道。
謝輕以築基期領悟劍意,是完全可以直接進入大世界的劍宗的,他們沒有及時告知劍宗這件事,讓謝輕以萬劍門弟子參加遠古戰場,完全是出于私心。
遠古戰場不僅是要為各族各派的天驕排個高低位次,更事關未來十年的資源分配。
如果他們宗的弟子能在遠古戰場上表現不錯,就能被分得更多的獎勵資源,或許大世界的那些頂級宗派并不怎麽看重,但中世界的萬劍門卻極其重視。
別看萬劍門是中世界的頂級門派,但擁有的資源儲備較之大世界的小宗派都不如。
黑發黑眸的少年淡淡地應了。
戚扇白神情凝重,讓謝輕參加,其實是一場豪賭。雖然謝輕劍意天賦驚人,但他畢竟只是築基期。如果謝輕要參加的是十年後的遠古戰場,戚扇白自然舉雙手贊成,可謝輕偏偏就要參加今年的這次。
即使領悟了完整劍意,築基期的修為還是太低了。
戚扇白只能寄希望于謝輕的潛力和成長天賦,希望他有大氣運加身,進入遠古戰場就被看重得到傳承和靈力灌頂,又或者能夠得到守護靈靈楓的青睐。
“還有就是如果你進了最終的萬宗榜,你獲得的獎勵需要交給宗門。”
這個要求其實說不說都無所謂,戚扇白并不覺得謝輕能進入最後的萬宗榜,那向來和他們中世界絕緣。
“好。”謝輕依舊應了。
“你有沒有什麽別的要求?”戚扇白問。
一般來講,為了能讓自家宗派的弟子在遠古戰場中取得一個好成績,各大宗門都會降下一些法寶或機緣。戚扇白不僅從藏寶庫拿到了地階法寶,還享受了一次丹河灌頂,實力提升了近兩層。
但黑衣劍修卻只是搖了搖頭。
戚扇白忍不住用奇怪的眼神看他,進入前的機緣不在意,進入後的獎勵也不要,謝輕這麽執着地要進去究竟是為了什麽。
他已經看出來了,謝輕加入他們萬劍門的目的就只是遠古戰場。
“為了一個人。”
等到聽到了謝輕的聲音,戚扇白才發現自己竟然問出了聲。
戚扇白下意識地問道,“誰?”
但謝輕卻罕見地沒有回答了,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戚扇白被美色暴擊了一下,他心裏默念着清心咒,艱難地挪開視線,“掌教要見你。”
這便是最後一關了,掌教雖然聽信了戚扇白的話,覺得謝輕有跟戚扇白的一戰之力,但還是要親眼探測一番。
謝輕沒有拒絕,跟着戚扇白走進了議事殿。
剛一進門,一股銳利的視線就投了過來,戚扇白心裏忐忑,莫名地為謝輕擔憂,卻在下一秒一怔。
因為掌教的視線直直地落在了謝輕的本命劍上。
他眼睛微微眯起,說出來的話讓戚扇白一駭。
“這一劍你養了多久。”
“兩年。”
掌教眉頭一皺,眼神中湧現出幾分不可置信,“僅僅只是兩年嗎,這樣的悸動和威勢可不是只用兩年就能養出來的。”
劍裏有一種很可怕的波動,就連掌教也說不出那是什麽。
謝輕垂眸看劍,隐有血色湧動的劍輕顫了下。
“你這一劍會出現在遠古戰場?”掌教繼續又問。
“自然。”
掌教臉上湧現出了一絲笑意,“好。”
戚扇白聽不懂這個‘好’字的真實含義,他只能聽見掌教繼續道,“去吧,既然你能養劍,又能養成劍,我相信你會在遠古戰場大放異彩。”
事情就這麽輕易地成了,掌教只是看到了謝輕手中的劍,就認可了他有進入遠古戰場的資格和能力。
戚扇白帶着謝輕離開後,他還有些恍惚,他怔怔地看着謝輕腰側的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在要和謝輕分開前,他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
距離遠古戰場的正式開啓還有一個月。
這一個月裏,戚扇白忙着提升自身實力,并未見到謝輕,等到他們再見面的時候,就是要正式進入遠古戰場之刻。
一邊等待着中世界其他人趕到傳送陣,戚扇白一邊跟謝輕介紹着情況。
“遠古戰場不僅有我們人族,妖族和魔族的天驕都會參與,妖族中立,和我們道修的關系還算可以。但魔族就不一樣了,魔族心狠手辣,視我們為仇敵,遇到必定要打上一場。”
謝輕安靜地聽着戚扇白的介紹。
大概的介紹劇情裏也有,主角參與的遠古戰場自然不可能普通,必定危機四伏,魔族會在這次遠古戰場中搞大事。
“我們等會被傳送至遠古戰場的外圍。”
謝輕接過戚扇白遞過來的一小塊地圖。
“這裏就是我們會被傳送到的地點,在最開始的一個月裏,我們只能在這片區域活動。一個月過後,是去外圍的其他地方尋找機緣還是進入內圈,全憑自己選擇。”
戚扇白解釋着,“這也是相對最安全的一個月,因為這個月內我們不會遇到妖族或者魔族,周圍全是道修。”
“不過——”戚扇白頓了頓,眉心處湧現幾分擔憂,“這個月到底好不好過,還要看被定下的這片區域領隊的人品如何。”
為了避免剛開始就有很重要的天驕隕落,各大宗門特地設置了這樣一個領隊制度,在剛開始的一個月內,選出來的領隊分別看守着不同區域,不讓這些天驕們碰面。
一般來講,各自區域的機緣大頭都會被領隊獲取。有的領隊雖然不管事,但也不會強奪機緣,但有的領隊就會強制要求該區域的修士上供。當然,也有的會帶大家尋找探尋各種機緣。
對于實力不俗的人來講,領隊是誰自然不重要,他們完全可以不聽,單獨行動,但對中世界的修士來講,就很至關重要了。
戚扇白神情凝重,“負責我們這塊的是齊不問。”
聽到熟悉名字的謝輕,“。”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