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不是我媳婦兒,不是我媳婦兒!”陽岑的脾氣也上來了,厲聲質問着,“林翮,你一再地強調這件事,難道當我媳婦兒就這麽讓你委屈嗎,即便是假的你也要盡快擺脫,是嗎?”

林翮幾乎沒見過陽岑對自己發這麽大的火,一瞬間都愣在了那裏。

“我知道你不樂意和男人在一起,但你自己也清楚現在是情況特殊,能不能別總把離婚的事情挂在嘴邊,就這麽着急和我撇清關系嗎?”

陽岑被巨大的悲傷籠罩着,仿佛剛才林翮說的那句話是一把鋒利的尖刀,一寸一寸地刺入了自己的心髒,他發洩完自己的情緒,緩緩低下頭不再看對面的人。

兩人都沉默着不說話,林翮悄悄地繞着手指,看得出來很焦慮。

過了一會兒,他這才試探着開口:“岑哥,我……”

陽岑立馬舉起手示意他別再說了,一副被傷透了的樣子。

“小河,就算你不是我媳婦兒,但咱們也認識兩年了,可你和那個李柯才認識幾天啊,你就跟他說喜歡他,李柯會怎麽想?我又會怎麽想?”

說到這兒,陽岑緩緩擡頭,四十五度角仰天,好像在努力憋着眼淚。

“我知道我脾氣不是很好,以前也愛和你吵架,所以你心裏不喜歡我是正常的,其實說到底,我們也只不過是兩年的室友而已,終究敵不過李柯那個天降,對吧?”

他這麽一說,林翮當時就慌了神,想要上前去安撫,伸着手卻又不怎麽敢去觸碰,情急之下将自己的心裏話全部說了出來。

“不是的岑哥,不是這樣的,你在我心裏是很重要的,我沒說喜歡李柯,哦不對,我的意思不是說喜歡他,只是覺得他人還不錯,你當然比李柯重要了,我們是好兄弟啊,兩年的好兄弟,誰也比不過的。”

“真的嗎?”陽岑眨着沒有一點淚水的眼睛,故作可憐樣,問,“你真的把我當最好的兄弟嗎?”

林翮毫不猶豫地點頭,“那當然,要不是把你當最好的兄弟,那我怎麽會想要和你離婚呢?”

話音落,陽岑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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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因為把我當最好的兄弟才想和我離婚呢?”

“我不能耽誤你找媳婦兒啊,很早之前不就已經說過了嗎?”林翮回答完,反問了一句。

陽岑恍然大悟,拍拍腦袋,“哦哦,對對對,你說得對,考慮得很周到。”

然後,他又接着說:“算了,不說這個了,先準備吃飯吧,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豆豉炒肉,一會兒多吃點。”

“嗯,好。”

吃飯的時候天氣突然變得悶熱起來,林翮受不了熱,尤其是今天已經被熱過一次了,所以吃過飯以後他們就去了後院的樹底下乘涼。

夏日的夜裏總是有許多的蚊蟲,沒坐多久林翮的脖子上和臉上都被咬了不少的紅疙瘩。

“真是奇怪了,怎麽就咬我不咬你呢?”他一邊撓着,一邊問陽岑。

陽岑像是自帶蚊香和花露水一樣,周圍的蚊蟲都不敢過來,看見林翮深受其害,便主動開口:“雜草一多蚊蟲就多了,要不回去睡覺吧,時候也不早了。”

可是林翮還不想回去,今晚的風特別涼爽,吹得人很舒服,他還想多待一會兒。

“走吧,一會兒被咬得滿身都是包,回去給你喝冰水行了吧?”陽岑只好用這個條件去吸引他,這才将人帶回了屋。

這幾天陽岑搗鼓了很多次,終于找到一個快捷進入随身冰箱的辦法,那就是手心翻轉展開,此時會出現一個冰箱縮影在手掌之上,接着往空曠處一扔,就能變成正常大小。

他認真看過冰箱殼上的字,好像是說有一個變大變小的功能,他試了很多次,現在已經能操控冰箱的大小了,最大的時候就是成親第二天在林翮面前打開的樣子,最小能像一只小馬紮那麽小。

不過關于這個升級,他找了很久也沒找到正确升級冰箱的辦法。但是不要

緊,目前這冰箱已經夠他們兩個人使用的了,再說現在的當務之急也不是升級冰箱,而是追到媳婦兒。

陽岑取出一杯剛放進去不久的冰水,遞給林翮,“只有這一杯,晚上喝太多不好。”

林翮接過去,邊喝邊說:“那下次你白天給我啊,白天多喝兩杯沒問題吧?”

“确實沒什麽問題,但你明天白天不是就要走了嗎,所以沒這個機會了。”

陽岑說完,取出包裹裏的藥膏,然後熟練地解開衣裳,開始搽藥。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不一會兒正面的傷就搽好藥了,他拍了拍他的大腿外側,說:“翻個面。”

“哦。”林翮放下杯子,乖乖地翻面,結果動作太大太猛,一不小心壓着了肚子。

“哎呀,肚子裏的水在晃,差點晃到喉嚨來了。”

聽見這話,陽岑一邊往瓷瓶裏摳着藥膏,一邊故意吓唬:“看來這一杯都太多了,下次減半。”

“別,”林翮急忙制止,“這一杯就剛剛好,真的。”

陽岑只當他小孩兒脾氣犯了,也不和他多說,只是暗暗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果然,小狗狗趴在床上抱着枕頭,舒服地感嘆了一句:“還是你按得舒服,昨晚我自己搞都沒這種感覺。”

童言無忌,就當他童言無忌吧!

陽岑閉上了眼睛,他不想承認自己滿腦子廢料,聽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就自動加速。

他草草結了尾,放好藥膏後就說自己要睡了,趕緊逃出了那間盤絲洞!

林翮想不到那麽多,只知道自己舒服了,就那樣趴着漸漸進入夢鄉。

陽岑回到偏屋後許久才入睡,還沒等他睡得舒服,外面一個驚雷直接将他強制喚醒。

他昏昏沉沉地坐起來,望向窗戶,外面又刮風又下雨的,還有閃電,要不是剛才那個雷太大,說不定還真醒不過來。

“岑哥岑哥,你開開門,我害怕。”

就當陽岑揉揉腦袋準備躺下睡覺的時候,突然聽見嘈亂的聲音中似乎有小狗在哭喊。

他等不及再聽第二遍,下床去打開門,瞬間就被門外的人給撲過來緊緊地抱住了。

“岑哥,我害怕,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林翮恐懼得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陽岑還以為是被凍着了,連忙關上門,拉着他一起鑽進了被窩裏。

可是事情不太對勁,林翮一上床就蜷縮成一團,還要人抱着。

沒辦法,陽岑只能從後面将人給抱住,試圖以自己的體溫将他快速暖熱,但時間過去很久,小狗狗也沒有再被凍着,他卻依舊在發抖。

“小河,你怎麽抖得這麽厲害?”

“岑哥,我害怕。”

林翮慢慢轉過身來,鑽進陽岑溫暖的懷抱,小聲地說着:“外面的聲音好恐怖,是不是白天的時候我踩了……”

說到這兒,他說不下去了,直接抱着自己的頭小聲抽泣。

即便他不說,陽岑也明白了,此時他心裏有一點點後悔。

“不會的小河,這只是下雨的聲音,你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要相信科學,不會有那些東西的。”

聽見這話,林翮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用一雙幹淨懵懂的眼睛看着陽岑的下巴,好奇地反問:“那我們怎麽會到這裏來?我還變成了一個小哥兒!”

“咳咳!”陽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只能生硬地轉移話題,“嗯,雨聲小了,你聽。”

林翮将頭全部伸出來,豎着耳朵仔細地聽,好像是小了,聽起來沒有剛才那麽恐怖了,可是……

“小是小了,但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又變大,我能在你這兒睡一晚嗎?”

陽岑心裏樂開了花,面上最很為難的樣子,手上也緊緊地摟着別人,嘴巴卻很欠地說:“按道理講我是不太喜歡和別人一起睡的,但看在你這麽需要我的份上,就破例這一次吧。”

“謝謝你,岑哥。”林翮放心了,連着緊繃多時的身子都軟了下來,舒舒服服地躺在他懷裏。

陽岑看了他一眼,道:“謝謝可不是嘴巴上說說就行的,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其實也不是多難,就是今天下午你說的話我認真思考過了,咱倆離婚的事我覺得還得再商量商量,你想啊,村裏人都知道我有那種病,然後和你成親不過半年就離了,肯定會覺得是我有大問題,那就更沒有人敢嫁給我了,李柯他也就是口頭上說說,他爹才不會同意他嫁給我。”

陽岑的話說到這兒,林翮用手捏着下巴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激動道:“天吶,你說得真對,我之前怎麽沒想到呢,光想着李柯喜歡你,我不能耽誤你,完全沒想到這回事,差點就害了你了,岑哥。”

這樣的反應恰好就是陽岑想要的,他不動神色地将人摟得緊了點,繼續忽悠:“所以啊,你要和我離婚是可以的,但前提是我的病得治好了,而且咱倆還不能這麽快就離,最起碼得過個一年半載的,那樣才好。”

“那你的病要怎麽才能好呢?”林翮很上道,立馬抓住問題的關鍵。

陽岑一副很苦惱的樣子,“我也不知道,還是四處找郎中看看吧,這什麽時候看好我也不敢打包票。”

“沒關系的岑哥,我們是好兄弟,我不會棄你于不顧的,我會努力幫你治好,然後再讓你娶上一個漂亮媳婦兒。”林翮十分自信,拍着胸脯保證。

“你叫我什麽?”陽岑故意問。

“岑哥啊,怎麽了?”林翮回答,話說出口以後他才想起來,用手捂着嘴,驚訝道,“哎呀我忘了,不能這樣叫你的,那這樣吧,沒有離婚之前我還是叫你相公,好嗎?”

陽岑苦着一張臉,平躺在身上,用手臂覆蓋在眼睛上,失落地道:“也只能這樣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

“會好起來的,我會幫你。”林翮像是找到了事情可做,興奮得不行。

黑暗中,窗外一道閃電落下,照亮了半個屋子,陽岑沒有擋住的嘴角使勁上揚,壓都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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