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校園詭手(五)

校園詭手(五)

大家都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 夏微微開玩笑的一句話,馬超竟然當了真。可是證據鏈不完整,只有夏微微的口供, 缺乏實質性的證據,無法給馬超定罪。

還有重要的一點, 馬超的工友們說九點他就睡了, 他又是怎麽出去的。兇器到現在還沒有找到,狗也沒找到。

就在案情一籌莫展的時候, 接到舉報,前城村有人賭博。黃浩親自帶了一隊人, 把賭博網點端了。

參與賭博的大多是前城村的,也有別的村裏過來的,賭博數額近萬。

黃浩的臉都綠了, 質問村主任, “你不是說你們村沒有外人進來嗎, 這些人是怎麽回事?!”

村主任賠着笑, “我沒辦法啊,我找個地方給他們賭錢, 一天賺下來的錢比去外面務工強多了。我也是為了村子, 村子窮,很多建設需要錢, 村民們又出不起, 只能想此下策。”

“胡說!你身為公職人員, 知法犯法, 我看你這村主任是當到頭了!”

“我錯了, 黃隊長,您行行好, 別上報,我以後不敢了。”

黃浩黑着臉,“我們會依法處理的,你們這些人參與賭博數額巨大,将面臨刑拘和罰款。”

村主任苦着臉,蔡紅芬死後,刑警隊帶人到村裏查案,他給全村人下了封口的死命令,賭博的事誰都不準提。本以為事情已經過去,誰知道突然事發,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

黃浩連夜對參與賭博的人進行了審訊,其中一個叫蔣兵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蔣兵是個無業游民,好吃懶做,靠小偷小摸過日子。

他每次去賭博網點大多是看,有的時候跟着下點注,也就是幾塊錢,跟着沾點油水。這幾次賭博出手都很大方,五十、一百的往外拿。大家都挺詫異,懷疑他是不是幹了什麽缺德事。

黃浩要他說清楚錢的來歷,蔣兵支支吾吾的,不肯講。

黃浩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錢肯定來路不正。他立刻叫人搜查了蔣兵的住處,竟然搜到一把帶血的刀,用報紙包裹着。

經過檢驗,刀身上的血跡與蔡紅芬的血相吻合,也就是說這把刀就是殺死蔡紅芬的兇器,而在刀柄上分別檢測出馬超和蔣兵的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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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兵一看,再不講實話就要成殺人犯了,趕緊一五一十的說了。

9月28日那晚,他實在是餓了,想去偷點吃的祭五髒廟。想起蔡紅芬一個人住,去她家偷,哪怕被發現了,也無所謂,反正抓不到他,頂多被罵兩句,他已經被罵習慣了。揣了點藥,準備藥倒她家的狗,好動手。

到了蔡紅芬家門口,就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他正納悶是誰比他先下手,卻發現那人是馬超,當下就樂了,這家夥半夜三更回自己家,還偷偷摸摸的。好奇心起,他蹑手蹑腳地躲起來,想看看他做什麽。

就見馬超翻牆進去了,随後他家的燈亮了。

蔣兵找了個牆角蹲着,尋思着,要不去下一家,馬超回來就不好動手了。他正猶豫,突然有人跳下來了,好巧不巧地砸到了他身上,還聽到哐當一聲,像什麽東西掉了。

蔣兵剛要罵人就見到地上一把沾了血的刀子,在月光下,紅的吓人。偷雞摸狗習慣了,他的腦子轉的很快,順手就把刀拿起來,對着馬超。

馬超的臉慘白,他沒想到牆角竟然蹲着人。

當時蔣兵沒想到馬超會殺蔡紅芬,他以為他殺了別人。就威脅馬超,給他二百塊錢,不然他就報警。馬超害怕,把身上的錢都給了他。

蔣兵很得意,他找到搖錢樹了,只要馬超的把柄在他手上,他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錢。

馬超為了不讓事發,不得不給蔣兵錢。

蔣兵恨透了馬超家的狗,每次動手前,都得揣點安眠藥,等着狗睡着了才能進去偷。他就威脅馬超,把狗殺了,他要吃狗肉。

黃浩:“馬超有沒有說過他是怎麽從縣城回來的?”

“他說他相好,啊呸,就他那熊樣竟然還有相好!”蔣兵忿忿不平。

黃浩斜睨着他,“說正事!”

蔣兵繼續道:“他說他相好有一種香,人聞了,睡得特別沉,什麽都聽不到。他假裝睡着了,等工友們睡熟了再溜出去。”

黃浩點點頭,如此一來,整個犯罪過程就完整了。只是不知道舉報的人是誰,在其中又扮演什麽角色。

……

有了人證,黃浩立刻申請了抓捕令,可是馬超已經跑了。警方在各個車站、路口布置了警力,一旦發現馬超,立刻逮捕。一整天過去了,并沒有發現馬超的蹤影。

黃浩心急如焚,他能去哪兒呢。

沈星言也在分析,馬超的社會關系簡單,除了新城村的人,就是工友們,還有就是……她猛地一驚,對黃浩說道:“黃隊長,馬超有沒有可能去找夏微微?”

夏微微繳納了罰款,拘留了一段時間接受再教育後就放了。

黃浩一拍大腿,他把這事給忘了,夏微微昨天給放出來了。

夏微微住在城鄉結合部,自己租了一套小房子。黃浩立刻帶隊前往,沈星言也跟着跑去。

天黑透了,務工的人都回來了,城鄉結合部很熱鬧。警方的行動,讓整個城鄉結合部沸騰起來。

黃浩帶領一小隊人,迅速沖到夏微微的房間,一腳踹開門,舉起木倉對着前方。

夏微微被綁在椅子上,表情凄苦,淚水和化妝品混合在一起,像水彩一樣糊在臉上。她看到警察,像看到了救星,“黃隊長,救救我!”她的身上挂着土制炸.彈。

馬超坐在地上,臉像苦瓜一樣,神情木然,手裏拿着打火機。

黃浩制止沖進來的警察,對馬超道:“你別沖動,有話好好說。”

馬超的眼睛裏沒有任何光彩,“我殺了紅芬,她卻說她是在跟我開玩笑,她根本不想和我結婚,她一直都在騙我。”

夏微微:“我一開始就跟你說了,我做的是皮肉生意,不動感情,是你一廂情願。”

“你個婊.子,娼.婦,騙子!”馬超突然站起來,對着她的椅子猛踹。

黃浩趕緊制止夏微微,“你別說話,別再刺激他了。”

夏微微也後悔了,她生怕馬超一激動,點着了打火機。

沈星言突然在旁邊出聲,“馬超,你還有兒子,你想想馬文元,他已經失去了母親,你還想讓他失去父親嗎。”

聽到兒子的名字,馬超停止了動作,“我兒子?文元跟他媽親,要是知道我殺了他媽,他一定會殺了我。”

“不會的,你是他爸爸啊。你想想看,你要是有什麽事,他就是孤兒了。你難道不想看到他大學畢業,結婚生子嗎?”

馬超呵呵地笑起來,“沒有那一天了,沒有了。”他看了夏微微一眼,“都怪我豬油蒙了心,聽信了這個娼.婦的話,你們要是見到文元就跟他說,爸爸對不起他。”

他突然朝窗戶邊沖去,沈星言暗道不好,就要朝前沖。有人比他更快,跑了過去,可還是沒來得及。

馬超從三樓跳了下去,咚的一聲,身體與地面重重撞擊,血蜿蜿蜒蜒地流了出來。

黃浩大喊:“快叫救護車!”

經過搶救,馬超保住了性命,他将面臨嚴重的刑罰。

一個家庭就這樣破裂了,只是可憐了馬文元。

而讓人詫異的是,一直聯系不上馬文元,新城村的村民只知道馬文元去年考上了廣源工業大學,至于是哪個專業并不知道。

就算不知道是哪個專業,只要聯系到了老師,應該就能找到他。

黃浩把消息跟顧放互通,顧放到廣源工業大學走訪,查看了大一新生的花名冊,有兩個馬文元。其中一個是南方人,還有一個跟要尋找的馬文元信息吻合,不過他人在醫院裏。

顧放找到廣源大學的附屬醫院,在精神科找到了馬文元。

馬文元住在單人病房裏,呆呆地坐着,時不時神經質的笑幾聲。

顧放問主治醫生,他是什麽情況。

醫生道:“他被送來的時候神志不清,總是說胡話,我給他做了全身檢查,沒查出任何問題。可他一直這個樣子,問什麽都不說。我已經聯系校方,如果他一直這個樣子,就要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他是什麽時候送過來的?”

“9月28?29?,我記不大清了,你到護士那去查下記錄。”

“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醫生颔首,打開了門,“馬文元。”

馬文元沒有任何反應,依然呆呆地盯着某個地方。

顧放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馬文元依然不動,他蹲下.身子,擡頭,讓他看到自己,“馬文元,你還記得蔡紅芬嗎?”

馬文元的眼珠動了下,“蔡……”

“就是你媽媽。”

“我媽媽,媽媽,媽媽!媽媽……”馬文元喊叫起來,他捂着腦袋,蜷縮在一起,“媽媽,我害怕,媽媽,快來救我,有鬼,有鬼!啊啊啊啊!!”

馬文元突然暴躁起來,狂喊不停。

醫生按住他,“快叫人!”

顧放沖到外面叫人,很快沖進來三個醫生,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馬文元安靜下來,不一會兒睡了過去。

顧放的眉心緊蹙,“他以前也這樣嗎?”

“沒有,這是反應最劇烈的一次,看來必須轉到精神病院了,我去聯系校方。”

顧放也跟着離開了,到護士臺查了馬文元的住院記錄,送進來那日是9月28號,蔡紅芬遇害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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