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校園詭手(十一)

校園詭手(十一)

南阜火車站, 一個身材瘦削,年紀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一身黑衣, 戴着鴨舌帽,在售票口買票, “去深市。”

“只有五點十分的了。”

男人看了下腕表, 剛四點。

“去滬市呢?”

“四點二十分有一趟。”

“給我一張。”男人買了票,拎着包, 找了個角落坐下,時不時看向候車廳的門口。

候車廳內的工作人員在大廳內巡視, 偶爾維持下秩序。

男人看了眼工作人員,拉低鴨舌帽,靠在椅背上, 養起神來。

廣播裏響起尋人啓事, 某個頑皮的小孩子走丢了, 在焦急的尋找大人。

列車信息不斷更新, 旅客們拎起行李,排隊檢票。

男人拿出火車票, 看看手表, 眼睛裏滑過一絲煩躁,還有十分鐘檢票。

突然有警察沖進了候車廳, 男人頓了下, 捏着火車票的手慢慢收緊。眼看着警察越來近, 他站起身, 逆着人群往外走。

警察在他身邊跑過, 男人的步子加快,眼看着就要到門口。

在嘈雜中, 有人喊了一聲,“楚峰!”

男人瞬間開始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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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站住!別跑!”警察朝男人追去。

男人撥開人群,慌不擇路,只顧狂奔。

顧放在他身後,緊追不舍,“楚峰,站住,再不站住我就開木倉了!”他舉起木倉,又搖搖頭,人太多,開木倉怕引起騷亂。

邱明越過他,如離弦之箭,朝楚峰的方向跑去。

邱明的體能在市局要是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速度之快,猶如獵豹,他伸出手,眼看着就要抓到楚峰。

楚峰忽的停住,手一揚,扔出一包粉末。

邱明來不及躲閃,粘在了身上,他下意識去拍,卻猛然燃燒了起來。邱明大駭,順勢在地上一滾,火只滅了一部分。

顧放跑上前,抓住他的外套整個扯了下來,“把褲子脫掉!是磷粉!”邱明解下腰帶就把褲子扒了!起身就要去追楚峰。

顧放攔住他,“去醫院,我去抓人!”

“我從來沒有丢過人!”邱明撂下話就跑了。

顧放看着他的秋褲,跑出一道淺藍色的殘影,嘴角忍不住的抽抽,這就不丢人了?

他把木倉收好,朝邱明消失的方向跑去。在幾個路口後,看到了身穿淺藍色秋褲,條紋POLO衫的邱明,押着楚峰朝他的方向走來。

楚峰被按着腦袋,帽子沒了,不停地叫嚣,“你們憑什麽抓我?!有沒有逮捕令!我要告你們!”

邱明的手上用力,楚峰殺豬一樣叫起來,邱明沉聲道:“住口!”

顧放黑着臉,“把他押上車。”

……

市局審訊室。

楚峰坐在審訊椅上,态度很嚣張,“證據,逮捕令,你們都沒有就抓我,我要見律師!”

顧放當他放P,把合影拿到他面前,“淩香你認識嗎?”

楚峰撇過頭,“不認識。”

“不認識跟人家這麽親密。”

“一張照片而已,說明不了什麽。”

“那這些你怎麽解釋?”顧放把拍攝的人體器官照片拿給他看。

楚峰抵死不認,“我怎麽知道,你得去問學校,我只是看管。”

“我們已經核實過,在移交記錄上,并沒有這些。負責移交的人也表示,他們從來沒有移交過這些。楚峰,你別以為你不承認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

顧放戴上手套,在他的頭上拔下一根頭發,“我想你應該清楚,現在科技發達了,我只要驗一下你和胎兒的DNA就能确定,你是不是它的父親。”

“那也只能證明我和淩香發生過關系,證明不了別的。”

“是嗎?你敢保證你的‘私人實驗室’裏沒有關于淩香的東西?”

楚峰的臉色終于有了變化,很快又恢複如常,“兩年了,你們驗不出什麽。”

“有的東西,即使你再掩蓋,也無法消除。你毒殺淩香,又摘取她的器官,在哪裏最合适呢?我猜是你的‘私人實驗室’。”

顧放微笑地看着他,目光緩緩釋放出殺氣,“我們用發光氨提取到了血跡,在做比對,一旦證實是淩香的血,你的口供,可有可無。”

“不可能!你們不可能提取到血液,我全部用漂白劑擦過,發光氨沒用!”楚峰大笑,笑着笑着,臉色變了。

顧放嘴角一抹冷笑,“漂白劑只能短暫的阻擋發光氨發揮作用,只要晾幹,或者用東西抑制氯的反應,發光氨依然能檢測出血跡。”

“怎麽可能!這不可能!”

“你做不到的并不代表別人做不到,除了這些,我們在你的‘實驗室’裏找到了縫合線,跟淩香身上的一樣,還有草藥。楚峰你為什麽要殺了淩香?還要摘去她的器官,連你的孩子都不放過。”

楚峰的臉上現出癡狂,“她為醫療事業做出了貢獻,應該感到驕傲!她是我千挑萬選的,脂肪的含量恰到好處,每個器官都很健康,還有優異的抵抗力,她懷的胎兒也将是完美的,用來做實驗将呈現最好的結果。”

江勝宇記錄的手顫抖,他停住筆,怒目而視,恨不得立刻移交司法機關。

楚峰卻因為開了個頭,收不住話頭,不吐不快,“我有好幾項研究成果,都是關于人體器官的,尤其是關于未成形的胎兒在母體內的發育情況。将來發表,會引起整個醫學界的震動,我要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知道,我,楚峰,是無可替代的!”

顧放按捺下湧上心頭的惱怒,繼續問道:“馬文元呢?為什麽吓瘋他?”馬文元已經轉到精神病院,至今情況沒有好轉。

“他?是他運氣不好,發現了我用人體器官做實驗,實驗必須保密。我本來想殺了他,卻聽到他要去舊宿舍探險,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我怕扮鬼效果不好,還給他用了致幻劑,他果然瘋了,哈哈。”楚峰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真是好玩。”

“好玩?你殺了淩香,把她的屍體做成幹屍,又吓瘋馬文元,就為了好玩?”江勝宇氣得拍桌子。

楚峰擦去眼角的淚水,“警官,別生氣嘛,人生來就是為了玩啊。你看淩香,生在偏遠的農村,為了生活到城市打工,整天除了幹活就是幹活,是我讓她看到了不同的世界。

你說我把她做成幹屍?那是保存屍體最好的方法,我是從木乃伊中得到的啓示,用高溫把她身上的水分快速蒸幹。要不是我,她現在就是一具骷髅。”

楚峰撫摸着手腕上的紅繩,眼睛裏突然出現了溫柔,“她死的時候,是她最幸福的時候,有我和孩子陪着。這樣不好麽,她正青春年少,當我想起她,永遠是她最美好的樣子。總比在人世間,被時光摧殘,臉上爬滿皺紋,生活一地雞毛的好。”

楚峰不但沒有悔改,反而覺得是成全了淩香。這樣的人,已經無可救藥。

顧放突然就不生氣了,“你有什麽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

“我問過她,願不願意把生命交到我手上,她說願意。”楚峰擡起臉,臉上的笑容更盛,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你看,我經過了她的同意。我還把她放在了她最喜歡的地方,她說,如果她不是因為家裏窮,她也能考上大學。我把她放在大學的宿舍裏,完成了她的心願。”

沈星言站在審訊模拟牆外,對楚峰的供詞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

淩香那麽愛他,他卻踐踏她的生命,還說的這麽冠冕堂皇。恐怕淩香到死都不明白,楚峰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顧放和江勝宇出來,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江勝宇:“TM的,就是個瘋子!跟金鏡不相上下,今年真是邪了門了,都是這種案子。”

“把結案報告交上去,這案子讓領導定吧。”

“顧隊。”沈星言走到顧放身邊,“宋洪泉批捕了嗎?”

“逮捕令已經下發了,一支隊的人去了,蕭繼山、宋洪泉這夥人一個不少。不過,這些人都有些勢力,恐怕不好動。”

果然,這一次的逮捕,沒有想象中順利,處理的結果也差強人意。

警方只有柴憶瑤的口供,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除了蕭繼山被免除校長職務,其餘的人是雷聲大雨點小。

一支隊曾經找到受害人,讓她們出來指正,因為懼怕,又擔心影響到聲譽,沒有人站出來。

杜震海本想撈點功勞,結果得了塊硬石頭。最近這段時間,風頭都讓二支隊出了,剛破了深夜殺人案,又偵破連環案,獎章拿到手軟。一支隊除了抓了幾個詐騙犯,大案一個沒破。

杜震海跑到張長明局長面前發牢騷,什麽時候給個案子。

張長明一通數落,你們手頭的案子還沒有破,又急着要案子,什麽時候把積壓的案子破了再說。

杜震海不服,“你給我們的案子都是舊案,顧放的可都是新案子。”

張長明被他氣笑了,“顧放破的案子可是也有舊案在裏面的。”

“可是又有新案發了啊,你看看我們的,案子連着手點都沒有。”

“那行,把你們的案子給顧放,他要是破了,你就不要再來跟我要案子。”

杜震海一聽,高興了,“局長,這可是您說的,不許反悔,我這就去拿。”杜震海一溜煙跑出去了。

張長明叫顧放進來,“你們隊最近表現不錯,省裏打算給你們記個集體三等功。”

顧放吊兒郎當的,坐在沒坐樣,二郎腿永遠翹着,“多謝領導,都是領導領導有方。”

張長明笑罵,“別拍馬屁,這段時間你們也辛苦了,給你們放假,休息幾天。”

“謝謝領導體恤,……我聽說何理交了轉崗申請。”

張長明嘆息,“為了這事,老鮑在我跟前抱怨了一天,好不容易帶出來的徒弟,說轉崗就轉崗,他都灰心了。”

“這不是還有小沈麽,我看她不錯。”顧放提起沈星言,就想起她總是很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張長明的眼睛亮了,“你也覺得她不錯?”

顧放強調,“我是說她工作能力不錯。”

“我也沒說別的啊,小沈是很不錯,比何理入職晚,能力卻比他強。”

“這次的三等功有人家的吧?”

“哦,在這等着我呢。”

“人家出了不少力,要不是她說現場用漂白水清洗過,找到了能抑制次酸氯的東西,血跡就檢測不出來了。”

“嗯,她是不可缺的人才,所以我才說要多讀書,看看讀過大學的就是不一樣,專業知識多紮實。”

“人才就要留着,當初我打報告調她過來你還不願意。”

“是是,咱們顧大隊長慧眼識人,這次的三等功算她一份。”

顧放立刻站了起來,“好嘞,就等您這句話了。”他說着就要出去。

張長明道:“休息好了,有案子給你,舊案,不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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