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家有“惡”犬(三)

家有“惡”犬(三)

二支隊, 顧放把目前所知的案情信息寫在了黑板上。

兩名死者的共同點很明顯:男性,獨居,養狗, 死于注射性狂犬病病毒。死亡時間分別是大年初一即2月7日的上午八點到十點,2月16日下午三點到五點之間。

兇手是随機作案, 還是預謀, 目前無法得知。通過排查盛亮和宋寅的社會關系,并沒有發現兩者有相互聯系的地方。

兇手是怎麽選擇的他們?又怎麽知道他們家裏有狗?兇手殺他們的動機又是什麽?為什麽要給他們注射狂犬病病毒?

顧放一連抛出四個問題, 大家都沉默了。

沈星言拿出地圖,發現橙苑花園和南新小區在對角上, 兇手選擇距離這麽遠的地方,有些匪夷所思。

需要另外尋找破案思路,她猶猶豫豫地道:“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既然兇手選擇用注射狂犬病病毒的方法殺死死者, 有沒有可能他的親人或者朋友死于狂犬病?ta是報複性殺人。”

顧放眉毛輕挑, “這是個思路, 大偉你負責這條線,去排查下最近兩年死于狂犬病的人。”

“還有, ”沈星言繼續道:“兇手使用的注射器, 注射器一般在藥店出售,可以從本市的藥店中查找購買注射器的人。1毫升、2毫升、5毫升的注射器是最容易攜帶的, 兇手購買的可能性最大。”

顧放補充道:“本市的藥店只有兩家, 很容易排查, 勝宇負責這條線, 再排查下小診所, 有些小診所會私下出售注射器。”

顧放看向沈星言,沈星言輕咳一聲, 道:“宋寅和盛亮都在死在白天,兇手做完案,不但清理了現場,還大搖大擺地走掉了。

兇手如此堂而皇之的作案,要麽心理素質強悍,要麽他覺得自己的作案手法完美,警方對他沒辦法,要麽就是有某種身份做掩護,能完美地逃過警方的追查。”

顧放皺着眉頭思索,“一般兇手會選擇夜裏作案,在夜色的掩護下,可以掩蓋很多作案的痕跡。有的會選擇大雨的天氣,能沖刷掉證據。兇手偏偏選擇白天,有恃無恐。”

安信猶猶豫豫地道:“有沒有可能兇手跟宋寅一樣得了某種絕症,ta根本不怕死。”

顧放打個響指,表示贊賞,“确實有可能,不過南阜市這麽大,排查得絕症的工作量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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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信正高興自己提出了破案思路,聽到此言,臉垮了下去。

祁家寶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職場菜鳥都是一點點起步的。

顧放:“溫客你再排查下兩個小區的監控,把時間的區間拉大,查找兩個時間段內進出小區的重疊人員。我們的時間短,任務重,省廳又施壓,大家都要頂住壓力,盡早破案。

小沈,你和安信暫時支援下我們。”

兩人點頭,沈星言道:“我和溫客一起排查監控。”這個時代的監控質量跟後世比差的很多,畫質很不清晰,而且監控的數量少,排查的工作難度很大。

安信道:“我也一起吧。”

顧放:“那行,你們三個排查監控,其他人行動!”

顧放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起來,他怔了下,走進去接起來,喂了聲,卻沒有聲音,不禁蹙眉,“喂,哪位?”

聽筒了突然傳進來急促的喘氣聲,“顧放,是我……”聲音嘶啞低沉,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顧放的心裏一緊,“杜震海?!”

“翟士邦的案子另有隐情,你……”嘟嘟嘟……電話突然斷掉了。

顧放對着話筒喊:“杜震海,你說清楚!翟士邦的案子怎麽了?杜震海!”

回答他的依然是嘟嘟的聲音。

顧放放下聽筒,往外跑。

江勝宇他們都愣住了,沈星言叫了聲顧隊。顧放的腳步戛然止住,沒有回頭,身體崩成了一根弦,雙手緊握成拳,“你們繼續,我很快回來。”

江勝宇嘆息,“一遇到士邦的事情他就會變成這樣。”

“士邦到底是誰?”沈星言問,其他人也用眼神詢問。

江勝宇嘆息,“翟士邦和顧放一起進的市局刑警隊,兩人棋逢對手,很快從互不服氣,成為了好朋友。兩年後,翟士邦因為藏匿證據,被開除出警隊。

顧放不相信翟士邦會這麽做,他相信翟士邦的為人,就像相信自己一樣。他幾次三番找上翟士邦,讓他說清楚是怎麽回事。

翟士邦卻親口承認他藏匿了證據,因為對方告訴他,只要藏了證據,他就會得到一大筆錢。當時翟士邦的父親得了胃癌,需要錢做化療。證據、理由都很充分,由不得顧放不信。”

“然後呢?”

“翟士邦被判入獄一年,出獄後,他開了一家修車廠。好景不長,修車廠經常被混混找麻煩翟士邦忍無可忍,出手揍了他們。誰知道他們是□□的,集結了一大幫人找翟士邦的麻煩。翟士邦是個血腥的漢子,一個人單挑二十多人,一戰成名。”

祁家寶咋舌,乖乖,翟士邦得多能打啊,再想到當時跟他齊名的顧放……祁家寶渾身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

大家聽的入神,見他停下,催他繼續講。

不期然身後響起一道嚴厲的聲音,“都呆着幹嘛呢?!一個個的,案子還沒有破,都在這裏偷懶,顧放這隊長怎麽當的!”

張長明黑着臉,背着手,怒目而立。

衆人急忙作鳥獸散,可是每個人的心裏都在想着翟士邦的後續。

沈星言也不例外,她想的更多,她來到日記裏,有沒有可能因為翟士邦呢。可是她從沒有聽爺爺提過翟士邦的名字,也沒有在日記裏看到過。

另一頭,顧放趕到了一支隊,随手抓到一個人問:“杜震海呢?”

那人一臉懵,“隊長出去查案了。”

“什麽案子?”顧放的眼神可怕,像要殺人。

那人無端生出害怕,腳底生寒,“不,不知道,舊,舊案吧。”

“哪個舊案?”

“真,真的,不知道。”

顧放推開他,這才發現其他座位空着,“其他人呢?”

“都去查案子了,我留守。”

剛說完,電話瘋狂的響起來,那人看了顧放一眼,剛要去接,顧放卻搶先一步接了起來。

對面的聲音很着急,“小陳,你快告訴張局,頭兒受傷住院了。”

“在哪個醫院?”

對面一聽聲音不對,頓了下。

顧放吼道:“快說!哪個醫院?”

“醫大附屬。”

顧放挂掉電話就朝外跑,聲音同時傳來,“去告訴張局,杜震海受傷,住進了醫大附屬醫院!”

那人啊一聲,趕緊去找張長明。

顧放一路飙車到醫大附屬醫院急診室,鄧宇靠着牆,蹲在外面,他渾身是血,目光呆滞,眼淚爬滿了臉。

顧放一把拎起他,“杜震海怎麽樣了?”

鄧宇有些恍惚,他們一向看不慣顧放,猛然見到他,有些恍惚,大腦一下子轉不過來。

顧放搖晃着他,“我問你杜震海怎麽樣了?”

“頭兒,頭兒他……傷的很重,嗚嗚……”鄧宇放聲大哭。

“你們到底在查哪個案子?杜震海為什麽會受傷?”

“我也不知道,我接到頭兒的電話,讓我到尚元大廈旁邊的餃子店等他。等我到的時候,他被貨車擠在牆裏。圍觀的群衆說他正在打電話,突然一輛貨車沖過來,撞到了頭兒。”

“貨車司機呢?”

“逃了。”

顧放暗罵一聲,“叫人查了沒有?”

“還沒有。”

“車牌號呢?”

鄧宇搖頭,因為杜震海受傷導致的慌亂,漸漸平靜下來,他忘記了重要的事情。

顧放恨鐵不成鋼得點了下他的腦袋,轉身就走。到護士站要了電話,打到一支隊,把杜震海的情況告訴他們,并讓他們盡快查到撞傷杜震海的貨車司機。

一支隊正因為杜震海受傷士氣低落,一聽是貨車司機撞的,立刻行動。

顧放回到急診室,醫生還沒有出來,顧放心焦,他還有別的案子在身上,不能總守在這裏。他對鄧宇說:“杜震海的手術結束後,立刻告訴我。”

鄧宇點頭,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麽關心杜震海。

顧放不死心地又問一句,“你真的不知道杜震海在查哪個案子?”

鄧宇搖頭,“他說他要破個大案,讓所有人對他刮目相看。”

“你們手頭都有哪些案子?”

“很多。”

顧放沒再說話,急匆匆地走了。

杜震海一定查到了案子的關鍵,才會被人滅口,貨車司機有很大的問題。這些,顧放暫時不想告訴一支隊,他不想更多的人卷入,成為下一個杜震海。

他一直覺得翟士邦的案子不簡單,三年來,他一直在查,卻查不到關鍵,沒想到被杜震海查到了。杜震海的話印證了他的想法,當年翟士邦藏匿證據,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想到當年經手此事的是現任局長張長明,顧放的臉就沉了下來。三年前,張長明還是副局長,本來他已經升遷無望。突然一天,局長戴司軍因為貪污受賄、濫用職權被查處,張長明升任局長。

這些都發生在翟士邦死後,不由得不讓人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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