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家有“惡”犬(五)
家有“惡”犬(五)
“鄭遷”, 不管這個名字是真是假,兇手終于具象化了。重新查看了橙苑花園的監控,找到了兇手。兇手穿着工作服, 戴着鴨舌帽,在2月7日上午8點43分進入, 又在9點17分時離開。
兇手做了精心的準備, 沿途監控只看到了背影及側臉,根本無法捕捉到正臉。
查看南新小區的監控後, 沒有找到穿燃氣公司工裝的人,卻找到了一個穿着藍色維修服的人, 同樣戴着鴨舌帽,身形跟在橙苑花園發現的一樣。
警方截取了嫌疑人的側影,再通過比對到藥店及小診所購買注射器的人, 鎖定一名叫鄭橋的嫌疑人。
鄭橋, 本市人, 以打臨工為業, 離異,喪子, 而他兒子的名字就叫鄭遷。
警方發出逮捕令, 全城搜捕。
……
一個狹窄黑暗的小巷,許多流浪狗在争搶食物。一個男人靠着牆, 點燃一支香煙, 煙頭忽明忽暗, 照的他的臉陰晴不定。
張口噴出一口濃煙, 煙霧在空氣中回旋, 慢慢消散。
男人吹了一聲口哨,正在争搶食物的狗跑了過來, 圍着他搖尾巴。
男人望向遠處,一條黑色的狗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氣,口涎淌了一地。男人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他從口袋裏拿出口罩帶上,随後掏出繩子,綁住狗的四肢,又從另一邊的口袋裏拿出一個注射器,紮進狗的大腿裏,吸了一針管血出來。
男人看着殷紅的血,眼睛裏露出瘋狂。他摸摸狗的頭,“安心去吧,會有人給你陪葬的。”
男人把針管裝到口袋裏,摘下口罩,随手扔掉。吹着口哨,朝巷子外走去。
巷子外霓虹燈閃爍,車子來往行駛,一派祥和熱鬧的人間景象。男人一半身影隐在暗處,望着路上的行人,仿佛望着另外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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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裏已經沒了煙,男子找了個小賣店,拿了一包煙。電視裏正在播報一則通緝令,男人看了眼,壓低鴨舌帽,付了錢,走出店,腳步匆匆,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
沈星言起床後,簡單洗漱完,煮上粥,出門遛芽芽。
“再堅持堅持,快抓到他了。”
“汪汪!”
沈星言撫摸她的頭,“我就知道你會明白。”
遛完狗,回到家,沈岚還沒有起。沈星言把買來的包子和報紙放在桌子上,到廚房看鍋裏的粥,小米粥冒着咕嘟嘟的泡泡,嘗了一口,軟糯鮮甜,關掉火,盛了一碗粥出來。
芽芽在餐桌旁等着,見她出來,圍着她搖尾巴。
沈星言在狗盆裏倒上狗糧,一邊看報紙一邊吃早餐。沒辦法,手機還沒有普及,又太悶,只能靠報紙打發時間,順便了解下時事。
BB機響了,拿起看了下,是安信發來的,內容是找到了鄭橋的行蹤,順利的話,今天就能抓捕。
沈星言勾起唇角,摸摸芽芽。芽芽眯着眼睛,舔了下她的手。
吃好早飯,沈星言洗好碗,敲了下沈岚的房門,“我上班去了,你起來了記得吃飯。”
房內沒有應聲,只聽到了翻身的聲音。
沈星言笑笑,知道她聽見了。跟芽芽道了別,騎車上班。
到了市局,二支隊的人除了祁家寶,其他人都去抓鄭橋了。
祁家寶抱怨,每次都丢下他,害他想表現都沒有機會。
沈星言笑,誰讓你是寶貝疙瘩,顧放擔不起責任。
祁家寶也很無奈,他跟父母說過很多次了,他不怕有危險,可是父母仍然不放心,隔三差五的囑咐顧放。他是來刑警隊上班的,不是來當吉祥物的。
沈星言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孩子跟父母的想法總是起沖突,比如她和沈岚。
BB機又響起來,沈星言看了眼,臉色大變,轉身朝外跑,跑了兩步又轉回來,拿起電話撥號,手竟在顫抖。
祁家寶詫異地看着她,發生什麽事了?
電話響了好幾聲也沒有應答,沈星言着急,汗沁了出來,“快接電話啊!”
電話終于通了,裏面傳來芽芽狂吠的聲音。
沈星言沒有說話,握着聽筒的手指卻因為太用力泛了白,電話那頭很不耐煩地道:“誰呀?”
聽到熟悉的聲音,沈星言長舒一口氣,“是我,你別說話聽我講。你帶着芽芽出門,往外走,越遠越好,不要回家,不要問為什麽,我現在趕回去。”
沈岚呵呵兩聲,“我是你媽,不用你操心。”
“沈岚!”
沈岚明顯怔了下,随即吼道:“臭丫頭,你不想活了,喊你媽的名字!”
沈星言還想再說,便聽到沈岚道:“師傅,你繼續檢修,我女兒打來的電話,這死丫頭越大越難管教。看你的年紀,也有孩子了吧?”
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有個兒子,可惜死了。”
“死了?那是挺可惜的,白發人送黑發人。你們檢修燃氣的,也挺辛苦的,喝杯茶。哎呀這條死狗,跟那個死丫頭一樣,見到陌生人就狂吠。別叫!再叫老娘炖了你!”
芽芽依然在狂吠,能聽到沈岚硬拉住她的聲音。
沈星言心裏一動,招手示意祁家寶過來,指指聽筒,小聲道:“去叫技術人員,聯系顧放讓他帶人去我媽家,我先回去。”
她輕輕放下聽筒,撒丫子狂奔!
沈岚,你頂住,我來了!
沈星言招手攔了輛出租車,拿出警官證,“去橙苑花園,快!”
司機一看是警察,雙眼放出綠光,腳下油門一踩,車子瞬間蹿了出去。
沈星言緊張地握緊雙手,雙腿不停地抖動,嘴裏念叨着,“快,快,頂住,一定要頂住!”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她,“是不是抓壞人?我特愛看警匪片,夢想着有一天也能抓一次……”
“別說話,快點開車!”
“坐穩了!”
車子快被司機開得飄起來,二十分鐘的車程,愣是十分鐘趕到。沈星言被颠的七葷八素,到了小區門口,還沒來得及掏證件,就聽司機比她更快地道:“開門,警察辦案!”
保安愣了下,看到車裏的沈星言,急忙打開道閘讓他們進去。
司機一路飙到門口,還沒停穩,沈星言就跳了下去,推開門,順手抄起放在門邊的木棍,朝屋裏跑。
司機興奮得滿臉通紅,看到小姑娘的架勢,嘿嘿直樂,“刑警就是不一樣,抄木棍都這麽帥!”
客廳內,芽芽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眼睛絕望地大力睜着。肚子微弱地起伏,後腿以詭異的形狀蜷曲着。
沈星言悄悄上前,摸了摸她的頭,“乖,別叫,等下我就來。”
芽芽的眼內竟流出淚水,艱難地扭轉脖子,朝二樓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沈星言了然,握緊木棍,悄悄朝二樓走。
二樓的走廊裏有血,不知道是芽芽的還是沈岚的。沈星言的心砰砰直跳,握住最外面卧室的門,猛然打開,沒人!退出來,看着沈岚的房門,一步步靠近,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抓住門把手,再次猛然打開,還是沒人。
但是房間內很亂,化妝品掉在地上,碎玻璃,保濕水,乳液混合在一起。
沈星言怔了下,這裏曾經有過打鬥。她剛要轉身,感覺到不對,身體比腦子更快做出反應,一棍子掄了出去,聽到悶哼一聲。
沈星言跳開的同時,轉過身。
一個身穿燃氣公司工服的男人捂着側腹部,彎着腰,五官痛苦的扭在一起,惡狠狠地瞪着她。
沈星言認得他,他就是鄭橋,兩起案子的兇手!
她毫不遲疑,舉起棍子就打。男人劈手去奪,架住了木棍,沈星言擡腿就是一腳,踢在了他的脖子處!
男人吃痛,松了棍子。沈星言掄起棍子,雨點般落下,“我讓你殺人!我讓你跑到我家來殺人!你不是事先踩過點嗎,你不知道姐姐我是幹警察的嗎!跑到太歲爺頭上動土,你真是活膩歪了,我打死你個殺人犯!”
男人沒料到一個小姑娘這麽厲害,每一棍子都避開了他的要害,偏偏角度刁鑽,躲,躲不掉,還手,又無力還。
打到最後,男人抱着腦袋,躲在牆角,開始讨饒,“別打了,別打了!”
“你殺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別殺了!竟然想對我媽動手!”
男人忽然擡頭看她,眼神裏的挑釁讓沈星言瞬間明白,他挑的就是沈岚,他在挑釁警方!
沈星言怒從心中起,又一棍子落下。突然一只手握住了木棍,沈星言煩躁的看過去,便看到了顧放那張無可奈何的臉。
顧放:“你再打下去,他就要被打死了。”
“不會,我避開了要害。”
顧放無奈地拿下她的棍子,“剩下的交給我,你去看看阿姨。”
沈星言這才想起沈岚,松開棍子,又踢了鄭橋一腳,“我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沖到卧室,見沈岚被綁在床上,嘴巴裏塞着她的臭襪子。沈星言拿下襪子,扔的遠遠的。
沈岚呸呸兩聲,“告訴你多少遍了,換下的襪子要當天洗掉,臭死了。”
沈星言嘿嘿地笑,眼睛裏流出淚水,“知道了。”她解開沈岚身上的繩子,按着她的頭檢查耳後,“這個混蛋沒給你打針吧?”
“你再晚到一會兒他就打了。”沈岚活動着手腕,手腕上的紅痕特別明顯,她皺着眉頭,下了床,“讓老娘看看那個混蛋,主意敢打到老娘身上。”
鄭橋被警察押着,沈岚摘下他的帽子扔在地上,拎起他的領子,冷笑幾聲,“你知道老娘是誰嗎,老娘以前也是警察!敢對老娘動手,你活膩歪了!”
話音未落,一拳打在了鄭橋的臉上。
押解的警察愣了,求救地看向顧放。
顧放擡頭望天,“警方趕來的時候,現場混亂,被害人和嫌疑人經過了長時間的搏鬥……”
警察嘴角抽抽。
鄭橋怒吼,“我要告你們,相互包庇!”
沈岚又是一拳,“包庇個P,老娘才是受害人!”
鄭橋:……
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