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019

年羹堯給自己閨女精挑細選了位奶娘,姓于,出身平民,身體康健,二十三四的年紀,膝下有一男一女兩個娃娃。于氏心思細膩,做事妥帖,又有哺育幼兒的經驗,把心心照顧的很是得體。至于李雲英,她是完全不負責哺乳的,用年羹堯那恬不知恥的話來說就是:她那點存貨,說聊勝于無都是擡舉了!

這一日,年羹堯在生物鐘的催促下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手臂一伸,結果撲了個空。微微嘆了口氣,臉上倒是完全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果然,當其慢吞吞的穿完衣裳,洗完臉,拎着只白釉缸子跑去前院刷牙的時候,就看見了他曾經的老鐵,如今的老婆,正在那裏耍着一杠紅纓槍。

年羹堯:昨天是刀,前天是劍,大前天是一對鴛鴦钺,這個女人似乎精通人世間所有兵器簡直強的可怕。小雞仔子似的蹲在地上默默地刷着牙,五分鐘後,在一個及其威風凜凜的槍花後李雲英終于停了下來。她笑着說道:“醒了,今天難得沐休,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年羹堯擦了擦嘴巴,嘟囔着:“忘了嗎?今兒可是咱家分店開張的日子,說好要一切去捧場的。”

李雲英:她的确忘記了。

爸爸刷完了牙,媽媽舞完了槍,小寶寶也被于娘子喂完奶後抱了過來。她被放在一輛布滿粉紅色蕾絲花邊的搖搖車裏,咿咿呀呀的小樣子把人的心都快萌碎了。年羹堯先是愛不釋手地與孩子互動了一會兒,而後才在李雲英的催促下把早飯吃完了。

飯後,夫妻兩個上了馬車,直奔城東而去。

雀兒大街雖然不像四九城的朱雀大街那樣名聲響亮,但卻也是一條店鋪林立,人潮如織的商業街道。年家的“百花羞”胭脂水粉店就坐落在這條大街上。年羹堯夫妻抵達的時候,鋪子的大門已經打開,隐隐的能看見正在裏面忙碌的夥計們。

眼見年羹堯進來,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卻風韻猶存的婦人,立刻笑着迎了過來,嘴上還不忘說道:“好二爺,多年不見,月娘可想死您了。”

年羹堯眼見婦人撲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并十分正人君子地對着李雲英介紹道:“這大娘叫王如月。今年四十三歲,是咱百花羞連鎖脂粉店的總掌櫃,京城分店開業,她是來坐鎮的。”

被叫做大娘的王如月滿是燦爛的笑臉頓時一僵。

“這是我妻子雲英,你的老板娘。”年羹堯十分言簡意赅,然而這話一出,可是生生吓了王如月好大一跳,心想:這,這怎麽能是老板娘呢,這明明是位英武帥氣的公子啊!

“東家又在開玩笑。”王如月笑的前仰後合:“就算我不生氣,人家公子被這麽說也要生氣的。”

“那倒不會。”回答她的是李雲英,只聽她淡淡說道:“畢竟這是事實!”

足足有二十秒的時間,王如月是沉默的,她眼神複雜地看着年羹堯,心想:我原以為你喜歡的是美豔成熟的大姐姐,萬萬沒想到,你喜歡的竟然是這種前平後平,女生男相,看上去掏出來比你都大的。

真是好意外!

壓下心中的百轉千回,王如月勉勉強強接受了事實,并将二人引到了了內室去。

百花羞是年家的産業,更準确的說是年羹堯的産業,在這位穿越者十二三歲的時候,他就開始考慮自己應該怎麽掌握更多的零花錢,于是其選擇了創業,憑借着後世的知識,他将目光瞄準了香水業,一開始的時候只是簡單的驅蚊花露水,後來慢慢的有了花香系列,再後來,還有了胭脂,唇彩,粉底等業務。

總所周知,女人的錢總是比較好賺的,沒用多久,年羹堯的“百花羞”胭脂水粉店就大獲成功,如今在全國各地已經有了九家分店,京城這邊正好是第十家。

“本該上個月就開張的。”王如月嘆了口氣,遺憾表示:因為最近氣氛糟糕有錢的夫人小姐們都不怎麽出來逛街了。九阿哥被殺一事的魚尾效應極大,就是現在還時不時有人被抓,五城兵馬司更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巡邏,幾乎京城中所有商家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百花羞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這一次,沒有隆重的開業典禮,沒有花樣百出的營銷活動,店鋪就這麽靜悄悄的開了張。年羹堯聞言安慰了王如月幾句,說什麽,酒香不怕巷子深,憑咱們得本事,早晚能火爆全京城,引領時尚之浪潮。王如月聽了這些話,立時又變的眉開眼笑起來,并自信表示:東家說得對,一切就都交給我吧!

年羹堯夫妻在店裏呆了一上午,走的時候,王如月熱情地送了一整套香水套裝給李雲英,後者欣然笑納,不過回去後卻一人一瓶送給了春夏秋冬四個丫鬟,對此,年羹堯感到十分心痛,畢竟這玩意可是很貴的,一瓶五十克的香水,打底也要十兩銀子。

從性價比來說,稱一聲奢侈品也不為過的。

可能是看出來某人的肉疼,李雲英十分體貼地給他留了一瓶。于是等到第二天,年羹堯去翰林院上班的時候,很多同僚就發現,他的身上多了一種甜蜜芬芳的味道。“說!昨兒晚上去幹什麽壞事了?”舒穆祿.尚午一把摟住年羹堯的脖子,笑嘻嘻地如此問道。

我是個多正經的人,怎麽可能去做懷事。年羹堯翻了個白眼,并一手肘,碓在了他的肚子上。二人笑鬧了一會兒後,尚午突然提起一事來:“你聽說了嗎,十阿哥府裏鬧出了人命,今早已經有人公開彈劾了。”

年羹堯:“怎麽回事?”

十阿哥府裏死的是個妾室,地位雖然不高但卻也是正經八百選秀進府的,然而昨天卻無緣無故被十阿哥給打死了,這事不知怎地,被禦史給知道了,于是就彈劾了他一個,殘暴不仁的罪名。尚午嘆了口氣:“十阿哥性格雖然粗礦卻也豪爽,并不是那種喜歡殘暴爛殺的,還不是因為九阿哥的事情……這兩人一向交好,九阿哥沒了,他心裏面自然難受的很。”

年羹堯聽到這裏不動聲色地看了尚午一眼,這個家夥什麽時候投靠的那邊?

“再難受也不能無緣無故打死曾與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年羹堯說:“在我家鄉,這種人是要被爛菜葉子給砸死的。”尚午聞言臉色微僵,他緊了緊摟着年羹堯脖子的手臂,十分聰明地轉移起了別的話題。

酒香不怕巷子深,這話放在信息爆炸的後世可能不太适用,但若放于信息閉塞的現在卻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百花羞開業一個月,生意開始有了起色,第二個月就迅速俘獲了各家夫人小姐妹的芳心,第三個月就開始了超級火爆的銷售。玫瑰之約(單香形香水)傾城之戀(混合型香水)少女花園(果香型香水)等,全部賣斷貨!!!

對此,作為掌櫃的王如月是眉開眼笑,年羹堯倒是見怪不怪,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這一天,年羹堯正抱着又重了些的小心心在炕上玩,有下人突然進來禀告說,十三阿哥來。

年羹堯心裏一邊想着他來幹什麽,一邊在嘴上說道:“快請。”

果然片刻之後,穿着一身寶藍色灰鼠褂子的胤祥就走了進來,他背着雙手,看起來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進來之後,臉上也是笑呵呵的,于是年羹堯就知道,他應該是沒啥大事的。

“十三爺今兒怎麽有空光臨寒舍?”

胤祥:“怎麽不歡迎?”

“哪裏哪裏,蓬荜生輝。”

年羹堯笑呵呵的請人坐下,又親自端茶倒水,十分熱情周到。

“這就是你整日提及的寶貝女兒”胤祥看着胖乎乎,粉嫩嫩的小家夥,臉上也不禁露出笑容來,他倒也豪爽大方,當場就解下腰間的一只青玉佩送給了孩子。年羹堯見狀立刻虛情假意的推辭了一番,直到胤祥眼睛一瞪,他方才“勉勉強強”地替孩子收下了禮物。

不久後,于娘子進來将孩子抱了下去,留下了充足的空間,給兩位大人談正事,果然,喝了一盞茶後的胤祥開口了——

年羹堯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是沖着百花羞來的。

“你家賣的那些香水,胭脂之類的東西也太難買了。”胤祥皺起眉頭,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不僅價格昂貴,而且現在還搞出了個什麽配貨制!”

如此坑爹,偏偏還有多麽人争先恐後的買,簡直是瘋子。

年羹堯聽後卻說不對啊,店鋪開業的當天,我就叫人給四福晉和十三福晉都送了一套。按理說,不該這麽快就用完啊。

胤祥氣哼哼:“難道爺只有福晉一個女人嗎?”

年羹堯眼珠子轉了轉,以他對男人的了解,只有在面對沒追到手的獵物時,這種生物才會格外體貼,格外用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