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選一
二選一
被迷暈的鹿伊醒來, 發現不出意外，自己已經被移動到陌生的地方。
手腳依舊被綁着，嘴巴也被貼着膠布。
人是躺在地上的。
視線昏暗, 她先确認了自己是躺在類似水泥地的地方，溫度低濕度高, 潮濕發黴的味道刺鼻。
等她眼睛稍微适應黑暗，所見便更多。
但再多，也就是讓她判斷出，自己很有可能身處類似地下室的地方，逃跑難度很高。再多的訊息無法獲得。
她小心用身體感受, 手機不在身上了。
不奇怪。
但是, 希望鮑旭沒有發現那條信息。
當時在體育館，她發現門被反鎖手機又沒信號，就有了危險感，雖然那時候還不知道什麽情況, 但她還是編輯了定時發送的信息。
以防萬一。
不知道算幸運還是不幸。
幸運的, 是以防萬一還真讓她防住了。但不幸嘛，表明她真發生了意外。
信息有兩點內容。
一是定位, 二是求救。
暫時沒有信號沒關系，只要手機一到有信號的地方，就能發送。
希望運氣好一點。
最好的情況，就是鮑旭把手機一起帶了過來, 那麽定位分享和求助都能發出去。
齊姐！
求救啊！
鹿伊在心裏祈禱。希望保镖齊姐能收到消息。
而在此之前, 她要好好保證活着, 如果可以, 能逃走最好。
“咿呀。”
開門聲響起。
鹿伊趕緊閉上眼。
門該上油了，或者, 久不住人。
鮑旭家是暴發戶，如果是他家買下的房産，那應該也沒有人久住。
腳步聲一下一下，最後，停在她身邊。
“我裝了監控。”
“……”
也就是說，他知道自己醒了。
鹿伊睜開眼，靠着牆慢慢坐起來。
鮑旭冷眼看着，等她坐好，他才蹲下。蹲下後，他一聲招呼不打，“撕拉”一聲，将她嘴上的膠布撕了。
“嗯。”鹿伊吃痛悶哼。
等那一瞬的疼痛過去，她已經被激出生理性眼淚。
鮑旭好奇看着她，“真意外。居然不求饒？也不說點什麽嗎？比如跟你沒關系，比如求我放你走。”
鹿伊忍過了滑過身體的疼痛，擡眸跟他對視。
“孫小喬呢？你把她怎麽樣了？”
“赫。”鮑旭坐地上，“本來還以為你是裝模做樣，沒想到，還真是傻子。”
他情緒很不穩定，“嗯。不過，怎麽辦呢？我在剛剛才知道，孫小喬的價值，不如你。”
“……什麽意思？”
“原來大家都被騙了。不是岳湘，也不是孫小喬。要讓那些男人跪下來的籌碼，是你。”
鹿伊往後縮，先不論他的結論真實性，他得出結論的原因才是重點。
她猶豫又驚訝，“是岳湘讓你綁架我？”
鮑旭一愣，然後突然笑起來，邊笑邊拍手。
等他前仰後合笑夠了，他又突然趴着靠近她，“是怎麽猜到的？我剛剛說了什麽？”
“快！說啊！你到底怎麽猜到的？”
鹿伊努力移動想避開他。
他拍地，“你告訴我，我就帶你去見孫小喬。”
條件一出，鹿伊挪動的身軀停頓。
她不确定他會不會守諾，但總得嘗試。
她緩緩開口，“抓孫小喬和我，你說是為了引三皇子他們。”
“對！”
“可從你抓我的時候，還有剛剛的話中，表達了一種意思。我對你們來說，主要還是因為我幫了孫小喬，并且說了你不喜歡的話。”
“可不是嘛。原本，你該跟我換個位置，你跟我求饒。”
“……”
人際關系學有說，當人與人交流時，需要不時給訴說者反饋，讓他感受到傾聽者的參與感。而少數幾種情況，傾聽者的沉默，卻遠比反饋來的更重要。
鹿伊覺得，現在的情況，就該套用後者。
鮑旭的參與感太強了。
鹿伊頓了頓，繼續說：“你說，你才知道我的價值。所以我猜，你是見過岳湘了。還有，你身上，有岳湘的香水味。”
當然，細細說來，這些推測都可以被推翻。
但誰讓鮑旭根本沒打算幫岳湘隐瞞。
“你猜對了。”他高興，“她原本讓我抓孫小喬。但前幾天又聯系我，說把你一起帶走。”
“她現在已經走了？”
“當然不是。”
她狐疑看着他。
他攤手，“要不要繼續推敲看看，我為什麽沒有放她走。”
這還需要推敲嘛？
顯而易見，內讧了。
或者，岳湘在利用鮑旭的時候，忘記了她也會被反噬。
鮑旭好似覺得鹿伊的表情很有意思，興奮起來，“我再透露一件事情給你。說起來，當時曝光孫小喬，也是岳湘指使。她之前，好像真的很防備孫小喬呢。”
對，岳湘對孫小喬的防備和敵意，的确過分強烈且不合理。
鮑旭起身，順便抓她起來，“跟你對話很高興，帶你去見孫小喬。”
鹿伊站不穩，直接撲倒在地上，“腳。我現在根本跑不了，腳上的繩子能不能解開？”
鮑旭又抱不動她。
他讓她等一會兒，然後出去拿了剪刀回來，把她腳踝的束縛剪了。
鹿伊努力适應了身體，但他沒給她太多時間，将她拉起來，拖着跌跌撞撞的她往門走去。
她努力跟上腳步，同時觀察環境。
果然是地下室，還是改裝過後的地下室。
跟鮑旭産生的矛盾時間，不足他對地下室做如此大的布局更改，難道，她猜錯了。這裏不是鮑旭的房産？
他将她拉到了隔壁。
原來，人就在隔壁。
孫小喬人醒着，同樣綁手綁腳封嘴，看到鹿伊，她激動“嗚嗚”叫。
鹿伊搖搖頭，讓她不要擔心。
“看過了吧。”鮑旭說，“看，我多守信。”意思就是，真打算讓她看一眼。
鹿伊趕緊想辦法，她得跟孫小喬待一起。
剛剛，鮑旭說孫小喬沒有“價值”了，她不清楚，沒有價值的人質，他打算怎麽做。
“我……”
她才開口說了一個字，耳邊響起沉重的腳步聲。
她猛地扭頭看去。
不遠處，往上延升的樓梯出現幾個人。
他們跑過來，“鮑旭！我們被發現了！”
鹿伊心跳加快。
因為對方說的話，還因為對方這個人。
她見過這個人。
當初在牛白山，他就是跟尤禮一起來的。之後，他還推了尤禮一把，造成尤禮差點掉下山去。
但是，沒有證據，尤禮好似也沒打算追究，所以這件事不了了之。
她并不是很清楚後續，只是在拿“見義勇為”表彰的時候，順耳聽來的。
對方也看到了她，一臉懊惱，質問鮑旭，“你帶她出來幹嘛！”
鮑旭冷笑，“我露了面，你們還想在我背後藏着？”
他轉頭跟鹿伊說，“你看，你，還有那些男人，仇人有很多。”
鹿伊不吭聲。
在體育館的時候，她就知道鮑旭不是一個人，但當時還以為他是花錢請了幫兇。
黃毛男：“說什麽廢話！我們得走！”
鮑旭不明，“那些人來了？不是正好？”
黃毛男暴躁，“不是他們！是其他人，不知道怎麽回事，走漏了風聲！”
不知道怎麽回事？
鮑旭側頭盯鹿伊。
鹿伊：……
他“哇”了一聲，“厲害啊。雖然不知道你怎麽辦到的，但你給我很多驚喜。”
黃毛男：“還說什麽！快，帶人走！”
之後，鹿伊和孫小喬再次被轉移，同時轉移的人還有岳湘。而對方有九個人。
從地下室出來，三人分別被兩個男人抓着胳膊拉着走。
她們腳上的束縛都被解了，但手被束縛，嘴被封住。沒有把她們重新迷暈，是因為帶着不方便轉移。
出來之後，鹿伊才看清楚。
不是別墅，也不在小區，看着像是廢棄工廠改造樓，而且建在林子裏。
當然，現在知道也沒有用。
“悉悉索索”的聲音在耳邊。
其實很正常，她們正在跑動中，但鹿伊還是扭頭看了一眼。
然後，她就親眼看到江赫從草叢中竄出來撲向孫小喬。
“誰！”
鮑旭一夥因為突然的變故而慌張。
江赫憑着他們慌亂的一瞬，把孫小喬成功拉到了一旁。
帶孫小喬的兩人見此，撲過去。
鮑旭突然喊：“回來！她不重要了！他跟發現我們的不是同一批！有另外兩個女的足夠了。我們先離開！”
同夥聽到話，立馬返回。
江赫只有一個人，他成功救下孫小喬是出其不意，但他運氣實在好，鮑旭他們需要逃跑，而孫小喬，在鮑旭看來，已經沒有價值。
鹿伊在跑動中，回頭跟孫小喬對上了視線。
孫小喬眼含着淚水，想要追上來救她。她卻松口氣，轉回視線。
很好，能跑一個是一個。
江赫上分！
哥哥最棒。
嗚嗚，跟她那個“哥哥”許重禛一比，簡直貨比貨得扔！
隐隐約約的，她聽到了孫小喬的喊聲：“伊伊！救伊伊！”
——
鹿伊和岳湘被帶到了一個碼頭。
兩人被扔到地上。
黃毛男暴躁大吼，“該死！該死的！”
鮑旭勸：“把地址換到這裏，沒什麽區別。還有時間做準備！”
黃毛男：“那些人怎麽知道我們的行動？”
鮑旭：“原本我懷疑是……”
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鹿伊，繼續說：“不過，剛剛那小子的出現，證明我猜測了。應該是我們行動的時候，被那小子看到了。”
“那小子我知道，是被救孫小喬的男人。”
鮑旭走過去，把鹿伊和岳湘從地上抓起來，“正好，我們給那些男人做一個選擇題。”
“二選一，他們會選救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