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學生替身攻19
第59章 大學生替身攻19
李甚的理論沒有絲毫問題, 賀清淮把手機扔還給李甚,眼不見為淨。
等外賣到的這段時間,李甚拉着賀清淮到陽臺給他指認附近的建築,“那邊是我上學的小學, 現在裝修的特別好, 不像我以前, 跑道都是土道, 每次跑步都塵土飛揚沒辦法呼吸。”
“條件還能這麽艱苦?”賀清淮以為所有學校的設施都和京市一樣。
“我們小城市, 以前沒錢吧。這幾年學校都有錢了,你看那邊種着一片金黃銀杏樹的就是我上學的初中,銀杏樹都是新種的, 确實漂亮多了, 後操場的跑道也換成了幾百萬的塑膠跑道。”
“你初中時什麽樣?”賀清淮好奇地問。
“青春期, 調皮, 對異性好奇, 不過我那時候還沒發育, 個子也就一米六, 臉上很多青春痘,根本沒有女生注意我, 等我高中開始拔高, 越來越帥的時候, 女生們天天圍着我轉。哥在高中可是風雲人物。”李甚得意地對賀清淮挑眉。
賀清淮的關注點卻不在這上面。
他皺眉問:“你以前喜歡女生?”
“準确地說,我以前以為男生就應該喜歡女生, 所以跟着大部隊一起喜歡。那時候網絡不發達,我們家一直都沒有買過電腦, 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同性戀。那些女生追我,我只想和朋友炫耀自己的魅力, 不想真的和她們交往。真不誇張地說,那時候每天都有女生追我追到我家,不過我都懶得搭理,我爸媽還笑我沒開竅,不解風情。”
李甚轉過身笑着親了下賀清淮嚴肅的臉,“別醋了,直到到京市上大學遇見了你,我才突然意識到我喜歡的是男人。你可是我的初戀。賀教授,你這麽冷酷不解風情,我應該也是你的初戀吧?”
賀清淮聽到李甚的問話,轉頭對上他期待的目光,身體一僵,眼看着李甚的表情由期待轉為惱怒,健壯的男生醋意十足地将他整個人轉過來,盯着他的眼睛問:“是誰?”
賀清淮只在床上見過李甚這種眼神,兇狠地帶着令人心驚的占有欲。
賀清淮不擅長說謊,所以他猶豫了。
“那只是過去式,我現在只愛你。”從前賀清淮還把李甚當做替身的時候,肯定說不出這種話,但他現在愛李甚,所以仰着頭,回視李甚,目光和語氣都很認真。
李甚果然被安撫住了,整個人外溢的怒氣降下來,不悅地道:“所以你的初戀是誰?”
Advertisement
賀清淮沒辦法現編一個人初戀,難道真要把肖歸帆的名字說出來?
兩個人長得那麽像,如果被李甚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賀清淮的猶豫讓李甚疑心漸起:“該不會你同時喜歡了很多個吧?現在在腦海裏挑選最喜歡的?賀教授你原來是個海王?”
“怎麽可能。”賀清淮眼看李甚氣得眼眶都紅了,趕緊安撫小男友,“就一個,只有過一個,是我大學時同系的學長。不過我當時只是暗戀,根本沒有和他說他就出國了,目前在國外的一家研究院任職,工作穩定,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回國了。”
李甚聽他說完臉色更加不好了:“暗戀?那個學長都出國這麽久了,你還知道他的情況,平時還在聯系吧?你一邊暗戀學長,一邊玩弄我,腳踩兩條船是不是很開心?”
“不是,我和你在一起之後就沒再和學長說過話。就算認識你之前,我們也只是一年最多聯系一次,他的消息我沒有特意打聽過,我知道的都是我們共同的朋友聊天時透露的。”
賀清淮發誓哪怕是畢業答辯時他都沒有這樣緊張地解釋過什麽。
哪知他解釋完,李甚依舊冷着一張臉,面部肌肉緊繃,“我要看看你口中學長的照片。”
賀清淮心裏一涼,眼底透出真正的驚惶。
還好眼鏡遮擋了一部分情緒,李甚又在怒頭上,沒有仔細研究他的表情。
賀清淮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照片是絕對不能看的,但李甚也不是好糊弄的,必須有一個正當理由……
“你為什麽突然走神?照片不方便給我看?”兩人站在陽臺說話,李甚的聲音越來越大,吸引了外面路人的注意,賀清淮看見有人擡頭向上望,緊張之下突然福至心靈,道:“我沒有學長的照片。他從來不發朋友圈,我也沒有特地留過他的照片,已經十多年沒有見面,在我心裏他就是一個模糊的影子而已,我已經不記得他具體的模樣了。”
這當然是假話。事實上肖歸帆非常喜歡在朋友圈發自拍,他相貌不錯,工作也很有前途,人還在國外,他們學校除了他,暗戀肖歸帆的人數不勝數,肖歸帆估計也知道自己的魅力,發照片的目的顯而易見。
以前賀清淮不覺得肖歸帆的虛榮心有問題,現在經李甚提醒想起來,忽然覺得他的行為有些油膩。
“真的?”李甚的語氣平靜了許多。
賀清淮沒想到自己一時胡謅的話反而安撫了李甚的情緒,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下更加不安。
一開始就充滿謊言的戀愛,真的能繼續順利談下去嗎?
賀清淮臉上的惶恐之色消解了李甚的怒氣,他低頭親親賀清淮的唇角:“我不問你就一直不打算和我說?現在知道害怕失去我了?”
賀清淮緊緊抱住李甚,把頭埋在李甚胸前,聲音悶悶道:“我怕你生氣吃醋和我分手。”
“生氣吃醋很正常,我愛你,肯定會嫉妒被你喜歡過的人,但分手絕對不可能,除非是你做了讓我無法接受的事情。不過我無法接受的事都是賀教授你絕對不會做得事,所以你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主動和你提分手。”
賀清淮惶恐的心半點都沒有被安撫,肖歸帆就像是一道随時會爆炸的雷,炸開來之後,他和李甚都會受傷。
唯一讓賀清淮安慰的是,肖歸帆應該不會回國了,只要他一直待在國外,不出現在李甚面前,他就能一直瞞着李甚。
門鈴突然響起,李甚道:“應該是我買的菜到了。我去給你做飯。”
“好。”賀清淮點頭。
他看着李甚去開門,拿進來一袋子東西,從裏面挑出幾樣後去了廚房。
李甚明明不喜歡下廚,現在卻在為他做飯,也許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麽嚴重。
李甚愛他,就算知道了也應該會原諒他吧。
因為堵在心頭的愧疚,李甚做的清湯寡水的飯菜賀清淮吃得時候誇了又誇,好像是什麽人間美味。
李甚自己嘗了覺得味道一般,但見賀清淮喜歡,心裏高興,終于再次露出笑容。
吃完飯兩人去房間午睡。
賀清淮躺在李甚懷裏,他睡得并不安穩,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才睡了十分鐘不到。
他心裏有愧,迫切的想要通過某件事哄李甚開心。
賀清淮從床上下來,沒有驚動李甚,到客廳用手機搜索了附近的眼鏡店,選定一家最近的,拿了放在茶幾上的鑰匙自己出去了。
半個小時後,賀清淮戴着隐形眼鏡回來。
他想既然李甚喜歡他不戴眼鏡的樣子,他以後可以多戴隐形,讓李甚高興。
賀清淮回到卧室,發現李甚還沒有醒,便躺回他身旁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睡着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有人在碰自己的眼皮,賀清淮睫羽輕輕一顫,緩緩睜開眼睛。
“清清,你終于醒了。”李甚好似已經完全忘記了兩人之前的不愉快,見賀清淮呆呆地看着自己,笑着親親他的鼻尖,“是不是看不清我?你的眼鏡沒在床頭櫃上,你放在哪了,我去幫你拿。”
賀清淮抓住要坐起來的李甚,眨了眨眼睛,戴慣了眼鏡,突然不戴眼鏡也能這麽清晰地看見李甚,非常不習慣,就像是一個天天穿着衣服的人突然不穿了一樣奇怪。
“我看得清,不需要眼鏡。”賀清淮擡起手,指尖從李甚鋒利的眉骨劃過,到他微垂的眼尾,再到挺立的鼻梁,薄厚有度的嘴唇。
李甚看向他的目光越來越深,喉結滾動,聲音微啞道:“清清,你是在勾引我嗎?”
賀清淮迎着李甚的視線毫不退縮:“不然你買那麽多保險套放着浪費嗎?”
賀清淮知道自己這張臉對李甚的吸引力有多大,尤其是他不戴眼鏡的時候。
他探出一點舌尖,在唇瓣上輕輕劃過,留下一道水痕,“李甚,吻我。”
冷淡的淡色眼眸暈着水意,半阖眼睫慵懶的垂下。
賀清淮想得沒錯,這副模樣對李甚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身體壓了過來……
饒是賀清淮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在面對格外激動的李甚時,依舊有些承受不住。
“不要”“停下”說了無數遍,在李甚耳中都自動變成了“不要停”,整整五個小時,賀清淮享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酣暢淋漓。
結束的時候,賀清淮失神地看着雪白的屋頂,臉頰嫣紅,微微張着嘴巴呼吸急促。
李甚把他腳踝受傷的那條腿輕輕放下來,從床上下來,去浴室放水,放好水回來抱着賀清淮去洗澡。
等收拾好一切,李甚把洗完澡的賀清淮抱回已經換好床單的床上,賀清淮困得幾乎睜不開眼睛,李甚親親他的眼睛,低聲問:“現在就睡嗎?還是吃點飯再睡?”
賀清淮努力睜開眼睛:“你吃的話我就和你一起吃一點。”
李甚輕輕咬了下他的鼻尖:“清清好乖呀,獎勵你一只棒棒糖好不好?”
賀清淮:“……”
李甚忍不住笑了:“不逗你了,外賣馬上就到了,我抱你去客廳吃,省得卧室裏都是飯的味道,吃飽後聞着惡心。”
李甚剛把賀清淮放到沙發上,門鈴就響了,他去開門取回外賣的時候,在鞋櫃上發現了一個眼鏡店的包裝袋,驚訝地“咦”了一聲,一起拿了過來。
“這是什麽時候買的?我怎麽沒有印象?”賀清淮把裏面的眼鏡盒拿出來,盒裏裝的正是賀清淮失蹤的眼鏡。
除此之外,袋子裏面還有一張小票,李甚看完,眼底閃過驚喜,湊到賀清淮身邊看他的眼睛,“清清,你偷偷配了隐形眼鏡。”
“嗯。”賀清淮故作平靜。
“為什麽?你不是不喜歡戴隐形眼鏡嗎?”李甚看着他的眼睛越來越亮。
“想戴就戴了,沒有原因。”
李甚了然輕笑:“趁我睡覺的時候偷偷買了隐形眼鏡,想給我一個驚喜是不是?”
“我很喜歡,謝謝清清。”李甚看着賀清淮的眼睛道,“你不知道你的眼睛有多漂亮,每次隔着鏡片看它的時候我都很想把你的眼鏡摘下來。”
“謝謝你肯為了我委屈自己戴隐形眼鏡,清清,我好喜歡你。”
賀清淮抱住李甚在他胸前滾來滾去的頭,害羞道:“好了,快吃飯吧,突然煽情做什麽。”
兩人吃完飯,賀清淮已經忍不住閉上眼睛,結果再次被李甚叫醒。
賀清淮忍着對李甚發脾氣的欲望:“怎麽了?”
李甚點點他的額頭:“不能戴着隐形眼鏡睡覺,去摘了再睡。”
賀清淮不想動,覺得隐形眼鏡果然還是太麻煩。
他果然還沒有那麽愛李甚,才戴了一會兒就已經不想為了他委屈自己了。
最後還是賀清淮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洗漱,才勉強起來去盥洗室摘下隐形眼鏡,放到專門的盒子裏,洗臉刷牙,回到卧室躺在床上一秒睡着。
李甚幫他蓋好被子,俯身親了下他還帶着水汽的臉頰。
*
第二天醒來,賀清淮發現李甚已經不再床上。
他從床上坐起來,習慣性拿起床頭櫃上的眼鏡戴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踝,上面的水泡已經軟下來,破皮的地方也已經結痂,摸上去感覺不到疼痛,應該是好了。
今天他們計劃去爬山,貼上創可貼,穿合腳的鞋,應該沒有問題。
賀清淮起來洗漱,出了卧室後也沒有看見李甚,叫了他兩聲,沒聽見回答。
可能是去買早飯了吧。
賀清淮想。
他準備回卧室換衣服的時候,看見對面書房的門開了一道門縫,李甚應該進去過。
他進去幹什麽?看書嗎?
賀清淮起了好奇心,轉身走到書房門前,伸手去推門。
書房門開到一半的時候,客廳傳來了開門聲。
李甚回來了。
賀清淮立刻收回手。
去到客廳,果然見李甚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回來:“賀教授你醒了,洗漱了沒有,我買了早飯回來,和昨天的不一樣。”
賀清淮跟着他走到餐桌前,“洗漱了,就是還沒換衣服。”
他是在不想穿那件暗紅色的絲綢睡衣,雖然穿着很舒服,但穿上後會引發一系列問題,影響兩人的游玩計劃,賀清淮幹脆穿着浴衣出來。
“那就吃完再換。”
今天的早餐種類依舊很多,李甚幫賀清淮挑了幾樣他能接受的,剩下的自己吃。
這次賀清淮沒有了好奇心。
李甚不給他吃的一定是不好吃的。
吃完飯,李甚道:“咱們要不要改變一下計劃,上午先休息,畢竟你昨晚消耗量很多體力。等下午再爬山,晚上山頂有出租的帳篷,咱們可以選個好的位置看星星,第二天早上起來還能看日出。”
“我覺得可以。在山上看日出,後天再去海邊看日落。”
行程重新調換,賀清淮又去床上躺了一上午。
他不比李甚年輕力壯精力充沛,還是需要多休息。
中午李甚帶賀清淮去外面吃潞城特色的飯菜,下午午睡結束後,穿戴好登山設備,兩人打車來到潞城山腳下。
潞城山算是潞城知名景點之一,因為半山腰有座姻緣廟,據說很靈,很多年輕情侶和單身人士會來廟裏求姻緣。
秋天漫山金黃火紅的葉子,李甚和賀清淮邊爬山邊看風景。
到了半山腰,賀清淮感覺還能繼續爬一會兒,李甚反而主動叫停。
“那邊有個廟,咱們去看看吧。”
賀清淮不知道那是個姻緣廟,他對神佛之事也不太感冒,不過李甚有興趣,他還是跟着進去看了看,意外發現廟裏面的景致不錯。
李甚說想去洗手間,賀清淮自己在廟裏面轉了一會兒,正當他在仔細辨認一塊石碑上刻的字的時候,李甚突然從身後出現,吓他一跳。
賀清淮捂着胸口轉過身瞪他:“你就不怕把我吓出心髒病來?”
李甚把一個黃紙符咒放進他手裏:“不怕,給你這個平安符保平安,絕對什麽事情都不會有。這間廟很靈的。”
賀清淮好奇地看了眼,便收了起來:“走吧,繼續爬。”
他對什麽符都不感興趣,那些東西不過是騙錢的手段而已,一張紙片就能賣幾十塊,簡直是暴利行業。
李甚看出他不在意,叮囑道:“你可別丢了,我好不容易求來的。”
賀清淮道:“不會,我已經收好了,不可能丢。”
哪怕不信這些東西,到底是李甚送給他的,賀清淮還是比較珍惜,放到了手機殼中。
手機不丢,符就丢不了。
兩人爬到山上的時候,天已經開始暗下來。
山頂風大寒冷,但依舊有很多情侶選擇在晚上留下看星星等日出。
像李甚和賀清淮這種兩個男人組合的幾乎沒有,但天色昏暗,也沒人會特意注意他們。
李甚去租了帳篷回來,找了個人少的角落将帳篷搭好。
等天色完全暗下來,山頂只能看見點點手機屏幕發出的光,忽然起了風。
李甚坐在帳篷裏,把正站着擡頭望月的賀清淮拉下來坐下,“冷不冷?”
賀清淮被李甚摟着,李甚身上的熱意驅走了他身上的寒氣,賀清淮才感覺到冷,打了個寒戰,縮進李甚懷裏。
天上繁星密布,是在京市看不到的景色。
看到後半夜,困意上湧,兩人進了帳篷睡覺。
李甚定了個四點半的鬧鈴,便握着手機摟着賀清淮睡了。
鬧鈴響起的第一時間,李甚醒了過來。
他拉開帳篷的拉鏈,看了眼外面,天還黑着,轉過身來把賀清淮叫醒,“清清,起來看日出了。”
賀清淮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拿過一邊的眼鏡戴上,順着李甚的力道站起來。
李甚用手機打着光,賀清淮沒找到自己的手機,以為丢到哪個角落去了,沒在意地跟着李甚走到看日出的最佳位置。
他們坐下後,陸陸續續又有人過來坐到旁邊。
等了大概十分鐘,終于,黑暗的天邊像是被人撕開了一道口子,猩紅是光射出來。
太陽從地平線升起,染紅了天邊的雲,那一瞬間的瑰麗無法言喻,所有人都看着太陽升起的方向,沒有說話。
“有小偷!”突然,身後一陣喧鬧聲響起。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大家準備收拾一下就下山,聽到“小偷”兩個字,全都下意識找自己的手機。
“我手機沒了!小偷在哪呢?”
“我的手機也沒了!”
賀清淮心裏一驚:“我的手機……”
李甚問:“也丢了?”
賀清淮搖頭:“不知道,我起來的時候沒看見手機,可能還在帳篷裏,回去找找。”
兩人回到帳篷,賀清淮翻遍了都沒有找到手機,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人喊:“小偷抓到了,丢手機的過來領自己的手機——”
賀清淮和李甚走過去,排在領手機的人群後面,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被人壓着跪在旁邊,應該就是小偷。
現在手機基本是大家身上最重要的物品,貴重的不是手機,而是手機裏存放的東西,所以都對偷手機的小偷深惡痛絕。
賀清淮的手機裏面不只有工作資料,還有來潞城後拍的很多照片,手機殼裏放着李甚送他的護身符。
無論哪一樣對賀清淮來說都十分重要。
小偷偷了十幾部,手機上基本都有手機殼,應該很容易認出自己的手機才對,結果賀清淮和李甚排了半天才排到。
“看看哪一部手機是你的,認不出來就挨個試指紋。”
賀清淮定睛一看,發現所有手機上都沒有手機殼,大家用的牌子都差不多,所以才辨認的那麽麻煩。
“手機殼怎麽沒了?”賀清淮緊張地問。
他的的手機殼裏還放着李甚送他的護身符,上來時他和李甚保證了不會丢。
那人道:“小偷缺德又手欠,把所有人的手機殼都扒了扔到懸崖下面了,找是不可能再找回來的,你回去自己再買吧。”
賀清淮從僅剩的三部手機裏面挑出自己的手機,緊緊攥着,轉過身對上李甚的視線,立刻心虛地移開目光。
李甚拉着他回到帳篷那裏,看他神色不正常,好像在刻意回避他,邊收拾帳篷邊問:“怎麽了?手機被小偷弄壞了?”
賀清淮搖頭:“手機沒壞,但是……”他有些難以起口。
“但是什麽?”李甚把收好的帳篷還回去,兩人重新系了一遍鞋帶,準備下山。
“想了這麽久,還沒有想好但是什麽?”李甚問完擡起手将手背貼在賀清淮額頭,“是不是被小偷吓到了?別怕,我和護身符都會保護你的。”
賀清淮心裏更加愧疚,李甚很看重護身符,如果知道護身符沒了,說不定會生氣。
他把李甚的手從自己額頭上拿下來,道:“對不起李甚,護身符我放在了手機殼裏了,但是手機殼被小偷扔了,護身符也沒有了。”
李甚聞言一怔,“原來是因為護身符。”
李甚轉過身來笑道:“沒有了就是幫你擋災了,別這麽愁眉苦臉的,都不像你了。”
見李甚好像沒有那麽在意,賀清淮提起來的心落下來。
他不在乎那張平安符,只是因為李甚在乎才緊張。
還好李甚沒有生氣。
下山的時候路過那間廟,賀清淮本來想再去求個符,但見李甚沒有想法,就沒有提。
可能其中有什麽說法吧,比如一天只能求一張平安符之類的。
下了山才剛剛九點,兩人在山腳吃了早飯,回家休息,下午去海邊準備看日落。
回到家裏之後,李甚去洗澡,賀清淮在他衣服內襯的口袋裏看見一角熟悉的東西,拉出來一看,是和他那張符一樣的平安符。原來李甚也給自己求了一張。
不過這種平安符不都是給別人求的嗎?自己求自己平安?
賀清淮鬧不清裏面的神神道道,給李甚放了回去。
下午兩人到海邊,正巧海邊有火把節,看完日落兩人跟着大家一起圍着篝火轉圈跳舞,最後一起舉着火把作出一條火龍的模樣。
結束時已經将近十二點。
很多小姑娘以為賀清淮只是李甚的朋友,在李甚準備離開的時候大着膽子來和他要微信。
賀清淮站在一邊看着心裏酸的不行,李甚笑着睨了一眼他的臉色,在幾個小姑娘震驚的目光中,突然把賀清淮拉到身前,低頭親了他一下,對幾個小姑娘道:“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他喜歡吃醋,不喜歡我加其他人的微信。”
直到被李甚拉着進了出租車,快到家的時候賀清淮才回過神。
“你剛才竟然……你……”礙于司機還在,賀清淮沒有說出口,只用惱怒的目光瞪着李甚,眼底滿是不贊同。
“被人拍了照片怎麽辦?”賀清淮問。
李甚道:“天那麽黑,都是陌生人,就算被拍了照片,也一定模糊不清,不會有人認出來。”
“萬一呢?”賀清淮道。
他希望兩人長長久久,李甚卻總是作出一些大膽的行為吓他。
下了車,賀清淮道:“如果暴露了對你的影響有多大你知道嗎?”
“我知道,但是我忍不住。我早就發現了,姐姐和你之前都在騙我,這件事暴露對你根本沒有影響,既然暴露了你也不會有事,而我又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對咱們兩個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我為什麽不能表現出來?”
“李甚,你不在乎自己,但我在乎。”賀清淮拉住他停下來認真道。
李甚微微一怔,而後笑起來,抱住他:“賀教授,我知道你很愛我,我也很愛你,愛能抵擋一切。”
“你這是小孩子的想法。”賀清淮不認同地道。
“你相信我,我有能力不受影響。”
“你有能力,你的家人呢?”這是兩人之間最大的問題。
“我昨天聯系到我爸媽,和他們出櫃了。”李甚忽然道。
賀清淮到口邊的話直接吓了回去:“你瘋了?”
“我大概是愛你愛瘋了吧。”李甚把賀清淮的頭扣在頸側,“我爸媽的身體很好,他們看過很多書,知道同性戀是基因問題不是病,他們高中的時候其實就懷疑我性向不正常,但當時我根本不知道男人還能喜歡男人,所以她們觀察我三年都沒有觀察出我有同性戀取向。昨天我說的時候,他們一臉‘果然如此’,反而是我大姨,也就是朱雅姐的媽媽,差點驚掉了下巴。”
“你看,你可以出櫃,我也可以。兩個人如果想長久的在一起,就要想辦法消除身邊的一切困難。下次我回家就是過年,到時候賀教授你如果想和我一起回家,再也不用自己住在酒店了。你可以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光明正大住進我家裏。”
賀清淮的內心從未受到如此的震撼。
他一直都知道李甚很喜歡他,但沒有想到李甚會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兩個人站在夜風裏抱着許久,都沒有說話,直到看見遠處閃過手電筒的燈光。
李甚松開懷抱,對賀清淮道:“保安巡邏了,咱們先回家再說。”
回去的一小段路,賀清淮走在李甚後面,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和他牽着自己的有力的手,心裏面的感情抑制不住的向外溢。
他好像更喜歡李甚了。
但他同時也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他對李甚的愛,好像永遠都追不上李甚對他的愛。
兩個人到家後分別洗了澡。
賀清淮特地換上李甚喜歡的那套暗紅色絲綢睡衣,沒穿睡褲就出來了。
李甚聽見聲音回過頭,看見賀清淮的模樣,像是黑夜中的妖魅,視覺的刺激令卧室的氛圍倏地暧昧起來。
李甚坐在床邊沒有動,只定定地看着賀清淮走近。
賀清淮扶着李甚的肩膀,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腿上,微涼的皮膚撞上一片灼熱。
他摘了眼鏡,視線一片模糊,只能夠看清李甚的眼睛。
李甚的眼睛裏都是他。
“清清,你這是想做什麽?”李甚喉結滾動,聲音低啞地問。
賀清淮擡起手捂住他的眼睛,放軟身體忍着害羞,湊到李甚耳邊低聲道:“我想……吃了你。”
*
火熱的一夜過去,賀清淮從李甚懷中醒來,想起昨夜自己的主動,和李甚的激動,臉一紅。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睡得很晚,身體也很疲憊,賀清淮卻不想再躺着。
他沒有打擾李甚,輕手輕腳地去洗漱,洗漱完把已經被揉爛的睡衣裝進袋子裏打算帶回京市。
雖然沒有辦法再穿,但可以留下做紀念。
昨晚是他和李甚的心最靠近的一次。
換好衣服,賀清淮看了眼時間,才六點,他睡了不到兩個小時,但精神意外的亢奮。
拿鑰匙,賀清淮去小區轉了一圈,轉完手機搜索附近的美食,像每天李甚出來給他買早餐一樣,買了豐盛的早餐回去。
買完回來後,賀清淮到卧室看見李甚睡得沉沉的模樣,終究沒舍得打擾他,自己吃了早飯。
李甚估計中午才會醒,這一上午的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消磨。
賀清淮刷了會兒微信,忽然看見肖歸帆在昨晚發的朋友圈。
肖歸帆:知道你很想我,所以我回來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誰在想他,他又要回哪裏去?
退出朋友圈,回到聊天界面,賀清淮看見學術群裏有人在聊天,瞬間聊了十幾條。
這群人怎麽突然這麽興奮?平時群裏幾乎沒有人說話。
賀清淮好奇地點進去。
杜雲:誰知道肖歸帆那個朋友圈在說什麽?
劉青演:他要回國了?
馮典:不可能吧,他在國內的時候有喜歡過什麽人嗎?沒有聽說過呀。
鄧梁:我就知道清淮和他關系不錯,但肖歸帆應該是直男吧,所以他說的到底是哪個女人?
賀清淮看見自己的名字心頭一跳,還好他們沒有想歪,賀清淮無比慶幸自己從前的克制。
華菱宣:派個人去問一下。
鄧梁:派誰?就你了@華菱宣。
華菱宣:一群大老爺們那麽磨叽【白眼】我問就我問。
過來兩分鐘,華菱宣回來了。
華菱宣:問完了,确實要回國,就在這個月十五號,沒幾天了。
鄧梁:為誰回來的?沒說呀。
劉青演:肖歸帆的簡歷可牛逼,他回來各大高校不得搶瘋了。
華菱宣:等他回來看他約誰不就知道了。
華菱宣:他說對京大很感興趣。
鄧梁:嚯,你還和他聊着呢,他喜歡的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華菱宣:呵,不好意思我已婚,他要是喜歡我早幹什麽去了,再造謠叉出去。
京大,肖歸帆回國就算了,怎麽能來京大,要是讓朱雅看見肖歸帆的臉,以那女人的敏銳程度,絕對會懷疑。
賀清淮手心濕了。
就在他皺眉不知到該怎麽辦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有新消息。
賀清淮退出群聊,看見給他發消息的人是肖歸帆,第一反應是想立刻删他好友。
肖歸帆突然聯系他做什麽?知道他也在京大,所以提前打聲招呼?
賀清淮心亂如麻,點開肖歸帆的聊天界面。
肖歸帆:清淮,我将于本月十五日歸國,不知有時間一聚嗎?
賀清淮:學長你怎麽突然回國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他和李甚的感情才剛剛牢固一點。
萬一因為肖歸帆的出現有什麽差池,他刀了肖歸帆的心都有。
肖歸帆:清淮,別人不知道原因,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賀清淮:學長你是什麽意思,我不太懂。
肖歸帆:等你我見面詳聊過後,你自然就懂了。
賀清淮以前很吃他這一套,現在卻只感覺膩歪,有話不直說,遮遮掩掩的有意思嗎?還是和李甚在一起的時候自在。
賀清淮不想搭理肖歸帆了,退出微信,坐在客廳裏思考對策。
肖歸帆年輕的時候确實和李甚如今的模樣很像,但十幾年過去,時過境遷,肖歸帆的自拍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稚氣英俊,只剩下m國式的高傲和做作姿态。
只要別讓兩人都認識的朋友見到李甚,應該不會有問題。
現在賀清淮只希望肖歸帆的變化再大一些,最好和李甚一點都不一樣。
賀清淮想得心煩,好心情都被肖歸帆回來這件事破壞了。
餘光瞥見李甚卧室對面那道門,賀清淮站起來走過去。
想肖歸帆的事還不如看兩本書。
這兩天總是陰差陽錯沒能進去。
賀清淮擰開門把手,推門走進去,一眼看見的就是靠牆的巨大書架。
書架上的書各類都有,都是精裝版。賀清淮目光從左到右掃過,最後定在書櫃右下角,那裏有幾本書明顯和其他的書不同。
賀清淮眼底流露出笑意,不用想,把高中課本當成珍藏書籍的估計只有李甚了。
賀清淮走過去,發現這些課本中涵蓋了從高一到高三的所有科目,高二的時候一般會分文理科,但李甚不管文科理科的書都有,且都不是新書。
李甚現在學的專業只有文科生可以報名,賀清淮好奇地拿了一本高三物理出來。
随便翻了翻,發現書外面雖然有使用的痕跡,裏面卻一筆都沒有動,完全是全新的狀态。
賀清淮挑眉,這些難道都是李甚用來裝樣子的?
他把物理書放回去,重新拿了一本歷史書出來,結果翻開後,裏面依舊幹幹淨淨。
學習連筆記都不用做,還能考上清大,該說李甚腦子十分聰明嗎?
賀清淮來了興趣,他想看看李甚是不是所有書上都沒有任何筆記,一本一本拿下來,開始翻看。
翻到高三語文的時候,裏面突然掉下來一張照片,照片翻轉着像樹葉一般落下。
賀清淮放下書,彎腰撿起來。
嘴角含着笑意想:李甚不會自戀到在自己“珍藏”的書裏放自己的照片吧。
是李甚高中時的照片?李甚才上大學不久,高中時的照片和現在估計差距不大。
高中校服大都不太好看,但李甚穿着應該很帥氣。
賀清淮把照片翻過來放在桌子上,看見上面的人,目光一凝,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李甚的書裏,為什麽會有他已故雙胞胎弟弟賀清羽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