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鑒定
鑒定
施予頌最終被調到剪輯部,剪輯部長和他簡單交談一番後發了一些文件給他,讓他在下周六上班前了解剪輯部,至于策劃部還沒學完的東西,剪輯部長說在剪輯部也能學到,二者相通。
開完勞動者仲裁會議後,奚筱夢和施予頌走出言誦大樓,施予頌整個人還迷惑奚筱夢為什麽會出現在公司,就算她是財務部經理,應該也忙于學習沒時間回來管理才對。
奚筱夢看了他一眼,為他解惑,“突然接到消息通知來的,說是施家有人進了公司。”
施予頌知道她指的是施岩。
奚筱夢:“言誦在春末将再次召開股東大會舉薦新的繼承人,最近股東們都在暗中觀察。你哥哥這個時間節點出現,很難讓人不往那個方面想。雖然你們的身份都沒有公開,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施予頌聽出她的言外之意。
“我先走了,學習別落下,也要記得勞逸結合。”
“筱夢姐!”施予頌叫住人,頭頂的暖陽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得滾燙,曬得他有點煩躁,也口不擇言插手別人的事,“你和哥……最近是有什麽矛盾嗎?”
奚筱夢笑,那笑似清涼的山泉水,“小頌,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很少有人能做到改變的同時喜歡另一件改變的事物。有些東西它就只配走到一半,而已經走過的那一半,你也不能否定它曾經的美好。”
“我不理解!”施予頌有些愠怒。
奚筱夢淺笑,“如果是迫不得已,那當然很難受,可如果是每天攢一點‘沒有也無所謂’呢?”
施予頌錯愕。
“小頌快成年了,現在也在逐步進入社會,思考問題的角度會逐漸拓寬。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麽,你的潛意識都會先顧着自己。說到底,每個人都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奚筱夢拉開價格不菲的車門,“小頌,我說過,不管做出什麽選擇,後果都得自己承擔。先走了,導師還在等我。”
“筱夢姐……”施予頌叫住人,“回家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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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筱夢頓了幾秒,然後像是安撫般,“既然是家,那什麽時候回去吃都一樣。真得走了。”
車子遠去,施予頌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加班完的社畜們結伴出來,聊天話題還沒有結束:
“……我總感覺施予頌是董事長的兒子,不然財務部經理不可能親自出馬。”
“這位經理實力卓絕不說,還是絕世大美人,聽說是在讀碩士,這身份,真讓人嫉妒。”
“尤其是她的獨立自主,開着豪車不說,工作學業還兩不誤,這不就是新時代女性的标杆嗎?我要是達到這條件,還怕什麽逼婚啊,直接用名與利堵住那些人的嘴。”
“其實不用達到那條件你也自由自在不是嗎?你又是不婚主義者,現在不是過得挺滋潤的嘛。有時候我不能理解你,但一看到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無憂無慮又很羨慕……”
頭頂的太陽還在晃,施予頌似乎參透了點什麽。
礙于施岩過于親密的舉動,施予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了霍勝家門口。
別于他家的豪華別墅,霍勝家是兩層簡約的複式住宅,後院種滿了瓜果蔬菜,若不是霍旗開薪資高,施予頌都要懷疑這是招攬生意的農家小院。
撥去電話,“我在你家門口。”
那邊含糊的睡腔,“自己輸密碼進來……”
施予頌知道他家所有密碼。
室內一塵不染,簡約的色調添了閑适意境。
施予頌脫了鞋走進去,裝修格調溫馨,柔軟沙發上疊放幾本糖豆人游戲解析書籍,封面已經泛黃,不用想也知道霍勝是去二手書店淘來的。
走上二樓,“我進去了。”
等了幾分鐘沒動靜,施予頌推開門,床上只露出幾縷随着窗風搖晃的黑發。
這是在補覺。
施予頌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哈士奇抱枕,繞到霍勝面前,臉上還帶着黑眼圈。
施予頌打趣道:“霍豬,太陽曬屁股了。”
“狗東西,別打擾我。”霍勝把臉埋到枕頭上。
施予頌失笑,把抱枕塞給他,“你的狗東西在這。”
霍勝摟着哈士奇又睡了過去。
霍旗開出差了,家裏只有霍勝一個,所以飯自然沒煮,施予頌淘米煮了一碗後來到後院。
後院很寬敞,平時兩父子輪流侍弄。
牆上布滿粉嫩的薔薇,薔薇藤蔓下是嫩綠的蔥蔥蒜蒜,一旁又是紅的黃的甜辣,相互輝映沒有打擾。
再不遠處是豆莢飽滿,白菜圓潤、胡蘿蔔肥胖,番茄鼓囊……而挂在樹上的水果新鮮可口。
施予頌喜歡來這,像個小天地,可以釋放所有的不愉快,怡然自得。
霍勝下樓的時候施予頌正在洗菜,滿滿當當一籃子,見人來,說一句,“怕你不吃飯。”
霍勝有個臭毛病,冰箱裏的蔬菜瓜果必須時刻新鮮,摘多了寧願說服本要去KTV的朋友來家中做客解決完。施予頌知道他這毛病,所以只要霍勝全身心投入某件事廢寝忘食,他就故意去後院摘菜,摘得越多越好。當然,每次都免不了霍勝的一頓踢打。
長大後倒有所收斂,只會嘴上喋喋不休,正如此刻,對着那一籃蔬菜挑三揀四。
施予頌也不是吃素的,說一句回怼一句。
于是就變成了這樣:
霍勝:“這麽綿的西紅柿,吃了走不了幾步路吧?”
“不傷牙齒,尤其對夜貓子。”
拿起黃瓜咬一口,“這黃瓜,死脆死脆。”
施予頌恭敬,“少爺,牙口不好可以嘗一下這個橘子。”
……
本就是無理取鬧,再這麽說下去徒勞無功,霍勝閉嘴啃黃瓜,見一旁正在解凍的龍蝦,提醒一句:“別做黑暗料理。”
“哦,所以你來做。”
霍勝:“……”
施予頌偏頭,“要不簡單點,豆腐煮白菜?”
只要涉及肉類,最終都是黑暗料理。
霍勝吃完黃瓜,忍不住嘲一句,“要你有何用?”
“不嫌棄的話,可以雇我來照顧你家院子。”
兩人都貧嘴幾句後,施予頌說:“那天你說我哥在醫院做過DNA鑒定,只在一家醫院做過嗎?”
“不止,而且還做過你和他的。”
施予頌心下一驚。
“那幾家醫院的鑒定結果驚人的一致,結論都是——你不是垃圾桶撿到的。”
施予頌本松了一口氣,但仔細想霍勝這句話,品出不對勁來,“驚人的一致?”
霍勝滿意他所抓的重點,“是,親子鑒定報告的數據一模一樣。分明是在不同醫院或是鑒定所做的,但給出的報告單數據卻一模一樣。就目前的技術水平來說,鑒定場所不同的話,儀器和參考值也會不同,就算最終的結論都是親生的,報告單上的數據也不可能毫無偏差。”
施予頌給他遞調料,“所以院方提供了假的報告單?”
“有可能。”霍勝把鮮蝦滑蛋盛盤裝出,“我的權利和能力還不能摸清這其中的水有多深,只能從你哥那入手了。”
施予頌不說話。
“你和你哥最近怎麽了。從你讓我查他開始,我就很好奇。”
“沒什麽,就是覺得他最近對我有點怪怪的,總是莫名其妙對我很好,然後又冷臉不搭理。”
霍勝:“從左燚寄宿你家之後?”
施予頌恍然,還真是,所以問題的起點應該是左燚,“後續還是麻煩你再查一下我爸。”
“還是不提原因嗎?知道了,包在我身上。”
施予頌翻炒木耳和肉,轉移話題,“那個讓你不惜頂着黑眼圈的ID查清楚了嗎?”
“你一提我就來氣!”霍勝弄菠菜拌蛋,“那家夥真的很欠揍,糖豆人對戰又特麽壁咚我的游戲小人摁着親,他是有病!賬號分明注冊幾年了,深挖ID信息得到的卻都是誰都看得見的基本信息。服了他丫的!在這貨身上浪費時間壽命會折損,不理他了。”
施予頌小心地拿過他手下的盤子,再戳雞蛋就要碎成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