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笄禮
笄禮
“不用擔心，沒事的。這大叔……道一武功蓋世，身體強壯得很，肯定沒事的，說不定現在正在睡懶覺呢。”
噗嗤！
牡丹被逗得笑逐顏開。
“對啊，對啊，我也是這樣認為的。道一哥哥最喜歡捉弄人。”
筱琳看着身旁這單純得有點傻的女孩，心中不禁泛起了陣陣漣漪。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一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小公主。在家有爹媽疼，在學校有男同學追，即使走在大街上，也會有人上前搭讪……這一切美好的時光，随着她與第一任男朋友的分手而宣告結束。自那以後，她選擇不再相信愛情，不再願意付出。她把自己封閉起來，變成了一個冷若冰霜的人。她把外界一切對她的好，都歸因于能力，是她通過自身條件賺取的……
她倆聊着聊着，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水池邊。
“對了，牡丹妹妹，那道一……跟你父親是什麽關系啊？”
說起道一，牡丹就馬上精神起來，開始滔滔不絕。
“我也不是很清楚啊。還記得當年我剛滿十四歲，準确來說是再過幾天就滿十四歲，聽宮女們說，從中土大汗來了一位公子，白衣飄飄，仙氣十足。我抵不過好奇心，于是偷偷跑去議政大廳一睹其風采，不久後便被爺爺發現了。”
說到這，牡丹停了一下，在水池邊緣坐了下來，然後繼續說道。
“當年還是爺爺執政，他可是最疼愛牡丹的了。但當時爺爺非常生氣，他竟然當着道一哥哥面，想要責罰我。”
說到這，牡丹嘟一嘟嘴，樣子可愛得有點過分。.
“還好，道一哥哥是一個風度翩翩、溫柔善良的人，當下就阻止了爺爺的惡行，還……還給了我一顆很好吃的東西，甜甜的，道一哥哥說那叫糖。”
聽到這，筱琳有點不耐煩了。這古時候的女孩真夠單純，一顆糖就能把她哄上天。還整天喊他道一哥哥，都可以當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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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這裏就是為了給你一顆糖？”
牡丹臉頰上泛起一陣緋紅。
“當然不是。後來聽奶奶說，他是過來送信的，給奶奶送的信。”
“是來自大漢皇宮的信？”
牡丹搖了搖頭。
“起初我是這樣認為的，奶奶也是，但當她讀完那封信後，得到的卻是別樣的驚喜。”
“你看過那封信麽？”
牡丹轉過頭，對着她俏皮一笑。
“不僅看過，我還背了下來呢。奶奶不知道我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但當時我對漢文了解不深，很多詞語都看不懂。後來找人一段一段的翻譯，最後終于明白信上所說的意思了。”
說到這，牡丹停了下來，微笑着看向遠方的佛塔……
“筱琳姐姐，你相信緣分麽？”
筱琳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難住了，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過緣分這東西了。曾經，她也是一個天天做着白馬王子夢的女孩。如今，她卻不再相信愛情，又何來緣分呢？
“我……算是相信吧。”
牡丹仍舊望着遠方的佛塔，仿佛哪裏有她所需要的答案。
“那姐姐你相信來世麽？”
筱琳突然覺得，這古人的哲學思想，博大精深，已經遠遠超出她的認知範圍。
她只知道，港劇裏面經常出現的一句：“做兄弟，有今生，無來世。”
如果真的有來世，那很多事情就不需要那麽努力，可以留着下輩子再做了。
也許，佛家所謂的來世，是一種理念：世間萬物，因果循環。前世因，今世果，種善因，得善果，這是一種做人處事的方式。
前世今生，從未分開，也許只是同一事物的兩個不同階段而已。
“我……”
筱琳仍舊不知如何作答。
牡丹突然轉過頭來，對着她眨了眨眼睛。
“那封信，來自奶奶的來世。起初我也不相信，但信裏所寫的內容，是奶奶跟爺爺此前在大漢生活的點點滴滴，其中有很多事情，只有她倆才知道，可以稱得上是二人的秘密。而寫信的人，卻是在夢裏得知這些事情的。”
此番話，再次刷新了筱琳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道一生活的夢幻小島，來去自如的時光隧道，已足夠讓她用一輩子的時間去消化，如今，竟然還有前世今生之說。
她突然想起，道一在三生石前，曾經對她說過：
“三生三世，生生不息，世世傳頌。”
原來，道一不僅是時空旅行者，他還是郵差，一個穿梭于前世今生的送信人。
……
“你們在說我的壞話麽？”
身後突然傳來一把極具磁性的男子聲音。
二女不約而同轉身。
“大叔你醒……”
還沒等筱琳說完，牡丹已經撲向了道一的懷裏。
“道一哥哥，你醒啦。你可把我吓壞了。”
說罷，牡丹臉上掉下了幾滴胭脂淚。
道一伸手在她頭上摸了摸。
“傻丫頭，哥哥沒事，你看，我現在都可以徒手打死幾只老虎了。”
“道一哥哥你真壞，這大漠上哪裏有老虎啊！”
……
筱琳看着這兩“兄妹”久別重逢，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而更氣人的是，這大叔根本把她當作了透明人一樣。
“道一哥哥，上次離別時，你曾答應，一定會回來參加我的笄禮，你果然沒有騙我。今晚記得過來啊！”
道一微笑着點了點頭。
……
筱琳實在沒法看下去了，獨自走回房間休息。
筱琳躺在床上，被子蒙過頭，自個兒生着悶氣。
這死大叔，人家千裏迢迢跑來救你，你卻好啊，原來是躲在溫柔鄉裏醉生夢死，舍不得回去了。如果不是為了報答你之前的救命之恩，我早就不理你了，還跑來這裏受苦。
我上輩子到底欠你什麽了？
越想越氣，直接拿起床上的枕頭，狠狠地往外丢去。
奇怪的是，沒有聽到任何擊中物件或枕頭落地的聲音。
筱琳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看見道一已站在門口，手中拿着她剛扔出去的枕頭。
“謝謝你！”
“謝我什麽！你去找你的好妹妹謝吧！是她擡你回來的！”
道一拿着枕頭，輕輕地走到床邊，把枕頭放回原處，然後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謝謝你過來接我回去。”
聲音極其溫柔，極具磁性。
“謝我也沒用！今天是第十六天，你還跑去參加人家的什麽禮！”
“是笄禮，也就是古代女子的成人禮，一般在十五歲時舉行，但若一直沒找到夫君，可推遲到二十歲。”
“哼！明天就是第十七天，看你到時候怎麽辦！連本人都不關心自己的身體狀況，我這個外人在瞎操心啥。我自己回去好了，我可擡不動你。”
道一微笑着看着筱琳，任由她盡情發洩。能來到這裏，她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
待筱琳發洩得差不多了，道一伸出右手食指，輕輕地抵在筱琳額頭上。
筱琳吓了一跳，卻沒有避開。
“謝謝你！但我出發時，在山洞中耽擱了一天，所以……今天是第十五天。我剛從死神那撿回一條性命，可以讓我多休息一天麽？”
筱琳剛才已經一次性把心中的憤懑都發洩完了，如今聽到道一在“哀求”她，心開始軟了下來。
“我們明天一起回去，好不好？”
筱琳沒有答應，也沒點頭。
“那我當你是默許咯。”
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筱琳竟一時無語。
“這幾天讓你受委屈了。可以跟我說一下麽，你都遇到什麽委屈了？”
這一波又一波的攻勢，把筱琳徹底擊敗了。她暗自嘆了一口氣，其實也沒什麽好生氣的，朋友之間，守望相助，兩肋插刀，不求回報。
……
這一夜，注定不平凡。
當夜幕悄悄降臨時，皇宮的宴會廳內已熱鬧非常。
來自西域諸國的王子均帶着厚禮前來祝賀。與其說是祝賀，還不如說是相親加提親一起辦。
道一與筱琳被安排在右邊，離王座較近的一桌，地位僅次于牡丹公主。
此時，站在牡丹公主身前的，正是西夜國王子。盡管西夜舉國上下僅三百餘人，但此刻西夜王子手中，卻拿着一顆鵝蛋大小的夜明珠，準備獻給牡丹公主作為賀禮。
看來，這牡丹公主在西域三十六國中，早就享有盛名，是衆多王子的心儀對象。他們願意傾盡家財，只為娶得美人歸。
宴會廳內，歌舞升平，酒肉熏天，到處充滿着歡聲笑語。
此刻，鄯善國國王正坐在王座上，旁邊是一端莊的婦人。從她身上所戴的金銀首飾來看，應該就是王後，也就是牡丹公主的母親。
筱琳看着這位婦人，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絲羨慕之意。她也很想當一回皇後，可惜，她遇到的不是白馬王子，就連白馬也算不上。
“诶，大叔，你看，人家姑墨王子出手多闊綽，一來就是兩個寶石，一藍一紅的，多有心思啊。”
道一沒有理她，拿起長方形的酒杯，一飲而盡。
“诶，大叔，別這麽悶嘛！你可以悄悄地告訴我，你準備了什麽禮物啦？打算什麽時候送呢？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