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集市

集市

雲燕所在的山頭村以前屬于張家集鄉轄下，後來雖然經過了鄉鎮合并，由于有直通縣城的公路張家集仍然是非常熱鬧的一個村莊。是這條鄉村公路上的交通樞紐。

今天雲燕要和雲媽去張家集的姨媽家趕會。雲媽姓李名春敏。李春敏在家排行老二，雲燕上有一個姨媽李愛敏，下有一個舅舅李保民。由于姥姥姥爺均已不在世，兄弟姐妹間的走動就少了。

趕會和趕集是不同的，趕集只是買東西，趕會卻是要去串親戚的。

一大早，雲媽穿上了平時下地舍不得穿的紫色碎花短袖上衣，黑色垂料褲子，腳穿镂空蘭花布鞋。雲燕看媽媽穿的喜慶，都成一朵移動的花了，被逗得直樂。雲媽看着笑嘻嘻的女兒嗔道“這孩子，還笑話媽媽呢，還不趕緊去換衣服”。

雲燕假意躲過媽媽拍過來的手，笑道“我就這身就挺好，媽媽穿的漂亮點就好了，我去推車“說着一溜煙跑到門房推電動車去了。

娘倆有說有笑的沿着公路向張家集出發了，公路由于修建的比較早，被軋的有些凸凹不平了，雲燕又是個二把式，騎的很慢。

剛進張家集，雲媽喊住雲燕下了車，路邊已經擺了一排賣東西的。方便面，奶，成箱的碼成一跺。現在才剛剛九點，來的人還比較少，就這還不時有路過的電動車，三輪車停下買上一兩箱。

以前農民生活不富裕的時候，趕會都是蒸點饅頭，後來是買些炸成圓圈的油條。現在也開始講究了。雲媽把一箱紅燒牛肉面放進前面的車簍裏，自己掂着件純奶，叮囑雲燕騎慢點。

據說大姨對媽媽并不好，因為姥姥在世時候比較偏愛漂亮的媽媽。後來媽媽嫁給了在林場工作的爸爸，上不用伺候公婆，還有個拿工資的丈夫，這讓大姨很是埋怨姥姥的偏心。後來雲媽只生了個女兒就因為傷了身體不能生了，大姨才對媽媽好了點。

雲燕不明白媽媽幹嘛每次趕會都這麽早來，還得幹活，還得聽着大姨的挖苦。媽媽每次都說大姨家孩子多，過得也不富裕，親姐妹還計較這麽多幹什麽。

雲燕循着記憶找到大姨家時，院子裏正忙的熱火朝天。大姨李愛敏圍着圍裙正在切菜，看到雲媽趕忙招呼“春敏來的正好，還有好多菜沒切呢，你做飯也好吃，一會跟我去廚房幫忙。小燕來啦，和你媛媛姐姐玩電腦去吧”。

大姨家有一個女兒，兩個兒子。媛媛就是大姨家的大女兒，初中畢業就去外面打工了，今年經濟不景氣就一直沒有出去。

雲燕一聽到電腦眼前一亮，答應一聲去正屋了。

林媛媛正聊□□聊的起勁，就見雲燕來了。心情立馬大打折扣，是啊，換誰也會嫉妒的啊，小自己四歲的雲燕長相漂亮，學習優異也就算了，可是為神馬偏偏和自己是親戚呢！害得每次都有人把自己和雲燕比。從小到大，媛媛郁悶的不行。

“雲燕，你來啦，這次考得怎麽樣啊”媛媛寒暄地問了一句，心底已經有了答案。每次拿獎狀能考得不好嗎？這麽漂亮再是大學生，那自己和她的差距豈不是越來越大嗎。想到這裏心裏已經難受的有點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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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沒有發揮好，估計第一志願沒有希望了。”

“啊”媛媛沒想到雲燕輕飄飄的一句話，自己的心情已是大起大落了一番，按捺住心裏的竊喜，媛媛努力控制住上揚的聲線，安慰道“沒事啦，第二志願也不錯啊，不像我，根本沒機會上大學呢。”

雲燕不明白堂姐的臉怎麽抽抽的，但又不好多問，只是看向電腦，17寸液晶屏，老式的主機，不過在農村已經不錯了。以前雲燕怕耽誤學習沒有讓父母給買電腦，只在學校的微機課上接觸過電腦。

“媛媛姐，你知道購物網站嗎？”

“知道啊，”媛媛一聽大學生還得問自己問題頓時來了自信，又拉過一把椅子把雲燕拽到電腦跟前。“來我給你找。”

雲燕正是這個意思，也不再矯情。“購物網站上什麽都有嗎？”

“那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買不到的”一提起這個媛媛跟自家一樣自豪。“雲燕，你有什麽要買的嗎？我也可以幫你啊。我有支付寶呢，你自家買的話還要辦呢，很麻煩。”

媛媛的熱心當然是有條件的，比如賺個差價什麽的。

雲燕想買的東西要避過所有人的耳目，當然不用媛媛幫忙了。忙說道：“不用了”話音未落，媛媛臉就沉了下來，“你是信不過姐姐嗎？”

“不是，我現在沒有錢買，就問問，媛媛姐教我怎麽弄吧”雲燕覺得這個堂姐比記憶裏更不好伺候，于是趕緊問起自己想知道的，問完閃人。

媛媛一想，也是，堂妹一直是個乖乖女，姨夫管的又嚴，手裏肯定沒什麽油水，不過堂妹這個好學生還不是要請教自己，讀書好有什麽用，還不是書呆子一枚。想到這裏心情又好了起來，不厭其煩的指導雲燕操作。

其實蠻簡單的，對于接觸過電腦的雲燕來說只适應了一下就掌握了。媛媛不舒服了，這學的也太快了，眼神一轉，一個主意便想好了“雲燕，你也申請個號聊天吧，很好玩的。”

“不了，我也沒有什麽時間。”

“你不是放假了嗎，玩玩呗，打發時間，還能交好多朋友。”

雖然雲燕很不以為然，仍然被堂姐拉着玩了一個多小時。還被強塞給一個寫了聊天號碼的小紙條，雲燕哭笑不得。後來看會上估計擺攤的全出來了，雲燕趕忙脫身：“媛媛姐，我們去會上看看吧。”

媛媛看着堂妹剝殼雞蛋般的光滑如玉的皮膚，又嫉妒了。沒好氣的說“你自己去吧”心裏狠狠地想曬黑最好，曬成非洲難民就更完美了。YY的臉上都蕩漾起幸福的笑容。

雲燕看着前一刻莫名其妙怒氣沖沖，下一刻就甜蜜的溺死人的堂姐，打了一個冷戰，以後離堂姐遠點，這個堂姐精神似乎有點問題呢。

集市位于村子的中央，以前是一個軋麥場，自從有了聯合收割機以後，寬闊平整的麥場便成了擺攤的地方。

雲燕踏入市場，雖然有點曬但難以影響雲燕的好心情。一蓬蓬鮮豔的太陽傘在陽光下綻放，紅色的，藍色的，橙色的，看起來就讓人覺得熱鬧。

傘下，彩色的棉花糖，五顏六色的泥人，棕色的酸棗面，幹花，衣服，頭飾，五花八門，樣樣俱全。

過道裏人流來來往往絡繹不絕，這讓雲燕想起以前去過的坊市，不過比坊市熱鬧很多，小孩子們手拿棒棒糖，雪糕，在人群中穿梭，不時爆發出一陣歡呼。

雲燕跟随歡呼聲，一看，原來是套圈的，一塊錢兩個圈，套住哪個就是自己的了。雲燕從兜裏掏出兩塊錢，來的時候媽媽給了她五十塊錢，還有幾塊錢零錢，唔，看來自己要趕緊掙錢了，空間的土地還沒有種子呢，自己活了幾千歲了，不能再跟媽媽要錢花了，雲燕一邊想着一邊買了四個圈。

小販一看這麽漂亮的姑娘簡直就是活招牌啊，趕緊吼了幾嗓子“套圈了啊，五毛一個啦，甩賣了啊”。

果然幾個年輕的小夥子被吸引了過來，看看美女也是好的啊。

雲燕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精神力不能種田，控制下圈圈的飛行速度還不是小菜一碟嗎。雲燕對準最後面的一排擲去，最後面一排是最貴的，也是最遠的。

只見輕飄飄的木圈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向一個遙控汽車飛去。輕輕地落在了上面。

小販倒吸一口冷氣，心疼的無以複加，小本生意啊，傷不起。

看着小姑娘手裏的三個圈頓時覺得肉疼，在心裏安慰自己“運氣，運氣吧應該”。

雲燕才不管別人怎麽想，看好哪個就套住，覺得這個游戲蠻有意思的，她可不知道小販心都滴血了要。

“哇，姐姐好厲害！”随着一群小朋友的歡呼，雲燕也以百發百中的頻率仍完了。

看着一群小朋友亮晶晶的眼睛，雲燕看來看手中的玩具，自己家也沒有小孩子，于是喊住小販“大叔”

小販心一顫，：“什，什麽事”說話都結巴起來，心想如果再買圈圈我就收攤。

“我想把這四個換成那種小鴨子能換幾個”雲燕指着第一排的嫩黃色塑料小鴨子說道。

小販一聽這話簡直如聽天籁啊，這遙控汽車最低進價也要三十多塊，四個可是一百多塊呢，那個塑料鴨子也就三塊錢的事。一聽挽回損失有希望，小販一改剛剛的死氣沉沉，發揮奸商本色“十個”。

雲燕一數，有十五個孩子呢，面露難色，不夠分呢。

孩子們也是機靈的，一看姐姐要給自己，紛紛讨價“多給幾個吧，遙控的不是可貴了嗎”

小販裝成一幅割肉的樣子“那就給你十五個吧”心裏樂開了花，趕忙從編織袋裏掏出十五套塑料鴨子。

小朋友們從姐姐手中接過來一哄而散了，去跟家長炫耀了，雲燕兩塊錢買到這麽多小朋友的快樂也很開心，又閑逛起來。她沒有注意到的是本來躍躍欲試的小夥子們都退的遠遠的，漂亮是漂亮，可禁不住敗家啊，農村娶媳婦還是比較認同會過日子，不是娶個奶奶回來供着的。

只有一個身穿迷彩服的高大男人眼中浮現出濃濃的笑意，他的小媳婦似乎出乎他的意料的可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