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竊賊

最近,電視臺發生了好幾起錢包失竊的事情。

在大多數人的意識中,電視臺是一個高素質的人雲集的地方,人人都是謙謙君子,既講文明禮貌,又恭敬廉儉讓。如今出了這樣的醜聞,電視臺的職工人人小心謹慎,草木皆兵。

孫維德安排辦公室主任吳是非加強單位內部監控,一定要想辦法把小偷抓到,徹底清除這個害群之馬。

吳是非除了指揮辦公室保衛科的幾個小夥子随時在臺區巡邏,自己還多次明察暗訪。雖然沒有抓住這個小偷,但是治安環境得到了明顯的改觀,随後沒有再發生錢包失竊的事情。人們也漸漸地放松了警惕,不再關心這件事情了。

一天下午剛上班,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春燕突然大聲地喊叫起來:“我的錢不見了!這是準備給我媽媽買生日禮物的錢。是哪個缺德鬼,竟然盯上我的錢了。”

正在忙着熟悉播音稿件的播音員們立刻停下了自己的工作,齊刷刷地把頭轉向了春燕,吃驚地望着她。

丁岩問道:“丢了多少錢?”

春燕嚷道:“50元,我半個月的工資啊。”

雅蘭說道:“你再仔細找一找,不會放錯地方吧?”

杜娟也跟着說道:“就是,你平時大大咧咧慣了,會不會記錯了?”

曉月也提醒道:“你确定離開家的時候帶上了嗎?”

春燕氣呼呼地說道:“你們都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明天是我媽媽的生日,我準備今天抽空和我姐姐一起去給她買件羊毛衫。早晨吃飯的時候,我特意從我的箱子裏拿出了這50元錢。我記得清清楚楚的。”

杜娟問道道:“你不是每次都把包鎖在櫃子裏的嗎?鎖子沒壞,門鼻子也好好的,別人怎麽能偷上你的錢呢?”

曉月說道:“是啊,這怎麽解釋呢?”

東方笑着說道:“我來給你們破這個失竊的案子吧。”

牛月紅一直沒有說話是因為事情發生在春燕的身上。鑒于春燕對自己的敵意和排斥,她覺得不說話是最好的方式。現在聽到東方這麽有把握,便說道:“是嗎?你都快成神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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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燕立即接上牛月紅的話說道:“難道你不希望破案嗎?”

牛月紅看見春燕咬住了自己,心中十分後悔失言了,便笑着說道:“當然希望破案了。這樣既抓住那個小偷了,大家都安心了,你的損失也補回來了。”

春燕板着臉說道:“喔,你知道賊喊捉賊的典故嗎?”

牛月紅笑着說道:“我只知道監守自盜的故事。”

春燕不悅地反問道:“你是什麽意思?我的錢丢了,你是不是特別地高興?”

丁岩說道:“你們別胡扯了。東方,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曉月也頗感興趣地說道:“你快點說呀。”

杜娟不屑一顧地說道:“聽他瞎宰!”

東方說道:“春燕姐,你櫃子的鎖子和門鼻子都完好無損,是吧?我們首先可以排除砸鎖破門而入的可能了。”

杜娟說道:“3歲的小孩都知道。”

東方白了杜娟一眼說道:“聽我好好地說嘛。這樣也可以排除別的辦公室裏的人了。”

曉月新奇地說道:“你的意思是咱們辦公室裏的人幹的?”

雅蘭搖頭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杜娟說道:“哪有那麽絕對的事情?”

東方說道:“你們聽我說嘛。至少可以斷定是使用鑰匙打開的櫃子。”

丁岩覺得這個推斷有點靠譜:“有道理。”

東方向大家問道:“誰有春燕姐櫃子上的鑰匙呢?”

曉月不假思索地說道:“她自己呀。”

東方繼續說道:“核心問題就在這裏。如果春燕姐自己拿着鑰匙,錢卻丢了,那麽誰是兇手呢?”

杜娟問道:“你的意思是她自己監守自盜?”

春燕不耐煩地說道:“別聽他的瞎編亂造。我的錢丢了,好像成了你們大家的笑料了。”

東方說道:“如果不是你,那麽你的鑰匙是否給過別人?”

春燕懷疑的眼神轉向了牛月紅,恰好與她擔心的眼神相遇,碰出了一朵火花。她大聲地說道:“昨天,我在演播室的時候,口紅用完了。我把鑰匙給了牛月紅,讓她跑了一趟辦公室,在我的櫃子裏拿過口紅。”

大家把目光全部聚焦在牛月紅的身上。

牛月紅委屈地說道:“我就給春燕姐拿了口紅,沒有看到別的東西。”

丁岩說道:“春燕,你剛才說過是今天上午在家裏拿的錢。小牛是昨天拿的口紅。拿口紅在前,丢錢在後,兩者毫無關系啊。”

杜娟說道:“可是她拿過春燕姐的鑰匙,這是無法說清楚的疑點啊。”

牛月紅搶白道:“我拿完口紅就把鑰匙還給春燕姐了。”

杜娟說道:“你可以配鑰匙啊。”

牛月紅氣憤地說道:“我來去不過5分鐘,哪裏有時間去配鑰匙?你也不能為了往我身上栽贓就這樣牽強附會,血口噴人!”

杜娟不樂意了:“我什麽時候栽贓你了?大家在推理,我有懷疑的權力啊。再說了,咱們組裏工資最低的是誰?現在最缺錢的又是誰?不用我說,大家的心裏也是一本帳。”

牛月紅氣得渾身發抖,大聲說道:“我是組裏工資最低的,我也是目前最缺錢的,但是我絕對不是心裏最肮髒的那一個人!”

大家紛紛責怪杜鵑說話魯莽,不應該這樣對待牛月紅。

春燕說道:“水有源,債有主,我的錢究竟是誰偷走了?我媽媽明天過生日,我拿什麽給她做禮物呢?”

雅蘭說道:“要不我給你借上50元錢,先給你救個急?”

春燕說道:“救急可以,我的損失誰來補償?我可沒有錢還給你啊。”

雅蘭笑道:“那我不敢借給你了。感覺我是先盜後還、完璧歸趙呢。”

曉月向着東方喊道:“東方,你的破案結果呢?”

東方故弄玄虛地說道:“我的結果就是解鈴還須系鈴人。”

春燕用指頭指着東方罵道:“你小子等着,抓不到小偷我就賴在你的身上。我可不是好欺負的主兒。”

正在這個時候,丁岩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丁岩拿起了電話,說道:“你好?你找哪位?哦,賀春英啊,我就是丁岩。你有事?噢——原來是這樣啊。好的,我讓她接聽電話。春燕,你姐姐的電話。”

春燕的姐姐賀春英也是河西省話劇團的演員,和丁岩做過同事,因此互相認識。

春燕起身接過了話筒,說道:“姐,找我有什麽事?羊毛衫怎麽了?不是說好下午三點半一起去買嗎?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可能是我忘記了,你怎麽不早一點打電話問問我啊?就要紫色的,紫色顯得高貴大方。”

春燕接聽完電話,高興地對大家說道:“終于破案了。”

曉月急忙問道:“誰是兇手?”

春燕不好意思地說道:“什麽兇手!今天我姐歇班,她發現我走了以後錢還在鞋櫃子上放着,以為我沒有時間逛商場,所以她就拿上錢去買羊毛衫了。剛好商場的領導是她的同學,她一時拿不準選什麽顏色的,就借用同學辦公室的電話問問我。”

杜娟叫喊道:“我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你呀一向大驚小怪的。”

東方笑道:“你知道怎麽不早說啊?”

杜娟說道:“我懶得理你。”

曉月說道:“東方雖然有點玄虛,但是一語道破,好像更能夠讓人服氣。”

雅蘭笑着說道:“通過這件事情,我們要總結一個經驗教訓:咱們播音組的同事要互相信任,互相幫助,做一個團結的集體。”

丁岩說道:“雅蘭姐說得對。我們大家都是同事,金無足赤,人無完人,誰都有點毛病和缺點,但是要彼此信任,互相包涵,這樣才能有一個和睦團結的隊伍。對吧?”

大家齊聲說道:“對。”

東方緊接着背誦了一條時政标語:“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

牛月紅的心裏還是很不痛快,盡管春燕的50元錢找到了,也給自己證明了清白,但是她之前蒙受到的懷疑和恥辱讓她的內心久久地不能平靜。好心給她幫忙拿口紅換來的卻是猜忌。看來以後幫忙也要看是幫什麽樣的人了。

牛月紅陰沉着臉,從辦公室大步地走了出去。

大家本來都忘記前面的曲折和誤解了,這會兒看着牛月紅的背影才發覺她內心的陰影還沒有散去。

雅蘭給春燕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和杜娟剛才得罪了牛月紅,應該給她賠禮道歉。

春燕倔強地回了一個拒絕的眼色,意思是別人可以道歉,牛月紅算什麽,得罪就得罪了,沒有什麽關系。

曉月心直口快地說道:“我們是不是該檢讨一下對牛月紅的态度和做法了?”

丁岩嚴肅地說道:“我看非常有必要,特別是春燕和杜娟,你們兩個人真的要好好反思了,要學會善待他人,尊重他人。”

杜娟急忙說道:“好的,我們記住你的指示了。剛才不就是着急嘛,慌裏慌張地胡說一通,完全沒有惡意的。”

春燕也讪讪地說道:“小偷總算沒有出現在咱們辦公室裏,萬幸萬幸啊。小牛是個明白人。她不會在意這些的。”

丁岩說道:“我不知道小牛在不在意,但是我很在意。我們是一個集體,決不允許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了。”

丁岩接着說道:“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們,可是今天非說不可了。當初臺裏發生偷錢的事情以後,保衛科按照職工舉報的線索鎖定了幾個人。”

春燕急忙問道:“都是誰呀?快告訴我們。”

丁岩說道:“那只是猜測,我怎麽能亂說別人呢?但是小牛也是其中之一。”

“啊?”大家都小聲地驚呼起來。

杜娟像是抓住了把柄一樣,得意地說道:“看看,我前面說的有道理吧!”

丁岩瞪了一眼杜娟說道:“你就會胡扯。當時,臺裏讓我注意觀察小牛的動态。我的心情是特別地沉重。我從心底裏不希望是小牛,不希望這個人出自咱們組。好在保衛科很快發現了蛛絲馬跡,盯定了那個偷盜的人,而且已經找他談話了。至于如何處理,臺裏下一步會作出決定的。”

春燕急切地追問道:“到底是誰?你說啊。”

丁岩說道:“我們是電視臺的播音員,要對自己說出的每一句話負責。不該說的話不要說,不該問的問題不要問。明白了嗎?”

“明白了。”大家齊聲回答道。

專題文藝部的小郭路過播音組的辦公室,聽到大家的叫聲好奇地伸進頭來說道:“你們叫喊什麽呢?我看到牛月紅在你們黃主任的辦公室裏哭鼻子呢。”

播音員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該怎麽辦。

雅蘭說道:“組長,你趕緊過去解釋清楚,就說是誤會了。千萬不要把事情鬧大了。”

“好的。你們趕緊工作吧。”丁岩馬上站了起來,急匆匆地奔向主任黃聞道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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