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江嶼本來以為傅修時會和自己一起回家,結果傅修時把車停在公寓樓下,卻沒有要下車的意思,江嶼等了一會兒問他:“傅修時,你不上去嗎?”

傅修時嗯了聲,沒做多餘的解釋。

于是江嶼一個人回了家。

他對傅修時能回家陪自己這件事已經不抱希望了,反正不管如何,他又不會離開。

傅修時那麽篤定,他自己也那麽篤定。

那麽,把他一個人丢在任意一個角落,又有什麽關系。

到家之後江嶼主動給陸枕打了電話。

陸枕接得倒快,還給江嶼解釋了一下:“剛才臨時有急事就先走了。”

江嶼知道大致原因也不好拆穿,也不能指着陸枕鼻子說你別管我私人感情的事兒,更何況陸枕說的那些話都是事實。

江嶼笑了下:“我也沒別的什麽事,就是謝謝你晚上能來。”

陸枕沉默了一會兒,“一定要分得這麽清楚?”

他倆以前還在一起上學那會兒關系好得很,江嶼壓根不會和他說什麽謝謝。

江嶼昂了聲。

陸枕深呼吸了一下,“你就這麽喜歡傅修時?”

他出國前江嶼就認識了傅修時,那時候陸枕以為江嶼的喜歡持續不了多久,再加上家裏催得實在緊,他沒辦法,只能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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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外幾年,他和江嶼的聯系斷斷續續,算不上熱絡,也逐漸從別人口中得知江嶼追了傅修時很久,再後來又聽說江嶼和傅修時在一起了。

那天他特意給江嶼打了電話,江嶼還以為他是故意打電話來祝福的,高興得一直在笑。

“就算他對你不好,你還非得跟他在一起?”陸枕閉了閉眼。

江嶼皺了下眉,“陸枕。”

“剛剛在走廊裏我和傅修時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陸枕真的是專門挑痛處說,“他那話什麽意思,你自己心裏不明白?”

“陸枕!”江嶼已經不想和陸枕繼續聊下去了,“那是我和傅修時的問題。”

“你也要和我說和我無關嗎阿嶼?我們一起長大,我比傅修時了解你了解得更多。”

江嶼眉頭皺得更緊,感覺今天的陸枕和平時不太一樣。

陸枕卻笑了下,“可能現在說這種話不合時宜,但是我很希望你能和傅修時分手,再考慮一下我,阿嶼。”

江嶼一怔,他當然不會沒聽懂陸枕的話,但這麽多年以來,他一直只把陸枕當朋友,也完全沒想過陸枕會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

沉默了一會兒,江嶼認真道:“不可能,陸枕。”

“陸枕,你要是再說這些話,我們應該連朋友都當不了了。”江嶼頓了頓:“陸枕,我和傅修時之間的問題,我自己會和他解決。”

“晚上的事情謝謝你,但其他的,我希望你不要再和傅修時提,也不要再和我提。”

在一些方面,江嶼也夠冷酷無情,他不會給除了傅修時以外的任何人機會。

他對傅修時那麽死心塌地,難怪傅修時那麽自信,陸枕羨慕,又憤怒。

他說的時候就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江嶼那麽喜歡傅修時,怎麽可能會同意他的話,但他實在看不慣傅修時對待江嶼的那副态度,所以沒忍住把話說了出來。

門鈴聲響了起來,大半夜也不知道是誰,江嶼握着手機最後和陸枕說了句謝謝,直接挂斷了電話,也沒再聽陸枕後面要說什麽的想法。

本來以為是誰按錯了門鈴,江嶼也沒有要去開門的打算,結果等了一會兒,門鈴又響了起來,江嶼不得不去看了一眼。

門外站的是程遠。

大半夜,程遠拎了兩大袋子吃的過來,一些水果,還有粥。

“老板讓我送回來的,老板回去開會了,今天那個會開得太久了點,合作方那邊臨時出了點狀況,一直僵持着。”

程遠這番話,也算是變相解釋傅修時今天為什麽會這麽晚回來。

原來不是因為把他忘了。

本來應該高興,但江嶼內心此刻卻沒什麽波瀾。

傅修時自己都懶得和他解釋,明明就是一句話能解釋的事情。

歸根到底,還是傅修時說的那句話的原因——“他不可能舍得離開我。”

不管怎麽對待他,不管怎麽傷害他,他都不舍得離開。

江嶼笑了笑打開粥看了眼,“這是程哥你自己熬的?”

程遠心底苦笑,哪有當老板助理還得給老板照顧對象的道理,但面上不顯,保持微笑,“家裏正好有。”

第二天江嶼在一陣飯菜香中醒來,他懵了一會兒又反應過來,估計是程遠。

和傅修時談戀愛這麽久,能進出這間公寓的人除了他和傅修時,就只有程遠了。

他和傅修時的關系,只有程遠知道,就算是家政阿姨,傅修時也不允許對方經常上門打掃,更別說做一日三餐,估計是怕阿姨看見什麽不該看的說漏了嘴。

江嶼在床上待了一會兒才出去,看見廚房裏的背影,他懵了一會兒,懷疑自己可能是沒睡醒,又掐了自己一下,确認很痛,才敢确認地往前走,從背後一只手圈上傅修時的腰身。

傅修時很明顯愣了下。

“傅修時,你怎麽回來了?”江嶼腦袋在傅修時背後蹭了蹭,也沒有管傅修時到底會不會推開他了。

畢竟這種時候實在是太少有了,在一起這麽久,除了之前他發高燒那次,傅修時沒再給江嶼下過廚。

雖然那次也只是熬了很簡單的粥。

傅修時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命令他:“松手。”

江嶼才不舍得松手,他在背後搖搖頭,撒着嬌說:“不要。”

憑什麽要讓他松手,好不容易有的機會。

這種傅修時在下廚,他從背後抱住他的溫馨時刻,是江嶼很早以前就幻想過的,可惜上次發高燒他躺在床上起不來,現在總算是找到了機會。

“你忙完了嗎?”江嶼鼻尖嗅了嗅,粗略嗅出來傅修時做的是番茄炒雞蛋,高壓鍋裏還有什麽湯在煲着,發出滋滋滋的聲音,聽起來很美好,江嶼不由問:“你會做飯?我以前都不知道。”

傅修時根本沒和他提過。

仔細一想,傅修時沒告訴他的東西很多,甚至可以說,傅修時從來沒告訴過他什麽。

關于他了解的傅修時的一切,都是他在認識傅修時之後在追求傅修時的過程中一點一點摸索的,在這個過程裏,江嶼感覺自己像是蹒跚學步的小孩兒,學着怎麽去了解傅修時,學着怎麽去喜歡傅修時。

雖然累,但又快樂。

傅修時嗯了聲。

江嶼瞬間樂了,“今天怎麽有空回來?”

他也不是想要抱怨,畢竟都習慣了傅修時不回來的日子,尤其是現在是大白天,這實在是太稀奇了。

讓他高興過了頭。

傅修時已經把西紅柿炒雞蛋盛了出來,江嶼還是沒放開他,雖然一只手環着傅修時的腰有些困難了,但江嶼依然像小尾巴一樣跟在傅修時屁股後面,傅修時去哪兒,他也去哪兒。

不過今天的傅修時也許是因為他受傷了,或者是因為他昨晚胃痛痛進醫院了,再或者,可能是陸枕那番話起了作用,總之,傅修時沒有推開他。

一直到菜上桌。

傅修時拉開椅子,面色沉靜地看向江嶼環着自己的左手,“你要這樣吃飯?”

也不是不行,江嶼不着調地想,他眨了眨眼,“也行,就是得換個位置,我坐你身上。”

說是這麽說,但也不可能真的這麽做。

兩個人又分開坐了。

江嶼感覺懷裏空落落的,不太習慣,他忍不住看向傅修時。

很巧,傅修時也在看他,神色冷靜,看不出是不是專一,但總之他現在眼裏只有江嶼一個人就對了。

江嶼單手托着下巴,“傅修時,你幹什麽這麽看我?我好看嗎?你要親我嗎?”

他說着,自己耳朵卻紅了。

江嶼無疑是好看的,傅修時的眼神在他的臉上停留片刻,又落到他的唇上,江嶼的唇色偏淡粉,薄唇,都說薄唇的人薄情,但在他身上卻是完全相反。

傅修時喉結滾了滾,“我有事要和你說。”

“嗯?什麽事這麽嚴肅?”江嶼用勺子舀了一勺番茄炒雞蛋,沒送進嘴裏,想了想,放進了傅修時手中,然後張開嘴,示意他喂自己。

今天的傅修時實在是好說話,換成平時,傅修時肯定會說,你別胡鬧。

不過今天,傅修時還真順着他了。

江嶼突然覺得,也許自己這個手傷得也挺值。

把他當成一直追着跑的小狗又怎麽樣。

小狗只有一個主人。

主人也只會有一個小狗。

傅修時手藝不錯,江嶼盯着傅修時的手看,“傅修時,你廚藝為什麽比我好?”

江嶼學了那麽久只學會了下面條,其他的東西一言難盡,他都不敢給傅修時做,怕傅修時吃完食物中毒進去。

傅修時沒有回答,只是任由着江嶼握着他的手腕,一勺菜,一勺飯。

一口一口吃下去。

一直到江嶼的碗空了。

“很久以前就會了。”傅修時說。

很久以前就會了。

會,但以前也沒給江嶼下過廚。

不知道該有什麽想法,但其實,傅修時也沒有給他下廚的那個必要。

江嶼哦了聲點點頭。

下一秒,傅修時說:“江嶼,我需要你搬出去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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